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剑拔弩张

离开集会所的时候,已是黄昏。周围的气氛让叶沁稍微有点担忧,但战团的人持续巡逻,那里没有异常发生。她走在路上,依然回想着詹宁的话。他说乐园具有‘安全时间’。到了晚上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走到居住所,街道上的人变得非常稀疏。叶沁试着用手环联系了罗西,但没得到回应。天色已经愈发暗了下来,一时间,叶沁觉得不该在外面停留。想到手环通讯的通告,她就想在居住所先看看……

她没有挑选房屋编号,而是就近找了一个屋子。刚一进去就发现那里跟想象中不太一样。这实在……太破败了。走廊里很暗,遍布尘土,空气里散发着陈腐和苔藓的气息。如果室内是这种条件,跟在外面露营好像没什么区别……她隐约明白了,为什么战团招募她的时许诺‘更好的住处’。

她朝走廊深处走去,试图再探索一下。忽然一个绝望的声音在走廊尽头炸响。“你们……你们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叶沁屏住呼吸,躲到走廊拐角处。走廊里,聚集着一队穿着战团脑海中黑色佣兵服打扮的男女佣兵,年龄各异。在他们对面,则是一些狼狈的能力者。佣兵们的领头人,看起来有点眼熟……是一个长得很像凯伊的金发女性。

“求您了,饶了我们吧。”那个少年恳求道。

“所有人——脱下手环,交出来。”‘凯伊’命令道。

“我们要不要……听这个大姐姐的?毕竟我们只想要个活命的地方,得罪不起战团的人……”少女犹豫道。

“别信她!交出去就会死——呃!”青年绝望的喊道。一柄长长的矛枪击穿了少年左腕佩戴的手环。手环脱落的那一瞬间,他被奇怪的波动所环绕。在极短的时间里,他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惨叫。他的手环断裂,落到地上,而整个身体居然……消失了。他是去了别处,还是……彻底没了?联想到‘乐园’之前对违规者的抹除,结果或许并不乐观。

旁边的少年立即情绪失控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不想死……求您,求您——”

“闭嘴,求我有什么用?‘安全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是——狩猎时间。”‘凯伊’说道。

“!!!”叶沁藏在走廊后面,但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金发的女佣兵抬起她的武器,随即指挥着手下们追了过去。在混乱中,有些人试图奔逃,但很快又被追上。“抓住他们,不能有漏网之鱼。”她命令道。

“停。”一轮打斗之后,‘凯伊’叫停了自己带来的男女佣兵们,转过头,看向叶沁。“豺狼不会和绵羊做同类。——你是谁?”她看着叶沁,但手上没有放开兵器。显然,如果叶沁的回答无法让她满意,她依然会对叶沁出手……

“我叫叶沁,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跟你们战团的人还算有些交集。你是战团的人……我应该没猜错吧?”叶沁说道。

这个回答让金发的佣兵怔了一下,皱起眉头。忽然有个红发的女佣兵凑到金发的身边,悄悄说了些什么。叶沁认了出来,这是去集会所曾护送自己的红发少女。“哦?首领传唤过她?……是调平师举荐的……”金发的女佣兵对叶沁扬起了下巴。“你——站到我身边来。这样吧,既然你有可能加入我们,那这次的战利品也分你一些,你看中了哪个,就自己剥下来。”

战利品?叶沁一时没反应过来指的是什么,而女佣兵却看向了旁边恐惧发抖的倒霉家伙……“我对新伙伴一直很好,新人礼物,你可以拿走三分之一。”

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还真是叶沁刚刚所想的那个意思。“我还没打算加入你们。”她急忙说道。

金发的女佣兵眯起眼睛看向叶沁。“你确定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新人。如果你不是新人,就不是我的同伴,只是一个阻碍我做事的……闯入者。”

他们人数众多,又都带着武器,但事到如今,想讨已经很难了。“我不多管闲事,也不打算加入你们。跟你们打个商量,就当没看见我……放我离开吧?”

“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别想走了。”金发的女佣兵执意与叶沁交手,最开始还带着几分比试的意味,到最后就毫不留情。“哈……能力挺罕见的……但到此为止了!”她长矛枪的锋刃闪过,叶沁连忙侧身避过。但这样下去,情况只怕不妙。天色越来越暗,叶沁却无法脱身。

“停手吧。”忽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仿佛有呼啸的风鼓荡起他的斗篷,一个坚实的背影拦在了叶沁的前方。与之同时出现的,是直指对面女佣兵的枪口。“该停手的是你,鹞。”是司澜。

“你是在威胁我?”

“劝你住手而已,你带着一整个小队围猎一个独行者,不觉得丢人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手中的子弹上膛,尽管被一群人包围,但他的神色却很平静,像是他一个人来包围着对方。

“猎鹰,我以为你独善其身,不会在战团的道路上多管闲事。”

“因为这里不是你们的地盘,而是乐园。”司澜挑了挑眉,声音近乎压抑的斥责。“有多少人……哪怕付出一切都想抵达这里。而你们在做什么?为了一己之私,就要侵占他人的归宿?”

“我倒是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猎鹰’居然能这么幼稚。在这世上,哪有什么‘安宁幸福’的乐园?”被叫做鹞的女佣兵不屑一顾。

忽然有个茶褐色的身影闪身出来,打破了此处的僵局。“这么说来……时间快到了吧?”詹宁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声音更像是自言自语。

时间?没等叶沁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呼吸骤然停滞,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整个楼在爆炸的巨响中坍塌了……“这是……你做了什么?!”叶沁惊呼。

“路过旁观而已。在我们今天刚进来的时候,就有人往这座楼里埋雷管了。就算鹞没有带着她的人过来,这座楼也会‘嘭’的一声……什么都没有了。这是很有效率的埋伏。

叶沁意识到,他说的是实情。他没有欺骗她的理由。袭击居住所有编号的房屋,是埋伏新人的最简单的方法。与之相比,战团之人战斗和抢夺的方式,反而有些低效了。

“你们将死在爆炸中,而凶手会在灰烬中收集你们剩下的手环。”鹞笑了笑,嘲讽般的摇了摇头。“缺乏防范的羔羊本该死去,我最多只能算是废物利用。新人,你是有点本事,但你不是也中了埋伏?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不说声谢谢吗?”

“别节外生枝了,鹞,把埋炸药的人尽快解决。”詹宁说道。

埋炸药的人……要怎么找到?像是察觉到叶沁的疑惑,詹宁无可奈何似的耸了耸肩。“炸弹是定时的,布置它的人还打算回来捡手环,不会离开太远。但战团的人既然出现,他也不敢离这里太近……这样一来,可以窥见这里的地点就很有限了。”按照他的分析,那个人肯定会等在不远处,寻找可以观察监测他们的制高点——詹宁的视线定格在某个位置。“——找到了。”

他们一路跑到对面一座建筑前,那里的二楼有个鬼祟的人影。见他们到来,他立马夺命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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