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一个交易

“你这么想要他回来,却连欣赏一幅画的勇气都没有?”男人的声音喑哑、凉薄,宛如恶魔一般。

季莞尔偏过头,泪珠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圈浅浅的墨痕。

她抬起手,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那张被泪水冲洗过的眼睛目光破碎,如同永夜,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所有的温暖和光亮。

心脏上泛起一股如蚁啃噬的疼痛,顾谌有一瞬的失语。

墨眸微滞后,说道:“你为何不想想,也许,这幅画毫无意义。”

“如果它是毫无意义的……”季莞尔艰难地走到画作前,指尖颤抖着,在即将触到男人俊颜的一刹那,骤然间收回。

季莞尔转过身,望向了顾谌:“条件呢?让我见到他的条件。”

无需确认,刚刚那一刻,季莞尔甚至能感受到顾谌身负荆棘的焦灼,仿佛被炼狱的火焰炙烤着,而她,什么都不能做。

“真要跟我谈条件?”顾谌缓缓弯起唇,“脱衣服。”

男人墨眸冰冷,淡漠的语气半点不像在开玩笑。

季莞尔低眸,视线落在了如拥酥雪的胸前,那里晃着一枚蓝宝石吊坠,在沟壑间若隐若现。

她抬起手,绕过双臂,摘下雪颈上的项链,然后是拉链解开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安静的卧室内把紧张的感觉一寸寸放大。

裙摆落地,露出莹莹如玉的肌肤,每一处都像是神的造物般精雕细琢。

季莞尔的指尖颤抖得更加厉害,但无论如何也解不开抹胸上的带子。

见状,顾谌缓缓逼近,深邃的墨眸像是发现了猎物般,眼神滚烫,像是熔浆,只要靠近,就会连血肉和骨骼一起融化掉。

他伸出手,从精致的锁骨上划过,贴着颤抖的如雪肌肤,停在纤细的脖颈上,耳边仿佛听到了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响。

他的手指缓缓抚摸着,感受着人类的脆弱。不,严格来说,这具躯壳早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外表只是欺骗自己的假象罢了。

“害怕吗?”顾谌含住了季莞尔的耳垂,唇齿厮磨间,喉间逸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还是要为他守贞?”

面对男人满怀着恶意的嘲讽,季莞尔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这种自我献祭的行为能够感动谁?

连她自己都厌恶!

她咬住如酒渍樱桃一般的朱唇,两片唇瓣微微启着,舌尖扫过,无意识地润泽着。

男人握着她雪颈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墨眸风云涌动。

她雪白的脸颊扶起来两抹嫣红,眼波妩媚迷离,细看却含着一丝丝讥诮。

“所以……这就是你的条件?”

季莞尔伸出堆雪般的玉臂,学着男人的动作,从他颈间划过,落在中间的凸起上。

在她柔嫩的指尖下,男人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换来季莞尔的一声嗤笑,她收回手:“也不过如此。”

不等顾谌反应,季莞尔已如一条灵巧的游鱼般退开,半蹲下身去捡自己的礼服。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的行为很愚蠢?”

季莞尔自问自答:“我也这样觉得。所以,交易结束。”

然而,顾谌已经无心思考季莞尔说了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看去,女孩一双纤细的长腿微微屈着,光裸的背部犹如一张白玉琵琶,两道蝴蝶骨张开,腰肢纤细似柳,胸前的弧度被挤压着,令人色受魂与……

顾谌的脑海闪过一帧帧画面。

也是这样的姿态,她口中时而婉转哀求,抽泣着请求放过,然而却贴他耳侧,缠他腰身,摆得如同风中疾柳……

顾谌一把将季莞尔拽起,敛眸盯着……

两片唇瓣柔软、艳丽,猝不及防地被异物所侵。

季莞尔微惊,立刻抬起手,却被顾谌以一股极其凶猛的力道攥住了皓腕。

他另一只手插进她发间,扯起她,深吻犹如海啸,卷着她,将她打入深海,霸道得不容拒绝……

季莞尔被扔在了床上。

天旋地转间,男人欺身而上,喑哑的嗓音如魔魅般:“交易开始,就无法终止。你不该诱惑我。”

“诱惑?”季莞尔的红唇上有着细小的伤痕,她舌尖舔过,充满戏谑。

“你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心被人左右。你真的赢了吗?”

季莞尔解下身上的最后一层束缚,淋漓的水眸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来,让我看看,你除了仗着力量,还能靠什么征服我?”

她樱唇弯起,是真的发出了一声嗤笑,不屑至极。

“仔细想想,你自命不凡,除了你自己,所有人皆是蝼蚁。可你的行为,和尾随单身女性的流浪汉,区别在哪儿?”

顾谌低眸,床上的她宛如一尊玉人,声如莺啼,身如细柳,从前总是隔着一层迷雾,如今,那清冷的幽香就在鼻端。

他身体前倾,食指挑起季莞尔的下颌,目光充满了侵略性。

在触及季莞尔的唇畔噙着的那抹嘲讽后,忽然情绪散尽,浓墨一般的眸色变得寡淡,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他慢悠悠地道:“你说得对。”

抬起手,一道白光闪过。

床头上挂着的画作无声自燃,瞬息化为了灰烬,风一吹,散得一干二净,连一丝烧焦的气味都没有留下。

季莞尔明眸战栗,狠狠闭上眼!

她的手指拂过遮住面颊的青丝,缓缓地,弯起了唇。

“也好,不必挣扎了。”

起身下床,捡起礼服套上,走得头也不回。

关上门的一刹那,瞬间泪如泉涌,她加快脚步,屈辱的,憎恨的,绝望的!错综复杂的情绪让她看不清楚脚下的路,跌跌撞撞滚下楼梯。

爬起来,顶着一身伤痕,仓皇远离。

古堡内,房门合上的一刹那,卧室的灯光全部熄灭,狂风不知从何处灌入,将厚重的床帏吹起,翻卷着,如乌云滚滚。

大片、大片焦黑的荆棘从地毯里钻出,张牙舞爪地在室内蜿蜒着,扩大它们的地盘,直到……

填满整个卧室的所有空间。

站在床边的男人一声低笑。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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