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傻子本体是魔尊

沈致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清了,却又不敢相信。

大脑被冲击得一片混沌,沈致试探着,如同幼猫伸出细嫩的爪子威吓,是谨慎的小心翼翼的,他现在做的一切都在表示——亲近。

是想要亲近所以才试探,是想要亲近所以才要保护自己。

“蒋东升?”沈致难受得拧眉,眼前雾蒙蒙地,重影叠乱。

沈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喘不上气,呼吸发紧。

蒋东升虎目圆睁,慌乱捧着沈致的脸,哽咽道:“媳妇别哭,不高兴就打俺。”

蒋东升拉着沈致的手一巴掌一巴掌打他的脸,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也睡不醒,媳妇肯定是找他找得着急了。

就像上次,他没跟媳妇说去送信,回来晚了,媳妇也是哭了好久。

“媳妇,俺不是故意睡不醒的,俺下次再睡不醒你就使劲儿L打俺”,蒋东升哭得不行,他就是看他媳妇这样他难受。

沈致怔怔发愣,手落在蒋东升的脸上,有喇人的疼痛还有潮湿的泪水。

“蒋东升?”沈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大哭的人,气如洪钟的声音震得他耳鸣,可他却那么留恋,喉咙堵着棉花,声音低低软软地确认着。

蒋东升猛点头,硕大头颅像是野兽臣服,哭着应道:“媳妇,是俺。”

是他,真的是他。

“蒋东升”,沈致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涌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命地打他,“你去哪儿L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蒋东升心肝似的抱住沈致,任由他发泄着,蒋东升的心好像被撕成一片一片的,抽搐着疼,“俺也不知道,俺就是待着梦里怎么也醒不来。”

“媳妇,俺不睡觉了,俺再也不睡觉了”,蒋东升搂着哭到颤抖的沈致保证发誓。

只要他不睡觉就不会睡不醒了。

沈致死死拽着蒋东升的衣服,哭到缺氧,张口咬住蒋东升的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口腔中弥漫着鲜血的铁锈味,牙根都发酸。

沈致没有松口,好似要把所有的怨气很委屈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蒋东升。

蒋东升乖乖地搂着沈致,耐心地拍着沈致背,“媳妇别害怕,俺在这,媳妇别害怕。”

蒋东升是个傻子,但是他能感受到沈致的情绪。

沈致不是无理取闹,他只是太害怕了。

沈致咬了好久,腮帮子发疼才松口,埋在蒋东升肩膀,再次确认道:“蒋东升?”

“媳妇,俺在呢”,蒋东升紧紧揽着沈致,忙不迭应道:“媳妇别害怕,俺再也不睡觉了,俺好好陪着你。”

沈致安心闭上眼,闻着鼻尖熟悉的麦香,皱着鼻子软软道:“那你可不能再骗我了。”

“媳妇,俺不骗你”,蒋东升不厌其烦地跟沈致一遍遍保证,只为缓解沈致的不安。

两个人静静相拥,像是两只被抛弃的小兽互相舔/舐伤口,依偎取暖。

不,沈致否认到,他没有被抛下,蒋东升只是太笨了所以找他找了很久。

他们不是被舍弃的人,他们互相拥有彼此。

半晌,蒋东升微弱地动了动,低头亲亲沈致的头发,闷声道:“媳妇,俺好想你。”

沈致坦然接受蒋东升的思念,又斤斤计较起来。

沈致缓过劲,从蒋东升怀里出来,眼睛红肿着却变得张扬肆意,抬手揪着蒋东升的耳朵,气道:“你根本就不想我,你都不找我。”

“俺想的,俺一直在媳妇身边,媳妇说的话俺都听见了”,蒋东升耷拉着浓郁的眉眼,蔫蔫道:“俺就是醒不过来。”

沈致被蒋东升的话噎了下,傻子脑回路不是沈致可以理解的,说话颠三倒四奇奇怪怪,沈致努力从蒋东升乱七八糟的话分辨着可用的信息点。

沈致犹犹豫豫问道:“你跟他是不是一个人?”

蒋东升知道沈致口中的他是谁,很奇怪的男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比他聪明,比他嘴笨,跟他一样喜欢沈致。

蒋东升摇摇头,木讷道:“我不知道。”

沈致兀地沉闷下去,殷南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你在知青点说到的话,他听到了,亲耳听到你对他的嫌弃。”

沈致脸色一白,蒋东升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小心询问:“媳妇,你怎么了?”

沈致细白的手指抠着蒋东升胳膊上的肉,垂头低声道:“你是不是在知青点听见我嫌弃你,其实不是的,我还有话没说完……”

蒋东升古铜色的皮肤已经被挠出红痕,蒋东升不觉得疼,享受着沈致各种奇怪的小动作,让他心里甜滋滋的。

蒋东升没等沈致说完,拉着沈致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媳妇,俺都听见了,俺听见你说傻子也值得喜欢。”

黑色的圆瞳散发着灼灼的光,蒋东升呲着大白牙憨笑:“俺可听媳妇话了,听媳妇话没有听半截的。”

真是傻子,说的话也傻乎乎的。

沈致抬头撞入蒋东升诚挚的眼,他又觉得委屈,不满道:“那你吓唬我干嘛?!!”

蒋东升挠挠头,低头亲亲沈致绵软的脸,哄道:“媳妇乖,媳妇不生气。”

蒋东升承认着不属于自己的错误,他只知道媳妇现在生气了,他需要哄媳妇开心。

沈致感受着脸上留下湿润的吻痕,不由得翘了翘嘴角,骂道:“傻子。”

蒋东升被骂也高兴,宝贝地亲亲沈致的泛红的眼尾,“媳妇乖。”

沈致没忍住扬唇,磨磨蹭蹭钻到蒋东升怀里,黏黏糊糊念叨:“蒋东升,我热。”

蒋东升怀里塞着温软暖热的人,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起来。

“媳妇?”

“亲亲我,蒋东升”,沈致陷在蒋东升怀里,水润的眸子闪过羞赧。

蒋东升声音发干,郑重地抱住沈致,“媳妇……”

两人度过了纯洁的一夜。

沈致睡着了还抱着蒋东升一条胳膊,细嫩的脸颊压住红色折痕。

蒋东升看也看不够似的盯着沈致?_[(,时不时亲亲媳妇的头发,都像喝蜜一样甜。

他不但亲到媳妇的小宝贝,他还趁媳妇睡着,想亲的地方都亲了一个遍,他媳妇真好看。

蒋东升的脸黑里透红,罕见地从人高马大的汉子脸上看到羞涩的神情,就连媳妇屁/股都是香香软软的,跟小甜糕一样。

沈致这一觉睡了很久,他总是感到疲倦,这一次被蒋东升守着,非要睡个够似的,睡到了中午。

“蒋东升?”沈致醒来的嗓子有些哑,哼哼唧唧地听不清。

旁边分秒未睡的蒋东升第一时间停到沈致的呼唤,连忙应道:“媳妇,俺在这儿L。”

沈致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先绽开笑容,红润的嘴角翘起,直直地戳到人的心坎里。

沈致看清了眼前人,抬手碰了碰蒋东升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眼底是不容忽视的青黑,“你真没睡啊?”

蒋东升跟着沈致傻笑,坚定摇头,“俺不睡,俺守着媳妇。”

沈致又高兴了点,伸手掐着蒋东升的肌肉看他疼得龇牙咧嘴,“咯咯”直笑。

蒋东升摸摸媳妇细腻的脸蛋,“媳妇,俺去给你烧洗澡水。”

沈致仔细感受身上的黏腻,羞红了脸,骂道:“你是狗吗?舔我一身口水。”

蒋东升踌躇在原地,媳妇太香了,他控制不住。

“快点去!”沈致大声道,捂着发烫的脸不敢看蒋东升。

蒋东升麻利地出去了,沈致窝在被子里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蒋东升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不会又突然离开吧?

沈致甩掉纷繁的思绪,不会的,过了一夜了蒋东升都没离开。

沈致扭头看了会儿L窗外飘着的云,心里安宁下来,消磨着时间,等着蒋东升抱他去洗澡。

时间越长,沈致就越焦躁,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媳妇”,沈致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依旧没给出好脸色,示意蒋东升快点。

“你好慢”,沈致抱怨道。

蒋东升抱着沈致把他放进隔壁的浴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媳妇,俺陪着你。”

温热的水流浸泡着酸软的身体,沈致对蒋东升过于赤白的目光难得有些羞耻。

“不用”,沈致不想显得自己那么黏人,“你出去等我就行。”

蒋东升迟疑着,沈致催促:“你快点出去,你在这儿L看着我我洗不干净。”

蒋东升出去了,沈致望着他的背影陡然放松。

蒋东升回来了,真好。

沈致被这热气熏得困乏,略微清醒了点,身上的水温已经变凉。

沈致拧眉,说好守着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沈致提高声音,“蒋东升,蒋东升。”

没有人回应,沈致有点慌,不由得再次喊道:“蒋东升!”

外面蓦地传来沉重脚步,沈致勉强压下慌乱,等到人进来埋怨道:“你怎么不……”理我

沈致抬眸望进漆黑深沉的眼中,后半句卡壳吞进喉咙里,沈致搭在浴桶边缘的指甲发白。

失去温度的水冻得沈致牙关发颤,他声音艰涩道:“陆殷南?”

陆殷南提着热水桶,走到沈致身边一股脑倒了进去,面无表情垂眸,伸手拨动浴桶的水,试探温度,“还冷吗?”

水温“腾”地上来,沈致的脸变得粉白,熏染地潮热。

沈致浑身僵硬,想问什么却都不知道问什么。

殷南似乎没什么兴致理会他,摸到浴桶里的水温上升后就离开了。

沈致呆呆坐着,直到水温再次消失,才穿好衣服走回去。

殷南捧着一束花摆弄,五颜六色的小花儿L挤挤挨挨盛放着,生机勃勃的鲜艳,色彩纷呈地夺目。

沈致看着有些眼熟,他应该是在哪儿L见过。

沈致没来得及多想,殷南把花儿L插在瓶子里,霸占了原来放雪花膏的地方。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殷南动手将花儿L最娇艳的一面展现出来,仿佛不在意道:“我可以在离开前解答你的疑问。”

殷南去了趟沈致的外祖父家,是蒋东升答应给他们修缮房屋,见到下雪着急忙慌赶了回去,回来时遭遇了泥石流。

沈致不是没给蒋东升名分,在沈致写给他外祖父信介绍了蒋东升。

在这封信的最后,写着两行话,把信纸的最后的空白填满了,也把蒋东升的身份填满了。

“外祖父,我认识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要是有机会的话,我想介绍给你们认识。”

蒋东升是个傻子,也是个幸运的傻子,他要是不傻傻地为沈致送出去这封信,他永远都不知道沈致认可了他,还打算把他介绍给沈致的亲人。

沈致的外祖父外祖母认识他,拉着他问他,沈致怎么样,他跟沈致过得怎么样,没有嫌弃,只是把他当家人的亲和。

可他不是他们的家人,他们想问的认其实是蒋东升,跟沈致过日子的也是蒋东升,不是他。

殷南手顿了下,他永远不可能会像蒋东升一样不求回报,尽管会有好结局出现,他也不会用微弱的善良去求证那个美满的结局。

回九幽前,他可以解答沈致最后的疑惑,如果沈致想知道的话。

沈致抿抿唇,他没什么想知道的,要是有的话,他就是想问问:“你跟蒋东升是一个人吗?”

“不是”,殷南喉结滚动,否认道。

沈致松了口气般吐息,怔怔望着那瓶漂亮的花儿L,低声道:“那就好。”

殷南下颌线紧绷,锋锐流畅,殷南听闻沈致的话,手下失去分寸,不小心折断花儿L的根茎。

清脆的响声传到沈致的耳朵,叫他的心下意识紧了紧,像是惋惜那朵儿L断了的花。

“那就好”,殷南重复着,品味着沈致话里的庆幸,舌根发苦。

是很好,蒋东升是干干净净的蒋东升,跟他殷南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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