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坦白心扉

谢明玥跟谢祈住对家,她家的墙不是很好翻,奶娘为了阻止她翻墙,把墙加高了一丈。但是旁边谢祈家里的墙就很好翻,所以谢明玥每次都是先翻到谢祈家,再从谢祈家往外翻。

谢祈似乎就住在她翻的那堵墙所在的院子,起初有点不可置信,毕竟一个世子住在那种破破烂烂的楼不太应景。可是他不住那里,怎么每次都会碰到谢明玥翻墙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不愿去戳了别人的伤疤,便每次都不问。

这次她又要翻墙了,谢祈见怪不怪,跟往常一样问道:“出去啊?”

起先还脸红一阵,厚着脸皮翻出去,后来便没皮没脸,大摇大摆的出门了。这次也不例外,跟往常一样应了一声,轻车熟路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

待出了门,直奔文府而去。

文府与郡主府是有些距离的,每每出来腿都跑断了,偷跑出来的人不配坐马车。

歪脖子树还算好爬,爬了这么久还是笨手笨脚的,文照见怪不怪,照例在院子里画画。

此次前来,也是来抢画的。

文照端坐一方,下笔如马良,这画要是卖出去,一张也得千金。

他还没抬头,淡淡说道:“来了。”

谢明玥自己寻了个座,两手撑着脑袋,看他画画。

一幅大山大河的好画就此成型。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文照搁笔,看了许久,眉头微皱,最后竟丢在一旁。

谢明玥眼疾手快的拿过来收好,颇有微词:“这么好的画就这样不要了?”

文照看着那画淡然道:“没画好。”

谢明玥左看右看,也不觉得那里不好。

文照叹气道:“纵然精雕细琢,画里也少了几分灵气,大抵还是取不到精髓。”

于是此画被谢明玥翻来覆去的看,终于感知到那么一点,便笑道:“确实,画里少了几分生机。”

文照听她这样一说,便把画从她手里接过,看了许久,点点头,算是赞同了她的话。

谢明玥笑意盈盈:“你可以在山谷上头画只鸟啊。”

文照觉得可行,便在山谷上头描了两笔,确实看起来好多了。

他道:“南枝比我还会画。”

谢明玥眼角露出狡黠的笑,立刻狮子大开口:“那这幅画送给我吧。”

文照攥画的手不由的一紧,敷衍两声,卷了画收起来了。

谢明玥也不动神色的撇了撇嘴,很快便把此事给忘了。

她随后问道:“晏清今日去哪儿玩啊?”

今日中秋,想问下他的去处,更想问下他去不去湖边放灯。

他沉默半晌,回道:“今日去湖边放灯。”

正和谢明玥的心意。

翻墙出院子也甚是费劲,歪脖子树上下来时也尤其危险,从上头跳下难免挂点彩,不自觉吃痛一声。

蹲下查看伤口之际,正瞧见一人从文府里出来,谢明玥敏捷的躲到树干背后,不让他发现自己。同时也正诧异,他怎么会从文府里出来,自从上次御街逃脱他的追踪以后,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这次又碰到了,得小心翼翼逃跑才是。

她小心翼翼的转身,走向文府后门的方向,打算绕一绕,从另一路回去,只要回了家就安全了。

谢明玥回去之时,谢祈躺在院子里躺椅上假寐。

她替他遮了一点阳光,用手在谢祈眼前挥了一阵,试探一下他有没有睡着。

谢祈果然缓缓睁开了双眼。

谢明玥笑着问道:“寻之,今天晚上去放花灯吗?”

谢祈咂咂嘴,从躺椅上坐起,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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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道:“你没跟文照约吗?”

听及此处,谢明玥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一句话:“想请你帮个忙。”

盛京一到晚上就特别热闹,尤其今天是中秋,显得更热闹一点。

谢明玥拉着谢祈在街上瞎逛,二人先约好吃个晚饭,便进了杨楼,据说杨楼的饭是更合谢祈口味的。

两人先点了几个菜,谢祈全程都让着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太知道谢祈的口味的。可是无一例外的,桌子上都是她爱吃的。

“寻之,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鲫鱼豆腐的,还有红烧狮子头,土豆炖鸡块,青椒肉丝,麻婆豆腐......”

她一样一样的指过去,终于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谢祈笑道:“我也喜欢吃。”

小二上了几串羊肉串,她递给谢祈两串,谢祈没接。

他放下茶杯,郑重其事道:“南枝,我吃了会变胖的。”

谢明玥被他的一本正经唬住了,静默两秒问道:“有多胖?”

他很认真的回答:“很胖。”

谢明玥笑嘻嘻的哄他吃烧烤:“吃吧,没事的。”

他笑着问道:“南枝哄我吃了这串,变胖了会负责吗?”

谢明玥思考良久,仍旧把串递到他面前:“负责,我肯定负责。”

说完就自己啃起了串,谢祈的手在茶杯上满满摩挲,眼里带着光,比今天的月亮还要亮。

她吃了两口说道:“那我就每天胡吃海塞把自己也变胖,然后陪你一起减肥。”

待吃饱喝足,转身上了一艘船,谢祈在船首摇橹,谢明玥在船尾无聊的玩水。谢祈回头瞥道:“南枝,水冷。”

谢明玥不情不愿的收手,把两手塞进袖子里,顺带打了个哈欠。

两人把船摇至桥下,外界的吆喝欢笑被隔离在远方,他们变成了中秋闹市的过客。来来往往的桥上人与荡漾的水波声才打破了黑夜里的一点寂静。

谢祈停好橹,坐在船首,借着月光才能看清他脸部轮廓一二。

船的周身飘过几盏祈愿荷花灯。

谢祈不语,端坐船首让人看不清情绪。

谢明玥晃了晃手,试探性喊道“寻之”。

谢祈答道:“我在。”

她此刻确定,谢祈没睡着,而且睁着眼睛。

谢明玥说道:“寻之,今天的荷花灯好漂亮。”

谢祈不语。

她又道:“寻之,今天的月亮好大啊。”

谢祈不语。

她有些泄气了,继续道:“寻之,好无聊啊。”

谢祈还是不语。

静默半晌,她继续说道:“寻之,你今天真好看,你每天都好看。”

谢祈片刻之后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从上而下的荷花灯缓缓随波流下,谢明玥把一盏紫色的荷花灯带走了。

事事无愁,卿卿长寿。

桃之灼灼,宜室宜家。

谢祈脸色有些不好。

谢明玥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谢祈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什么也没说。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谢明玥迟疑片刻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吧,你回去了好好休息一下。”

她转身准备走,却被谢祈拉住了手臂,还没能等他使上劲,迎面就走了张婉清。

张婉清今日穿了一件紫藤花罗裙。

她激动的招招手,跑到二人跟前。

谢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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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三人同行。

谢祈一如既往的拿给谢明玥一块兔子糖人。

张婉清的手在一众糖人上精挑细选,却那个都没看上,独独看上了谢祈手里的。

谢明玥咬掉了谢祈手上的兔子糖人的耳朵,然后从他手里接走了。

张婉清哼了一声,很是不满:“南枝你好小气哦。”

谢明玥嘴里的糖还吃完,吸溜一口说道:“这是我的。”

张婉清委屈的撇嘴,去瞧剩下的糖人。

一个兔子样式的糖人出现在她面前。

文照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张婉清面露惊色:“文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四人去湖上泛舟,谢祈与谢明玥一排,张婉清与文照一排,中间放了块茶几,茶几上放了一个指南针。

其余三人皆不解,谢明玥解释道:“我们玩个刺激的吧。”

只因她脸上的神色太过于狡猾,致使三人满腹狐疑,谢祈问道:“如何刺激?”

她说:“这指南针是个坏的,我会转动这个针,它指到谁就得回答一个问题,不想回答就罚酒,如何?”

三人点点头,表示赞同。

谢明玥抓住指针的头,顺势一扭,指针快速转动,随即越来越慢,停在文照的方向。

谢明玥看着文照的眼睛:“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文照摩挲着身前的酒杯半晌,最终没有说话,把酒喝完。

谢明玥第二次转动指南针,指南针越来越慢,同样指在了文照的方向。

她再次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文照拿起一壶酒给自己的杯里斟了一杯酒,深思片刻后喝掉了。

谢明玥第三次转动指针,谢祈却阻止了。

他眼神恳切,神色清明:“南枝要不要问问我?”

谢明玥撇撇嘴:“我不问你也知道。”

随即转动指南针,不偏不倚再次指向文照。

她问道:“你喜欢我吗?”

湖上的清风夹杂寒气,月色泛着冷光,远岸的声音恍若隔世,世界分成了两个,一个是湖上,一个是岸边。

湖上的气氛紧张,文照端起酒,一饮而尽。

四人上岸,才有了重新入世之感。

谢明玥让文照送张婉清回家。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谢祈说道:“南枝不会后悔吗?”

谢明玥回道:“我后悔什么?”

谢祈道:“南枝会不会觉得难堪?”

谢明玥笑道:“只有想得到一个答复的人才会觉得难堪,我不是想从他身上得到肯定答案,我只是大梦一场,南柯一梦,梦醒了,我就应该走才对,如你所见,我走不了了。”

谢祈声音低沉:“南枝,不要喜欢他。”

谢明玥盯着他的脸,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最后只能对他说道:“寻之,不是这样的,我不喜欢他。”

谢祈满脸疑惑,把她逗笑了,她笑着说:“反正就像相亲一样,先跟媒婆商讨一样我想要什么样的男孩子,然后她会把这样的男孩子引荐给我,但是喜不喜欢是要凭心的。”

谢祈思索片刻,谢明玥以为他听懂了,看着他慢慢抬头,谢明玥在等他点头。

他继续问道:“媒婆是谁?”

谢明玥摆摆手:“算了,等我走的时候在告诉你。”

谢祈立刻问道:“你要去哪儿?”

他的神色过于紧张,谢明玥良久才说道:“还不能告诉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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