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月夜得良人为情赠琉璃

月夜得良人为情赠琉璃

傅以衔听到有人接话,便从石凳上站起,那声音听起来何等的熟悉,,莫不是他?

转头去看,只见一位公子内着淡青色里褂,外罩银色山貂毛对襟坎肩,气度雍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傅以衔,清朗月色下显出翩翩风姿,正是当今天子崇奕。

四目相对,两人都满心怅然。分别三月,竟好似是数十年月一般,各自皆有感慨。傅以衔待要屈膝叩拜,却觉得双腿僵直,身子像被钉在地上。

崇奕见傅以衔转过身来,便忙着由头到脚细细看他,两人沉默着对视很久,崇奕才慢慢走近傅以衔

“可知清风自有神仙骨,说的便是朕的傅小山。”说完伸手替他使劲拢了拢棉袍,

“小山,更瘦了。怎么见到朕是此等情形,朕特地出宫来看你,不高兴吗?”

傅以衔才恍然醒来一般,沉下身子要磕头,崇奕忙架住他的胳膊,突然向前一带,就抱了个满怀。

傅以衔怎会不知崇奕的心思,其实要躲过本是极容易的事。可如今相思噬骨,万般礼法都顾及不上了,只顺着那股劲道跌进温暖的怀里。

崇奕抱着傅以衔消瘦的身子,心里略觉宽慰,低下头在傅以衔耳边低声说

“小山,朕刚刚就站在外面看你,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的雅兴,合月赏梅。你尚且有心情去看这雪,看这梅花,为什么朕的眼里什么景色都没有,朕什么也看不见。小山,你说朕是不是病了?”

傅以衔的脸伏在山貂柔软的毛上,他本就善解人意,这些年又与崇奕朝夕为伴,自然听得出崇奕话里一片情意。本打算出言安慰,转念却想到皇帝大婚在即,这个节骨眼上一点差错也不能有。于是硬下心肠对自己说,崇奕此番心意许是他少年心性,终难久长。眼下若要顺了他的意,只怕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傅以衔心思反反复复,始终不知如何对答。崇奕像是没发觉一样,自顾自的说着

“朕怕是早就病入膏肓了,就在你这将军府里,就是你傅小山下的蛊。你何其狠心啊,明知朕无药可救,居然还对朕避而不见,你这样折磨朕,朕却对你念念不忘,朕还是来了,小山,你就这么怨朕吗?一句话都不肯对朕说?”

傅以衔听着,心里凄楚难堪,终归熬不过自己,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

“皇上,微臣又何尝不是病入膏肓,就是在这将军府中,就是一样的月色之下,微臣早就无药可救了,不然又何必避而不见?微臣若不是念念不忘,早该辞官归去,还会坐在这里等皇上来吗?”

崇奕听完这番话,只觉得心里既畅快抒怀又愧疚难过,悲喜交集。以傅以衔的性子,若不是为情这一字,是万难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婚之后方可亲政,如若不是祖宗的这条规矩,朕决计不会如此。”

“皇帝大婚,方可传承宗庙,延续社稷,此理与庶人略同。微臣曾写奏本,向皇上荐瑞荣长女为后,自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你的良苦用意朕都明白,朕此番来,不是和你讨论军国政务的。”崇奕揽起傅以衔的下颌,有些急促的说“小山,朕就是想你明白朕的心思。”

说完便低下头,吻住傅以衔。四唇交叠,崇奕尝得出傅以衔唇齿间浓烈的酒气和梅花的暗香,三个月心心念念,三个月丝丝缕缕,又岂会因一个亲吻而化解。崇奕只顾吮吸着傅以衔的滋味,却觉得越汲取越干渴,心里欲念如火,整个人都被烧的滚烫。

傅以衔被吻的措手不及,身子落在崇奕怀里,被他死命的抱着,动弹不得。傅以衔本喝了一些酒,此时酒劲上涌,只觉得胸闷气憋,口中又被崇奕占据,一口气呼之不出,愈加沉重,只能从鼻子里小声的哼了出来。

傅以衔这一声“嗯”,就像在崇奕的□□上泼了一勺油。崇奕只觉得刚刚全身火苗忽然都集中到了下腹,再看看傅以衔,两腮酡红,眼中水气氲腾,只让他恨不得一口就吞在肚里。

“小山,今晚好冷,朕就不走了,和你一处取暖。”

傅以衔的床榻两端,各自放了一个炭盆,进来的时候,崇奕随手就息了烛火,而今只看得见两盆暗红的炭烧。

崇奕早就挑了傅以衔的棉袍,只剩下一件月白色的褂子。此时又急不可耐的解了盘扣,把傅以衔冰凉的身子搂在怀里。傅以衔的脑子空白一片,任崇奕抱着,任他在自己脖子上,胸前啃咬着,直至崇奕渐渐滑至他两腿之间,用手轻轻在大腿内侧撩拨,傅以衔才战栗着警醒过来,不敢置信的唤了一声

“皇上!不可以!”

崇奕却并不搭理他,与傅以衔不同,他虽长在深宫,但身边各色人等皆有,于男女之事乃至男男欢爱早有触及,又因一个傅小山,后者种种更是留心留意。苦于傅以衔不肯留宿宫中,才忍耐良久,今夜终是得了这个机会,又怎会错过。

少年情热,崇奕更是如此,自己下腹灼烧的又热又痛,但顾及到傅以衔是初次,便做足了功夫。崇奕从未如此服侍过旁人,既新鲜又谨慎,轻了只觉得不解恨,重了又唯恐伤了他。

傅以衔已然头晕目眩,身不由己,起初心里还有一线清明,等崇奕开口吞了他,脑中便只剩雷电隆隆,不复他想了。

片刻,崇奕自傅以衔两腿之间抬起头来,看着傅以衔呼吸急促,久难平静,心里颇是得意。

“小山,朕还没有真手段使出来呢,可不许耍赖、”

傅以衔尚未明白“真手段”是何许什物,便觉得自己被崇奕翻转过来,拉高了腰身,崇奕伸出舌尖在他身后滑来滑去。傅以衔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崇奕俯下身子抱着他,

“小山,别怕,朕会温柔的。”

这“温柔”一词,说来容易,起先崇奕还能勉强镇定,手指往往复复,见傅以衔眉头紧锁,紧咬着牙,便停下来等他适应。待到崇奕挺身进入傅以衔体内时,什么“温柔”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只觉得辛苦煎熬,终于得偿所愿,傅以衔体内如此滚烫,如此柔软,如此紧致,比想象的还要销魂噬骨。崇奕疯了一样只知挺进,气喘吁吁的念着“小山,小山”。

傅以衔只觉得疼痛难忍,但他不愿□□,强自调整气息,片刻便冷汗淋漓,喉间粗噶,只觉得焦渴欲呕。渐渐的,疼痛有些麻木,已能感觉到火热,再之后,崇奕每次进出都会引起收缩,傅以衔觉得心里也跟着收缩,一切皆由崇奕掌控了去,整个人就好似死过一次一样。

翌日,冬日高悬。直到快近正午,王远臣才轻轻拍打门板

“皇上,傅学士?”

崇奕最先睁开眼,冲外面说

“远臣,什么光景了?”

“回皇上,时近正午。”

“朕知道了,你且候着。”

傅以衔在身旁颤动了一下,崇奕忙侧过身去看他,傅以衔两腮的酡红已退,昨夜饮酒加之欢爱无度,此时面色有些苍白。

“时近正午,皇上当起驾回宫了。”傅以衔闭着眼睛,人却已经醒来。

“小山,疼的厉害吗?叫朕看看。”说着伸手便向下摸去。

傅以衔想向内躲开,可他四肢百骸酸痛难忍,稍一挪动,便觉锥心刺骨一般。

“皇上,切莫将微臣与妇人相提并论。”

崇奕见他犹自闭着眼睛,料他心内气恼,便起身从衣物里翻找了一阵,复又趴在傅以衔眼前。

“小山,朕如何会将你视做妇人?朕早说了,决不负你,昨夜之事,乃是情之使然。难道说,你对朕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吗?”

傅以衔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崇奕。崇奕抬起手,坠下一物,光华流转,盈盈斑斓,确是一块琉璃。

“这是,这是‘三色祥瑞’?”

“没错,自朕幼年被立太子时,即配此三色祥瑞。小山,你在朕心中,便如这琉璃一样,清澈无垢,光彩重重。这三色祥瑞你且留着,以后莫要在疑朕的心意。”

三色祥瑞非比寻常,通常立为太子时自皇后或太后处得来,迎娶太子妃时即作为定礼相赠,乃是皇家定情之物。崇奕将这块琉璃送给傅以衔,此中真意,何必赘述?

傅以衔自是不肯接的,无奈崇奕说完便立刻吻住他,良久两人才分开。崇奕翻身下床,回身将帐子掩好,才唤王远臣进来伺候更衣。傅以衔躺在床上,握住那块琉璃,只觉得触手光滑,馨香四溢。

王远臣伺候着崇奕更衣净面毕,两人才一前一后出了屋。院里石桌上,还摆放着酒盅酒壶,崇奕轻笑着走过去,却见还有一把檀木折扇。崇奕展开来看,只见折扇上镂空雕着一副山水图,笔法细腻,景物传神,还有八个小篆,“千里江河以衔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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