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潜入小镇

刚才从瞭望台上的死人脖子上取回匕首时,他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死亡的哨兵,心里暗道了一声,抱歉。便若无其事地取回匕首,平静地离开。

第一次实战,欧阳是第一次较近距离结束哨兵的生命。但消灭了敌人的那一刻,他心里竟是毫无波澜。这不光是基地训练作战军人时的洗脑功效,也是因为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感知死亡的震撼度不够强烈而已。

巴布沙小镇中的军事营房面积很大,占了小镇近半的面积。营房外筑有矮墙,营房大门处灯光昏暗,有两个哨兵哈欠连天的,面对面的站着。一个带哨的军事人员正在大门内的岗亭里坐着,那油光的大头一点一点的,貌似正在打瞌睡。

欧阳和岩相偷偷从黑暗的街道上潜过来,一人一边潜到了哨兵的身后。然后二人几乎同时从哨兵的身后跃起,左手绕过哨兵的脖颈,右手把住哨兵的脑袋,用力一扭,就听到轻微的咔嗒一声,哨兵的颈骨立即折断了。

两个哨兵突然遇袭,刚欲挣扎,就觉得脑袋一昏,连痛疼都还未来得及感知,二人便无力地、悄无声息地向下滑倒。

欧阳死力地用手箍着哨兵的脖颈,感觉到被他搂压在怀里的哨兵由挣扎到瘫软,感觉那鲜活的生命迅速流逝,他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恐惧,仿佛是自己的生命力流失掉了一样。他的手开始有些许的颤抖,搂着的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他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岩相,发现岩相很镇定地,正将怀中瘫软的哨兵向后方黑暗中拖去,压抑下心中的那一丝惶恐和不安,欧阳有样学样地将哨兵的尸体也拖向身后的黑暗中。在墙边的黑暗处放下哨兵,欧阳站直了身体,长出一口浊气,刚才跳动有些许快的心脏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次零距离的断颈杀,没有亲手结束过一个生命的人,是很难体会到那种感觉的。它会让人体会到生命流失的恐惧,也会让人体验到掌握生死的无上掌控权。

这样就会造成两类人:一类是对死亡产生恐惧,从此不敢再直面死亡,不再敢开枪动刀的人;另一类则是变得疯狂,疯狂地追求杀人的快乐,追求那种掌控别人生死大权的变态欲望。这两类人唯一的相通点,就是都属于病态的。

所以,当战士和警察在执行完枪战任务,并且击毙过活人后,都会被组织起来去看心理医生,为的就是让他们正视自己的职业和行为,回归正常的心理,而不是自闭和疯狂。

而欧阳刚才的反应则更类似于第一类人的反应。只是他必竟在基地接受过这样的心理铺导课程,并用他做为一个狙击手,他的心理坚定更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最为重要的是,心底对神喻的执着,更是让他无视这些事物对他自身的影响。

这时,岩相在另一边对着他打手势,然后将自身完全隐没在大门另一边的黑暗中,紧贴在墙上。欧阳明白,这是让他把在大门里的带哨人给引出门外来,由岩相突然从背后动手,将其制服。

没有犹豫,欧阳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站在灯光的阴影里,对准大门里的岗亭猛地掷了过去,然后用手向着带哨的那人,一直不停的快速地招着手。

“乒”的一声,石子砸在岗亭的玻璃上,发出一声脆响。突入其来的声音顿时将正在打瞌睡的带哨人给惊醒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前看去,却发现门口的卫兵不见了踪影,只看见欧阳模糊的人影站在黑暗处向他拼命招手。由于黑暗,他没有认出这个黑影不是他们原来的哨兵,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有些慌张了起来,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一边用巴布沙的土语高声喊着,一边迅速开门冲了出来。

刚刚冲出大门,他还没看清欧阳的长相,但他已经从黑暗中辨别出了欧阳的穿着,并不是他们的服装,正欲掏枪并高声喝问,岩相已经从他身后的墙边,快捷无声的冲到他的身后,抢下他手中的枪,一手用抢来的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一手绕过他的脖颈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巴,让他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直接倒拖着他退到了黑暗的墙边。

欧阳眼见岩相得手,便也迅速向岩相靠拢过去,把枪从身后取下,端在身前,做出随时击发的姿势,警惕的开始警戒着。

岩相将带哨的人拖倒在地,放下抵着他的手枪,将军用匕首给摸了出来,刀尖抵在带哨人的大动脉处,捂着嘴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松开,岩相开口问道,“听得懂米旗国语吗?”

带哨的人无法动弹,只是眼睛猛地一顿狂眨,示意自己听得懂岩相的说话。

“我松开手后,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别想耍花招,别想着呼救,我保证在你出声的那一瞬间,让你再也出不声!你是否愿意配合?”岩相用手中的匕首稍稍用力抵了下去,锋利的刀刃便刺破了带哨人的肌肤,开始沁出鲜血。

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冰寒和刺痛,浑身发寒,血液仿佛都要被冻住,为了保命,带哨人使用眼睛,对着岩相又是一阵好眨。

岩相慢慢松开了捂着带哨人嘴的手,但却没有离开他的脸颊,随时保持着将他一击击杀的架势。

“奥利是不是来到这里了?”

“是的!”

“他在哪?”

“他在镇子中央那处小山包下,那里地势空旷,只有一座大大的钢筋水泥房子,外围有他自己的警卫部队在警戒。”

“有多少人,武器装备怎么配备的?”

“二十多个,轻重火力都有,听说还有组织一流的狙击手在那里。”

“好,希望你没有骗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都如实相告了,我,我,可以走了么?”

“可以!我送你!”

话音刚完,岩相便将匕首深深地刺入了带哨人的脖颈中。带哨人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他张大的大嘴里汩汩地冒出鲜血,想要说什么却已无能为力。他到死也不明白,自己这么的配合,怎么对方还是说下手就下手了呢?

欧阳看到此幕,不由得皱了皱眉,低声询问,“他挺配合的,你打晕他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痛下杀手?”

“他是敌人!打晕他,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武器消灭我们,我不能给自己留下更多的敌人和隐患。”岩相拨出匕首,在带哨人的身上擦拭干净血迹,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任务是全歼,是消灭所有敌人!”

欧阳顿时语塞,只好沉默了下来,继续他的警戒任务。岩相盯着欧阳看了一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稍倾,他收回目光,开始给卡恩报告自己获得的信息。

“上级命令我们继续摸清小山包的情况,并且占据有利地形,随时配合即将开始的总攻!”岩相汇报完毕后,将上级命令传达给了欧阳,并且与欧阳一刻不停歇地开始向小镇中央的小山包潜伏过去。

岩相汇报使用的是专用信道,组与组,组员与组员之间,开战前一直都是保持电子静默状态。

在小镇中央的小山包下的那座钢筋水泥房间内。

一个身着迷彩服的人员从头上摘下耳机,推开屏幕上正显示着扫瞄中的电脑,站起身来,转过身,大声报告,“报告长官,发现未知通讯电子信号,在东南方向和西南方向的树林边。对方使用的是密语通讯,暂时不能破解其内容!”

屋子中央,一个中年的黑人男子回应道,“好,非常好!你继续监测!”

随后,他转过身来对着自己身边的一个白人男子说道,“杰夫,是时候到你表演了。去吧,找出他们,给我统统干掉!”

白人男子杰夫,怀中抱着一把狙击枪,一直在闭着眼、靠着椅子假寐。听到黑人男子的命令后,他的双眼缓缓睁开,一丝冷咧的寒光从他眼里射出。整个人一下就从慵懒变得亢奋,象是发现了美食正在靠拢的草原猎豹,隐忍着,蓄势待发。

“放心,贝布鲁长官!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的!”杰夫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冷酷地说道,将怀中的狙击枪抱在胸前,起身向屋外走去。

“祝你好运!”贝布鲁很是轻松惬意,因为他相信,以杰夫的本领,以一挑百并不算难事,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你应该祝对方好运,别让我太早就结束战斗,亲爱的贝布鲁长官!”屋外传来杰夫孤傲的回答,声音由大变小,人也渐行渐远。

“哈哈哈!”贝布鲁开怀地放声大笑着。虽然他知道有敌人正在小镇周围埋伏,但他一点也不担心,作为奥利的贴身安全卫队的队长,他相信自己的手下有能力抵御一切来犯之敌。

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国家的正规军与他们沆瀣一气,来的人只能是其他组织的小规模精英小队,不足为惧!

“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干了这杯庆功酒?哈哈哈!”贝布鲁端起放在桌上的一杯红酒,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杯中那如同鲜血一般红艳的液体,悠闲地转了转酒杯,才猛地一抬头仰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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