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9:城主寒烈

约一刻钟后,无忧才放下筷子,夫君,我饱了,我们走吧。

娘娘带点酥果……

一只油鬼儿从房间里窜出来递给了无忧一个纸包,因又被冥九夜掩住了阴眼,所以岳云只闻其声,未见其形。

呆愣的看着一个纸包从房间飘出来,又停在了无忧的手中。

……

主子,看来我的运物术又精进了不少。澜九在一旁试图挽回尬局。

刚才有人叫你娘娘……你是……

娘娘?有吗?岳老不会是幻听了吧!

不能吧……

这时,他耳边又一阵阴风吹过,你在幻听,你在幻听,你在幻听……

看着油鬼儿拙劣的演技,无忧干脆两眼一闭靠在冥九夜怀里装死。

须臾,也许是老朽又幻听了,我们走吧。

他这样说,众人当然也不会反驳,只好跟着他出了院子。

一柱香后,众人才走到一处偏僻的后巷,整条街看不到一户人家,这里破旧昏暗,与前巷灯火通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能住人吗?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变质的霉气,地上铺满了湿漉漉的青苔砖。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阻止城内百姓的探望,他们只好搬到了这里。

可是这里的环境根本就不适合养病啊。无忧看着眼前的破房烂屋,眸子里透出了几分凄然之色。

作为源城受人尊敬的一城之主,却躲在这种地方,只为让城民过上好的日子,她无比期待与他的会面。

这黑灯瞎火的,连个油灯都没有吗?澜九环视了一周吐槽道。

夫君,快把我的金鱼灯给我。说着冥九夜手中就多出了一盏花灯,霎时也忘了站在一旁的岳云。

你们……你们是不是来自有灵气的大陆,你刚才是从荷包里变出花灯来的吗?他有太多的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的元暨国就有救了。

嗯,不过来自什么地方我们不能说,还请岳老带路吧。冥九夜此话说的密不透风,却偏教人信服。

是是是,各位请跟我来。岳云立刻变的恭敬起来。

虽非无忧一行人所愿,可事情已然发生,如此行也未必全然是坏事。

又在泥泞中转了几道破口才看到一盏昏黄的灯,到了到了,前面就是了。

不多时,谁在外面?

少庄主,是我啊!岳云!

云叔?是你吗?

是我,快开门,我带医师来了。

门开了,他们就是医师吗?少年虽是笑着,可那笑容里满是苍凉和萧索。

对,这次一定有用。

寒言先谢过诸位,谢诸位不辞辛苦深夜来访。请!他彬彬有礼半屈着身向前走。

直起腰走路!澜九一掌过去就拍直了他的腰杆,不顾寒言震惊的神情,大摇大摆先走了进去。

澜九率先进屋也是必要的,他们时常和龙吟卫在一起探讨护主心得,身先士卒这便是其中的一种。

哈叱哈叱……

刚走进屋内,无忧就听到了从内室传来的类似拉风箱的呼吸声,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草味。

小舍简陋,请!堂中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木椅,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

家父在内室,请问,哪位是医师?看着面前两张金乌面具,寒言浅声问道。

我和我夫君都是,小公子带路吧。

,寒言没有细看面具下的那双眼,只觉得眼前这一对儿夫妻绝非医师那么简单。

可人又偏偏是他最敬重的云叔带来的,所以只好掀起白帘把人让了进去。

阿言……谁来了……

是云叔,云叔找来了医师。寒言走过来说道。

唉~让他们走吧……没用的,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光听声音,无忧就知道他病在哪里,郁结是其一,看来有人还废了他的武功。

孩儿已经投了快有百只的纸船了,可酆都迟迟没有派人来,父亲,也许……

酆都?你们有事情要上禀酆都吗?无忧这时提着花灯走了过来。

怎么!还有女娃娃的声音……言儿,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寒烈躺在床上激动的吼道。

无忧能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抗拒感,寒言是吧,先出去,本姑娘要为家父治病了。

可是……

家族医术,概不外传。请吧!看到无忧态度坚决,为了自家父亲的健康,寒言只能妥协。

父亲,放宽心,她只是医师。我就在堂中,有事喊我,云叔也在外面,没事的。寒言诸多交代完才放心掀帘走了出去。

待白帘放下,无忧才走上前,将金鱼花灯往床榻上递进了几寸,我来问你,你可有事上禀酆都?

朦胧的光晕下,寒烈一脸怒色,直到当他看见那金乌面具下流溢出的光彩时,他顿感胸口猛烈一颤,有些不知所措。

他忽地重重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人,是,元暨有妖……我源城百姓……苦不堪言,请帝后娘娘……为我等做主,为臣民做主。

呃……这么快就被你看出……她说了一半,蓦地住口,神色难掩疑虑地望着床榻上的寒烈。

酆都大婚后,娘娘被鲛皇珠选为海皇,发丝蓝碧如海,小人虽病在塌上,却耳闻甚多。寒烈解惑道,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却忘了自己那一脸惨白的病容。

哦!原来如此。说完冲着内室入口喊道:夫君,你怎么没收到他的船呢?

什么!帝君亲自来了……我我……下臣寒烈,愧对帝君栽培。他努力了半天还是没办法侧身,无奈下,他浑浊的双眼竟流出了两行血泪来。

看得无忧血瞳也跟着显现了出来,夫君,说句话呀!

寒烈,你的腿怎么了?

啊?他的腿怎么了?这时无忧才往他的下半身望去,空荡荡的长袍……没了!

谁做的?

是……韩家大小姐……韩舞儿,她诬赖下臣调戏良家妇……下官一生只有寒言他娘一人,从未有过不轨的心思。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当然,除了无忧以外!

行了行了,别哭了,丑死了!她一脸嫌弃的撇嘴道。

是是是,娘娘恕罪!娘娘恕罪!他沙哑开口,又连忙用袖子把泪给擦了一下。

夫君,你倒是说句话呀!

看着逐渐暴躁的无忧,冥九夜温柔地望着她,眼睛里满是星辰的光:夫人想怎么做?

我想现在就杀到城主府,宰了那帮兔崽子!

她大步一跨直接坐在了床沿上,吓得墨守成规的寒烈,艰难的靠着肩头挪动上半身。

那豪横的模样看得冥九夜不禁莞尔一笑:夫人,过来。

听到自家夫君的召唤,无忧这才从床上跳了下来,提着花灯走了过去。

夫君,怎么了?

她晕晕乎乎地抬起头,瞬间,融入

他眸中的柔情。

你乖乖的先去堂中等夫君一会儿,夫君有话问他。

嗯嗯,好!

同一时间星辰大陆,凤炎国,大哥哥,你睡了吗?那鄂睁着圆溜溜的大眼趴在床边问。

听到声音,崔不群转过身:鄂儿,你是不是又饿了?

没有,鄂儿只是想阿娘了,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去?她不习惯一个人睡觉。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说完,崔不群又觉得不妥,嗯……若不然,过两天我托人把你送回去吧,回去会好点。为了方便照顾那鄂的起居,崔不群这几日一直都是在地上铺了一张毯子睡。

那大哥哥呢?

大哥哥还有事要忙,等忙完了,也许就回去了。他不想把话说的太满。

那是多久?小家伙不依不饶道。

多久啊……大哥哥也不知道。

那鄂儿要在这里陪着大哥哥,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鄂儿不是想阿娘了吗?

大哥哥,鄂儿困了……小家伙转过身把头掩在了被子里,拒绝交流。

此时,崔不群心里简直可以杂陈来形容,他私心想要那鄂在凤炎陪着他,不若这房子空落落的。

可那鄂毕竟年龄太小,离开阿娘难免会不习惯,他白日里还要忙,根本就没时间陪她。

大哥哥,我能下来和你睡吗?那鄂害怕。

暂时……不能。看到小家伙眼中有泪打转,崔不群立马又道:鄂儿,让一金陪你睡,好不好?

真的吗?好好太好了!说着她跳起来立马又把自己的被褥给铺了铺,大哥哥,你快把一金抱给我。

好,你等着。

看到小家伙恢复生机,崔不群心里也安心了不少,径直走到墙角,将在木箱里已经酣睡的卷毛鬃给提了出来。

放好,不一会儿,那鄂就抱着一金睡着了。

另一边,四维元暨国源城,主子,附近没有人。澜九与至司在房子周围摸排了一圈回来说道。

那他们是如何得知有人来看望过老城主的?无忧坐在木椅上,手指有规律的叩击桌面。

噔……噔……噔……

夫人在想什么呢?冥九夜这时从内室走了出来。

夫君,让鸦奴出来。

好音落,哗啦啦房屋内顿时挤满了黑乌的渡鸦,吓得寒言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

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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