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打南边来了个喇嘛

蔡白杨激动地应承下来,便问徐文君:“车钥匙呢?“

“我不懂,你自己找找。”徐文君板着脸回了客厅。

蔡白杨找了半天,哪儿也没看见钥匙呀,连插钥匙的地方都没找见。

蔡白杨车里一顿找,搞了一头汗,一旁的女仆看不下去了,说:“先生,我见刘师傅都是在车前摇一下的!”

这才看到,原来车头下方插着一个精致的摇把子,他摇了两下,汽车发动了。

拔出摇把子,徐文君正好出来,她又换了一身衣服,换了个小皮包。

大家小姐事儿就是多,刚才你别换睡衣,不就都省了……

“走!”徐文君坐进了后排座。

“去哪儿?”蔡白杨问。

“走就对啦!南京你认路么?”徐文君冷脸开怼。

也是……南京确实不熟,蔡白杨平复心情,专心开车。

好好的南京自由行,变成了给大小姐当司机,蔡白杨怎么想都不爽。

他故意把车开的飞快,各种玩飘移,把后排的徐文君甩来甩去,哪儿有坑他专往哪儿碾。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徐文君在后排大喊抗议。

“不太会!”蔡白杨故意气人。

“你故意的,对不对?”徐文君声音小了下来。

蔡白杨一看倒车镜,糟了,徐大小姐的脖子又红了。

他赶紧把车开稳,也不敢回头,强行解释道:“雨天路滑,我刚才……”

倒车镜里的徐文君沉默不语,低头垂泪。

完了完了!又得罪她了。

过了一会儿,看她还在默默的哭,他小心翼翼地找话说:“岔路口了,怎么走?”

“左拐,普觉寺。”徐文君的声音哽咽。

蔡白杨不敢再说话,默默地左拐,往她指的方向驶去。

普觉寺到了,雨雾之中的寺庙,香客寥落,旁边有一小径,道旁栽着松柏,路牌上写着殇园。

殇园应该是墓地吧蔡白杨琢磨着,这下着蒙蒙雨的,徐文君要给谁扫墓?已经快中午了,这个点儿……她不饿吗?蔡白杨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

徐文君下了车,也不打伞,向小径深处走去。

蔡白杨从车里摸出一把伞来,又拿上那个摇把钥匙,追了上去。

蔡白杨撑开伞,给徐文君罩上,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说话,继续走。

陵园里墓碑林立,四下无人,徐文君慢慢地走,来到一个墓前,墓碑上书——徐门赵氏瑾英之墓。

只见徐文君慢慢蹲下,掩面抱头不语。

这谁的墓?蔡白杨不敢问,只能继续替她打着伞。

这一等就是好久,腿都站酸了,徐文君还是那个姿势不动。

怪可怜的……蔡白杨心中想,这个徐大小姐,蛮霸的外表下,似乎内心十分脆弱。

可是蛮霸起来,又是真的烦人。

人性真复杂,蔡白杨不喜欢这样,表里如一不好么……

咕噜咕噜蔡白杨的肚子叫。

他忍不住问她:“徐总饿不饿?”

“饿……”徐文君回答的很意外。

他还以为她会不理他,或者又怼他。

她抬起头,看看蔡白杨,想起身,却起不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那可是!蹲了差不多一刻钟,能起来才怪。

蔡白杨赶紧扶她起来。

“去车里坐会吧?”蔡白杨看到她头发上粘满了细小的雨滴,两个眼睛空洞无神。

“嗯”徐文君点点头,显的十分疲惫。

扶徐文君上了车,蔡白杨环顾四周,这地方就一个普觉寺,周围都是庄稼地,没有吃饭的地方。

去庙里讨些斋饭吧?蔡白杨心想,条件有限,吃点素的算了。

可惜身上这么多钱,还要吃素,蔡白杨很郁闷。

“我去庙里讨些斋饭!”蔡白杨问她。

“嗯”徐文君很疲惫,躺在后排座休息。

想了一下,他把车反锁上才走。

手里这个摇把子钥匙很精致,能发动,能锁车,外表镀着铬,亮闪闪的,上面刻着商标,美国福特的。蔡白杨一边把玩着钥匙,一边走进了普觉寺。

经过僧人指点,蔡白杨找到寺内的斋饭堂。

僧人们不多,大部分也吃完了,正在收拾桌上的盘子和碗。

蔡白杨双手合十,向斋饭堂主事和尚提出请求,上了几枚香火钱,主事和尚发了两个碗,让他自己去盛饭。

可以!还是自助餐!

正盛饭,蔡白杨瞥见角落里有一位僧人正在进食,他的打扮与众不同,金黄色的僧袍,外罩酱红色的袈裟,一条袖子耷拉在腰上,旁边还放着一个很夸张的月牙型黄帽子。

这不是个喇嘛嘛!蔡白杨突然想起陈署长交待的的任务来。

他连忙放下碗,向那个僧人走去。

僧人看到有人走来,便抬起头。

瘦长的脸颊,高直的鼻梁,皮肤偏黑,妥妥的藏族人士。

蔡白杨连忙双手合十,鞠躬致意。

僧人同样回礼。

“敢问师傅您是从雪域高原过来的吗?”蔡白杨问道。

“正是,贫僧来自昌都金塘。”喇嘛回应。

“请问您懂藏语么?”蔡白杨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喇嘛笑了,他说:“我本藏僧,当然懂。”

“太好啦!”蔡白杨开心,得来全不费功夫,任务这么轻松就完成咯!

他说:“大师您贵姓,怎么跑来南京了?”

喇嘛答道:“贫僧法号诺那呼勒图,来汉地讲经,施主有何贵干?”

“我想请你帮个忙……嗯,翻译些东西!”蔡白杨想了个理由。

陈署长他未明说,但他要个懂藏语的能干嘛?无非就是当翻译呗!

喇嘛问:“施主家里是有藏文典籍么?”

“是的!您看看就明白了!”蔡白杨连忙行礼。

“嗯……好啊,后天我在普觉寺的讲经完毕,便可动身。施主家在哪里?”喇嘛问。

“在离这儿不远的宁波,不过我负责接送您,还管吃住!”蔡白杨拍胸脯承诺道。

“宁波离这儿可不近呀,施主”喇嘛合十说。

“您去过宁波?”蔡白杨大惊,这喇嘛可真不简单。

“我下一站正打算去宁波的雪窦寺,我查过地图。”喇嘛解释说。

我去原来这么巧!蔡白杨欣喜万分。

“我们就在雪窦寺附近!”他激动地给喇嘛解释。

“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喇嘛微笑合十道。

“确实有缘分!大师,那我们约定好,后天我来接您!”蔡白杨高兴地回礼。

……

蔡白杨端着两碗斋饭,兴高采烈地跑回来。

车里的徐文君,双臂抱胸,嘴巴噘的天高。

“你把车反锁住,又跑出去这么久,你是想把我饿死在车里对吧?”打开车门,徐文君便质问他。

“那里那里我这不是给你打饭去啦?怕你一人在车里不安全嘛”蔡白杨心情好,不跟她计较,堆着笑把斋饭端到她面前说:“看!还热着呢!斋饭,素的,女士减肥必备呀”

“你是说在我胖么?”徐文君继续噘嘴。

“那有那有”蔡白杨知道失嘴,连忙巴结着说:“徐总这身材,奉化数第一呀!”

“你什么意思?出了奉化就不是了对吧?”徐文君怀疑他在讽刺。

“你看我这嘴,南京城我不是不熟嘛”蔡白杨急着吃饭,她不吃我怎么好意思。

“哼!”徐文君接过碗,吃了一口,看她的表情,味道应该还可以。

他赶紧也吃起来,饿了,三口并做两口,一会便见了碗底。

徐文君看的目瞪口呆,干饭王呀这是……

“你是饿了吧?方才干嘛不说?”徐文君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看你正在难过,我这人心眼善嘛”蔡白杨吃饱了,心情更好了。

“你要不嫌弃……把这碗也吃了吧,我吃不完。”徐文君被他说的更不好意思了。

剩嘴巴给我吃?蔡白杨有点不情愿,但看到徐文君那羞愧的表情,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接过来吃了,再说,刚才那一碗确实也不够。

“我刚才……那是我娘的墓。”徐文君低头说。

“噢……”蔡白杨被饭哽住,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在我十三岁时失踪,那里只葬的她的衣冠。”徐文君似乎想找人倾诉。

“额……这,唉!”蔡白杨有点窘,真不知说什么好。

十三岁,小玉现在的年龄。

唉!又是一个没娘的孩子,蔡白杨想起大嫂讲他太爷爷,民国时怎么这么多可怜人。

“徐总,唉……别难过了,我其实也一样,我娘也不在了。”蔡白杨套用太爷爷的身世,想来安慰她。

“我好想她,只有她对我最好,我爸老是忙工作,总不在家。”徐文君靠在后座,喃喃自语。

唉蔡白杨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该怎么宽慰她。

“对了徐总,这车能让我用用不?”蔡白杨想到一个办法,他试探着问。

“你用呗”徐文君靠在后座,一脸无所谓。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蔡白杨微笑着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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