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贺济悯以为他自己听错了,还想再问的时候,就听见沈仲烨在黑暗里笑了一声。

“剩下的时间随便玩儿。”

这话刚落地,贺济悯就被人拉扯着向后,一双手就轻轻把自己的头包住。

原本找周围还算规矩的人,现在都开始找着人往圈里划。

刚才所有高雅衣冠之下的伪装现在都因为光线开始坦露。

人群开始变得拥挤,贺济悯伸手往邢濯身上摸,毕竟现在嘈杂的人流都挤在一起,刚才邢濯就已经算是勉强,所以贺济悯就提了建议,“邢爷要是觉得勉强,那就——”

“贺董,一起玩玩儿,”在黑暗中,还有个人也在说话。

贺济悯的身子现在被另一个人扯住。

听声音是沈仲烨。

这次他叫的是贺董,不是表弟。

而且口吻里带着的情绪明显比刚才暧昧了点儿,贺济悯一开始想接话,毕竟对沈仲烨他现在想得是关系用不着太僵,毕竟他现在对贺远卓的态度并木明显,沈仲烨也不像是因为找到弟弟就能对贺远卓感恩戴德的人。

所以如果这人能用得上,那是最好。

贺济悯就超前走了一步笑了一声。

一小步。

但是接着自己的嘴就被人捂住,由轻到重,最后贺济悯的呼吸尽数被对方全数掠夺。

“我说了,”邢濯的声音就轻飘飘往贺济悯耳朵里扔,贺济悯才想起来之前邢濯那句话。

“贺董,”沈仲烨继续发着邀请。

贺济悯嘴上抽不出空,伸手在邢濯后背上点了点,示意他现在要说话。

贺济悯的手一开始还是轻轻点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野全黑的缘故,现在自己指间烫得很,而且热源也很清楚。

邢濯的背。

贺济悯伸了根手指头撬开对方的衬衫一路向下。

接着能觉得出来对方现在有点儿颤,贺济悯贴得近,对邢濯哪怕稍微一点儿的动静在自己这儿都能无限放大。

尤其是现在邢濯的声音,比以往要沉。

周围的人开始推推搡搡,动静也比刚才嘈杂很多,这里多半在敞亮的时候把事情商量好,之后借着这股黑,想办的事儿才会更容易。

只不过中间的黑暗持续的时间不长,等着周围变亮,肉眼可见的会场上少了人,贺济悯这个时候已经把手收回来,自己靠在邢濯身上,往上瞧了一眼。

邢濯现在的呼吸还有点儿微微泛沉。

“既然现在都在,在我的场子就不如一块儿上去,”沈仲烨盯着贺济悯,“我们也算是好久没见,干脆就——”

“他没时间,”打断沈仲烨话的是邢濯。

贺济悯站在中间就没说话,嘴里痒痒,就顶着舌头在嘴里晃荡两圈。

“人都从凑在一起也不容易,我跟济悯也有点儿家常话想说,是不是,”沈仲烨说着话伸手去够贺济悯的胳膊,脸上带笑对着邢濯说,“济悯怎么说也是我表弟,现在在我这儿也不能让别人欺负着,邢爷说呢?”

现在沈仲烨话里的意思也明显,贺济悯琢磨着估计沈仲烨想把自己在这儿护下,自己是邢濯白月光替身的事儿都知道,现在沈仲烨在邢濯面前对自己摆热脸,贺济悯开始好奇沈仲烨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就想着留下多琢磨琢磨。

所以正想着事儿的贺济悯想着在两人中间打着圆场,就下意识露了笑,“表哥向着我,这事儿我自然知道,我——”

贺济悯话还说着,接着自己脸上就多了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侧脸往后,贺济悯人还懵着就被邢濯拉着过去。

第一次光明正大被邢濯当着别人的面儿吻了。

一直以来贺济悯本着替身的身份兢兢业业,现在搞得他倒不知道朝着外人该怎么说了。

贺济悯伸手去推,但是邢濯执拗。

但是这吻快,也轻,贺济悯在刚刚“浅尝”阶段那头的邢濯就“辄止”了,之后往沈仲烨前头站,说,“他现在不方便。”

邢濯的个子比起沈仲烨高了半个头,加上有点儿流氓似的语气,很像下一秒就会扯着沈仲烨的领子直接训话。

边儿上人都往这儿看,贺济悯就稍微往邢濯身后站了站,贺济悯愣是没反应过来,现在他的精神还全部集中在那个轻微的触碰上。

邢濯吻人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略带侵略性质,但是最近几次总能诓贺济悯几下。

沈仲烨对着邢濯先是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抿笑,“邢爷还是一样,做事儿都直接,”然后盯着旁边面色有点儿难看的李梧桐说,“邢爷什么时候也这么风流了?”

“你他妈管我,”邢濯说。

听见这话津南先被呛了一口,敢情邢爷对着沈仲烨的梁子直接就因为一句话出来了。

对面一脸好好先生的沈仲烨也被诓了一下,跟人做生意这么多年被人说在脸上还是头一次,但是架子自己端起来了也不好往下放,况且自己在年龄上也算是长辈,跟小辈计较也就显得自己没牌面,所以沈仲烨自己点头蹭烟,“既然邢爷在这儿待得不舒坦,那我留也没意思,”沈仲烨退了一步,但是他接着又说了另外一句,“但是济悯今天你带不走。”

“他得留下,”沈仲烨指了指贺济悯,“我家人我得护着。”

但是站在边儿上贺远卓第一个先不同意,“为什么啊,他要走让他走了好了,省得看着碍眼。”

李梧桐也在一边儿帮腔,“是挺碍眼。”

“那我就是要带走呢,”邢濯说着话人就往沈仲烨那头去。

津南看着皱着眉头,自己先上去站在两个人中间,“不是,和气生财,当老板的都知道,”然后转头去劝邢濯,“人家是贺董的表哥,怎么算关系不比你亲,现在又是人家的场子,”最后津南压低声音说,“不得给点儿面子,日后好见。”

沈仲烨在B省富人圈子里也有头有脸,换做以前邢濯也会对沈仲烨留几分好脸,但是今天基本上就是什么后路都没留。

话往人家脸上甩,事儿他妈还做得特别绝。

就是奇了怪。

津南劝,“要不就走。”

邢濯转头问贺济悯,“走不走。”

贺济悯看着邢濯,“走。”

贺济悯觉得邢濯现在需要哄,单纯需要。

沈仲烨看贺济悯说了话,自己也就没再说什么,“邢爷就说说,也用不着——”

“我乐意,自愿的,”贺济悯这次没笑,就是面儿上的话说了话,往外走。

沈仲烨在后头喊了声,“要是想来,这儿也欢迎。

等人走了,贺远卓才对着沈仲烨质问,“你他妈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儿聊骚?”

沈仲烨眼神还没从贺济悯的背影上放下来,就伸手把贺远卓往怀里扯,“生气了?”

沈仲烨坐着哄人的动作,但是没有哄人的话就没多少。

他原本以为贺远卓这样儿就算是模样出挑的好样子了,十八九岁,骨架柔软,带着青涩的脾气,就算是发起火儿来都瞧着赏心悦目,直到他今天碰见了贺济悯。

就突然想换口味了,单纯看脸的话。

贺济悯是极品。

贺济悯跟着邢濯出了大厅,但是没再往前走,只到了门口儿之后就对着津南说,“邢爷估计也忙,我就不过去了,”贺济悯说着低头点烟,磨蹭着让文恩去开车。

“我送你,”邢濯开了车门,示意贺济悯上去。

贺济悯盯着邢濯看,但是没上车,过去帮着邢濯把烟点了,才转身要走,“今天不打扰了,咱们之前约定的那事儿我会再找你。”

贺济悯撂了话就走,在车上隔着玻璃给邢濯敲了敲。

示意走了。

在车上的时候,贺济悯托着腮帮没说话。

但是前头开车的文恩没忍住,“有件事我说了您别觉得我多嘴。”

“嗯,”贺济悯咬着烟,抖着西装的袖子,“你说。”

“邢濯最近不太对,”文恩斟酌又开口。

“哪儿不对,”贺济悯继续仰着头吐着烟,“你说我听听。”

“脾气大了,对您也是有点儿过分,而且现在您跟他之间的关系...”文恩说着就不朝下了,单纯感觉要是再说就不大好听。

“他是不怎么对劲,”贺济悯接近自言自语,加上今天邢濯挑头提得条件都让他觉得邢濯有事儿瞒他,贺济悯闷了口烟。

“还有件事儿,”文恩把车速放慢,“邢濯最近又去调查过李梧桐。”

贺济悯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文恩建议,“要是让李梧桐借着这层身份跟邢濯走近,最后要是一块儿往贺远卓那边站,那怎么办。”

“现在去了一个假的,邢濯自己心里有数,这个时候我再往上凑,原本真的事儿瞧着也像假的,况且,”后面的话贺济悯没说,邢濯现在人瞧着不是很对劲,而且现在沈仲烨也有合作意向。

现在看来,最终他还是要权衡一下。

是邢还是沈。

“阿嚏。”

在长条车上,邢濯打了个喷嚏。

开车的津南没忍住,直接就问,“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儿?”

自从那天晚上回来之后,邢濯整个人都显得不太正常,尤其是现在,对着沈仲烨都能张嘴就来。

“说实话,还有之前李梧桐那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人是你要找的,找到了又不好好待人家,”津南说到最后问他,“是不是因为贺济悯。”

邢濯坐在后头,车里没灯,现在邢濯的视线里都是迷糊。

“是,”邢濯这次承认。

津南透过后视镜瞧着邢濯,他自己先平静了一会儿才装作随口问了一句,“难不成你瞧上贺济悯了。”

这是津南第二次问他。

只不过这次邢濯的回答跟上次不一样。

“是,”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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