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半场丧事

当时我脑子肯定是短路了!

人家正办丧事呢,我这句话说出去,那是要挨揍的额。这等于是说人家子孙不孝,不等老人咽气就操办丧事,盼望着老人赶紧去世,诅咒老人呢。

大牛叔转过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黄毛,你那张破嘴,在那胡咧咧什么?”管事的也怒了,“你个小屁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什么日子也不看看!出去帮忙去!”

我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太不对劲,就是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就抽了,赶紧低头准备溜走。

“等一下”,阴阳先生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黄毛,你刚才说,人没死?”

这下,轮到大牛叔和管事的吃惊了,这阴阳先生吃这碗饭,这话更不应该说啊。

我刚想说自己刚才是脑子短路随便说的。阴阳先生接着说,“大牛,今天这事来的奇怪,我这辈子都是第一次遇上,小孩子心直口快,你先别介意,我问你点事。”

大牛叔转过去看着阴阳先生,一脸茫然。

“老太太今天是不是刚好一百岁了,她属什么的,今天什么时候走的?”阴阳先生一连问了三个问题。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大牛想了想想说,“正好一百岁,昨天是她百岁寿辰,我们本来还指望给安排祝寿呢,后来因为六哥家的事情就给耽误了。等她晚上回来,就说自己累了,想早点睡,我们也就没再勉强。”

“我妈是属大龙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早晨六嫂过来看见之后跟我们说,我们才知道的”,大牛叔说完这些,迷茫的看着阴阳先生,不知道他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老先生听大牛叔说完,烟又塞到嘴里嘬了一口。

气氛安静的像是时间停止了流动。

好一会儿,老先生开口道,“怕真是有什么蹊跷,我能不能去看看老太太?”说完,他征询似的目光落在大牛叔身上。

事到如今,最有权威的也就是他了。想到这,大牛叔重重的点了点头。

出了西厢房,一行人径直穿过灵棚来到灵床前。外面院子里这会儿早已经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看究竟发生了申请事情。

灵床是南北放着的,床头朝南。这是农村里再普通不过的木头床,或者叫架子床。

四条床腿支起来,中间床身不像现在一样是木板的,而是一根根横梁做为承重。横梁上面是高粱杆扎成的把子席。别看高粱杆是容易折断的东西,这一捆手腕那么粗的的高粱杆捆在一起,还是挺结实的。一小捆作为一道,并排着紧密的排列在一起就成了把子席。

把子席的功能是承重,所以跟床的横梁是成十字形交叉摆放的。席子的上面是一层麦秸席子,这层席子编织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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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粱席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更为细密。因为这一层是起到缓冲作用的,让人躺上去有柔软的感觉。

再往上,才是我们常见的凉席,之后才是褥子、床单。这会儿褥子、床单已经撤下去了,黄老太太就头冲南,脚朝北的躺在那里,脸上还是一样盖着黄表纸。

“老太太,按理说我也是您后辈,希望您老入土为安,早日到天上享清福。”阴阳先生先鞠躬跟黄老太太的遗体说道,“可是您老也看到了,今天这事办的有些不顺,要是晚辈们有什么没做到的,做不对对的,您老宽空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计较。”

说罢,阴阳先生掀开了盖在脸上的黄表纸。

老太太确实不像是死了!

虽然我不懂的医学,但是常年在村里,知道人一旦去世之后眉心是会塌陷进去的,脸上会是白纸那种的惨白。

可是这黄老太太的样子明显不对劲。

虽然已经一百岁了,脸上两腮还是有些肉的,并且整个脸上看起来根本不是惨白的颜色。最重要的是,她的眉心处,也是饱满如初的样子。

我知道这些,大牛叔又何尝不知道。

看到这副情景,他直接“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娘啊,你别吓唬孩子们,要是有什么心愿没了的,我们给你办就是了,呜呜……”。

得了,大牛叔理解错了,他以为黄老太太心愿未了,死不瞑目呢。

“大牛兄弟你别哭了,”阴阳先生拉起大牛,拍拍他肩膀,“老太太确实没死!”

大牛叔瞪大了眼睛。这会儿叫他大牛叔真的不冤枉,那俩眼珠子瞪起来跟牛眼那么大。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先生没回答,叫过主事的,“这丧事咱们到此为止,你出去跟大家说,老太太这不是死了,是病!”

管事的头上直面冒汗啊,这辈子也没遇上过这种事,“这算是什么病?都不喘气了还不是死了吗?”

“老太太现在跟一块石头没什么两样,三魂七魄都不在,并且身体器官都停止了。说的更简单点,就是在那个时间,她的人生被按下了暂停键。”

阴阳先生接着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情况,被叫做“石化病”。得病的人不能算是死了,也不能算是活着。”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完,大牛叔就慌了。不是死还不算活,这是什么?还吃饭吗?还喘气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大牛叔哭丧个脸问道,“总不能就这么躺着,这么摆着吧。”

“你说对了,就得这么躺着,”阴阳先生说,“不过不用躺在这里,把床抬回原来的位置就行,让她继续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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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用管了吗?”大牛叔紧跟着问,“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先生叹了口气,“我只知道是这么个病,怎么治我也不知道啊。”

一场进行到一半的丧事就这么停了下来。院子里的村民们听到主事的说完,一大半都散掉了,我估计啊,是好多人害怕了,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时候,大江、二驴也从外面进来,来到我面前嘟囔着,这几天怎么这么多怪事,难不成我们这地方有啥灵异事件吗?

“你个乌鸦嘴”,我踢了二驴一脚,“不说话能憋死你啊,去帮忙拆灵棚。”二驴悻悻的过去了。

“黄毛”,大江没走,“这几天是不怎么顺,我也觉得怪怪的。没事晚上咱不出去串门了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大江的想法。

拆了灵棚,送走了礼乐队,收拾好老黄太太的院子。大牛婶子做好了饭招呼我们,“快过来先吃饭吧,这菜都买回来了,正好,大家使劲吃。”

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走了这么多人,剩下的都是帮忙的邻居,就这样还坐了两桌。我,大江、二驴还有阴阳先生,大牛叔在一个桌上。

菜一上桌,刚要动手,大牛叔伸手拦住了大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大牛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大家稍等一下”。

接着他转头问阴阳先生,“俺娘那个样子,怕是不能吃饭吧?那是要像上供一样,在她床前摆上几样菜、几个馒头当做贡品吗?”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起看着阴阳先生。

“咳”,老先生不自然的说道,“大牛兄弟,这个我还真拿不准。不过你想的这个还真说的过去,能不能有作用那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么做肯定不犯忌讳。”

老先生这话基本等于没说。

大牛叔听完,直接朝厨房那边喊道,“孩他娘,你先给端几样菜,摆到咱娘床前吧,找个木头椅子放在床前,摆在椅子上就行。”

婶子很快就有荤有素的配齐了三样菜,用菜盘端着。大牛叔接过菜盘进了屋。“别忘了磕俩头再出来”,婶子看他进去赶忙补充道。

“知道了。”

忙完这些,开始吃饭了。或许是一天的疲惫,也或许是一天不断的遇上奇怪的事,男人们都甩开膀子大口闷着散白。

要说村里男人,这酒量一个个可真不是盖的,两桶5斤的散白很快就见底了。这会儿,大江、二驴跟我,舌头全都打起卷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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