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惊弓之鸟的隆正帝:总有刁民想害朕

大明宫。

自从张安离开后,隆正帝便留在此处没有离开,命并手下的探子严密监视玄真观和张安的动静。

当得知贾敬身亡的消息后,隆正帝立即命在玄真观监视贾敬的绣衣卫探子前来问询。

“你们确认在今晚没有见到外人进入过玄真观?”隆正帝问道。

密探:“禀圣上,属下等人确定没有外人进入,甚至玄真观方圆十里内都没有陌生人活动的痕迹。”

隆正帝又问道:“那贾敬所在之处,也没人进出?”

密探:“贾敬用过晚饭后便一直留在静室中,直到属下进入静室查看时,仍然没有任何人在静室旁出现。”

隆正帝再问道:“既然如此,那贾敬临死前就没有一点征兆?”

密探:“这,属下等无法随时随地观察贾敬的一举一动,但事后,属下等检查发现,贾敬用来盛装丹药的玉瓶中,一粒丹药都不剩了。”

“这跟属下等常见的贾敬服丹数量不一样,明显超出太多倍。”

“事后属下等也细想过,那间静室中除了贾敬之外,再无他人出入,所以,属下以为应是贾敬自己所为。”

太上皇挥了挥手,道:“行了,就这样吧!”

“你们继续留意玄真观的情况,任何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密探:“喏!”

让密探离开后,太上皇笑道:“好了,皇帝,现在你该知晓安小子的手段了吧?”

“嘿嘿,突然在房间内消失,隔了半个时辰后又突然出现,而贾敬也按照咱们的意思,出于意外而亡,任由谁去查都查不出个名堂来。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得到的消息么?”

的确是自己希望得到的消息,可这消息也太难以让人放心了。

超出常人太多的诡异手段,几乎能跟仙人的法术相媲美,隆正帝哪能安心呢?

人,天性中对神秘未知的事物会有所恐惧,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现在都不知道试探张安的底牌到底是对还是错,搞得头都大了一圈。

隆正帝苦着脸说道:“父皇,安小子办事的确很利索,而且是太利索了,利索的让儿臣睡不着觉啊。”

“怕了?你怕什么?”

太上皇笑问道:“你怕哪一天惹得安小子发怒,也跟贾敬一般让你悄然无息没命?”

隆正帝诧异地看着太上皇问道:“父皇,难道儿臣说的不对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安小子拥有的能耐太强,强到皇家根本无法掌控,甚至连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儿臣身为大雍朝的皇帝,怎么能睡得踏实呢?”

太上皇微微摇头,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派大军去围杀安小子?”

“还是命人秘密下毒毒杀他?”

“又或者以安小子家人的性命安全来要挟他自尽?”

呃,要是有可能的话,朕真想这么干呢!

可安小子是天外来客啊,鬼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手段呢。

要是他翻脸不认人,就以安小子如今表现出来的能耐,只要他一心不想死,那就没人能抓住他,而事后,大雍恐怕就得等着改个姓氏了!

隆正帝苦笑道:“父皇,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笑话儿臣了吧?”

“儿臣就不信,您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张安?”

太上皇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害怕,朕为何要害怕他呢?”

“皇帝啊,安小子的确拥有随时能杀死你我的手段,可你又为何非要把安小子给逼到忍无可忍,以至于非得要跟皇家为敌的地步呢?”

???

隆正帝茫然地说道:“父皇,儿臣没有逼安小子啊,您这话从何说起呢?”

好吧,虽然心里曾经对张安很不满,甚至也多多少少表现了点出来,可要说逼张安,貌似没有吧?

太上皇反问道:“既然你不逼安小子,不让他反感你,那你又为何会担心他会杀你呢?”

“父皇...”

隆正帝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太上皇给伸手止住了。

“皇帝,你说以咱们现在同安小子的关系,他愿意换个人来当皇帝吗?”

“换了个皇帝,对他有更大的好处吗?”

“没有好处的事,换你你会干吗?”

一连三问,将隆正帝给震清醒了。

没错啊。

只要朕待安小子如朋友,如家人一般,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干嘛要害我呢?

毕竟,换个皇帝,安小子的处境能变得更好吗?

不会!

指不定还会更坏呢!

既然如此,只要不是被逼太甚,安小子吃饱了撑的会害自己?

等等,万一...

“父皇,您说安小子会不会有一天想着要坐朕这个位置?”

太上皇轻笑道:“你以为皇帝这个位置是谁想坐就能坐的吗?”

“别说安小子从没想过,就算是他想,那他当皇帝为的是什么呢?”

“权势,财富,还是美人?”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安小子这人根本不在意这些,或者说懒得管事,他对权势,至少是对大雍所谓的权势不屑一顾。”

“从来都是得过且过的姿态,要不是为了他那个什么干活拿钱的奇事,你当他愿意动弹?”

隆正帝对此深以为然,而且据手底下的人探查可知,安小子就没那个能力管事,也烦这些事,都交给他人去处理呢。

“财富的话,呵呵,以安小子的能耐,银子对他来说,是问题吗?”

嗯,就安小子那神出鬼没的能耐,还有其他未知的手段,想弄银子,那些富商之家的银库对他来说简直如探囊取物。

甚至不说做贼了,就是他的那些奇思妙想和神奇之物,随便拿出点来都能迅速暴富呢!

可安小子根本没在意银子多少,只要够用就成。

毕竟他享受的东西,都与众不同呢。

“美人,嗯,安小子倒是个好色之人。”

“不过这样也好,真要是没弱点的人,那才可怕呢!”

“而,对于皇家来说,安小子想要这个,还不够简单吗?”

“他有什么理由非得坐你这个位置呢?”

“难道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

意气之争?

嘶,还真有这个可能呢?

隆正帝苦笑道:“父皇,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小子在眼前嚣张跋扈,无视朝廷法纪,无视皇家尊严?”

太上皇大笑道:“哈哈,你啊,怎么能说出这般没点脑子的话来呢?”

“别的不说,就说朝中的大臣,九边的将领,他们有时候让你感觉到很过分,没有给你足够的尊重,你不也忍下来了么?”

“怎么,换了个人,你就受不了啊?”

“皇帝啊,安小子如今有跟咱们平等相交的能耐,那你就得忍着。”

“他是天外来客嘛,习性跟大雍有别,能耐又大,你总不能让他忍着憋着吧?”

“换了是你,你愿意这样憋屈过日子吗?”

隆正帝无语了。

要是他有张安那能耐,谁敢让他委屈,他还不得疯狂一把不可!

没能耐,没手段,忍着也就忍着了,但明明很强大,却要憋屈着生活,那不是傻是什么?

太上皇又笑道:“你看着吧,今晚咱们让安小子把底牌露出来,他心里肯定不乐意,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咱们上眼药。”

“到时候,就看你如何对待安小子的出招了。”

“要是处理的好,那还能相安无事。”

“要是处理不好,安小子心里就会有根刺,觉得你迟早会想杀他,你说,到时候安小子会如何做呢?”

呃,言之有理!

好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反正安小子不过就是有点小肚鸡肠而已,让他一时得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与这点小委屈相比,还是他的利用价值更大些。

起码要是能将安小子的心留在皇室这边,也不用担心谁造反了。

这可是皇室的一大底牌,用好了,很多难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隆正帝眼睛一转,突然说道:“父皇,安小子之前提到贾珍一事,您说她该不会是看上了朕那侄女,所以才对贾珍那狗东西厌恶到要割以永治的地步?”

“嘿嘿,据儿臣所知,朕那侄女可是颇有颜色呢,要不然也不会惹得贾珍那狗东西连扒灰的丑事都敢去想。”

隆正帝倒是对先太子的遗腹子不太在意,毕竟只是个女娃而已,连义忠郡王他不都没暗地里下黑手么,哪会在意一个女子呢?

太上皇愣了愣,笑道:“那不正好嘛!”

“哎,朕那孙女,虽说只是个私生女,没在皇宫待过一天,可毕竟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却从小就没享过什么福。”

“要是...,其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隆正帝自然知晓太上皇的隐藏含义,不就是想跟安小子结个亲么?

要说什么关系最让这个时代的人放心,那就是联姻。

只要能将安小子收入囊中,放一个侄女过去,也不是啥不得了的事情。

也就是他名下的子女中,女儿还太小,要不然他都想亲自招张安为驸马了。

隆正帝挑了挑眉,试探着说道:“父皇,您说要是儿臣给安小子发布个任务,让他想办法将宁国府给除名了,代价就是...”

“不,不行,绝对不行!”

太上皇严肃地说道:“安小子没那个能耐干精细活,而且他也不适合做这种事,更加不要去培养他做这些事。”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安小子是皇家手里的一把刀,非关键时刻不可轻动。”

“既然安小子可能有那个心思,那咱们就更应该在关键时刻使用。”

隆正帝闻言,也醒悟过来。

是啊,宁国府的事,其实并不复杂,真想动它,只要太上皇下定决心,两人商量着来,并不困难。

反正宁国府的破烂事一大堆,真想弄掉它,理由多到朝廷百官都说不出个不是来。

但安小子嘛,本就习惯了直来直去的行事作风,真要他学会那些个算计的勾当,那才是灾难的开始呢。

嗯,得谨慎使用才行。

毕竟这家伙每次干活都得要付报酬,要是报酬不能让他满意,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难保安小子心里不会产生反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父皇,现如今贾敬去世,宁国府那边该如何处置?”

“另外,安小子想让贾珍断根这事,是不是也该考虑下什么时候办,如何办好呢?”

太上皇摇摇头道:“不,贾珍一事,暂且不急。”

“贾敬一死,他暂时还没时间动手,这段时间要是贾珍再出事,哪怕没证据,也会有人联想到是皇家出的手,不可不防啊。”

隆正帝急了。

“父皇,贾珍那狗东西,色胆包天,谁敢担保他不会对侄女下黑手呢?”

“要是有个万一,皇家的脸可丢不起呢。”

嗯,要是侄女失了贞洁,在张安那可会失分不少呢!

太上皇闻言,脸上突然显露出一抹狰狞来。

虽然只是个从未谋面的不值钱孙女,但,皇家的血脉不可轻辱!

“哼,他敢!”

“没了贾敬在背后算计,就宁国府那几个歪瓜裂枣算个屁!”

“贾敬背后的人可看不上贾珍那个狗东西呢!”

“再说了,你手底下的那些个探子难道是死人?”

“不会见情况不对,暗中出手阻拦么?”

太上皇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那个谁,工部营缮郎秦业,他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隆正帝回道:“父皇,此事已经过去太久,目前暂时知道的是秦业当年与贾敬有些来往,更深层次的事,嗯,因为时间太短还没查清。”

“传闻,侄女与贾蓉的婚事是贾敬暗中定下的,贾珍见了侄女后也没反对,自称两家有交情,加上贾政与秦业又是工部的同僚,故而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现在看来,秦业可能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隆正帝不好说是先太子的旧臣,但太上皇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哼,既然秦业那么怀念义忠亲王,那就让他下去继续效忠他的主子好了。”

“正好,秦业一死,可卿那丫头也能借机暂时离开宁国府,而贾珍他们嘛,不是得扶送贾敬归金陵么,先把事情淡下来再说其他吧。”

隆正帝笑道:“合该如此,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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