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逃亡

“王爷,您醒了。”一个白须老仆关切地问道。

“什么?王爷?我吗?别开玩笑了,大爷…”钱泽庄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刚想起来一阵剧痛充满了大脑,环顾一看自己竟躺在马车上,而且随侍的衣饰竟如此近古,一时间惊得竟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不会被打出癔症了吧?老仆您也认不得了吗?这群该死的北蛮,该死的东西…您可不能有事啊?不然老奴如何向先王交代啊…”白须老仆一个劲的絮絮叨叨不完,但也间接让钱泽庄想起一些此世的东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老管,莫得婆婆妈妈的,孤只是累了些,没得事,你让孤一个人静一静。”钱泽庄顺势又躺在马车上,一个人静静思虑着,老管很是聪明地见状退下了。

这是一个类似唐宋的王朝,一个平行时空的朝代。旭光二十一年,北伊部大汗拓跋宏纠集各部落共十万余草原轻骑突袭北庭都护府,袭杀覆灭十五万大俞边军,继而成功打开京师的门户,闪电般打掉附都大名府,燕藩、晋藩、代藩、鲁藩四脉几被屠戮殆尽,一路上马不停蹄,直逼中原京师。

而钱泽庄自身便是皇室子弟,还是近藩,是先先帝昭明帝幺弟初代鲁庄王的一脉,祖父为庄王次子,承袭济郡王,封济州,即济明郡王,父为济明郡王独子,英年早逝,即济平郡王,而钱泽庄便是平郡王独子,即当代刚满弱冠的济郡王。

北伊部的兵锋破大名府后,尽指四藩,以期合围京兆直捣黄龙,晋燕藩最强,各有王军十万,代藩稍次,有王军五万骑,鲁藩底蕴最薄,只有王军五万步,但是面对突袭的草原精轻骑确是不堪一击,很快全部沦陷,济南府、真定府、太原府相继沉沦,四藩皇室几近灭亡。鲁藩更是仅余济郡王一支,这还是因为出藩的缘故,大部分在济南府被一网打尽…

想着,想着,钱泽庄竟惊出一身冷汗,“这可不就是亡国的节奏吗?多么像…像北宋…”“我的个娘哩,我可不想死啊!不行,好不容易来这一回,就要珍惜这一次机会,堂堂正正发回光…”眼里不觉发出一道精光。

“老管,老管…”钱泽庄不顾头疼猛的坐起来急切喊道。

“王爷,怎么了,您有何事吩咐?”老管颠颠地跑过来回应着。

“那啥,咱们现在有兵几何,现在到哪里啦?还有,我们目的地何在?”钱泽庄迫切地问道。

“王爷,郡王府本有卫军两千,与北蛮一战仅余三百,路上又收编了几支残府军,约有二百,合计约有五百余众,骑兵约有六十多,弓兵约有一百多,剩下都是步军。现在我们在京东西与京西北路交界处,离河南府、应天府都不算远了不远,我们准备去京师开封寻求援助以思求保…”老管细细道来。

“不,我们不能去京师,那里平坦如履,太原、真定、大名、济南府皆失,毫无天险可守,绝对不能去,对,绝对不能去,去了恐遭不测…”钱泽庄信誓旦旦道。

“王爷,这可…是大不敬呐,京师几十万禁军,如何敌不过区区几万北蛮,退一步讲,我们还能退到哪里呢?”老管低声细语道。

“去江南东路江宁府,南行都,去那里方有长江天堑,可保无虞…”

“可是无诏不返京,恐拂上意啊,与我等不利啊!殿下!”老管苦苦申诉着利害关系。

“都什么时候了,生死方为大事所在,再说江宁府也是行都,江宁离我们最近,对不对,还有,我们身后有一支数千人的北伊骑兵,我王军被打的仅剩五百,对不对,还有…”钱泽庄大白天睁着眼说瞎话,一说就是好几条。

“对,对,您说的都对,我军无能为力返京啊!”老管不愧三代老仆,虽然黑线满头却依然圆滑地跟和着钱泽庄一起说瞎话,听得所闻随侍一愣一愣的,忍着笑意听着这神配合…

“对嘛,快去叫王偏将,一起商议进军事宜,快去!”钱泽庄肃里带笑着催着老管干活。

“遵命…”老管老腿老脚地跑去干活了。

不一会,一个壮悍身材的黑甲将军来到钱泽庄身边,见面就拜道:“末将王冲,参见郡王殿下!”

“将军,快快请起,一路上多亏将军保卫,小王方可无恙啊,将军劳苦功高,快切莫折煞小王了…待得安全返江宁后,孤定奏保将军升迁司马亦或副将…兄弟们最少也得赏百钱…”钱泽庄不吝先许几个甜枣激发军队士气。

“末将与军士们承殿下情,唯效犬马之劳以报答殿下隆恩!”偏将王冲听了钱泽庄的承诺,不禁眼里冒出精光,好似比见到一块块金银都兴奋,偏将只是从六品杂将,到了副将或司马至少也是五品官员,水磨再奋斗几十年,高品职品配金束紫不是梦啊…一位从一品郡王的承诺可不是一般的重,以致王冲这个粗俗汉子也不禁为生活迫圆滑起来,时风当此呐…

“那王将军,既如此,孤就直说了,孤以为京师局势不明,去之恐遭不祥,因此为保全策,孤欲举军南下江宁府,以观后效,一切都由孤来负责,如何?”钱泽庄没有商议的余步,直接了当地直入主题,毕竟主司军队的仍是他这个郡王,这点事情他还是可以做主的,例行通知一下也只是让手下有个准备而已,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臣遵命就是,属下全凭您安排…”王冲稍一犹豫就答应了,毕竟前途为大,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惹怒老大不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没必要给脸不要脸不是。

“那好,就这样吧,改道江宁,派遣虞候一名回京师预报一下吧,省的惹言官麻烦。余军王将军率前军一百开路,中路骑军六十,弓手一百余和步军一百孤亲自防守,还有后路由老管率一百五十军殿后司辎重…”钱泽庄大笔一挥,安排事宜就决断了,可算是神气一回,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行军在路上,阳光衬着,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

旌旗舞舞偏向南,黑甲红缨远中山。此路铺薪续陈火,漫漫长河入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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