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分到条鱼尾巴，又吃了霍炀丢的两个鱼头，倒是土腥味浓重的鱼汤多喝了几口，混到水饱。
外面还在下雨，现在这间屋子倒是没有漏雨。见麦芽儿左右打量，阿夺告诉她这是在他家。
她脱力睡着后，被霍炀抱到了这里。
“你家塌了，等天晴了再重建。”阿夺小声道。
麦芽儿看向门外，见雨有越下越小的倾向，她跳下床走出去，站在廊下见天边层云后的几丝清光。
“雨要停了。”她说。
山上，拄着竹棍的霍炀瞟了眼自乌云中一跃而出的太阳，手中砍柴刀准确无误砸向终于受不了饥饿出洞觅食的动物。
“雨停了。”
这位衣衫褴褛的年轻帝王笑如森罗，“这场雨，百姓受灾不会太少，希望那个书呆子聪明些。”
到了夜晚，风停雨住，人间清辉。
幼童立在农家屋舍外，眼中倒映璀璨星辰。
“有什么好看的，滚来吃饭。”瘸腿老父亲端着饭立在厨房门口。
“好。”
麦芽儿不擅观星，只看出王朝动荡，看不出更多细节。她捧着温热饭碗，看着抱着下脚料啃食的阿夺，暗暗下定决心。
她要阻止王朝动荡！为了没吃没喝，也要给她分口粮的那些人。
似感应到了麦芽儿的决心，头顶旱雷炸响。阿夺抱紧食物，茫然望天。
惊道:“还要下雨？”再下，家就淹了。
次日，京城。
林直推开窗，惨遭花猫骑脸，连忙抱住有几分橘的肥猫。
天光大亮已经放晴，见状他再次将这几日的成果塞进袖中，小心翼翼放下猫，快步出门。
户部侍郎难得干劲满满，尚书大人看了他呈上的折子，手抖半饷，从牙缝里挤出来个请陛下过目后再做打算。
林直心中黯然，昨天陛下没有见他。
深宫内，国师展开折子，不由多看了眼昏迷中人事不知的新帝。
“按这个做，难得有个做事的人。”
“国师大人，陛下他……”什么时候能醒？
内侍小心翼翼开口，被国师冷眼吓到，捧着折子跪地膝行后退离开。
厚重门扉合上那瞬，内侍听到一声叹息。
抬头便见层层帷幕后，那位令人胆寒的新帝躺在床榻上，安静得像沉寂牌位。
内侍悚然起身快步出门，走出去百丈才意识到国师说了什么。
“不会说话的帝王，才是合格的天下之主。”
……
“这里！这里！”
阿夺兴高采烈举着竹竿，“二牛叔，这里有鱼！”
被这样称呼的霍炀一脸牙疼，转身想走，看到身后头大身子小的瘦弱幼童，终究还是妥协了。
“小屁孩一边去，别碍事。”
砍柴刀在手，不消片刻便有几条瘦鱼飞上岸，阿夺用新编的草篮装好不是没头就是没尾的鱼，高兴得像个没头脑的傻子。
麦芽儿坠在后面，嘴里噙着霍炀塞给她的野果，咬开一点口子，感受着还未成熟的酸涩滋味。这让她口齿生津，胃口大开，更饿了。
揉揉肚子，她蹲下身抓了把土在手中打量。
穿越前，作为修士她是土木双灵根，土灵根孱弱，若非有木灵根作陪，她根本无法步入修行。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喜欢自己土灵根。
草木生长离不开泥土，作为木灵根的修士，怎会不喜欢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