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张凌然给路千凝的印象是老狐狸，她有些不想见他。
大约是察觉到路千凝的沉默，张凌然又说:“路小姐赏面陪我吃顿饭呗。”
路千凝叹气:“张董，你既然知道我在天域，想必很清楚，我的工作已经交还给苏氏了，如果有项目上的问题请联系相关人员。”
“你其实应该能猜到，我找你肯定不是为了项目。”
“……”他这么直接，路千凝真是无言以对。
这起码先找个借口将她哄出去再说吧，万一她生气不答应呢？
“聊聊司凛，好吗？”张凌然一句话和风细雨的，甚至带着哀求的意思。
“好的，地点。”
其实路千凝也挺无语的，从头到尾，真正意义的受害者是她吧。只因为她喜欢司凛，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被司凛拒绝也就算了，他身边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地找她是怎么回事？
原来吧，路千凝还以为他总是孤身一人，哪知人家背后的大佬这么多啊，回头想想，这样的司凛是谁给她勇气去追的？
太不自量力了。被拒绝了也是活该。
路千凝到了张凌然说的地方，张凌然已经在包厢里等她。
“张董，好久没见。”路千凝虽然不怎么想和这人打交道，但还是表现得落落大方。
“路小姐，一段时间没见，更有气质了。”quwo.org 橙子小说网
“……”路千凝不知道他那些员工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张凌然把菜单推到路千凝面前:“路小姐看看要吃些什么？”
点好菜之后，张凌然突然说:“如果司凛那小子有哪里冒犯到你了，我先给你道个歉。”
说着他拿起水杯放到嘴边。好像做好了无论路千凝会说什么，他都百毒不侵的准备。
“啊？不用，他没冒犯我，倒是我感觉我有冒犯到他。”
张凌然被水呛了一下:“咳咳咳，路小姐有点幽默。”
路千凝:……
她说的是实话好吗？谁曾想司凛的影响力这么大，把大佬们一个接一个地炸出来。
“你在苏氏工作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苏氏的技术部曾经有一位风云人物？”张凌然放下水杯，自顾说了起来。
“听过。”就是那位为苏氏打下基础，带了好多徒弟，后来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上岸去做房地产了。
可是张凌然说这个做什么？
等等，房地产？路千凝抬头看向张凌然。
“看来你知道这件事。”张凌然饶有兴致地看向路千凝，这个小姑娘还是挺聪明的。
“张董，您就是那位风云人物吗？”
“聪明如你。”张凌然不管怎么样先夸了再说，“我是被苏元正发现了，等入坑以后，才发现苏氏真正掌控大权的是苏元洲。”
路千凝看了他一眼，准备等他继续说下去。美食当前，还有故事听，挺好。
“我不能忘了苏元正的恩情，他在苏氏一日，我就得帮他。”张凌然顿了顿，“苏氏可以说因为我，从卖设备成功转型到卖技术。”
路千凝想到了什么:“可是苏元洲看过你的签名，他并不认得你的名字。”
“呵呵，因为我改名了呀。之前的名字太土，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还有一个疑问。”路千凝不懂，她其实是很爱听故事的人，甚至能从故事里发现很多细节。
只是到了司凛面前，她突然什么都不愿意问了。
她尊重他，尊重他的一切，乃至他的秘密。她始终相信，他想说的，迟早都会告诉她。
“嗯。你问。”张凌然的性格看着特别和蔼，但又让人不想靠近。
“苏氏转型不是这几年的事了，敢问张董当时才几岁？”张凌然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路千凝不得不表示怀疑。
“哈哈哈哈。难怪……”张凌然大笑。
“难怪什么？”路千凝疑惑。
“没什么。路小姐，你的思路很严谨。可我都四十多岁了。”
“四十多？！”看着完全不像，真有人这么显年轻的吗？
“对啊，当你和司凛的爸爸都完全没有压力。”
“……”爸爸……路千凝怎么觉得她被这人占便宜了呢？
“司凛有没有跟你说过司家的事情？”张凌然忽然收起玩味的笑容。
路千凝摇头。
张凌然若有所思:“我之所以离开苏氏，其中一个原因是司家找我回去。司从泰，也就是司凛的爷爷，让我回去做司凛的老师。”
“所以你是司凛的编程启蒙老师？”路千凝讶异。可司凛每次提到张凌然，都是一脸的嫌弃，完全不像是对待老师的态度。
“不算吧，他爷爷发现他对编程有天赋时他已经懂得不少了。”
“可你既然自己会做，怎么又找苏氏做你们的项目？”那些有钱人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神奇吗？有钱也不表示不懂开源节流是怎么回事吧？
他是个大神，身边还有个小神，完完全全可以自己做啊，非要通过苏氏是闹那样？
张凌然笑得意味不明:“那是他让我给他做的，我也想看他的作业很久了。不过我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对我的事感兴趣了，原来是因为你啊。”
路千凝粉唇微张。
司凛先是将路家在苏氏的合作项目转了出去，然后因为担心路千凝的身份在苏氏不好立足，一个可星也不够稳固她地位。
路千凝是知道司凛故意把领阅江山的项目交给她的，但没想过竟然是他亲自去求来的机会。
“先吃饭。”张凌然摊了摊右手，“吃饱了我给你讲讲司凛家里的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路千凝很是不解。
“难道你想等他说吗？他那张嘴可难撬了。”
路千凝一笑，的确是:“可是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啊。你告诉我，就不怕我传出去影响到他的计划吗？”
“他相信你不会啊。”张凌然微笑着。
“他？”
“飞创的创始人，我，司凛，还有两个司家的人。我出资，司凛负责技术，那俩是办实事的，一般不带他们的姓名。”
张凌然接触过路千凝好几次了，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特别好沟通。说到这里，她应该能听懂了。
“他还身在苏氏，告诉我他在飞创的身份，我的确有些惊讶。我偶然听到的时候其实他可以不承认的，我也没问他。可他还是说了。”
不用说了，女老师口中的那个张老师肯定就是张凌然了。
“那你还不懂他的意思吗？”张凌然问。
路千凝是不懂司凛心中的矛盾。
张凌然优雅地吃了口菜。
“司凛从来都不会主动告诉别人什么，他喜欢把事情全部藏在心里。难得他遇到了想敞开心扉的人。所以无论你和他现在有没有关系，我们都更希望你会了解他多一些。”
张凌然把“现在”这两个字的音调说得特别重。
“可我怎么觉得，他会嫌你们多管闲事？”
“哈哈哈，很有可能。”
路千凝不置可否。
“司凛的母亲是b市司家司从泰的独生女。b市司家你可能没听说过，他们很少和南方这边接触。但当年司家繁盛之时，那个轰烈程度无人能及。”
“如今司家在b市的地位很稳，那种没有进步的稳。也可以说成是有点没落。王家等家族正在慢慢兴起。”张凌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那司凛为什么要来柏城？”还要觊觎苏氏？
既然司家不管南方的事情，又特别的平稳，应该没有理由派年轻一代出来闯荡。
司凛的能力那么强，肯定是留在司家比较好。
“当年，老爷子用心培养的女儿，上大学时看上了苏元洲。”
“啊……”路千凝浅浅地感叹一声，似乎很多事情都可以对得上了。
“苏元洲要回来柏城接手家业，司以珊也一起跟来了。她一手辅助苏氏，一手让老爷子出资发展苏氏。”
路千凝听到这里，仿佛看到了原书中的她。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无论老爷子多么的反对，她非要只身来到柏城。老爷子悉心教她的一切，她都奉献给了苏氏。”
要不是路千凝知道司凛是他母亲的养子，此刻恐怕会认为他是苏羽泽的亲哥哥，同父异母的那种。
“她坚持要嫁给苏元洲，老爷子一下气不过，要跟她断绝关系，可她还是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去。”
张凌然看了路千凝一眼，继续说:“司以珊的事情，让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司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根本没空兼顾身体和事业，在他病倒之后，司家那些有能力有野心的，开始各散东西。”
“司家几代的产业，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子的能力，肯定就这样败了下来。”
路千凝越听越困惑。
在她印象中，司凛的母亲是带着司凛艰难度日，甚至在他们家超市打工，从未见她有哪些帮得上忙的亲戚。她那个样子，也无法想象她是b市司家的大小姐。
原书也是这么写的。如果司凛身上有那么多的铺垫和伏笔，那原作者还把他给写死了？
路千凝心中哀叹一声，她到底看了一本什么样的书？
不过以原作者那种毁三观的设定，恐怕她是为了自嗨才把司凛给写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