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城、东山、城隍庙。
深处府邸。
梁继峰正在审读公文。
猛然间,听得外面一阵大乱!
“有刺客!”
“快护驾!”
“她是如何闯进来这里的?”
“是大神通!”
紧接着是铿锵交击的打斗声,打斗声持续了没有七秒,就不停地响起惨叫,似乎有人命丧当场。
梁继峰表情微变,霍然而起,不怒自威:“还有人敢闯城隍庙?当真是不要命了!”
他提步欲往外走,一观情况。
未等到他出门。
轰隆隆!!
大门直接被撞开,十几道身影被打得飞了进来,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大口吐血,甚至是人事不省。
“什么!”
梁继峰低头一看,发现这些人当中,竟有武判官马长运和阴阳司主簿向望海。
“老爷……”马长运神色发青地颤声道。
“你们二人不是去抓人审问了吗?”梁继峰能混到如此地位,能是蠢人吗,顿就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这个张家宁或钟莹莹背后,有着某股大势力!
但不管怎么说。
擅闯他的城隍,这已是死罪!
他代表的,可是地府的威名!
触怒地府,哪怕是上天的神仙,千年的老妖,通通都要死!
“大胆狂徒!”
“报上名号!”
“敢闯我的城隍庙,准备好到十层地狱受日夜煎熬了吗!”
梁继峰不愧是一城之主,昂首挺胸,阔步而出,掌中拖着地府官印,威势赫赫,大有种震住全场的气势。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冷艳女声:“梁继峰!两年不见,倒也挺狂了!你想杀本座?来,本座让你杀!”
话语落下,张一凤神色漠然,腾步而来,身影鬼魅,几个蹿动,就来到了梁继峰面前。
梁继峰原本威严不可冒犯,但此刻看清了来人的身材相貌,气势咔嚓像是被砍断了大半截,脸上唰唰发白,倒退两步,惊声道:“是……是你!”
“正是本座!”张一凤挑衅眼神望着梁继峰,毫无尊敬对方可言。
梁继峰神色格外凝重,面临一人,如面临千军万马,说道:“玲珑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打伤我的部下。”
“打伤?哪怕是我杀了,你又如何?”张一凤冷声道。
“你……你不能如此欺人太甚。”梁继峰心中有怒,却不敢立刻发作:“我背后可是有地府!”
咻。
张一凤扬起手来,凌厉掌力过去,直接要拍在梁继峰的尊贵脸庞上。
梁继峰急急躲开,趔趄二步,威严荡然无存,剩下有些狼狈。
“玲珑剑主你……你……”梁继峰恼怒道:“这些年来,我已经对你们玲珑门够忍让的了,你再这样……我……我唯有鱼死网破了!”
“梁继峰!两年前,你我说好,河水不犯井水,是你先打破誓约!”张一凤驳斥道。
“我哪有!这两年来,你玲珑门大肆举动,处处张狂掠夺,瀚城秦城庞城众修士都敢怒不敢言,对你们百般避开,你却这般欺负上门,真是太过分了!”梁继峰堂堂城隍老爷,此刻说话竟有些发软,似乎在申诉,似乎在发牢骚。
“哼!那你可知道张家宁乃是我最亲的侄子?你对付他,就是与我们整个玲珑门作死敌……当然了,凭你们,也对付不了他……”张一凤玩味地道:“换一个角度看,其实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们惹上我侄子,莫说是你瀚城城隍庙,哪怕十大阴帅,也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张家宁是你侄子?”梁继峰不由大为惊诧,但对张一凤的话半信半疑。
“废话我不跟你多说,我跟你事先说明,你若再敢骚扰我侄子,我定要你瀚城城隍庙分崩离析!”张一凤唰地抖了抖袖子,取出了一把古朴的黑色宝剑,深意道:“你若不服,随时来较量。”
梁继峰一眼看见了那黑色宝剑,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似乎投鼠忌器,大为忌惮!
“哼!”张一凤说完了,纵身飞起,离开了。
临走前。
她冷笑道:“送你一份礼物!”
唰。
她抽出那把古剑,迅速一挥。
挥完了,立刻又还于鞘中。
紧接着,她踪迹不见。
下一秒。
隆隆隆!!!
如同狂风暴雨的剑气激荡,交织成密密罗网般降临下来。
城隍庙众多府殿中,惨叫无数。
梁继峰感到了那股剑气的凌厉,心里惊惧油然而生,又紧紧攥着拳头,咬牙道:“若不是你仗着那宝剑,容得你这贱女如此张狂?!”
过不多时,就有手下人前来禀告:
“老爷!那女魔头一剑斩了我们二百阴兵!”
“老爷!十九座府殿尽皆被毁。”
“老爷!剑气无法消弭,还在乱飞,没半月是消散不了,是否安排人员出外躲一躲?”
梁继峰觉得头都大了三圈,长叹一口气,摆手说你们看着办吧。
很快。
伤员安排妥当。
而马长运和向望海也接受了治疗。
城隍郎中却摇摇头道:“向主簿舌头中了那凌厉剑气,怕且是永远长不回来了。”
向望海一听,眼睛都绿了。
按理来说,像他们这种修道人,断臂受伤,只要稍微休息就能长回来。
但张一凤剑气太狠太刁钻了,让他无法再生。
也就是说,他往后成了个哑巴,只能用腹语说话。
“老爷!”
向望海不太适应地用腹语咬牙切齿地道:“此女张狂,你怎能容她?你可是堂堂城隍!请你上禀地府,请十大阴帅其中一位来,定要将她擒下。”
“不必你说,你且退下修养吧。”梁继峰叹息道。
“老爷!”向望海有些不甘心。
“给我下去!我自有定夺!”梁继峰大声斥道。
向望海表情铁黑,被他师尊马长运给拽走了。
最后府邸里,就剩下梁继峰一人呆呆出神,在沉思。
“若请来十大阴帅就能解决此女,六年前就解决了……”梁继峰低头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