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杜欢被这两人吵的头疼,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行性方案:“要不……您二位在这吵着,我自己去?”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反驳。

杜欢:“……”太难侍候!

“那就让符大哥陪我去,您二位继续吵!”

符炎吓的倒退三尺:“我还有事儿。”刚想溜之大吉,被杜欢扯住了袖子,顶着端王殿下的满是杀气的眼神,他快速挣脱,眨眼跑的不见影子。

杜欢:“……”目瞪口呆。

她是什么传染源吗?

端王殿下为属下的识趣而满意,貌似很贴心的安慰她:“符炎不陪你去,本王陪你去!”

杜欢:“……”

端王殿下预期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拖油瓶冷阅顶着他不悦的目光上了马车,端王殿下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去,碍于杜欢的面子才勉强忍了下来。

端王府的庄子在舒州城外十里之处,管着庄子的是冷氏旧仆,当时跟着她的陪嫁大管事冷荣,年近五旬。冷氏初嫁进封家,颇为倚重冷荣。但自从冷氏过世,张氏嫁进来之后,他在府中被百般排挤,心灰意冷,便在冷氏的嫁妆庄子上颐养天年,这次跟着小主子前来舒州,听说试种新粮种非同寻常,发挥余热替小主子排忧解难。

杜欢上次在端王接见冷荣交待试种新粮种之时便与之相识,见到他心情颇好:“荣叔,听说庄子里的新粮种长势不错?”

冷荣闲了这些年,忽然间被委以重任,精神矍铄,特别是见到小主子先下了马车,向马车里伸出手,小心呵护小姑娘下车的模样,笑的一脸褶子都舒展不少:“是不错,早就想让姑娘过来看看呢,就怕这些人粗手笨脚没做过,万一浪费了粮种。”

“怎么会呢?”端王府的庄子土地肥沃,杜欢虽然不大通农事,但有系统这个作弊器,还是很有信心的。

冷荣不过谦词,笑呵呵引了三人前往地里,但见满目绿色,玉米土豆红薯皆生机勃勃,侍候这些新粮种的下人们都过来与端王见礼,还与杜欢讨论新粮种植方式,畅想产量及吃法,充满希望。

这些人皆是冷氏当年旧仆及旧仆后人,自从张承徽的女儿做了封益的继室,封冷两家也逐渐疏远,后来有了张承徽在朝野打压排挤,冷氏一族便远离朝堂,偏安一隅;而张氏不但故意隔绝父子日常相处,也彻底隔绝冷家人与封晋的联系,将封晋逼成伶仃一人。

冷氏留下的诸多旧仆便成了端王殿下的心腹。

封晋自请就藩,冷氏旧仆群情激愤,恨不得生啖张氏父女之肉以平端王多年被排挤之痛,后来还是宫敬仪亲去安抚,这才浇灭众人心中块垒,给众人新的希望。

待到得舒州之后,端王殿下少了诸多掣肘,展开拳脚安抚地方百姓,新建府邸,与杜欢出双入对,就连情绪也眼见着好了不少,旧仆心中安慰不少,大家此时方觉宫敬仪所说不错,端王在京中徒劳消磨光阴,不如远离张氏父女另起炉灶。

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诸人便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冷阅冷眼看着,小师妹与封晋手底下的人相处融洽,俨然一家人,更不知这些粮种出自杜欢手中,心中吃味,说话更为刻薄,对这些不认识的植物大加嘲笑:“这是什么玩意儿?当真是粮食?从来就没见过这种模样的粮食!”对小师妹更不客气:“她连个药草都不会种,还会种田?你们竟然还听她的?”

——端王殿下深信杜欢是前来报恩,不过借了个云梦泽门人的壳子,故而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并未对外公布此粮种来自杜欢,只说出京之后沿途买粮意外所得。大概也没人把这些粮种的来源安到杜欢头上,除了极为亲近的下属,符炎与宫敬仪两人。

但云梦泽的名头极为好使,众仆还当杜欢有特殊的种植技巧,听到她师兄率先拆台,都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讨论下云。

杜欢给气的够呛,更讨厌他这副刻薄模样,恨不得先把这井底之蛙的师兄脸扇肿了,省得放出去丢人。

“二师兄多大年纪,难道就阅尽了天下之事?”

“总比你见过的多,而且师兄还不会到处骗人!”冷阅可不觉得自己的冷嘲热讽伤到了小师妹的脸面,两人日常在一起就从来没有融洽相处过,互相拆台简直是师兄妹相处的习惯:“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当我为了谁才来到这穷乡僻壤?

大魏国都建康是三国出了名的繁荣富庶之地,聚集了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当世大儒、文武俊杰、各行能工巧匠、园艺大家、名厨名伶……总归是个令人十分向往之地,而跟着凌子越长居国师府的冷阅也早非云梦泽出来的草泽少年,评舒州一句“穷乡僻壤”也不为过。

可惜这没良心的丫头打定了主意要与他唱对台戏,竟然还敢与他打赌:“二师兄既然说舒州是穷乡僻壤,你敢不敢打赌,三年之后舒州有的东西,建康闻所未闻?”

有系统在,她的底气还是很足的。

冷阅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杜欢,你到底是站哪边?”听她的意思,竟然要与封晋齐心合力建设舒州?

大燕与大魏暂时的和平不过是假象,总有重燃战火的一日,难道到时候她要与整个师门为敌?

杜欢激他:“二师兄是不是不敢打赌?”

“跟我赌?”冷阅气急反笑,恨不得打她一顿,但燕国端王在旁虎视眈眈,那架势便是防着他突然动手,似乎只要他动手,端王便会毫不犹豫砍下他一条胳膊,膈应的他总要给小师妹找点不痛快:“也不必找别的赌注,只要三年时间舒州能拿出十样建康没有的东西,且并非是因为地域而生长的各种东西,而是舒州自行制造的东西,此十样东西能改变舒州的落后穷困,便算我输了,师兄当众向你道歉认错!如果拿不出来,对不住师妹,我只能带你回魏国,并且你与端王此生不得再见!”

他最近眼睁睁看着小师妹深陷封晋这块泥潭出不来,想了各种法子也没能阻止,今日总算是逮着了机会,更要不遗余力把两人分开。

“一言为定!”杜欢有作弊器,自然无惧挑战。

“不行!”封晋不同意,更想派人把冷阅抓住丢出舒州地界:“冷公子是否有点强人所难?”

冷阅:“我小师妹虽然模样长的一般,脾气也臭,本门功夫练的很不到家,全身上下一无是处。但她有个好处,是魏国国师最小也最宠爱的徒弟,若是在建康,求娶的儿郎恐怕会从国师府排到建康城外,端王殿下不敢答应,是怕自己做不到吗?”

杜欢:我可谢谢您吧!你这是在骂我啊还是在夸我啊?

“这事儿是咱们师兄妹之间的赌约,不管端王殿下答不答应,只要我答应便好。”她真诚道:“不过二师兄,有此赌约,你是不是该回国了?”

赌注端王殿下:“……”

冷阅面无表情:“当然。”

冷阅其人虽然刻薄,但说话算话,当日回去便收拾包袱,临别之时交待杜欢:“小师妹,你可别打着练功的幌子跟端王偷偷成婚,若是被师父知道打断你的狗腿!”

鉴于她亲生母亲杜容的前车,冷阅还觉得自己此话颇为委婉,不然更难听的话都在他肚里打了好几个滚,终究咽了下去。

杜欢相信暴躁的凌国师大概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你当我傻?凌老头难道不给我准备嫁妆?”听冷阅说国师府极尽奢华,逢年过节魏国权贵的礼物流水般送进去,作为凌子越唯一的女徒弟,他当闺女养大,本地习俗也应该有嫁妆。

她倒不是贪图凌子越给原身准备的嫁妆,不过是不想在冷阅面前服软,以此为借口罢了。

冷阅当了真,总算满意的回了魏国,顺带着还替她捎了封给谢润的回信。

魏国国师府,凌子越见到风尘仆仆的二徒弟,听说小徒弟除了捎了点舒州特产回来,连封家书都没写,气的暴跳如雷:“臭丫头,真当自己翅膀硬了?”又担心她做出杜容年轻时候的事情,小心翼翼打探:“你估摸着她与燕国那位端王……”

冷阅将自己与杜欢的赌约讲出来,拍着胸脯保证:“她还惦记师父给她准备的嫁妆呢,定然不会偷偷与封晋成亲,师父大可放心!”

凌子越愁哟!

他是担心偷偷成亲吗?

他担心的是小徒弟不晓人事,被姓封的骗了,珠胎暗结。

但她态度太过坚决,枯木逢春术的内功与封晋的惊雷掌合练,进境确实一日千里,以她从小练功的习惯,这简直是修习本门功法的不二捷径,凌子越也舍不得放弃此捷径。

“你先下去吧。”

冷阅问及京中情形:“小师妹还给谢太子捎了一封信,太子殿下近来在东宫吧?”

“太子不在东宫,还能在哪?”凌子越听说小徒弟给自己没捎来一片字纸,反而给谢润写了信,内心更是不平衡,也怀疑她依然情系谢润,此时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我就不阻止她跟太子殿下的事情了!”现在鞭长莫及,连人都揪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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