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拓展

【愿千帆尽阅、洗尽铅华,归来仍是少年!愿百毒不侵,超越命运,才能处变不惊。】

校方也预判到,新员工经过连日学习,多少都会产生一定心理压力。于是,结束第一周培训后,安排了周末外出的户外拓展团建。林叮和腾冲带着新员工爬凤凰山,游清水河,吃农家菜,住民宿屋,远离城市喧嚣浮华,与同伴携手拥抱大自然,十分惬意。

腾冲说:大家记住这种放松的感觉,也记住有伙伴一同前行的快乐。在日后的特教工作中,大家的压力,比起前几天的纸上谈兵,只会更大。不过不打紧,天下事又不只这一件难!更何况,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总之,对特殊学生的要求,不用太高,期待也不要过大,你们以后便能体会到,他们有一点点的进步,你们就会很开心、很知足了!

对于腾冲的感慨,田义眼下感触还不深。此刻,他畅游在大自然里,正兴致高涨,觉得只要不用像前几日那般钻研书本,而能沐浴阳光、享受清新空气,已是幸福。未来的事,未来再说,总归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能造出多大的金刚钻,就揽多少瓷器活呗!

玩,是田义最擅长的;户外玩,更是他最喜欢的。他开始体会到集体生活的乐趣,心情大好。当大家在河边休憩时,他甚至摆上画架,现场写生,用画笔记录了这惬意一刻。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唐淇因为家庭原因,白天的户外拓展请假没来。

不过,晚上在民宿山庄里的娱乐团建,她却赶到了,众人喜出望外。

“抱歉,孩子今晚睡得有些晚,他睡着后,我才动身出发。”

唐淇是新入职员工里唯一有孩子的,大家都体谅她,只笑言她错过了白天的风光,没能入田老师的写生画,然后便将她迎过来,让她一同加入游戏。

唐淇被大家的热情所感染,也笑着回应:“田老师,看来我得再寻机会,请您作画咯!”

“那是我的荣幸!”

田义此言并非客套,从他第一次见唐淇时,就莫名有为她画幅肖像画的冲动,大概因为她清冷的美、淡然的气质,着实抓人眼球。只不过后来的车站误会,让他再不去想。眼下竟然听到唐淇主动邀约,虽只是商业吹捧,也令他兴奋不已。

“唐医生,快来!摇骰子,没问题哈?”

“可以,不常玩,但会。”

话虽如此,但摇骰子、猜“几个几”的游戏,唐淇信手拈来。更神奇的是,在她来之前,田义、腾冲就没输过,一直是几个年轻教师在轮番被惩罚,气得他们直呼这里的磁场有问题,过于“尊老”。可唐淇刚加入,也不知怎的,田义竟然率先输了一把。

“哈哈!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田老师了!选项目吧!”

田义也不退怯,随手一拨选项转盘,指针停下时,正指“演唱一首”。

“吼吼!欧耶!”

众人一阵欢呼!他们大多将艺术归为一类,觉得田义学画画,身上艺术气质也浓厚,唱歌肯定不在话下。

“田老师来一首,来一首!”

“好,那我就献丑了!”田义虽然很少参加这么多人一起玩的局,但眼下气氛热烈,他也不是扭捏的人,爽快应下,并走到点歌台前。

“郑中基,这是我们80后成长期间喜欢的歌手、演员了,我估计唐医生、腾老师能认识!秦老师、姚老师,像你们年轻人是不是都不太熟悉啦!”

“哪有,哪有,香港知名艺人,知道的!”

话虽如此,田义点了一首《超人》,对他们而言,的确略显陌生。

但是行家一开嗓,立刻惊艳众人。

“不能改变天气好坏,可以改变我心情;可以蒙住我的眼睛,不能绑住我的心;不能改变曲折长路,总有改变的风景;可以看扁我的分数,不能小看我的劲。不能改变我的运气,可以改变我个性;可以决定性格,我就可以决定我的命;不能改变最后结果,过程也值得高兴……”

轻快的节奏,明朗的歌词,被田义随性地演绎起来,更加有味道。几乎是从第一句起,唐淇就被他的声音,更是被这首歌的歌词,深深吸引。

自信却不自负,随意却不随便,歌曲虽然是幻想超人,但这般乐观积极的态度与做法,却是每一个普通人都应该尝试具备的。事实上,这不就是唐淇在生活和家庭双重重压下,努力支撑自己的阳光心态么?

“只有冲动,没有野心;只有踏地,没有死心;百毒不侵,想象我是超人;超越命运,才能处变不惊。”

高潮部分,唐淇直接被震住了。她情不自禁地自我代入,这些词,不正是在描述她么?一个为了儿子,拼命把自己变成百毒不侵的超人,沉淀能与命运抗争的处变不惊。

一曲快歌,演绎完毕,众人齐呼好听,唐淇却依旧沉浸。

直到田义坐回她身边,她才端起水杯,笑着敬向田义。

“田老师唱歌都如此了得,想必画作更是惊人吧?看来他们说的对,我今天真是遗憾,没能入画。”

“唐医生见笑,我的歌声没什么人能欣赏到,作品更是如此。”

田义自嘲一笑。他倒不是谦虚,而是鲜少社交的他,的确很少唱歌给别人听到。至于画,一直想开画展却从没机会的他,每每想到这点,都无比扎心。

看着田义的苦笑里,也是颇有深意,唐淇抿着嘴,点点头,暗自忖度。也对,活到他们这个年纪,谁还没点故事、没点不如意呢?尤其这把年纪才突然来特殊教育学校工作,恐怕就更有缘由了。但看田义并不愿说下去,唐淇淡淡一笑,礼节性地碰了碰杯,只说一句,不再多言。

“田老师不必自谦,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更何况,方式本就不只有一种。”

也罢,不问来路,只共同面向未来,这才是成熟的人,该有的觉悟吧。

“唐医生,你……”

对于唐淇莫名地懂他,只不过就是一首歌曲的距离,田义还想说什么,却被众人招呼着继续玩游戏。

好巧不巧,这一回,轮到唐淇输局,更有意思的是,她也用转盘选到了“演唱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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