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37·避敌锋芒

37避敌锋芒隋将军忆朝堂事,韬光养晦避锋芒。

海面爆炸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各自的营帐之中,因为这声巨响,你侬我侬的,吵架斗嘴的,手牵手散步的都不约而同地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出什么事了?

不多时,陆詷和隋左洲都收到了来自暗卫和士兵的情报海面无端陷入火海,无法靠近。

陆詷心中一凛:“派人去海边搜索,孤担心与倭寇有干系。”暗卫领命而去。而大帐中的隋左洲也对士兵做出了同样的指使,他不单是要看是否与倭寇有干系,他驻军于此,自然也要保证一方百姓和将士的安危。

隋左洲略一思忖,对李世衡说道:“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里?”李世衡挑起眉梢,觉得隋左洲奇奇怪怪的。

隋左洲想了想,附在李世衡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话,李世衡这个人都懵了:“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同我一起去,如今局势已经很明确了,而且我军又大败倭寇,若守株待兔只会让兔子养得又肥又大活蹦乱跳,还不如主动出击,斩草除根。”

李世衡深以为然,等隋左洲穿好外衣后,李世衡伸手给他整了整衣领,随后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营帐,仿佛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的上下级关系。

隋左洲和李世衡到的时候,陆渊和沈言也刚回到营帐没有多久,正在和陆詷吴珣讨论那海边之事。隋左洲的声音从账外传来:“隋左洲携参将李世衡参见殿下。”声音显然被刻意压低了。

“进。”陆詷听见另一个人的名字出现时也并没有太奇怪,事实上他并没有打算隐瞒这些将领,毕竟对于一个治军严明的队伍来说,突然间有这么几个来路不明的人出现在军营并且大将军礼遇有之,对于安定军心来说并不是件有利的事,难保众将领不会与大将军离心离德。

隋左洲进帐后便看见了坐在正中间的陆詷,这其实是他双目复明后第一次看见陆詷,当即撩袍跪倒。虽说隋左洲自信于自己的耳力,也自信于对于虎符的手感,但看到陆詷的一瞬间隋左洲还是有一种恍惚之感。上一次他见到陆詷的时候是在武英殿之上,早朝散去后,一名太监引着回京述职的他去了武英殿,在那里他见到了陆詷,陆詷赏下宴席,二人于席间对论,最后陆詷便问他愿不愿意前往东南平寇。隋左洲自是愿意的,但是他也颇有些惶恐,太子虽为储君,私联臣子本就已犯了帝王禁忌,何况私联的又是手握兵权的武将。虽然隋左洲所戍的边关要饱受极寒之苦,朝野上下纷纷都觉得他是被帝王所发配了,但那也是手握戍军……此番赏下恩宠,太子意欲何为?

隋左洲这般想了,也这般问了,他本是做好了陆詷会恼羞成怒的想法,没想到的是陆詷倒是颇有几分愉悦:“你是忠臣,孤赏你黄金百两,以慰你在边关所受之苦。”

隋左洲更懵了,难道这是在贿赂自己?

陆詷挑起唇角,右掌在左手掌心上轻拍两下,便有太监躬身送上了墨宝。看见那太监的面容,隋左洲如遭电击,不为别的,只因为送上墨宝的太监便是早朝时站在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

隋左洲努力回忆朝堂上发生的时候,那些之乎者也的套话他记不真切了,但他清晰地记得整个朝会几乎就围绕着是否要贬谪东宫辅臣郑开甫,群臣的奏折纷沓而至,上月才在文华殿讲学中拔得头筹的郑开甫瞬间成为万夫所指,除了太子殿下只有少部分大臣为郑开甫陈情。朝堂闹得愈发的凶,到最后太子殿下败下阵来,就连郑开甫自己都不再剖白后,皇帝下令将其贬为从五品。

从正三品的东宫大臣到从五品官员,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朝堂启用,这样的贬谪简直就是在打太子殿下的脸。

一帮肱骨老臣暗暗心惊,担心皇上是不是因为莺贵人有孕心中萌生了废立之意?可先不说莺贵人肚中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尚未可知,就说嫡庶一事,怎能在太子分明没有过错的情况下废嫡长而立庶次子呢?

隋左洲也忍不住想,这天家父子是不是因为有心之人的挑拨心生了嫌隙?可这只不过过了一个时辰,这皇上的秉笔太监便任由太子殿下如此差遣?

只见陆詷挥笔落于圣旨之上,随后押上大印:“送去给父皇一观。”

那秉笔太监却是躬身答道:“陛下说了此事皆由殿下做主,无需再过问陛下的意思。”

旋即,那秉笔太监便对隋左洲宣读了旨意,命其为平寇大元帅赴东南御敌平寇,程大川为副将,李世衡为参将。除其亲兵,其余士兵皆为原闽地水兵。同时也给了隋左洲在当地招募新兵的权利。

隋左洲接旨后很快就与和他一起回京述职的李世衡一同出发奔赴闽地,就在他们前脚刚出京,后脚隋左洲便听见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郑开甫被贬为陕西道监察御史。知道这个消息后,隋左洲琢磨了很久,他也将此事和李世衡一起分析,他们二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郑开甫被贬谪之事也许是邱晁一党促成的,但贬谪为陕西道监察御史那绝对是太子殿下设计好的。

监察御史虽然品级低,但权力却极大,隋左洲毕竟戎马生涯小半辈子,也有些自己的人脉,关于西北的流言蜚语隋左洲也是有所耳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殿下将自己的辅臣放于陕西道监察御史这个位置上,很难相信这不是刻意安排好的。

而配合太子殿下的皇上就更显得让人捉摸不透了,皇上真是要宠庶废嫡吗?怎么看太子殿下都像是备受皇上信任,荣宠加身。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隋左洲意识到陆詷绝对不是一个朝堂上谣言中那个少敏但长不佳的平庸碌碌的储君。

而陆詷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两个

于自己,韬光养晦,避敌锋芒。

于敌人,天欲其亡,必先其狂。

隋左洲仿佛看见了邱晁脖颈上悬有一把利刃,一把随时随地都会落下的利刃。

是以陆詷此时褪下了华丽的太子朝服,也离开了那个庄重巍峨的武英殿,但隋左洲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慢。

隋左洲知道的事,李世衡基本上也都知道个七七八八,深知这位太子殿下深不可测,也随着隋左洲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孤本就是微服于此,不必惊扰太多人。”陆詷摆了摆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砰”的一声,随后就响起了哀嚎之声。然后一个肉球便这样叽里咕噜地滚入了帐内,撞在了李世衡的脚边便停了下来。

李世衡腰间佩刀已经出鞘了,厉声道:“何方宵小,还不现身!”

“你冤枉人,我明明帮了你们。”屋外传来一个人很委屈的声音。一听见这个声音,吴珣霍然起身。

然后营帐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衣男人,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李世衡手中的握刀,径直走了过去。

李世衡还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刺客,正打算对此人出手的时候被吴珣的一个字给喊停了“爹!”

爹、爹?!

看着来人和吴珣有三分相似的面容后,李世衡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

“三思,那两个闹别扭的孩子呢?”陆渊突然问道。

那黑衣人正是吴三思:“我之前让他们等在船坞了……”

吴珣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不会上的是爆炸的时候那些船吧?”

“是,不过……”吴三思点头承认,还没等他说完,吴珣便已经想冲出去了,被吴三思一把拎住了后领,“毛毛躁躁的,听爹把话说完。”

吴珣:“……”爹,您说话还有说完的时候?

顶着儿子不信任的目光,吴三思清了清嗓子:“不过他们及时逃了出来,有被波及到,不仅如此,还亲上了。”

陆詷:“……”其实他并不是很关心下属的隐私和八卦。

“现在已经没事了。”吴三思笑眯眯道,“他们去洗澡了。”

吴珣眨了眨眼睛,好奇道:“爹,你说的亲上了和洗澡了之间呢?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吗?”

吴三思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上前狠狠地拽了拽儿子的脸颊,儿子这是跟谁学坏了?明明离家前还是连个纯情少年的。

陆詷连忙将吴珣护在怀中,心疼地揉了揉吴珣的脸颊:“疼吗?”

吴珣摇头:“小詷揉揉就不疼了。”

陆詷莞尔,随后为撒起娇的吴小珣揉起了脸颊。

正当他俩你侬我侬的时候,那被五花大绑的男子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吐出了一连串的东瀛语言。随后自鸣得意地瞅着他们,仿佛尾巴都能嘚瑟上天了。

“说汉话。”吴三思踢了踢男人的腿,“你不是说得利索吗?”

那人充耳不闻还是自顾自地说着东瀛话,陆詷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愿意说汉话,那便不说了。来人!投入水囚之中,让他跟那些快死的倭寇关在一处。”

“不!”那男子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用汉话说道,“我知道很多你们想知道的。”

陆詷摇摇头:“可惜了,工具再好,用不了的工具那也是无用的。你既然不会说汉话,那留着你又有何用呢?无用之物不用留,无用之人那更是无需再留了。”

吴珣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问道:“你有解药吗?”

那人脸色一变,吴珣便已经猜到了答案,不过出乎那人的意料,吴珣并没有跟他要解药,而是慢条斯理地给陆詷出了建议:“小詷,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毒药给他服下吧。”

吴三思:“……”这还是他家傻白甜的黑崽崽吗?是谁带坏了他的崽崽?

作者有话要说:陆詷: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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