第97章 大结局——爱要怎么继续

第九十七章 大结局——爱要怎么继续

(一)

恶梦。那就是一场恶梦,若雪像是在梦里走不出来一样,一闭上眼都是满眼的鲜血……

“不是这样,不是的……”挥舞着双手,若雪在晕睡中还是不安稳。

“小雪,没事了,没事了,他没事了。”颜清婉心疼地抱住她。真的是孽缘啊!幸好,自家儿子福大命大,韩亦飞那拼命的一撞让本是命中心脏的子弹打偏了。仅仅差半公分,就会命中心脏中心,即使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颜阿姨,对不起……我只想他好好活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挣开并没有睡多久的眼皮,若雪的泪又流了下来。

他那般自惨的方式真的是让人太震惊,也让她心疼了。还好,他没事了,真的没事了!现在她才明白,他在她心目中竟然是这么的重要,重要到一想到他万一真的出事了,那她也不想活了。

可是,她的明白会太晚了吗?他是不是打算一直不理她,不让她见他?

“若雪,没有关系。尉霖今天已经从加护病房出来了。想不想去看他?”颜清婉浅浅地笑着。

他们两父子的性格都是那种固执得爱了就要毁灭一切的偏执,若雪之于尉霖,如果爱了,那便是他之幸,如果不爱,那将会是一辈子的毁灭。

“他不想见我。”若雪低下头,心情更加的低落与难过。那天,他在加护病房清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在外面的她,竟然能抬手指让她走。这个男人真的是有够过分的。

“有我在,谁敢拦着你。”

“对不起,颜阿姨。”她从婚礼上逃走,她让梁尉霖再度因为她而生命垂危,可是,身为他的母亲,她却从来没有怪过她一句,这样的颜清婉,让若雪真的觉得自己很内疚。

“若雪,告诉我。你爱他吗?”两双同时抬起的眼眸在这一刻对上了,一个是了然,一个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颜阿姨,我这辈子只会在他的身边。”苍白的脸蛋终于有了一抹难得的红色。她爱他,可是,在颜清婉面前她却说不出来。

“那不就都了了?”既然爱,那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吗?“放心,他啊,跟他爸爸一个样,虽然三十多岁的人了,就是喜欢闹点小别扭而已。”

“妈妈,我们一起去看爸爸好不好?”小小的身子已经从外面跑了进来,爬到床边来。

“好,我们一起去。”若雪把女儿搂进怀里。真好,她的宝贝没有怪她,在回国后第一眼看到她时,哭泣着跑过来,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不放,一直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着:“彤彤不要妈妈走……”

她的宝贝啊,她怎么样都不会再放手了。

梁氏旗下医院的顶级病房里,洁白的病床上,他静静地半躺在那里,眼晴是闭上的,脸色有点苍白!没有穿上病人服,肌肉累累的上身缠缠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

伤口还会疼吗?怎么有那么激狂的男人?什么也没有问清楚就自己扳动扳机了,如果不是韩亦飞那一扑,估计她辈子就真的要活在悔恨中了。他对她的心,还用再怀疑吗?

若雪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依然宽厚、健壮、有力,充满着无懈可击的男性线条,哪怕是受了伤,仍然像个王者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一阵鼻酸,让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这个坏男人,上次竟然敢叫她走!这次,她偏不走!看他怎么办?

“小姐,夫人。”隐在暗处的阿竟看到若雪她们站在门口后出来问道。

主子刚刚已经醒了过来了,精神还不错,但是,他在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让小姐来看他,但是现在小姐跟夫人还有小小姐一起来,那他要怎么做啊……

“阿竟,他……”

“主子没事了,小姐你……”阿竟脸上有着为难,主子的命令他不能违抗,但是小姐跟夫人他也不能拦着,做人手下怎么那么难啊?

“阿竟,让她们进去。”威严不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梁傲宇。

“是。”阿竟在看到梁傲宇退了下去。两边都忠诚,等于是两边都背叛。不知道他这样子算不算是背叛了?

“若雪,进去啊!”颜清婉在后面轻轻推着若雪的肩。

若雪眼中除了那个男人,什么也看不到了,而一直是清醒着的男人也在此刻睁开了眼,深邃的视线紧紧锁住那站在门边,纤细又美丽的小女人。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道视线久久地交织着不放。一向严肃刚毅的俊脸,闪动着变幻莫测的神情。

“娘娘,为什么我们要回去了?”在若雪走进去后,门被轻轻地关上了,隐约还听到外面传来小女孩不解的声音。

“因为爸爸妈妈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先回家好吗?”轻哄的声音越走越远,直到病房内恢复了安静。

若雪走到床边,傻傻地站在那里,贪看他那熟悉的容颜,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们的双眸再次相交,她看到他眼中有一抹亮光如火焰般跳动了一下,随即消失。沉默了会,他开口:“不知道凌小姐有什么事要单独跟我谈的吗?”

什么?他这混蛋男人叫她什么?凌小姐?去他的凌小姐。梁尉霖这个死男人一定要这样的气人是吧?

先是对她不理不睬,然后清醒后竟然叫她凌小姐?原来以为上次他抬手让她走已经够伤了了,没想到这一次更加!

她就那么好欺负是吧?看他的样子估计是怎么也死不了的

!那就气死他好了。免得总是被吃得死死的。

“梁先生,我只是来看一下你是不是要死了,如果立遗嘱的话记得我那一份。”本来是很难过很内疚的,可是,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把她藏得很好的脾气激起来,她瞪大眼睛望着他,全然的挑衅,气愤不已。

如果不是看在他在病号的份上,她一定会狠狠地捶他几拳。

“凌小姐,我立遗嘱关你什么事?好像你不是我什么人吧?你不是要跟我”两不相欠“吗?”

目光冷淡微带锐利垃扫了她一眼,梁尉霖一动不动地躺着。

梁先生?这个称呼可真好啊。真是太有长进了!他死了她就能那么开心吗?

他的话刺得若雪窘迫得一时语塞,浑身血液一瞬间上涌,她想,自己的脸,此时一定红得像西红柿一般。怎么会有这么爱记仇的男人呢?

“梁先生怎么忘记了?我陪了你那么多年,怎么样也应该得到点暖床的报酬吧?我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气死她了!可是,为什么这样的话说出来后反而感觉自己脸红了呢?而且这个理由更让她站不住脚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静谧无声,好半晌,若雪才鼓起勇气地抬起头,静静地与他对视。

“暖床?”他打破了沉默,唇边勾起弧度,问她:“难道只有这个原因吗?”若雪望着他依旧显得苍白的俊颜,一时间有此忡怔。

这个男人,是那么冷静深沉,就算是此刻躺在病床上,也会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教人琢磨不透。

她真的有好多好多的话要问他,问他是不是还要跟她在一起,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傻的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可是,她没有办法开口问。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能在一起好好说话的机会太少太少了,少到加起来都没有一天的时间吧?通常都是做的比说的多。也许梁尉霖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会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而感到抱歉吧?也永远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吧?

但是,已经够了,何必再寻根究底,自寻烦恼?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她,真的可以不要她,那就不会去救她,也不会逼着她一定要跟在子默哥之间选一个

也许,他真的如颜清婉说的那般,在跟她闹别扭吗?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若雪坐到床边,她不想再谈那个问题。想伸手摸他的胸口,可是她不敢动。“谢谢我?”梁尉霖黑眸细眯起来,盯住她,眸光深幽幽地,像森林里的猎豹盯住猎物一般。

“嗯,你要再睡一会吗?还是想喝点水?要不……”她像个讨好丈夫的乖巧小妇人一样,神色自若又略带羞涩地碎碎念:“我削点水果给你吃好不好?”

她说完刚要站起来去拿水果,下一秒,还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的一只细腕突然被大手抓住,接着整个人被他拉了过去,紧紧地揽在胸前。

“啊!”若雪发出一声惊叫,抬眸,发现他脸色并不太好,便不敢挣开他,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既然要谢我……”梁尉霖沉沉地开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就应该知道怎样才能让我满意。”

若雪红了脸,窘愣着趴在他身上,咬着红唇。这个男人,前一秒还冷淡地叫她“凌小姐”,下一秒竟然可以调戏她了吗?

可是,他那闪烁着光芒的眼神让她停顿了足有一分钟之后,轻轻地、主动地起身印上他的唇。

感觉到她的顺从,梁尉霖心底的暖意一点一点地升上来,随着身体里血液的流动迅速蔓延他全身。

他太了解怀里的这个女人了,他抱了她那么多年,她处处依顺着他,可是骨子里却始终想着会有一天要离开她。

十八岁那年的她还是只小雏鸟,对自己的行为又恨又怕,却又苦于力量太弱,苦于被逼的无奈无力反抗,只得依附于他。

现在呢,女儿的存在却又让她不想离开,如果没有女儿,他想,她永远不会再想呆在他的身边了吧?

他明明已经做出让步,让她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是不是对他也有一点点的不舍?那天,看到她那么维护另一个男人,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心太痛了!可是,在他睁开眼之后,他竟然又看到她了。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是的,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担心的表情?所以,他让她走了。要,就要全部!如果不行,那就一点都不要。

可是,她又这样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带着气恼,带着不解,更带着一种他不理解的情感回来了。

会不会有一天,她再次离去呢?一想到这个可能。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就涌进了头部,梁尉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砰砰地跳,一股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焦虑像在撕扯着他,令他难以忍受。

“是不是我压到你的伤口了?”若雪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突然全身僵硬,满头都是汗,心里一慌,就要从他胸前起来。

“别动。”他抱紧她,暗哑地说:“哪都别去。”

宛如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若雪骤然怔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抱住她猛地翻身,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身子压在身下,俯首牢牢捕获住,因惊讶而微张的红润小嘴。

动作牵扯到胸口的伤口,可是他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了,狠狠地亲吻着怀中女人柔软的唇瓣,舌尖挑开整齐贝齿,尽情吸吮着口腔中的甜美甘津。

他真的想她,好想好想。好想就这样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他要让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让她一动也不能动,让她再也逃不掉……

“咳……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理我们。”在若雪以为她就要被他吻着呼吸不过来时,门口传来熟悉而调笑的声音。

“讨厌,你放开了……”若雪想推开他,可是,他却抱得紧紧的不放手,还以为她害羞,把床上的被子也拉了过来,好了,这下更加说不清楚了。

梁尉霖面不改色的瞪着那两个一脸不怀好意的男人,真他妈的一定要在这样的时候进来吗?哪怕他是医生又怎么样?要是再有下次,他一定一枪毙了他。

进来的是一脸笑意的严君昊与江浩然

“我看不用检查也知道你可以回家休养了。这里可不是个可以恣意妄为的好地方啊!”当然除了他这个医生,可没有半个敢乱飞进来的苍蝇。

“昊,你看到人家若雪不敢抬头了吗?还说?”

“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还不走啊?若雪满脸通红埋在他的劲窝处,怕压到他的伤口又不敢抬起头。他们靠得太近太近了,近到她感觉得到他颈窝处强劲的脉动在跳跃着,加上他没有穿上衣,让她的鼻尖都是他强烈的气息还带着点点消毒水的味道。

“走不走?”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把脸埋得更深了,梁尉霖只是一个轻微的眼神就可以把人吓得冷汗直飚,可是,却吓不了这两个这么多年交情至深的好友。

“真是有异性没有人性的家伙。”严君昊撇撇嘴,一只手搭在江浩然肩上。

“好了,你就看一下他是不是可以出院了,你来的目的就功德圆满了!”江浩然拉下他的手把严医生推过去,至于病人怀中的女人,就看他的本事了。

“放我起来。”一听到严君昊是来给他检查伤口的,若雪再怎么不好意思也得起来,可是,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把她搂这么紧想干嘛?

“不放。”他搂得更紧了。

“梁尉霖,你放是不放!?”娇嫩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恼。

若雪以为,依梁尉霖的性格不会真的放开她这么快的,可是,这是什么情况?他的双手已经打开,整个人轻松地靠在床头,正用一种他已经放开她,是她不起来的眼光在盯着她看,可恶的男人!

“严大哥,江大哥……”低垂着脸快快地从他的身上起来,若雪站到了一边。

“若雪,辛苦你了。不用站那么远。”

“若雪,有空的话带彤彤到我们家去玩,不要整天呆在这闷死人的医院。无趣死了!”

“不用叫那么亲密,他们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

。”梁尉霖冷眼看着那两个正在努力地跟他的女人聊天的男人,心中不爽极了。

“严大哥,你还是先帮他看看伤口怎么样吧?”这个男人,说话总是这么的不讨人喜欢。不过,她听了那么多年,还好已经习惯了,要不然估计又要难过了。

“看刚才那个阵势,不用检查我也知道他可以出院了。”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严君昊还是走到床边认真地帮他检查伤口情况。

“若雪,你家男人一切都正常。放心吧!大战几个回合绝对没有问题。”笑嘻嘻地把脸转地雪,严君昊不理会床上的男人已经气得脸色发青。

“严大哥……”这个严大哥,说话总是这样让人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什么叫她的男人啊?而且把不该说的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真的是丢脸丢死了。

“严君昊,你不出声,没人会当你是哑巴。”梁尉霖不爽地再度开口。

“君昊,不要再逗了!霖,不管怎么样,这次真的得好好谢谢你。”江浩然走向前认真道。

那一场绑架事件,以段夜的死亡而告终。也让江浩然手上的案子得以完美收官,钟家六口没有受到牵连而安全回国,这样的结局应该算是很好了。

“不必了。”梁尉霖直接坐了起来,“你们没事可以先走了。”

“好吧,既然我们是如此的不受欢迎,那就走吧。免得碍了梁总的眼。若雪,要不要一起走。”

了解梁尉霖的江浩然不在意的笑笑后拉起严君昊就往外走,可是一向喜欢逗这两人的严君昊不愿就此离去,都没看够,怎么舍得走?

“严大哥,不用了。待会我自己回去。”本想送一送严君昊他们的,可是看到床上的男人一脸的不高兴,若雪想了想还是没有走。

“不许跟他们这么亲近,听到没有?”严君昊他们刚关上门,脸色阴沉的男人再度对她勾了勾手。

好吧,她承认她是没有志气了,或许因为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了伤,她心软了,她咬着唇,走过去,没有半分勉强的坐在他的床边,伸手把滑下腰际的被子拉高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我刚才说的话,听到没有?”休息?他梁尉霖从小到大还没像这次休得这么久过。不过,看到这个女人因为他受伤而对他好像很体贴的样子,他是不是要再住院几天再回去?

“梁尉霖,他们是你的朋友好不好?”她不解地自言自语。

“朋友也不行。”

“好了,我不会做出让你丢脸的事情,满意了吧?刚才严大哥说你可以出院了,要不要我去叫阿竟……”

“少哆嗦。”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梁尉霖闭上眼不再理她,可是,牵着她的手却握得更紧了。

这个永远不知道“道理”两个字怎么写的男人,她应该站起身,管他生病不舒服什么的,直接走人,让他一个人躺在这里痛死好了,以解她心头之恨,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在担心、在难过。

看着那个已经闭上眼的男人,手掌下的温度,是真的,暖暖的,而他的呼吸似乎变得缓慢而均匀起来。

这个男人,竟然就这样半躺着睡着了,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像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呢?

还是躺下来舒服点吧!若雪想拉开他的手起身,扶他躺下来睡,可是,哪怕他睡着了,握着她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梁尉霖,躺下来睡好不好?这样不舒服。”没有办法,只能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这个男人,都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怎么样,听到她的话后竟然乖乖地躺了下来,可是在一秒,她整个也被他搂进了怀里。

“小心你的伤口……”若雪惊呼出声。

“闭嘴。”这个女人,能不能少说两句话?让他好好抱着她睡一会不行吗?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你要是再出声,就不是单单睡觉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个威胁果然让人乖乖闭上了嘴

。梁尉霖最可恨了,就连生病了也能这样影响她;讨厌他让她的心觉得痛!讨厌、讨厌、什么都讨厌。

出院后,梁尉霖并没有立即回泰国,而是带着她回到了那座她曾经住了多年的大宅。唉,不管怎么兜兜转转,他们终于还是又回到了这里,朝夕相处。

他们没有人再提起枪伤这件事。

以前,他经常忙得好几个礼拜甚至一两个月见不到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天天都陪在她的身边,至少,出去的话在晚饭时分也会赶回来,不说话、不打扰,只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让她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偶尔,他出去处理事务不在,她反而会感觉很不自在。

这段日子,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甚至连女儿跟颜清婉到苏黎世她除了跟她视频外,都没有想过要飞过去看她。她一心一意地想让他尽快康复,很自然地在他身上发现一些,自己以前从未留心过的生活习惯。

譬如说,他不爱吃太辣,太甜的也不喜欢,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到枪房练枪。

又譬如他的睡眠其实算不上好,以前两个人睡在一块的时候,她不是被他折腾晕过去,就是醒来他早已不在身边,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他睡觉时的模样。

但这一次的受伤让她见到了,他在保护色下,还没来得及进行掩饰的另外一面。即使在沉睡中,他的眉头都会微蹙着,肢体略带僵硬,好像随时随地都要准备着战斗一样……他似乎,很少有真正放松下来的。

这样一个人前人后无坚不摧、内心强大的男人,一个人管理梁氏那么大的集团,黑白两道的生意,该是有多累才会让他总是处于这种习惯性的防备状态?

这么久了,她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他,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了解他这个人,可是……

如果真的决心要跟他在一起,那总得找到两个人能好好相处的方式吧?

一颗心被莫名滋生的想法搅得乱成一团,若雪下意识飞快地将手缩回,不料还是惊动了他。

男人高大的身躯动了下,还未睁眼,搁在她纤腰上的大掌已收紧,把赤裸的娇躯直往怀里带,下巴冒出短短的胡须轻蹭着她雪白肩头,那痒痒的感觉令若雪往床单里缩了缩

他勾唇轻笑,然后睁开眼。

“早。”怀里的小女人很有礼貌地轻声向他道早安。

他“嗯”了一声,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低头亲吻她。

薄唇从洁白的额头,细细的眉毛,半闭的双眼到粉嫩的脸颊,最后是甜蜜的柔软红唇,辗转地吮吻,再后含着她小巧的耳朵低声道:“早。”

明明只是一个早安吻,却足以教若雪全身的酥骨尽软,水水的眸子里一处迷茫如烟,脑海里回忆起昨夜的激情欢愉,亲密无间,娇嫩的脸颊越发通红。

梁尉霖这个男人,在床上也会有如此耐心轻哄她的时候,让她欲海里翻腾,让她哭着求他,可是这样的她却让他像是怎么也要不够一样,他的勇猛让她一天比一天吃不消。

“我……我要起来了……”她慌慌张张她起身,披上放在床边的睡袍,下床,迅速逃离他的怀抱。

如果再不逃,肯定又会被他这样、那样,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她急急离去的身影,梁尉霖眼底泛起从未让她看到过的暖意。也许能这样就好了,不要太急了,会把她吓跑了。那就先这样吧。

(二)

自从主子再度受伤回到家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梁尉霖与若雪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了,只是具体改变在哪里,大家也说不上来,因为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睡同一间房,交谈也算不上很多,但是,只要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氛围,看起来,真是让人有点脸红。

明明没有什么很亲昵的举动,甚至有时候他们只是对视,但是那种神情实在太过于暧昧……

梁尉霖在看向她时,深沉而冰冷的眼眸有一种像是宠溺的感觉;而若雪在看见他时,眼睛会猛地一亮,然后秋水蒙蒙,红红的脸蛋有着说不出的欲语还休。

当然,梁尉霖在下属的面前从来都是千年冰山脸的,连笑脸都很少见,不过,最近,他身上的冰冷气息褪却不少

像今天,梁老大的心情好像就是特别好!

韩亦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梁尉霖的脸庞,飞扬的眉微微地皱起来,以一种非常谨慎的声音报告着。

今天好像并不是一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他从小就跟在身边的梁尉霖好像在面带笑意?还是他眼花了?

“亦飞,想问什么就问吧。”在韩亦飞报告完工作后,还是一脸呆滞地望着梁尉霖。如果他还是不知道他有话想问的话,也不配做的他主子了。

“没事。我先出去了。”惨了,他的主子估计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又叫他亦飞了,他还是闪快点吧。

可是,在走到门口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汇报了一句:“阿竟送小姐出去后就回来了。”

梁尉霖像是沉思了半会,然后才冒出一句:“我知道了。”

是的,知道。因为这是他吩咐下去的,让阿竟不必什么事都向他汇报,也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

若雪提着一大袋重重的东西从电梯出来。

早上,吃完早餐后她忽然想起来,在将近半年多以前,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就丢下了。那就是他们家房子要拆迁了,可是她签字之后因为见到女儿,也因为跟梁尉霖的纠缠而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搬走,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她舍不得丢掉。所以,她急匆匆地连跟梁尉霖说一声都没有就让阿竟送她回来了。

而她不确定自己会收拾到什么时候,所以让阿竟先回去了。没想到,本来以为只是一些小东西而已,自己提起来竟是这么的重。

早知道就让阿竟帮她拿了,不过,还好,走到社区门口就到路边了,她可以打车回去没有关系的

往常社区里的大树下都是热闹非凡的,不过,现在已经是一片荒凉了。她站在楼下,遥望着曾经有过他们一家甜蜜与痛苦的房子,这里已经是拆迁区,过不了多久,所有的一切都会完全改变,什么都不会留下。

也许新的生活真的在等着她。她不可能一味地埋在往日的悲伤里走不出来,心里的伤口再深再痛,也会有愈合的一日,她不能因为过去而让自己无法迈向更美好的未来。

她还有女儿可以疼,还有那个也许再也不会跟她说爱的男人在身边,那就够了。

这个地方,是她最后一次回来了!

“若雪,真的是你回来了?”一声惊喜的叫声从后面传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头,那个熟悉的笑脸已经在面前荡了开来。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缘分真的很奇妙,若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在最彷徨无措的时候,会遇到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钟子默。

“子默哥,我回来拿点东西。你呢?”若雪淡淡一笑,那天过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梁尉霖的事情让她牵挂于心,所以一直忘记了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还好。

“我刚好路过而已。若雪,那个……梁总裁他没事吧?”钟子默有点尴尬地问道。他再怎么傻也看得出来,梁尉霖有多爱这个女人。

也许他的方式是极端了一点,可是,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爱,又何尝不能说是一件难得可贵的事情呢?

这样的爱,哪怕是热烈得要灼伤人,可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爱,却又如罂粟般让人着迷而不舍放手啊!

“没事,他没事。”

“没事就好了。对了,若雪,我已经不在梁氏工作了,这是我的新号码。”有空的话出来一起坐坐,这句话他已经不敢再说出来了,因为,他知道,也许这次他跟若雪就很少很少有机会再见了,毕竟梁尉霖那样的男人,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的。钟子默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自己新的号码纸。

“子默哥,为什么?是不是他为难你了?”若雪接过纸条,可是却没有看,而是张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钟子默

怎么会不做了呢?子默哥在梁氏不是做得好好吗?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得了总监的位置了,这样就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梁尉霖这个小人,她要回去找他找个说法去。

“子默哥,我回去找他说。”想用力地提起暂时放在地上的包,可是,手臂却被拉住了。

“若雪,不是的。梁总裁没有为难我。只是这段时间经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想换到一个新的环境重新来过。而且我觉得自己在专业的领域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是陌生的,趁现在这个机会出国进修一下也好。”

“这样,也好。子默哥,那我先祝你一路顺风,再次学有所成。”若雪真心地伸出手。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从有记忆以来陪在身边最久最熟悉的一个人了,就像哥哥一样。

“若雪,既然祝福我,不如,就跟我一起去吃个饭,可以吗?”这些年他们的见面就是吃快餐一样快速而有效率,真正可以好好地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真的不多。

他不能确定这次出国他会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确定以后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机会跟她一起吃东西。所以,他提出了要求。

若雪承认自己没有办法再次拒绝这个男人的请求,“走吧。去哪里吃?”

“到了就知道了。”上了车后,钟子默才笑笑说道。

若雪想不到,他们来吃饭的这个餐厅竟然是钟子默的姐姐钟子璇夫妇开的。

安静的夏日午后,在吃完饭后喝上一杯店主特调的卡布其诺还真是舒适的享受极了。钟子璇在送上咖啡后只是对若雪笑了笑就退下去了。

“若雪,你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钟子默搅得杯子里的咖啡。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这样若雪觉得幸福就好。

“子默哥,谢谢你。”她抬眸,很认真地望着他,“你真好,所以,请你一定要幸福。好吗?”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看得出来,梁总裁,他对你真的一样。”

“子默哥,你不要老是叫他梁总裁好不好?”难得若雪可以在钟子默面前那么轻松的笑

。这些年来的苦到此真的可以结束了。

“那你让我叫他什么?我跟他不熟,顶多算认识罢了,或许连认识都算不上。”

“好吧!”若雪不得不承认钟子默说的。他跟他确实不熟,他又不是的他手下,总不能叫一声主子吧?听着就奇怪。

十分钟后,忙完手上活的钟子璇夫妇也过来跟他们一起聊天。难得的是他们没有跟若雪计较上次的绑架事件,所以,这一顿午餐就变成了叙旧聚会,从午餐到下午茶时间再到晚餐时间,时间就在点点滴滴的笑语中慢慢走过……

“爸爸,你跟妈妈吃饭了没有?”大好的中午时光,屏幕里那张甜甜的小脸让梁尉霖本是阴沉的脸缓和了下来。

“彤彤呢?有没有听话?”

“彤彤想爸爸妈妈了。”

“过几天爸爸妈妈去看彤彤好不好?”原来小家伙开始想念父母了,可是,母亲那边也同样舍不得女儿。

“好!爸爸,那妈妈呢?”

“妈妈,嗯,在楼下。明天再让她跟你视频好不好?”一提到那个女人,梁尉霖的好心情指数一降再降,抬起看看了屏幕下方,已经快晚上七点了,他不管她去哪里,她就不能那么晚不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吗?

“爸爸,你不可以欺负妈妈哦!我要跟娘娘去午睡了!”屏幕另一方,颜清婉开门进来,看到梁思彤跟爸爸在聊天,走了过来。

“尉霖,最近你跟若雪还好吧?”抱住梁思彤,颜清婉轻声问道。

“妈,你怎么会认为我们不好?”他的情绪有那么明显吗?

“我看到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哪怕这个儿子在她的身边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可是,她还是看得出来他心情是不怎么好了。

“你们去午睡吧。”梁尉霖摆明了不想谈这个问题。

“若雪呢?”

“她在楼下准备用餐,妈,我下去了

。”这次,梁尉霖果断掐断了开关。

“主子,要不要下去开饭?”书房外传来阿竟的声音。

“再等一下。”梁尉霖望了望窗外,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最后的一点余光也正慢慢地暗下去。

可是这个等待,却一直等到夜幕低垂,还没有见到若雪的身影。

没有开灯的书房很阴暗,只有那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火光证明这里面有人在。忽明忽暗的火光,偶尔映出他沉静的脸庞。

终于,梁尉霖按掉手中的烟,沉默了很久,拿出手机静静拨号,“她在哪里?”

手机那端传来的信息,让他眼里的光一点点地暗下去、暗下去,心里的火气却一点点的漫上来。他平静地按掉电话,站起身,走出书房。

若雪拒绝了钟子默要送她回来的好意,他们陪了她一整天,她已经觉得很过意不去,还要麻烦他送她,更加不可以。

而钟子默在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知道梁尉霖是什么样的男人,也就不再坚持。

从计程车上下来,今晚的月色很好。若雪的包已经在她下车的那一刻,守在外面的保镖已经出来帮她拿进去了。

她脚步很轻快,穿过草地,庭院,一步一步往大宅走去,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明亮的大厅已经近在眼前。

她从来没有把这里当作是家,可是,就在今晚,看到这通火通明的大宅,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温暖,只因为他在这里,所以她觉得安心了。好像只有这里才是她最终要走到的最后终点。

我们是吗?梁尉霖!

若雪刚走进大厅,就看到梁尉霖很安静地坐在那里,看见她进来,他很自然地抬眸。

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就直接对上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若雪猛地僵住,无法动弹

“主子,要不要现在开饭?”林妈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若雪,脸上浮起笑。

主子一直在等,不就是要等小姐回来一起吃饭吗?那现在小姐回来了,应该可以吃饭了吧?都快晚上九点了。

“不必了。林妈,你先下去。”梁尉霖只是轻轻一声,所有的人都会乖乖地听话消失,哪怕是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保镖也很识像地退了下去。

“你没有吃饭吗?”直到确定所有的人都不在后,若雪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不可否认,在听到林妈问他要不要开饭时,她的心里那一股暖暖的感动涌上心头,原来他还是会在意她的,在意到那么细小的细节都没有忽略,

他竟然在等她回来吃饭。梁尉霖这样的男人竟然在等她?可是,他怎么不打电话给她?如果她知道他在等她,她一定会赶回来的。

看着那张温柔的笑脸,梁尉霖想气却怎么也不敢发到她的身上。这个女人……像是生自己的气般,他站了起来,走上楼。

呃?就这样?没有话说,连招呼都没有,也不应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梁尉霖……”在他的脚步就要踏上楼梯之前,若雪开口叫住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不过,她就是不想让他这样走掉。

而听到她声音的男人,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若雪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后,“梁尉霖,我今天出去只是……”

他猛地回头用一种很冷淡的目光看她,“你不必跟我说这些。”

“啊?”若雪张大了眼眸,他难道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吗?

“你不是我的谁,你要见谁,要做什么不必跟我汇报。”嘴角勾起了冷笑,去他的钟子默,妈的,她要见他,不必来告诉他,他们今天聊得有多愉快,他不想听。

他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她今天跟子默哥见面了?不该意外的,这么多年,在他的身边,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是逃得过他的眼呢?

“我跟子默哥只不过是吃饭而已,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不必跟我解释你跟他之间的关系

。”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口气里是生气也是不满。这个男人,真是的,欺负她没有脾气是吧?明明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又用另一副面孔对她。这算什么?他这个样子,跟上次在东京参加晚宴她跟段夜跳舞时的样子好像,难道他又在吃醋了?

“梁尉霖,你在生我的气,是因为我跟子默哥一起吃饭吗?”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男人,若雪竟然笑了出来。

天啊,梁尉霖吃醋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完全不像上次那样,明明是吃醋,却吃得理所当然般。这次,他好像吃得很不爽啊!

“凌若雪,少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你的事情不关我的事。”看到她满脸的笑意,梁尉霖更加的气恼,一把推开她的手,上楼。

不关?才怪!可是,他已经打定注意让她在他身边可以过得开心一点,不敢再施一点点的压力在她的身上,哪怕他恨死了钟子默,也不敢再做出让她难过的事情。

他梁尉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的窝囊过!有那么好笑吗?他快气死了!如果再呆下去,他不保证他不会掐死她。

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别扭的一面!

若雪端着林妈给她装好的饭菜站在书房外面。唉,谁让她心肠软呢!听说他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用餐,怕他饿着了,像个小丫鬟似的屁颠屁颠地就上来了。

“小姐,主子他……不开心。”看到若雪站在书房外面,韩亦飞过来轻声道。

他只能这么说了,可是主子不开心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主子对于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感情,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除了那个可以为她献出宝贵生命的人以外,谁也别想轻易地让他们地死去,而他们这样的身分当然也比任何人要珍惜自己的命,比任何人都明白活着有多么可贵。

何况做为东南亚及至现在在道上随便跺跺脚都会地震三分的主子呢

可是,他的主子却为这个女人受了两次那么重的枪伤,每次都是有意为之的,原来主子,竟那样地爱着小姐,爱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小姐离开后的三年,他曾经以为,主子会一天天好起来。毕竟爱情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淡忘的,他们都相信,主子这样的男人,无所不能。

如果没有那晚的无意撞见,他也会这么认为。

那晚的夜已经很深,在泰国的日子,他其实不必整晚守在主子的身边,因为再也没有比那座大宅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那天晚上他顶替一个兄弟守夜,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忽然听到楼上的书房有很轻微很轻微的响声。

书房一向是主子最隐私的地方,而这个时间,主子应该是已经入睡了才对。

他很小心很谨慎地走上楼,书房的门竟然是半开着,在轻轻推开的一刹那,他完全地惊呆了。

在他心目中自制冷静到完美的梁尉霖,那个从来不会失态的梁尉霖,竟然喝醉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能让人精神麻痹的东西他一向不沾,烟酒也是可有可无,也从未见他喝醉过,因为他的自制力是最佳的。

可是那天他才知道,原来喝醉的梁尉霖是那个样子的。十几瓶的烈酒很整齐的在面前排着,一杯没有喝完的倾倒在他面前的桌沿,浓香的酒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下,满室的酒香。

而梁尉霖就那样静静地趴在桌前,连他进来都无知无觉,眼神只是定定地望着桌面一只打开的手掌。

他很小心地一步一步接近,然后看见他摊开的手上是一抹绚目得让人眼花的钻戒,那个款式熟悉得让他心痛。

那不是主子后来让他到那片曾经让他流血的地方找回来的那一枚吗?

一直到那一晚,韩亦飞才明白,原来小姐留给主子的伤口,一直都没有好,它在主子的心里,平静地疼痛,平静地腐烂

她不在他的身边,主子竟是那么的难过与痛苦,哪怕有了小小姐,哪怕主子真的很疼很疼她,可他知道,其实主子,真的没有开心过。

凌若雪不是梁尉霖的良药,她是他的鸠毒,不一小心就会没命的。可是,主子明知是鸠毒,还是要饮。

说实话,韩亦飞不喜欢凌若雪,因为她在婚礼上放了主子的鸽子,还让主子两度差点失去性命,可是,这个女人却是主子用生命去爱的女人,而他能做的,就是让主子不要失去他的生命。

“没有关系。我会跟他好好说的。”对于韩亦飞,若雪对他并不熟,只能说知道他一直是梁尉霖身边最贴身的一个人,因为他极少极少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韩亦飞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退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书房外面传来的“扣扣”声,让梁尉霖的心情烦燥到了最高点,“下去。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敲门声停了下来,下一秒,门毫无预警地推开了。

“我说下去……”话在猛地抬头一瞬间顿住了,那个一脸笑意盈盈的女人正端着一个托盆进来,直直走到他的面前。

“怎么不吃饭?这样很容易胃痛。”若雪轻柔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

一时间,梁尉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这个女人怎么会对他这么温柔的笑呢?可是,一想到她曾经对那个男人笑过无数次,心里那种满满的不爽又涌了上来,让他脸色僵硬了起来。

“吃一点好不好?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把手中的拖盘放下来,看到他桌上一大堆文件,还猛盯着电脑荧幕,她摇头叹息。“你进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嘶哑,把视线放回电脑上。天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送饭上来给你吃啊。来,吃吃看好不好?”笑着夹起一块外焦里嫩的小排,她愉快地问他。瞥开眼瞪着荧幕,他的表情很僵硬。“我没空。”“没空?再忙总要吃饭的。”她走到办公桌前,大胆地挡在电脑前面。“让开。”“你赶我走,我就让开。”他瞪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阴沉地朝她低吼。

“我叫你吃饭了

。不要每天工作到那么晚,免得把身体弄坏了。”若雪假装没听见他不良的口气,半蹲下来,脸上还是那一抹柔柔的笑。

这个男人啊,永远学不会要怎么细心体贴,不管关心还是爱,都是梁氏特有的强占与霸道。她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他要不要再这样装酷下去啊?

瞧他,好看的眉毛皱得紧紧的,细嫩的手指在自己还没有想到要做什么之前已经抚上他的眉毛,轻轻地揉着,像是要把拧起来的结一一地揉开。

因为半弯着腰,她胸口雪白的肌肤一点点的露在他眼前,一想到她今天就是穿着这件洋装跟钟子默那个该死的男人呆了一天,梁尉霖刚刚降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伸手一把把她扯进怀里,“以后,不许你穿这件衣服。”

一脸不知所措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是说什么,她穿这件裙子有什么不对吗?若雪低下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有坏,也没有染上什么东西啊……

“这里,只能给我一个人看。”伴随着他低哑的声音响起,他的手告诉了她答案。

天啊,这个男人!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在他面前弯了一下腰而已,豆腐都被人看光了。虽然他们的亲密关系已经有那么多年,可是,她还是害羞了。

“先吃饭,好不好?等会要冷了……”在他的怀里不自在地扭动着,却惹来他更热烈的动作。

“别管它,我想先吃你……”

“梁尉霖,吃饭……”

“不吃……”

“你干什么……”

“你说呢?”下一刻,书桌上的文件被一一扫落在地,接着是衣服,裤子……

满屋的春色,还有谁有空去管吃不吃饭的问题。

如果若雪以为,他们上次在书房的交谈过后就是和好的话,那她真的是错得离谱了。是她高估了梁尉霖了。堂堂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道老大,竟然会跟她闹脾气,而且一闹就是闹那么久,这个男人,闹别扭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又可恨呢

可爱吧,明明不跟她说话,可是,吃饭睡觉都要她在身边,可恨呢,就是每次一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到书房里办公,最最可恨的还是明明就是要生她的气,晚上他却依然可以抱着她做得那么尽兴,好像白天她见到的那个一脸冷淡的梁尉霖不是他一样。

怎么有人可以做到这样?

“没见过这么别扭的男人。”起来,床上又是只有她一个人了,梁尉霖的生活习惯已经是一种克制到可怕的事情,不管前一晚他们多晚才睡,哪怕是彻夜未眠,他都可以在早上同一时间起来,去枪房练枪。最可怕的人当然还是她了,明明出力的是别人,累到第二天快中午才起来的人却是她。

简单的梳洗后,她决定到楼下用餐,然后想办法让那个男人开口跟她说话。天天闷在家里真是不好过。以前生活没有目标,现在既然已经认清自己的心决定跟他在一起,那就要过得开开心心的才对。

他不理她,那她理他总可以了吧?

想到这里,她笑得更甜了,心里像是灌了蜜一般一步步走下楼。可是,平时一向都跟她吃早餐的那个男人现在竟然不在了。空空的餐厅里除了桌上已经做好的早餐外,半个人影也没有。

“林妈……林妈……”若雪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应她,而那几个保镖除了梁尉霖本人,他们是不会主动出来应她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好快啊!这个时候,林妈一定是跟司机一起出去买菜了,最近她跟梁尉霖都在家里吃饭,为了保证菜式的新鲜,林妈一大早做好早餐后就会去市场。

应该快回来了吧?看了看桌上的早餐,若雪却不想动。看了看外面,天气很好。想了一下,她转身上楼,她要去找那个男人,把他拉出去玩。

可是,书房,没有,枪房,也没有,家里除了卧房,就只有这两个地方让他停留了,都不在,那他去哪里了?

“小姐,你要找主子吗?要不要打电话给他?”若雪一脸问号地站在一整排都是各式枪支的枪房里,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在门口响了起来。

“阿竟,梁尉霖去哪里了?”看到阿竟,若雪开心地走出去,满脸希望地问道

“小姐,主子他出国了。”阿竟看到若雪本是高兴的小脸迅速跨了下去,心中一沉,主子竟然没有告知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看见,这段时间他们相处得……嗯,不能说是恩爱,可是,任谁都是看得出来,只要有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们都会自动地退下去。

哪怕他们连话都不说,可是,那种快要把对方燃烧掉的暧昧让他们怎么也呆不下去了。特别是在书房有小姐进去的话,他们是立马就要清场的,至于清场过后,他们要做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出国?”像是不可置信般,若雪惊叫出口。

“嗯,是的。主子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终于从惊讶中回神,若雪看着挂上架子上那一把把精美的手枪,恨不得当它们当作是梁尉霖全部丢到地上去踩算了。

“对不起,小姐,主子的行程我不清楚。”阿竟觉得头痛了。现在的小姐越来越难搞定了,主子怎么就丢下个烂摊子给他收拾呢?

“不清楚?”这下真的是发火了。这个男人会不会太过分了?跟她冷战也就算了,现在还连人都跑得无影无踪,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埋在心里那股愤恨之火越烧越旺,既然如此,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对不起小姐。”阿竟低下头,除了这句话,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主子要去多久,他怎么会知道呢?

“阿竟,我要去苏黎世。”他要走是吧?好,她也要走!那么久没有见到女儿了,与其一个人呆在这里无聊不如去陪女儿呢。

“小姐,对不起。主子有交待过,除了出国,你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玩。”

“梁尉霖,你这个混蛋!”再好的脾气都被激得没有完了。若雪气得白嫩的脸又白又红,怎么样都觉得气不过,左看右看,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大步扑身到他那些宝贝枪支上,随手拿起一支就要往地上摔,阿竟脸色发白地拦住了。

“小姐……不可以……”这里是主子最私密的地方,没有人可以进来,可是,主子说过,小姐要去哪里都可以,所以他没有阻止她进来

。反正小姐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可那时因为主子也在。

但是,她现在拿起枪要做什么?梁尉语的事件让他们哪怕是过了一百年还忘不了。现在小姐……阿竟不敢想像如果小姐有什么不测的话主子会怎么样?

“阿竟,放手!”真是气人啊,这些人的动作有必要那么快吗?

“小姐对不起,我不能放。主子现在一定还在飞机上,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等主子下了飞机我马上跟他联络好吗?”阿竟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天啊,如果迟一步的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阿竟,你以为我想自寻短见?”看到阿竟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又听了他一长串的话后,若雪终于明白,原来阿竟是怕她想不开。

呸呸呸!她才不会那么傻呢!当年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痛,她都走过来了,何况她现在还有可爱的女儿呢!

“小姐,你不是吗?”

“我不是。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若雪没好气道。

“小姐,对不起。”阿竟急忙放开她,当然没有忘记拿走她手上的枪,然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就怕万一一个不及时,她又要做什么。

“阿竟,你让开。”

“小姐,有什么事我们到楼下说好吗?”阿竟现在只想快把若雪拉出这个充满着危险的地方。看来主子回来后,他还是跟主子建议一下,枪房这么重要的地方,还是不要让小姐进来好了。

“阿竟,你想让我出去是吗?”若雪抬起脸,认真道。她也不想为难他的,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把他的枪全部丢到地上去,不放让人来收拾也不许擦干净。”

梁尉霖最宝贝他的枪了,每天都有专人打扫枪房,哪怕已经干净得连半点灰尘都没有了,不过,要是让他回来看到他的宝贝都躺在地上,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梁尉霖,是你做得太过分了!

“小姐……我……”阿竟想不到平时娇娇弱弱的小姐竟然会有这么暴力的行为,而且她的对象可是主子最宝贝的枪

。主子这边他决计不敢违抗,可是小姐也不好说,他要怎么做才能两边都忠诚?

“你不敢,是吗?”不用问都知道了,阿竟那么听梁尉霖的话,怎么可能会动手去弄坏他的东西?那不如就让她来吧。“那就不要阻止我。”

“嘣嘣嘣……”安静的枪房里,一阵大过一阵的重物敲击地板的声音不断地回响着,可是,没有人敢阻止那个已经气得要发疯的小女人。

“阿竟哥……小姐……”一名刚从泰国跟过来的保镖实在忍不住内心的过度惊讶了,天啊,主子最宝贝的东西就这样被小姐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要是主子回来看到这个场面,他们的人头会不会不保啊?虽然大家都知道,主子这么多年就只有小姐一个人,非常非常地宝贝,可是……

“没事的!”阿竟依然不远不近地跟在若雪的身边,就怕她伤到了自己。小姐不心痛,他都要心疼起那些枪的,有些根本就是用钱也买不到的绝版货啊!

“你先下去吧!”阿竟没有回头直接命令道。

“对了,刚才严医生有打电话过来,说要找若雪小姐。”在退出去之前,年轻的保镖终于想起来他刚才上来的目的。

“小姐,严医生来电找你。小姐……”阿竟连续叫了几声后若雪才终于停了下来,也因为她累了。这个男人的收藏实在是太多了。

“我马上就来。”若雪一边喘气一边满意地看着某些人的宝贝扔得七零八乱,最好可以气死他。未了,走到门口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回头交待道:“阿竟,他回来之前,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收拾。”

“知道了,小姐。”阿竟看着若雪翩然离去的身影欲哭无泪,天啊,主子让他听命于小姐,那现在他是要怎么办?主子回来会不会杀了他?杀了他倒是个痛快的死法,就怕主子那冷冷的眼神。

真是悲剧!

(三)

“严大哥,找我有事吗?”若雪从楼上下来马上给严君昊回了电话

“没事,我听说霖出国了,怕你无聊所以打个电话给你。”事实上是某个不放心的男人怕他会扯他的后腿,所以一大早就打电话骚扰还在做梦的他,让他不许帮着她出国。这个世上能帮若雪出国的人除了严君昊没有第二个了,而以严君昊惟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如果他不提前做防备的话,估计等他回国时,那个女人不知道要跑到哪里了。

所以,梁尉霖打那通电话是警告,同时也让他做监督人。哼,还有比他更命苦的吗?

“严大哥,不要再提他。”又要提那个该死的男人,若雪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升上来了。梁尉霖这个男人最讨厌了。

“哦,你们吵架了?不会吧?梁尉霖舍得啊?”电话那端,严君昊轻笑道。熟悉的人都知道,严大医生看戏的成分居多。

“严大哥,你再说他,我挂电话了。”

“真的生气了?不如我带你出来玩玩?”

“不想去。严大哥,你们家不是有专机吗?你送我到苏黎世好不好?”像是想到什么,若雪兴奋地大叫了起来。要怪还是怪梁尉霖好了,让他把她的护照全都收了起来,想去哪里也去不了。不过,有了严君昊,什么事情都可以变得容易。

“若雪,你不是想让我被你家男人崩了吧?他不想让你出去,谁敢啊?”严君昊还在找借口。哼,不知道上次谁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的,上次那样算计梁尉霖他都敢做了,现在不过是利用一下他手上的一点点关系出国而已,他又说害怕梁尉霖,骗子。

“严大哥,你跟他都是一伙的。我就知道!”

“若雪,不要这样说,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啊!”可是梁尉霖他也不能惹啊!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小打小闹他就看着好了,要不生活真的是太无聊了。

“严大哥,我不跟你说了。我想出去一下。”老是提那个男人会让她心情不好的。不如出去透透气算了。

“好吧。有什么事情要记得打电话给我。霖,他的工作确实很忙。”后面这一句是真的,严君昊顿了顿,然后才又说道:“如果你觉得无聊了,可是找点事情做啊。”

一语击中梦中人

“严大哥,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谢谢你。再见。”不等那边严君昊还要说什么,若雪挂上了电话。

这个男人工作很忙就可以什么不说就走得不见人吧?好啊,她也可以去工作的。哼!谁稀罕他啊!

若雪的工作当然是玩票性质的了。没有认真去找,而是直接到了钟子璇的西餐厅里帮忙了。因为是自己人,所以,若雪做得很开心。

而阿竟当然不敢阻止她,因为主子说过随便她要做什么都可以的,而且小姐还警告他不许告诉主子,他基于不让双方都起火的目的,只能点头。

就不知道主子回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算了,下次他申请调泰国总部,再被主子跟小姐这样搞下去,他会发疯的。

“若雪,?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钟子璇从外面进来,看到站在厨房门口像是在发呆的若雪轻声问道。

“子璇姐,外面忙完了吗?我不累,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她只是在想那个男人已经快一个月了竟然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给她,会不会太过分了?哼!

“是不是在想男人?”钟子璇也是个个性大大咧咧的人,所以说起话来也很直接。

“子璇姐,没有的事啦。”被人说中心事了,若雪脸一脸就想出去。

“若雪,你家男人去哪里了?”钟子璇拉住若雪的手,上次那个人男人虽然把他们一家几口都绑走了,但是并没有虐待他们,而且也是因为自家的表哥惹出来的事情。怎么扯也扯不清了。

“子璇姐,我到前面帮忙。”若雪心中的怨恨更深了,不想再提他。

“若雪,别走啊!”钟子璇还是不打算放弃追问。若雪这段时间来这里帮忙虽然是挺开心的,可是,在手上的活忙完之后,她总能看到了她经常的失神。她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好去问太多。

但是,她不忍心看到若雪一个人过得不开心。这些年来,虽然她不清楚若雪怎么过的,可是,她知道她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凌家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希望她可以获得她应该有的幸福。

而她的幸福,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

“你不要老是逗若雪好不好?”钟子璇的老公进来,是一个很憨厚,脸上总是带着暖暖笑意的男人,也是这家餐厅的总厨。

“我哪有啊?”

“还说没有?那刚才的逼问算不算?”

“不算,不算,我只是好奇啊……”

小俩口甜甜蜜蜜地斗嘴,若雪悄悄退了出去,淡淡的笑容里有一丝丝的落寞。

来到店前,若雪发现外头有些许**。店里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们正在嘀嘀咕咕地交头接耳一脸兴奋的模样。

“怎么了?”她问几名聚在柜台的服务生。

“若雪姐,外面有一个客人好帅喔!”一个头上扎长长的马尾辫子的小胖妹,两颊红通通地惊叹。

“不止帅!他看起来好酷,好像电影里的黑道教父。还有那辆车,好酷啊!”另一名同年龄的女孩两眼发亮地补充道。不过,那样的男人却也同时让人不敢接近。

“有这么夸张吗?”若雪笑着问。年轻的女孩子,真的很可爱。

“若雪,你不信啊?看,他的车停在我们餐厅的门口啊!”第三个女孩捧着满是雀斑的脸颊,一脸充满幻想的神往表情。

“门口?”若雪的目光移向门外。那部熟悉的黑色跑车嚣张地“横陈”在规定是不能停车的餐厅门口。那不是……

若雪微微皱起眉头,走到女孩们目光焦点聚集的座位旁──果然是他。

“这样先生,麻烦你把车子移开好吗?”

“可以,不过,除非你要跟我一起走。”男人转过身,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很惊讶?”梁尉霖定定地望著她

。“你是我的女人,不该跟我回去吗?”

这个女人,果然是让他大出意料之外啊!竟然出来工作?而且是在这样的一个餐厅做服务生,他梁尉霖的女人还需要抛头露面地工作吗?他是答应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但是并不包括工作。更让他不爽的是这个工作的餐厅是钟家人开的。

她瞪著他,半晌才控制住自己想在大吼出声的情绪。

“请你把车移走,不要影响其它客人的时出,如果要用餐,请先将车子移走后再跟服务生点菜。”不客气地说完话,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开。

哼,这个男人,凭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才不要做那个无声的洋娃娃,随他怎么捏。这次,明明就是他做得太过分了。

生她的气是吧?现在又想回来理她了?很好,现在轮到她不想理他了!

“凌若雪。”他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放手。”她低声道,紧张地左右张望一回。直到确定未引人注意,才松了一口气。“快放手,我正在上班。”她生气地警告他。

看出她的紧张,他的态度反常的优闲。“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则我不会放手。”挑着眉,他拉着她就是不放。“我下了班自然会回去,现在不行。”深吸一口气,若雪告诉自己别跟他计较,因为这个男人是土匪恶霸。

“我的女人还需要上班吗?”

“不要脸,谁是你的女人?”哼,原来她只是他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啊!怪不得又把她丢下那么久不理会了呢?

“是不是要我证明,你怎么样才是我的女人?”

她瞪著他,尽量压低声音,生气地说:“你放手!我不想跟你说话。”若雪注意到那几个年轻的小妹,已经看到梁尉霖对她动手动脚。要是再扯下去,子璇姐他们也要出来了。还好现在已经过了用餐的高峰期,要不估计他们又要成为众人的焦点了。

“跟我回去,我就放手。”他咧开嘴,长腿一伸,径自拉著她往餐厅门外走。若雪不想被他牵着走,可是,又怕他在这里会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只能跟前台的小妹打了个手势说要出去一下

两人走到门外,她立刻甩开他的手。

梁尉霖眯起眼,兴味十足地望著她。“你在生气?”这个女人,是不是气他那么久不回来?还是气他不给她去苏黎世?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她气愤地道:“你就是个混蛋。”

他收起笑容。“跟我回去。”直接要求。

“不可能。我还要上班。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不要影响我的工作。”她毫不考虑地拒绝。

气氛突然变得很僵滞。要比过分,她也是可以的。

梁尉霖沉下脸。“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半晌后他打破沉默。

“你什么都不必做,不要影响我上班就可以了。”若雪在他面前昂着头。

“办不到。”他冷著脸,回答得同样直接。

“你到底想怎么样?!”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激动地质问他。

“这句话该我反问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乖乖跟我回去!”他的口气也称不上有多好。他不想跟她发脾气,可是这里是钟家人开的餐厅,如果她一直在这里上班一定又会跟那个该死的钟子默见面的。

他就是不爽她跟他见面。自从知道那个男人对她的意图之后更加了,他恨不得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却又怕让她承受太大的压力。

“你管我。下班了我自然会回去。”若雪转身走回店里。哼,他以为他是谁,叫她做什么她就要听话吗?

梁尉霖沉下脸,英挺的脸孔布满阴霾。

“好,那我晚上来接你下班。”他走到车门边,上车前,丢下最后一句话:“记得一定要等我来。”她才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那辆极漂亮的跑车扬长而去。不是吧,梁尉霖竟然这么好说?会不会是她听错了?

晚上接近十一点了,梁尉霖站在车边,看着明明已经打烊可是里面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的餐厅

。从他的角度看进去,大厅里的早已空无一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竟明明说她最迟10点就会出来的,现在都迟了快一个小时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是他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耐心地做一件事情。而且是等一个女人!妈的,明天他让人把这个餐厅买下来,让她再也来不了。

越等越心烦,低下头抽出烟点上,也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而已,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女人,不,应该是说另一个女人扶着好像有点走得不是很稳的她从二楼下来。

后面还跟着几个男女,梁尉霖对人一向有过目不忘记的本事,何况是钟家的人。那个最让他介意的钟子默就跟在她后面。

还好,他没有动手碰他的女人,要不然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冲动得要杀了他。扔下刚点上的烟,梁尉霖大步走向餐厅。

“若雪,你真的可以吗?”钟子璇一脸无奈地看着只不过是喝了两杯红酒就走路有点不稳的的若雪。如果她知道她不能喝酒,她一定不会让她喝的。只是,今天的这场聚餐是为了给明天就要出国的弟弟饯行,大家都很高兴,所以不由自主就多喝了几杯。

“子璇,没有关系。有车接我回去。”头有点晕的若雪忘记了下午的时候梁尉霖说要来接她的事情。

“若雪,要不我送你?”钟子默望了望,没有看到有车停在门口。

“不用了,子默哥。阿竟一定早就在外面等我了。我走了!88。”出了餐厅门口,若雪放开钟子璇的手,怀里还抱着那瓶让她还没有喝上瘾的果酒。

自从那年因为好奇而喝酒导致那么惨痛的悲剧后,这些年,她从来不敢再沾半滴的酒。可是,今晚是例外啊,子默哥就要出国了,大家难得那么开心地聚在一起,当然要喝了。

因为从明天以后,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了。所以,她很开心。

“那……你自己小心。”钟子默递过她的包包。他能做的已经做了,他只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幸福,那就够了。

“子默哥,子璇姐,再见

。”若雪步伐有点不稳了。

才刚道别完,一道黑影迎面笼罩而下令她吓了一大跳,却便被一道熟悉的嗓音制止了。“搞什么?”

若雪呆了呆,这才认出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是梁尉霖。

“你吓死我了!”她抚着胸,抱怨出声。

梁尉霖俯头看着她惊魂甫定的小脸,把她扯进怀里,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这个女人,竟敢喝酒了?而且还喝得忘记了他说过要来接她下班的。

而早已明了的钟子默等一群人已经自动散去了。公主的王子已经来了,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要离得远远的,接下来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半晌,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犹豫地开口。他不是要跟她冷战跑到国外去了吗?这会又回来了?

“回家!”跟一个意识不清醒的人怎么说话?他弯腰伸手,一把抱住她转身往车边走。

猝不及防被抱着走了几步,若雪才终于想起要挣扎。“梁尉霖,你最坏了。我不要跟你回家。你不是还生气吗?干嘛还来找我?”

“谁说的?!”梁尉霖顿住脚步,俊脸恶狠狠地逼向她的脸,“没错,我是生气了,可是你还是要跟我回家,懂了吗?”说完,不再理会她的挣扎直直走向车门,而阿竟已经在车边开好车门等了。

“不懂……”挣也挣不开,说也说不过他,那就先回去再说了。梁尉霖活了整整三十六年,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喝醉的女人打交道。望着那个在他怀里睡得东倒西歪的女人,他真想用力地在她通红的脸蛋上捏一把。

真是的,不会喝酒还学人喝什么酒?要不是他来接她,她今晚该怎么办?想到会有别的男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心头的无名火又上扬了。

一直到回到房间,怀里的小女人都安安份份地躺着,没有搞怪,真是的,人乖也就算了,连喝醉都乖到不行,让人想不心怜都难。

叹息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这个乖乖的小女人却突然睁开眼睛,“我要上厕所

。”说完就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她连路都走不好,能自己来吗?

“别动。我抱你去。”堂堂一个黑道老大竟然沦为某个女人上厕所的助理,说出去,一定会被人笑死的吧?

“你真的是梁尉霖吗?”若雪在他双手把她抱起来时,纤细的手臂也主动地环上他的脖子,以免自己被摔下来。

梁尉霖会有这样的时候吗?他不是一向都喜欢欺负她的?怎么会忽然对她这么的温柔体贴呢?难道真的是良心发现了?

“那你觉是我是谁?”难道这个女人还认为有哪个男人敢这样抱她吗?

动作迅速的他将她抱入洗手间,放在瓷白的马桶上,认命地准备帮她把裙子往上掀,“你想干嘛?”

堂堂的一个大男人都想要牺牲自己为她服务了,可是人家倒是还不乐意啊,一直乖得像只小猫的女人突然伸出她的利爪,推拒着他拉裙子的手。

这个女人竟然敢会反抗?他眯起眼眸,怀疑地望着那个满脸通红的女人,她真的醉了吗?

“帮你上厕所。”这样是不是很明白了?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气得想狠狠地惩罚她。

“我自己可以来,你出去啦。马上出去。”纤纤的玉指着洗手间的门,微嘟着小嘴命令道。她才不要当着一个男人的面上厕所呢!

看来真的是醉了,不然,她不会这样跟他说话。

“你真的可以吗?”很怀疑地看着眼前一脸醉意的女人。

“你好啰唆啊。快点走啦。”若雪不耐烦地瞪他。怎么比女人还啰嗦啊?

好吧,他认输,转身往洗手间外面走去,跟一个喝醉的女人讲道理是怎么也讲不通的。而她今晚的表现不太寻常,那就顺她一次吧。

回到房间坐沙发上,梁尉霖抬手看了看手表,一个厕所上了近十五分钟,这也太不寻常了吧?没有犹豫,他直接打开门,看见的那一幕却让他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竟然坐在马桶上睡着了。有那么困吗?

“凌若雪

。醒一醒。”蹲下身子轻拍着她的脸颊,想将她叫醒,不过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梁尉霖觉得他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悲惨过!要伺候一个喝得睡过去的女人。可是,他却不愿意假手于他人。

不想抱着一个满身酒味的女人睡觉,所以只好脱掉她的衣服,抱着她两个人一起洗了个澡,在擦洗的过程中,她柔馥的身子一直惹得他欲火直冒,只是与一个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女人做,他还不至于饥渴到那种程度。

狠狠地揉了她一下,“凌若雪,我要你连本带利地还给我。”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从来会吃亏的商人。

等两人洗得清清爽爽地躺到柔软的大床上时,他放在床头的手机竟然不识相的响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会打他私人电话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他正要放开怀里的小女人去接电话,小女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瞪着他,小手也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先睡觉,我接个电话,嗯?”她的眼神太清澈、太认真,一点都不像一个喝醉的人,难道她的酒醒了?那正好,他身上的火需要她来消。电话可接可不接了!

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她笑了,发自内心的,甜甜的笑容,彷佛她正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忍不住笑出来一般。这是梁尉霖从来没有见到过凌若雪,笑得那么自然,那么的舒心。看着她不同以往的笑容,他忽然觉得呼吸一窒。

她慢慢地挪过来靠近他,手儿抚上他俊挺的脸庞,认真地望着他,叹息道:“梁尉霖,你长得这么好看,不要老是板着一张脸好不好?”手指在他的眉眼间、鼻子还有,嘴唇间柔柔滑过。

这个女人,他可以认为她是在挑逗他吗?在他还不及反应过来,接着,一记响吻印在他的睑颊上,她的脸蛋埋入他宽阔的胸膛,轻轻地磨蹭几下,又安静下来。

桌上电话停了下来又响,梁尉霖没有去理会它,伸手直接按下挂机键。

“凌若雪……”他抬手把她整个人放到枕头上,回应他的,是绵长而又均匀的呼吸声。

不会吧,这个点火的女人就这样睡着了?那他呢?本来就已经很难压抑的欲望,被她那样抚弄磨蹭之后,完全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离谱的事情发生,梁尉霖漂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翻个身

。将她压入身下。

可是床上的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熟睡。

他结实的手掌探入之前为她穿好的睡衣里,抚上她,可是……主人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地继续睡着。

没有耐心的男人气得一把扯开她的睡衣,雪白晶莹的身躯在浅浅的灯光照耀下泛出柔润的光泽,如最美的樱瓣在深色的床单上静静绽放。

灼热的吻顺着玉脂股的肩膀一直往下滑……

“梁尉霖……梁尉霖……”上方传来轻轻地低喊让他抬起头,很好,这个睡死的女人终于有反应了,是吧?

可是,她好像不是醒来,因为她并没有开眼,而且本是放得乖乖的两只小手在到处找东西一般四处**着,脸上,是一片陌生的害怕与惊慌。是做恶梦了吗?

“乖,乖。我在这里,不怕不怕。怎么了?”哪怕有再多的火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没了。梁尉霖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有这样一天,会用这么耐心这么温柔的语气却哄着一个女人。原来要宠一个人,也不是很难的啊?他当初怎么以为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对呢?现在他不是做得很顺手吗?

“梁尉霖……”安心地把整个人都放在他的身上,男人的体温及气息让她终于安静下来,“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怕……”

哪怕是半梦半醒中,若雪还是觉得害怕。不能再欺骗自己了,其实她真的很怕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醒来再也睡不着那种感觉。真的害怕了,那个漆黑而冷冰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很孤独,也很害怕。不敢一个人去面对却还是得自己承受的日子她真的过怕了!

“不怕。一切都有我。我不会再扔下你。再也不会了……睡吧。我陪你。”闭上眼,把她搂得更紧了。

他知道自己混蛋,一直在伤害她

。所以,在出国处理公务的这段时间里,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他对她的伤害。

君昊说,她曾经被他伤透了心,那就要一片一片地拾起来,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疼,对她的爱,对她的宠……

这些,对于他来说,其实真的很陌生。可是,他知道,他必须要去学。

其实做起来,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的,不是吗?这个女人真的不贪心,从来没有对他有什么要求过。

“梁尉霖,不许你走,不许走……”睡梦中感觉到有人不停地抱着她,安慰着她,让若雪的又窝心又难过,这么多年,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痛,她想要的不过是有个人可以抱着她说:“不要怕,一切都有我。”

有他,有他……

是的,一切都有他。不用再去管什么爱恨,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抱着她、他吻着她,将她心中难以治愈的伤口,一一抚平。

“我不走,不会再走了!”

他曾经让自己走了那么远,那么远,回过头才发现,他的心里只有她,想要的也只有她……

唉,被折腾得好惨!

若雪揉着酸痛的腰慢慢地走下楼梯,真是的,半夜醒来头痛已经够惨了,还要应付一头发狂的野兽,还有没有比她更悲惨的人。

那男人一边动作,还一边狠狠地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酒!”

她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喝酒之后的惩罚,真是太可怕了,可是到让她现在走路还觉得身体泛着怪异的疼痛。每跨下一个台阶,都感到隐隐的扯痛。运动过量,而且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的力道,将她整治得泪流满面,狂哭着哀哀求饶。一想到自己在床上那么丢脸,她现在还是觉得脸蛋好热。

她明明在睡前,看到一个温柔地轻哄她的男人,为什么醒来面对的却是一头像是怎么也吃不饱的野兽?

好不容易走到了一楼,噢,她的腰啊,像是要断掉般的疼痛,让她脸色发白,一点精神也没有

。今天估计是去不了店里帮忙了,晚点再打电话给子璇姐吧。

“小姐,起来了。”林妈从提着菜蓝从外面进来,非常有元气地跟她打着招呼,关心地望着她,“怎么今天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她老人家大清早起来又出去走了一轮好像都不觉得累啊?

“林妈,没事。昨晚没有睡好而已。”若雪红着脸走到餐桌前,何止没睡好?她根本没睡多少好不好?

“来来,先坐下。先喝杯热牛奶,再吃些补气的粥。”林妈放下菜篮,把若雪拉坐下来,迅速地从保温柜里拿出牛奶。

“林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呢?”若雪一边喝牛奶一边到处张望着。

“主子啊?应该在书房吧?”林妈一边笑着一边把菜拿出来。不用问也知道那个他是谁了。不管怎么样,看到主子跟小姐又合好如初了,这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只希望他们不要再分开了。小姐这些年真的是太苦了。

“林妈,我又没有问他。”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姐,害什么羞啊,问就问!”是人都看得出来主子对小姐的爱。

好吧,若雪承认她真的是不擅长于跟人争辩,所以她还是乖乖地吃完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然后打电话给子璇姐才是真的。

可是,当她拿着话筒正要拨号的时候,那个从楼上下来的男人竟然出声阻止她了,“要打到哪里去?”

“关你什么事?”把电话挂上,重新拨号。她现在全身都不舒服,不想理他。特别是他还一副很精神的样子。

哼,动不动就把她丢下个把月,一回来就恨不得一口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狠样。

“如果你要打电话到餐厅去的话就不必了。”梁尉霖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出声道。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已经让人通知那个姓钟的,从今天开始你不去上班了。好好休息几天,我们要回泰国了,嗯?”走到她的身边想抱住她,却被她推开了

“梁尉霖,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要亲自跟子璇姐说了。你太过分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问都不问一下她的意见?虽然她去那里也是纯属帮忙,可是,梁尉霖这样做,她就是生气。

“你说跟我说有什么不一样?你不累吗?累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我还要到公司去,听话,哪也不许去了。好好在家呆着。”

“梁尉霖,我就是要去。”哪怕是真的很累了,她还是要出去。

“凌若雪……”梁尉霖皱起眉头,这个女人,起来就什么事都忘记了?昨天还对他那么的温柔,笑得那么甜,现在又要不听话了。

“阿竟,开车送我过去。”总算是扬眉吐气的一回了,看到他黑着脸却一副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若雪觉得开心极了。

“主子……”阿竟一脸为难地站在身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去吧!”终于在那个小小的身子走出大门后,梁尉霖出声道。若雪来到店里,钟子璇夫妇看到她后,嘴巴张得塞得下整个鸡蛋了。

“子璇姐,怎么了?”若雪不解地望着这两夫妻,不会吧?她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还是梁尉霖让人来这里说了什么了?

“若雪,早上,嗯……有一个男人电话过来,不是说你不来了吗?”钟子璇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正确来说,应该是在威胁他们不许她再来上班,要不然让他们自求多福。

若雪家男人的可怕他们可都是见识过了,所以……可是,若雪怎么又跑过来了?

“子璇姐,你说梁尉霖打电话给你们了?”原来他真的打啊!这个混蛋。

“若雪,那你今天来是……”

“我来上班啊!他不让我来我偏要来。”他不让她做,她就是要做。哪怕今天做一天明天再跟他回泰国也一样。

“若雪,你这样,他会不会生气?”钟子璇有点为难地说道。

“是啊,若雪

。要不你们先协商好再来?”这下连钟子璇的老公,那个憨厚的男人也出声了。

“子璇姐,他到底说什么了?”若雪终于知道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她小声地问道。

“嗯,没有啊。”

“子璇,你就说嘛!”若雪拉着一脸为难的钟子璇。

“若雪,我跟你说吧。”

说话的不是钟子璇夫妇,而是今天送钟子默到机场后没有回去的钟母。

“妈……”钟子璇看到自己老妈出来,知道不说也得说了。就怕自己老妈说话太过分了。

“钟妈妈,什么事你说吧。”对于钟家姐弟的母亲,虽然对她说话总是很刻薄,可是,毕竟她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不管怎么样,始终是个长辈。

“若雪,我知道以前我也许有些话有些事做得不对,在这里我跟你道歉了!”钟母说完这句话竟然当着女儿女婿的面给若雪鞠了一躬。这怎么担得起啊?

“钟妈妈,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都好说好吗?”若雪急忙扶住她。

“妈,你不要吓到若雪了。”钟子璇也出声道。

“若雪,那我就说了。”钟妈妈看了女儿一眼,把脸转回若雪的脸上,“我们家这个餐厅,我们可是投了一辈子的积蓄进去了。好不容易生意一天天走上轨道。可是你们家男人竟然说只要你敢在这里出现,他就要毁了这个餐厅啊!”

“钟妈妈……”若雪不敢置信地看着钟母一字一句的控诉,心中已经渐渐明了,梁尉霖这个混蛋,竟然敢这样威胁人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若雪,我知道,他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不可能没事拿我们这个小餐厅开玩笑的。如果你们真的是吵架还是什么了,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们?”

“子璇姐,钟妈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样说。放心吧,我去找他。这个餐厅不会有事的。”若雪握了握钟母的手,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然后快速走出去。

这个男人,真是太混帐了

!他怎能这么肆无忌惮地逼迫她的朋友?

若雪豁出去了,他这么做不就是要逼她主动地乖乖地呆在家里吗?哼!她要去找他算帐。她单枪匹马跑到梁氏集团大楼,却发现上一次挡住她的安保人员,这一回竟任由她畅行无阻,还十分客气地对她微笑外加打招呼,就连前台那个接待小姐还出来要送她到电梯门口,如果不是她的拒绝,她一定是一路送她上去了。

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这里一样。

若雪疑惑地搭上电梯,直到顶楼后,发现偌大的豪华办公室居然空荡荡的,连一只小猫都没有。难道总裁办公室就是这样的?

“你在鬼鬼祟祟的张望什么?”

梁尉霖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吓了若雪一大跳。

“你这里怎么会这么空?”

“很简单,这是我的地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迈开长腿,优闲地靠坐在办公桌上。

“可是这么大的地方好浪费。”左看右看,还是觉得空得可怕。

“你来我这里,是跟我讨论办公室的?”他似笑非笑地问。“如果你喜欢工作,我可以在这里弄一间‘特别助理室’给你。好不好?”他低笑道。

“我不要跟你一起工作!”何况她什么也不懂,若雪很严肃地板起脸,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是为了“教训”他。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相信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我做了什么事?”他低笑著问,伸手想抱她过来,却被她轻巧地躲开了。

“你打电话威胁子璇姐是不是?你想让他们的餐厅开不下去?”她指陈他的罪状。

“我有吗?”他桃起眉。

若雪没想到,他竟然耍无赖!

“你当然有

!”若雪瞪大眼睛,他无关痛痒的态度让她很恼火。“如果你想做什么,针对我就好,没必要波及我无辜的朋友!何况是子璇姐。”

梁尉霖眯起眼。“你错了,我做的一切只会针对你,其他人我完全没兴趣理会。”他似是而非的大论调,让若雪更生气。

“但是现在,你已经伤害到我的朋友了……”

“够了!”他突然发火。“开口闭口‘朋友’,我听了难受,你再说,我真的让人把他们都拉来枪毙了。”

若雪错愕地瞪著他。“你怎么能这样不讲理?!”

“因为‘理’是我订的,我高兴就讲理,不高兴就霸道!”他竟然这么恶劣?她一直都知道跟他这个恶霸根本没法讲得通的。

可是,可是,她以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恶点极点的男人了,怎么又……

瞪著狂妄的他,若雪被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她倔强地噙著泪。“梁尉霖,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是你想怎么样才对。我不是让你乖乖地呆在家吗?”看到她的泪,他的口气软了下来。是不是吓到她了?

若雪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掉出来。“梁尉霖,你最讨厌了。老是欺负我,我不许你再伤害子璇姐他们。”她酸楚地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眼泪仍然不听话地往下坠落。

看到她一串串的眼泪,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许哭。”他暗哑地警告她。

“你管不着……”

“该死的!凌若雪,你再哭,你就试试看……”他突然伸长手抓她,若雪措手不及,立刻被他抱住

“我叫你不要哭了,没听到吗?!”他的口气很坏,却像在压抑著即将爆发的情绪,出奇温柔的手劲,很小心的没有弄痛她,一点一点的擦掉她脸上的泪。

若雪呆呆地瞪著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来她的眼泪,会让他失控。可是,她以前不是也经常哭的吗?好像没见到他这么的气极败坏却又像是不舍的样子啊?

她在无意间,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啊……为了验证她的想法,眼泪继续地往下掉,看着她的眼像是怎么也擦不完一样,他的脸也越来越臭

原来,一向冷酷无情,自制力一流的梁尉霖也会怕她的眼泪啊!

“好了,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不会动他们半分的,好不好?”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胜利的笑容,出现在若雪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早知道这招这么好用,她不介意拿自己的眼泪来对付他。

“不要以为我会就这样罢休!”恶狠狠地瞪著若雪脸上的笑容,这个女人真的是就这样吃定他了吗?

“我要走了。”抹掉眼泪,她推开男人,才不理他恶霸的威胁。

“想走?”梁尉霖非但不放手,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你还想怎么样啦……”他的力气好大,她根本就挣不开。

“自投罗网送上门,这么简单就想走?”他眯起眼,目光忽然沉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她紧张地想起,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别人。这个男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怎么样?”他咧开嘴,笑容很邪恶,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喃着,“你说呢?”

若雪怔怔地瞪著他,突然觉悟到,跟他比坏,自己好像这是太单纯了。她才不要跟他在这里再来一次那丢脸丢死的事情,何况她全身都是痛呢!

“梁尉霖,我不要做……”若雪冲动地大喊出声后才发现他笑得一脸开心地望着她,“我有说要做吗?还是你其实是想跟我做?”

“我才不是……”

“不是什么?”

“梁尉霖,我讨厌跟你说话。我要回去了。”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说得过他?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直到被他强行搂进电梯里,若雪始终不妥协地反抗他

梁尉霖只是瞟了她一眼,然后把她抱得更紧了。

“如果你再不放手,我要喊救命了!”她真是开玩笑,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好了,不要闹了。留点力气,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专属电梯很轻快就到地下停车场,直到坐上车帮好系好安全带后,他才出声道。

“去哪里?”看到他这么严肃的脸,若雪终于停止了跟他闹脾气。

梁尉霖没有再说话,发动车子而去。

(四)

车子一路往郊外开去,越走越远。若雪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物,心忽地抽紧了起来,脸蛋在一瞬间白了下来,他要带她去的地方是……

梁尉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把她有点的发凉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那阵阵温暖而干燥的感觉让若雪的害怕总算是少了些许,可是,越靠近那个地方,她的心却又跳得更厉害了,在平稳得听不到半点躁音的车里,若雪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她闭上眼,不敢再看到外面不断在眼前晃过的树。

车里的冷气明明很足,为什么她还会冒汗?额头,脸上,发角,甚至是与他交握的手都在冒汗。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握着她的手,好像就要牵一辈子再也不要放开一般。

直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若雪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有些伤表面看似好了,可是,一旦重新摊在阳光下,撕开,还是疼痛不已。

他停车的这个地方,她胆怯到不敢开眼看。她怕,那么深重的恶梦会重新来袭。

“凌若雪,看着我。”梁尉霖怎么会不明白此时她的痛?可是,如果她一直不敢去面对,那他们在一起永远都会隔着那一层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她永远没有办法真真正正的安心与他在一起。

昨晚,她梦里的呓语让他明白,他曾经伤她伤得那么多的深那么重……重到他的心也狠狠地痛着

若雪还是闭着眼不敢动弹半分。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她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挣扎,手脚并用,甚至连牙齿、指甲都用上,可是都不能撼动他分毫;他就那样搂着她,贴得紧紧的,就连心跳都可以感受得到。

“我不要看,不要,不要……”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终于滑落在他的衬衫之上,渗透着带着伤与痛,一直烫进他的心脏最深处。

“凌若雪,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你半分。开着眼晴看着我……”他亲吻她的眼晴,她的嘴唇,他尝到咸咸的滋味,带着苦涩带着刺痛,“凌若雪,相信我,一切有我、一切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她崩溃了,在他怀里大声地哭泣,哭得气都喘不过来,终于,她伸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泪如雨下,“梁尉霖,我还是怕,我真的怕……我怕……”那是她这辈子永远也无法消除的恶梦啊!

阳光的照耀下,青龙岗公墓几个大字让人不用靠近看着都会心生寒意了。可是,梁尉霖就那样抱着一直不敢开眼的小女人,镇定自若走过。

他曾经在这个地方把她伤得体无完肤,让她痛得锥心刺痛,本是对他充满希望的心碎成一片片……

他可以理解她的痛,她的泪,她的害怕,毕竟,他是真的伤过她,让她痛到极点。他造成的伤害,要努力去弥补,感情是需要表达的。虽然她曾经对他的感情不屑一顾,也许以前的他不会表达,但是现在,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再放手。

他要在这个地方,把她碎掉的心一片片拾起来,他要给她一颗最完美的心。

长长的阶梯,像是一眼望不到头,他抱着她,一步步往上走。若雪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壮的心跳声,她不安的心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轻轻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点点的麻痒。

直到,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她还是不敢开眼。

“开开眼好吗?”梁尉霖把她放下来,可是若雪不敢却反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得更深了。

山顶的风一向比较大,高大的长青柏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梁尉霖……”

“相信我,开眼睛。”低下头,轻轻地把她的脸转过去。

可以吗?真的可以相信他吗?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他从背后抱住,十指与她紧紧相扣着,给了她最大的勇气。

像是破茧而出般,水濛濛的又眸终于慢慢地张开,在张开的一瞬间,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一串串的眼泪像是怎么也止不住般顺着嫩白的脸颊的一直往下淌……

是的,这一刻,若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般,她在父母合葬的墓旁边,看到了这辈子她以为都不可能看到的事情。

是的,她看到了哥哥,看到了哥哥在对着她微微地笑……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的东西就这样在眼前出现了……

她害怕只是在做梦而已!

当年,在离开梁尉霖之后,她曾经找人想把哥哥从山底下移走的。可是,没有用,有人在干预着这件事,她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个干预的人想都不用想,只有梁尉霖才有这个能耐。

可是,现在,在这高高的山顶上,父母与哥哥终于能在一起了。这件事情除了身边的男人没有别人办得到。

若雪哭得像是喘不过气,她的膝盖发软,她跪下来。颤抖的手终于摸上了那个缠绕着她多年的脸,“哥哥……哥哥……”

她终于可以在阳光下看到他,终于可以这样喊出来。

梁尉霖蹲下来,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抚去她的泪水,这个女人,看着这般的脆弱可却又是这么的坚强,如果说三年前的她,已经让他心动不已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让他惊艳、让他深爱,爱到再也不会放手。

三年前,或许会痛、或许会心伤,可是却依然可以勉强自己放手让她走,可是现在,谁也不能从他手里夺走她,谁也不能。

他抬起她的脸蛋,吻上她湿润的睫毛,尝到了又苦又咸的滋味,可是融化在心里,却是丝丝甘甜。

“凌若雪

。”他认真地望着她,低低地说道:“从今天以后再也不许哭了。”

她看着他认真至极的脸,竟然笑了,还噙着泪光的眸子,如骤雨过后的夜空,明媚又动人。

“梁尉霖,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他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轻声说道:“我爱你。”

他后退两步,然后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执起她的手,在他摊开的掌心上,那枚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钻戒,出现在她的面前,白光闪闪的戒环上面镶着一枚漂亮到极点的钻石。

若雪的心骤然地跳了起来。那么的眼熟却而又让人心痛的钻戒怎么又回到了他的掌心?那不是那一晚她扔掉的吗?怎么会……

“凌若雪,嫁给我。”他将戒指递上前,低沉的嗓音,清晰而且坚定地说道:“我梁尉霖这一生,用我的生命发誓……一定会爱你、宠你,将你捧在手心里,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叫凌若雪的女人,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让你难过。”

她的鼻子变得好酸好痛,好不容易止泪的眼睛模糊起来。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头,望着那枚静静躺在他左手上的戒指。

他掌心的生命线好长好长,代表着他一定可以活得很久很久,那他的誓言持续的时间一定很长久,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感情线,又深又长,说明他是一个对感情专一的人,一旦认定,绝不改变,能与他牵手共白头的这一段姻缘,真的是她吗?

若雪的泪又流了下来,他的用心,真的不必再怀疑了。

这个男人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跪在地上跟她说他爱她,让她嫁给他,还有比这个更疯狂的事情吗?可是,如果梁尉霖完全可以忘掉心中的仇恨,对她说爱,那么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如果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切,不是爱,又是什么?

“答应我,好不好?”她的泪不断地落在他的掌心,落在那枚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的戒指上,也落在了他的心里。

其实他也是害怕的吧?自从上次她在婚礼上拒绝他后,他的心也一直在忐忑着,不敢太快跟她求婚,如果不是昨晚的她让他这么的心疼,他想他还会再拖一段时间的

可是,今早起来,看到她虽然一脸倦容却仍是带着满足的笑趴在他的胸口时,一股满满的情生意动溢得他心口发疼,他要好好地疼爱这个女人,不想让她再受半点的委屈了。

“好。”还能再说什么?若雪含着泪,把手伸给他。他没有跟她道歉、没有追求她、没有求她原谅他,他只是在她涉险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来救她;他只是默默地她心中最在乎的事情一点点的做好了;他只是把她曾经失落而破碎的心找了回来,一片一片地拼好;他只是,爱她而己。

很小心很小心地把戒指套进她纤长的手指,他低下头,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很轻很淡的一个吻,若雪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圆满了。这个男人竟然在父母跟哥哥的面前说爱她,用生命起誓照顾她一辈子。

够了,真的够了!

爸爸,妈妈,哥哥,你们看到了吗?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幸福。我一定会好好地生活下去。你们可以放心了!

“梁尉霖,我也爱你。”她扑进他的怀抱里,一字一句地说着:“哪怕你之前,让我那么恨你。子默哥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比你对我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爱上他……”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因为这颗心里,满满的全是你。整整三年,我像疯了一样地想着你、爱着你,却也恨着你。梁尉霖,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越陷越深,一天比一天的更爱你……”

他们的这一段感情,有着近十年的苦苦纠缠,有着爱与恨,痛与难地反覆较量。被伤害、被威胁、被掠夺,恨过、痛过、伤过……明知不能爱,却偏偏要爱,彼此备受折磨。

却依然无法不爱。还好,他们最终收获了幸福,获得阳光下那一份暖暖的爱意。

在他的怀中抬头,阳光真的很灿烂,若雪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笑了。因为她知道,父母跟哥哥一定在天上看着她。

“凌若雪,我永远不会再让你伤心,不会。”牵起她的手,站起来,他面对着凌家父母及凌若风的墓碑前低诉着最深重的诺言。

意大利

站在佛罗伦萨圣洛伦佐教堂里,若雪捧着那束他刚刚开车路过花店时下车她自己挑选的新娘捧花,小巧娇弱的铃兰,成串雪白的铃铛与长长的绿叶相映,素雅清新,她捧在手里,觉得满满的窝心与满足。

那个有着绿宝石眼睛的老牧师,正在念她听不懂的意大利语。

这次,他们的婚礼没有上次的排场,简单到只有阿竟跟韩亦飞两个证婚人。

她站在那里,侧过头,看见身边那个高大俊挺的男子,他非常平静地望着站在他们身前的那个慈祥的老神父,神情平静如水。然而他的手却与她十指相扣着,握得很紧很紧,就像是怕她忽然跑掉一样。

原来,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他在她的面前第一次表现出了脆弱与紧张。上次她在婚礼上跑掉对他影响竟然那么深。

若雪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他低下眼眸,望着与自己紧紧缠绕在一起的细嫩小手,心中一动。她终于是他的,再也跑不掉了。

他与她就要这样子牵着手走过一生一世,永远都不后悔。

一连串陌生的意大利文从神父的嘴里念出来,然后神父用慈详无比的眼光在望着她,像是在询问着她什么?

若雪抬起无措的脸望向梁尉霖,又不敢说话,只能用唇语问他:“他说什么?”

梁尉霖在这个时候竟然笑了,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放下,“来,跟着我念。”

若雪愣愣地看着他,听着那如同那个神父一模一样的陌生语言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她真的是被吓坏了。梁尉霖还懂得意大利语?

她看着他的口形,却怎么也说不好。他很有耐心地重头来过,一直到他觉得满意为止。

很棒的婚礼,不是吗?

超豪华的蜜月套间,坐在大床边的电脑上跟女儿热线中。

“爸爸妈妈结婚了啊。”屏幕里那张可爱至极小小脸蛋让若雪也开心地笑着

“妈妈,以后你再也不会离开彤彤了是不是?”“宝贝,再也不会了。想妈妈了吗?”真正算起来,她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若雪觉得亏欠了女儿好多好多。

“想。爸爸呢?”

“他在洗澡。”

“宝贝想爸爸了吗?待会他再来我让他跟说话好不好?”

“妈妈,我不讲了,娘娘在等我下去吃点心。88。”

“宝贝,慢点走。”若雪看着那个从高高的椅子爬下去的女儿,心中担心不已。

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子再也看不到,她才关上电脑,整个人往床上舒服地躺着。眼角那一大束新娘捧花让她心情极好地撑起身子,拿过来放在床上,伸指一点点地碰触那像铃铛一样的精致花朵。

今天,她结婚了,跟梁尉霖结婚了。原来以为这辈子她注定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终老了,不过,老天爷还是给了她最大的幸福。幸福得让她整个人都觉得颤抖,她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自己碰触到天堂的美。

“这个花有这么好吗,嗯?”低沉的男性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梁尉霖出来,就看到他的小新娘躺在床上,带着笑的小脸蛋紧紧地贴着那一大束花。花店里那么多的花她都不要,偏偏就选了这个最不起眼的白色小花。

听到声音,若雪抬头,虽然早已知道他的身材是会让女人流口水的,可是,再一次看到,她还是看傻眼了。难得那个洗完澡总喜欢**出镜的男人竟然会套上黑色的浴袍,带子松松地系着,结实的肌肉在敞开的襟口处,因为刚刚沐浴而闪光着诱人的光芒。“再看,口水要流出来了。”无奈地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抚上那张让他心动不已的红通通脸蛋。

什么口水流出来?若雪回神,下意识摸了摸嘴唇,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取笑她,起身凑过去拉住他浴袍的带子,“才没有呢?是你对我流口水。”

好吧,他承认他是对她流口水了,眼里的光更加炽热,拉过她来深深地吻,舌齿相缠,无限的甜蜜

“梁尉霖,嗯……等一下……不要压到花……”她喘息着将他探入浴袍的手从胸前拉出来,拖着他一起躺在床上,看那束美丽的花朵,“好不好看?”这个女人,一定要将他们的新婚之夜拿来讨论这种话题?他个人认为没有什么花比她脸上的笑更好看,更让他心动。

“好不好看嘛?不说不许动。”

“你最好看。”分神瞄了一眼那碍眼至极的花,梁尉霖真的忍不住要叹息出声了。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人家是说花了。”在他怀里娇笑着,还不忘记空出一只手把花拿到他的眼前。

“好看。”这下可以了吧?回答完后以为可以偷香的男人竟然再一次被这个小女人气结了。

“梁尉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铃兰吗?”躺在他的怀里,看着那一串串的小铃铛,浅淡的花香就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溢出来的幸福般,纯粹而清澈。

“……”看着她若有所待的小脸,梁尉霖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耐心地听她说下去。

若雪把脸贴在他的颊畔,感受那种很久都没有过的温馨与满足,“铃兰花的花语是幸福再来,传说中只要收到铃兰花就会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与铃兰诞生的忧伤传说一样,铃兰的幸福会来得特别艰难,并且伴随着隐约的宿命的忧伤。在爱情神话里面铃兰代表的是宿命的相遇,坚定到永恒的爱。”

她软语低喃地在他耳边像讲故事一般,声音温柔而好听,让他的心沉醉不已。

“幸福再来。”闭上眼,把她搂得更紧。幸福再来,这次幸福真的来了。过程再艰难,再苦再痛,都过了。因为他们都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再也没有比此刻更感到满足的了。

她微笑着,伸手轻抚花朵,“可真好。我们的幸福终于来了。”

“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把她手上的手放到床头柜上,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里有着无尽的温柔。在两唇相碰的瞬间,她竟然又拉住了他,“等一下……”

她一定是故意的,梁尉霖深深地望着她,他倒是要听听,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若雪抬起手,手上的钻戒在柔柔的灯光下散发着幸福的光芒,“你什么时候找回来的?”

“……”俊美的脸庞好像微微的变红了。梁尉霖紧紧的盯着她晃在他眼前的戒指。

“梁尉霖……”长长的带着撒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那天……”他从手术台上下来,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人去把这个东西找回来。可是,他不想跟她说了。怕,会让她再度难过。

“哪天……”看来有人真的想要追究到底了。

“真的想知道?”

“嗯。”不知不觉,小白兔落入了大灰狼的圈套。

“用嘴说不清楚的,我们用身体再说吧……”他靠得越来越近,近得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然后,俯了下来。“梁尉霖,不要嘛。你还没有说呢?”

“我用身体来告诉你。”

真是个非常非常好的方法。

布置得奢华精致的蜜月套房,处处绽放着新婚的温柔甜蜜,kingsize柔软大床剧烈地晃动,甜腻的娇吟声在这宽阔的房间里回荡着。

他抱着她,一次次反复……听她喘息娇吟,看她婉转承欢,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脸上只有他独占的柔媚风情,一分一毫都舍不得错过。

被褥凌乱,一黑一白两具身躯**纠缠着,难分难舍,契合如同两个分开许久的半圆,此时终于完整。

这是他们第一次以夫妻的身分做ai,这种难以言喻的亲密与呢喃让这古老的律动更加韵味幽长。

她的手指紧紧地掐着他的肌肉愤张的手臂,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温热的唇从她的嘴唇一路往下……

“唔……梁尉霖……”她咬住嘴唇,想要止住那越来越大声而羞人的声音

。“叫出来,我想听。”他伸指松开她的牙关……

她的头在雪白的枕上左右摇晃着,乌黑的长发恣意地铺开,明媚妖艳,春意无边。

最爱看此时的她,美得让他移不开眼。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面对枪林弹雨的梁尉霖,在她的面前,他再也难保持平时的冷静与自持,冲动得无以复加。

只有她能让他如此全然地失控,恨不得永远沉醉,再也不出来了。

“慢……慢一点……”她哭得喘不过气来,长长的羽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在拼命地呼吸着,被他弄得快要晕过去。

“慢不下来……”致命的快感让他发起狂来……

“不要!梁尉霖,我们再生个宝宝。”她用力地抱紧他,不让他出来。一个孩子太孤单了。

这样的诱惑无法抵挡,他重重地吻住她,激流奔射……

离开佛罗伦萨,他们坐着专机直接飞到了西西里岛。这是地中海上最大的岛屿,辽阔而富饶,气候温暖风景秀丽,盛产柑橘、柠檬和油橄榄。无论是东海岸,还是西海岸,到处是果实累累的橘林、柠檬园和大片大片的橄榄树林。

这里的大海深蓝深蓝得让人心醉。

他们就躺在游艇的甲板上,触目所及,是一片美丽神秘的星空。他们紧紧地拥抱着,无人打扰。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低低地出声。

“嗯……”若雪只是轻轻哼了一下,在他怀里找了更舒适的位置躺好。她最近是越来越喜欢睡觉了,明明是她想看在大海上看星星的,结果才一会儿功夫,她就困了。

“因为,小语在这里……”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终于能把这么多年缠在心里的结说了出来,心似乎变得轻松了。

“梁尉霖……”果然,这句话让昏昏欲睡的女人立马清醒了过来,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若雪趴在他的胸口。

用力亲了一口那张带着问号的小脸,漆黑的眼眸,望着海面上那一轮圆月,整片海域都被这片温柔照得波光粼粼,美得让人屏息

“记得小时候,她常跟我说的一件事就是让我带她到美丽的海上看星星,可是,我却一直没有能为她实现这个愿望。那件事情发生后,她每天要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不停地洗着,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脏了,再也洗不干净……”他的声音缓慢而忧伤,好像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可是,若雪知道,他是难过的……

伸出手,把他抱得更紧了,不出几秒钟,湿辘辘的泪水已经染透了他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她除了说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傻瓜,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说出来,不是要让你难过的,只是想告诉你,小语在这里,一定过得很开心。每天都与蓝天白天海水相伴,有什么不好的呢?”他一点一滴地吻掉她的泪。

“梁尉霖……”

“嗯?”

“我爱你。很爱很爱……”闭上眼眸,若雪仿佛看到那个穿着白衬衫蓝色短裙的十八岁的梁尉语,站在学校那颗最大的凤凰树下,对着她挥手,轻轻浅浅的地笑着:“若雪,我哥哥回来了!”

小语,你看到了吗?你哥哥带着我来看你了!我们在一起了!我会好好地爱他,连同你的爱一起,好吗?

哪怕是眼角还含着泪,她的嘴角却勾起了笑。

“凌若雪,我也爱你。”

耳边,传来一阵阵海浪拍打游艇的声音,幸福似乎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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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来完结的这一刻,感谢大家对采薇一路的支持!采薇的新文:强上酷哥哥,希望大家也支持一下。但是采薇不能骗大家,这个文因为可耻的作者以各种苦逼的借口断更了,所以现在只能到完稿后才会更新,大概会要一个月的时间!喜欢采薇文的宝贝们,都给支持一下,或者哪天看到采薇终于推荐了,大家收一个吧!总之一句话: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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