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空军打算用这个装置实现远程控制战斗机？”
尖端实验室的玻璃墙外，站在马洪身后的莱维发出疑问，“司令大人，为什么你们要大费周章把战斗机的控制权交给几个未成年人？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因为他们在游戏中实现了我们做不到的成就。”马洪的回答干净利落，接着老道经验的目光划过莱维，“如果阁下也能在游戏中击杀超体，战斗机也可以交由你来控制，你行吗？”
“我……我当然……是不行……可，可这……”
莱维被反问得语无伦次，支支吾吾半天后象征性反驳：“可这总是有其他的办法嘛！不至于真的就让几个未成年人去操控战斗机……我觉得，大概是这样。”
“阁下如果有替代雷鸟计划的建议。”马洪心思缜密，逻辑清晰，话语沉稳，“随时随地，愿闻其详。”
马洪的话语不足以堵住莱维的好奇心，他开始与身旁一同围观的政客和军官们窃窃私语表达自己的看法，他就是这样的人，身为联邦高层安排在联合空军参与雷鸟计划的监理人，脑子里却充满各种自由的想法，并且毫不忌讳别人的眼光，我行我素。
今天是雷鸟计划中一个特殊的日子，楚天一计划让六名少年少女首次进行对雷鸟战机的远端控制，这是实现雷鸟计划的关键环节，其核心设备被称为RIS。
Remote synchronization information system，远程信息同步系统，一种近年来科研团队依靠研究量子信号诞生的试做型科技，功能是近乎无视距离和延迟传输特殊信号，目前还远不足以广泛运用到制式装备或其他民用通讯科技上，仅作为实现远端控制战机传输信息的核心技术手段。
“有人愿意自告奋勇做首次测试吗？”
RIS操作终端前方，楚天一踱步到六人面前，他们都已穿上清一色的作战制服很有精神，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眠，这位作为游戏《雷鸟Online》全球战网排名第一的玩家，性格冷漠孤僻。
清秋，拥有天才少年特质的精英，虽然平时热衷于自我表达才华，但此时也没有举手。
辛迪，身为职业电竞选手的他性格开朗，比较倾向于把机会让给别人。
安娜，大大咧咧的蠢萌少女，因为昨晚熬夜追剧，现在整个人还睡意浓浓。
巫小唯，六人中年级最小的黑客，她的为人处世信条决定自己不会成为焦点。
“那……那我先来好了。”
一句弱弱的话语伴随着一名少年举起手，李晓冉鼓起勇气作为第一名尝试远程控制雷鸟战机的人，楚天一随即安排科研人员协助他进行准备工作，一旁的巫小唯拍拍小手鼓励道：“小哥哥好棒哦！”
李晓冉挠挠头有些紧张，自己之所以会主动请示，很大程度是这几天来与飞行员王宇相处的结果，工作闲暇之余，王宇会带着李晓冉参观联合空军他没有去过的地方，做他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种感觉仿佛是自己孤独的灰色童年中淀入一缕七色的彩虹，唤醒了李晓冉心中原本的那份真挚，这种自告奋勇的感觉，与孩童时代那个课堂上踊跃举手的自己似曾相识。
在现场科研人员的协助下戴上插满金属线特殊的头盔，坐在人体工程学造型的座椅上全身软固定，最后戴上虚拟现实技术的眼罩后一切准备就绪。
“RIS电子引擎启动倒计时，5，4，3……”
李晓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伴随设备启动，皮肤的触感也开始消失，身体开始轻飘飘起来，耳边传来楚天一讲解的话语声，这个过程称为神经同步前的意识消退，换而言之自己的感知会逐渐消除，取而代之的是神经信号接入另一个终端。
另一个终端？是哪里？谁能告诉我？
李晓冉不明白，因为此时自己的听觉也消退了，感觉正站在一面洁净无瑕的镜子上，四周是白得没边的无限空间，四周很明亮却不会刺眼，安静得听不见任何动静，就像是心中洁白的处女地。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从脑后传来，李晓冉转过身看见有人朝他而来，仿佛是从透明形态逐渐实体化，等他走到足够近时才看清楚容貌。
是王宇叔叔！
凝视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李晓冉的心情起伏不定，脑海里满是疑问：这里是哪里？我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王宇叔叔会出现？
“设备已经起作用了。”
王宇走到李晓冉面前，朝他伸出大手解释说道：“晓冉，你现在虽然身处实验室中，但你的神经意识已经接入雷鸟战机的驾驶舱，而我正身处驾驶舱内……换句话说，我和你的意识正保持链接状态。”
意识链接？是这种感觉吗？不可思议……
李晓冉缓缓伸出手碰触王宇，伴随着接触的刹那，四周的光景开始升华，纯白的光芒笼罩全身，数秒之后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奇妙的一幕出现了：李晓冉感觉自己正戴着头盔，坐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密封空间里，而面前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仪表盘、速度表、雷达、航电显示信息、温湿度……这里是战斗机的驾驶舱啊！
“王宇叔叔！这，这是我吗？我怎么坐在战机的驾驶舱里……”
李晓冉惊讶无比，因为他此时的感觉难以形容：抬起双手摆在面前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这明显不是自己的身体躯干，而是王宇的；加上战斗机驾驶舱防护罩上的反光倒影，坐在驾驶舱里的人也是王宇……可就算如此，身体的感知和行为却被自己所掌控。
这就是远端控制的感觉吗？有点奇怪，但很真实！
李晓冉在意识中把此刻的感想一五一十倾述给王宇，仿佛就像对自己的内心独白，王宇也及时作出反馈，告诉他神经意识同步需要留意的地方，逐渐熟悉后，李晓冉看着“自己”眼前的战斗机操纵杆和仪表盘，下意识悄悄提问。
“王宇叔叔，那接下来……这架战机是不是要起飞了？”
李晓冉腼腆询问，心中的期待感却是盈满，憧憬、兴奋，一种又一种难以抒情的感慨涌上心头，因为两人神经意识链接的缘故，王宇自然而然也感受到他这份心情，鼓励的话语告知说：“晓冉，还记得做进战斗机驾驶舱后，需要做哪些事情吗？”
知道！我知道！
李晓冉马上应答，接着左右手摸索，收紧小腹系上安全带，然后将两个卡肩固定，做好一切后深呼吸一气，瞄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温湿度计，抬起手将空调的风力微微下调。
好兴奋，好兴奋！
只是简简单单几个起飞前的准备动作，就已经让李晓冉心潮澎湃起来，因为这次飞行和以往自己在游戏中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通过RIS神经意识同步，自己的意识与王宇链接在一起，与他一同驾驶雷鸟战机。
李晓冉开心极了，驾驶舱里的设备摸摸这里，碰碰那里，距离正式起飞还有几分钟，李晓冉的脑海里冷不丁跳出一个激灵，害羞问道：“那个……叔叔，我有一丢丢小紧张，可以放一首音乐吗？嘻嘻……”
“当然可以，你想听什么？”
王宇意识中询问，李晓冉想了一会儿回应道：“我想听……《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