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的身体在烧

第七七章我的身体在烧

苏浅浅立在步非帆身前,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肉都僵硬了,尤其是看见步非帆那一脸轻松淡定的表情,好像刚才向她求婚的人不是他。

见苏浅浅没有回话,步非帆冰冷的眼眸深处流过些浓郁的复杂,那颗心在不知不觉间竟跳得快速了些。

“至于两个孩子,入我步家门,做我步家人。苏佑为嫡长子。”步非帆的语气轻轻的,却很有分量,“我知道苏娘子需要时间考虑,三天过后,我静候佳音。”

苏浅浅整个人石化在当场,步非帆向她提亲的话语还残留在她耳旁,他酷酷的、冷冷的,提亲的话说起来像是在讨论国家大事。

苏浅浅的眉头细细一拧,她不会自恋到去相信步非帆真对她有好感。

那么,他向她提亲,究竟用意何在男人?

只不过步非帆这个人平常几乎不说话,她在村子里这么久了,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他的什么信息。

步非帆这个男人,神秘地让苏浅浅猜不透。

以前她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妥,只不过为人冰冷了些,但现在,他的目的好像不那么纯粹了。

绝影向苏浅浅走来,道:“苏主子,我们回去吧?”

苏浅浅淡淡应声,迈着细小的步子,眸色平静得有点儿不正常。

绝影好奇步非帆刚才到底与苏浅浅说了什么,怎么发现苏浅浅有点儿魂不守舍的状态呢?

回到家,家里的气氛并没有什么异常。

宝贝们跟着白焰华学画画,纸上画的正是杀生丸,其余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娘!”宝贝们跑到苏浅浅身边,说:“师父画画可好看了!就像是真的杀生丸一样!”

苏浅浅眸光一挑,问:“就像是真的一样,那叫什么成语?”

“栩栩如生。”宝贝们齐声回答。

苏浅浅淡笑,走去看白焰华的画,确实好看。

杀生丸临界于纸上,毛色光泽柔顺,姿势威武霸气,在月圆之夜,站在悬崖边上,昂首嗷叫。

“送给你的。”白焰华说。

苏浅浅目色淡淡的,问:“苏伟祺为什么查不到你的身份?”

白焰华是白家长子,一打听他的名字,应该就能知道他是谁呀!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白家长子就叫白焰华。”徐桩解释,“大家都叫他长公子或者子乔。”

苏浅浅点头,看向在一旁摘菜准备做饭的苏茂平,问:“你想去参军吗?”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苏茂平。

苏茂平不吭声,他心里当然不愿意去当兵。

他期待着徐万真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哪里会想要去边境受苦呢?

可苏茂平又不想再麻烦苏浅浅替他善后,她最近本来就很累了,他留在她身边,也只能给她找麻烦。

徐万真躲在一旁,默默地擦眼泪,她为苏茂平的事已经操碎了心,又不想连累女儿,夹在中间,她只能难做人。

苏浅浅暗叹一口气,有时候看着苏茂平那副软弱无能的模样又觉得他可怜。

苏浅浅不再说话,反正,苏茂平心里的想法太容易就洞悉了。

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今天已经耽搁了这么久时间,她再也浪费不起了!

苏家大宅。

苏老二离开苏家一时之间成为最明智的决定。

苏伟祺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口口声声嚷着苏浅浅是妖女,他要去杀了她,却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啊?”向来嚣张的苏夫人也没了主意,“老二走了,如今伟祺又成了这幅模样,祖宅也要拆,我们苏家以后可要怎么过哟!”

“娘。”朱氏安慰着苏夫人,“要不我们再去疏通疏通关系?给上面那些人塞点儿银子,怎么也把苏家保下来呀!”

苏夫人轻叹一口气,“你爹已经去办了。”

她无奈的摇头,“可苏家这些天花钱如流水,哪里还有更多的银子去塞给上头的人啊!”

忽然,苏夫人想起了什么,对朱氏说:“你在这儿守着伟祺,我去苏浅浅那儿一趟。”

见苏夫人走远了,朱氏看着苏伟祺,面色苍白,冷汗直冒,看起来就很可怜。

“别装了!娘已经走了。”朱氏的声音里带着嘲笑。

苏伟祺眉头一皱,警惕地看着朱氏。

朱氏冷道:“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如果不装疯卖傻,现在指不定有多惨。”她笑了笑,说:“你还挺聪明嘛!”

苏伟祺被朱氏说得脸一阵通红,他堂堂苏家大公子,眼下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可他目前还不能胡作非为,他还被苏老爷管制着,很多事都不敢乱来,这种时候,只能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保命。

苏伟祺打量着朱氏,既然她刚才没有拆穿他,就说明她只不过是想捏一个把柄在手里罢了。

“我要去找伍官员。”苏伟祺说,意思是让朱氏帮他保守秘密。

朱氏冷声:“他已经去集市了。”

“那我也能追上他!”说着,苏伟祺下了床就飞出去。

朱氏勾唇一笑,眸光中的得意与潇洒尽显:苏家眼下没有别人能坐镇,如今,也只有她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朱氏若得到苏家,肯定能发一笔大财!

苏夫人跑到苏浅浅家来,苏茂平正在外面洗菜。

苏夫人拉住苏茂平,冲他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两人往远处走。

“儿啊!娘知道你在苏浅浅面前说话有分量,你快去求求她,让她与那伍官员疏通疏通,别拆了我们苏家的老宅呀!”苏夫人说。

苏茂平原本一肚子气,如今看见母亲眼圈通红地跑来求他,他的心又软了。

“我做不到。”苏茂平拒绝。

“你怎么可能做不到,苏浅浅可是你的女儿呀!”苏夫人急切道,“那可是苏家的老宅,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你舍得它就这样轻易没了吗?”

“舍得?”苏茂平的语气中带有怒意,“你们为什么就舍得让我去参军?”

苏夫人诧异地看着苏茂平,看样子,这位软弱无能的四儿子与苏浅浅在一起待久了,竟然也学会顶嘴了?

“我的孩子还在他娘的肚子里,可你都不为他着想,让他一出生就见不到父亲?”苏茂平质问道,“更何况,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害得我现在成为大家眼中的罪人!”

“你怎么成罪人了?”苏夫人抬高了声音,“别忘记你可是苏家人,苏浅浅才是外人!”

“她是我女儿!”这是苏茂平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大声对苏夫人说话。

“反了!反了!”苏夫人叫嚷道,“简直是翻天了!那苏浅浅都教了你些什么哟!让你这样以下犯上。”

“你这个不孝子,我今天真是要打死你!”苏夫人边说,边在苏茂平的背上重重拍了几下。

苏茂平只是站着,不回嘴,也不还手,只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夫人见苏茂平没有任何反应,索性单手扶住额头,做崩溃状。

苏茂平担心苏夫人出事,赶紧扶住她,问:“娘,你没事吧?”

苏夫人摇头,虚弱道:“你就当我死了吧。我死了,你披个麻、戴个孝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反正你现在也没有把自己当成是苏家人。”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苏茂平为难了,“我是你儿子,这是谁都磨灭不了的。”

“那你就纵容苏浅浅来抢我们苏家的房子?”苏夫人质问,“那可是祖宅啊,是老祖宗们留下的!你竟然要眼睁睁看着它被毁,去建那什么狗屁粮仓?”

听言,苏茂平不出声了,担心苏夫人真的会在他面前昏倒。

“儿啊!你心里一直觉得娘对你不好,是不是?”苏夫人抹了抹眼睛,眼圈更红了。

“娘对你严厉,也是疼爱你的一种方式啊!”苏夫人说道,“看你不争气、没出息,对你生气,那也是恨你没有将聪明用到正当的地方哪!你想想你自己,好好的医术不学,却学什么毒,娘是恨铁不成钢呀!”

苏茂平的声音很小,“娘,我知道。”他也真算是苏家最没出息的一个人了。

“至于让你去当兵,那也是我们在家里抽签,抽到的你,并不是故意将你推去。”苏夫人解释道。

见苏茂平动摇了,苏夫人继续道:“你就当是帮娘一个忙,去跟苏浅浅说说,好不好?”

苏茂平犹豫着,苏浅浅好不容易才将事情的局面扭转过来,现在又去让她收手?

“娘也可以再去跟你爹说说,看能不能把去参军的换个名额。”苏夫人试探着说。

苏茂平心里的天平开始向苏夫人这边偏了。

事到如今,苏浅浅没有明确告诉过苏茂平,她会帮他解决去当兵的问题,而他也不好意思问,只能眼巴巴的等着。

如果现在事情可以经过他自己就有回旋的余地,那就再好不过了!

“好。”苏茂平权衡再三,终于答应下来,“我一会儿就去跟浅浅说。”

苏夫人一见有戏,喜悦道:“那娘可就等你好消息了!”

苏茂平倒没什么把握,轻声说:“浅浅她自己很有主见,我只能帮着劝劝。”

“只要你铁了心要帮忙,还怕她不投降吗?”苏夫人说着,凑到苏茂平的耳边,道:“你假装寻死觅活的闹闹,她能不听劝?”

苏茂平眼睛一亮,觉得这个办法还真不错!

“我试试吧。”苏茂平说。

苏夫人这才站直了,对苏茂平再嘱咐道:“你可一定要保住苏家祖宅啊!苏家现在可就指望着你了!”

因为苏夫人这一句话,苏茂平感觉自己瞬间有价值了,心中想要帮助苏夫人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

……

苏茂平回到屋子里,看见苏浅浅正在忙着算账,其余人也都有事情在忙。

“浅浅呀。”苏茂平小声试探着,“你最近又赚了不少银子吧?”

“嗯。”苏浅浅轻声,“还好,比想象中的稍微多一点儿。”语气很明显的压低了。

苏茂平四下看了看,再坐到苏浅浅对面,说:“你最近变厉害了,村里人都夸你了不起呢!”

“是吗?”苏浅浅连眼睛都没抬,冷冷清清的。

苏茂平见苏浅浅不爱搭理他,到嘴边的话又迂回了好几次也说不出来。

可一想到苏夫人的哀求与可以不去当兵的微小机会,苏茂平又只能继续。

“做人呀,最重要的是不能忘本,虽然苏家赶你出来了,但你好歹还姓苏。”苏茂平很正经的口吻。

“所以呢?”苏浅浅问。

苏茂平感觉到尴尬,空气压迫在一起,快要窒息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说:“其实苏家那些人没你想的那么坏。有时是或许苛刻了点儿,但他们毕竟从小就养尊处优惯了,性子嚣张一点儿,很正常。”

“没人说他们不正常。”苏浅浅终于抬眼了。

她打量着苏茂平,说:“我从现在开始养尊处优,从现在开始嚣张,爹却认为我不正常吗?”

“话不是这么说。”苏茂平赶紧道,“可苏家老宅毕竟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你也在那儿出生,那里有许多回忆。”

“确实有很多回忆。”苏浅浅冷声,“都是关于被打的。”

而且,每一次当她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打时,苏茂平都是选择冷眼旁观,仿佛她皮糙肉厚,经得住打。

苏茂平嘴角抽搐了,他多半知道自己如果将想要说的话说出来,苏浅浅会动怒。

可人都已经来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现在退缩,苏茂平觉得自己做个男人也太怂了!

苏茂平鼓起勇气,说道:“那是苏家的老宅子!”才大声一句,面对苏浅浅冷冰冰的脸,他又降低了声音,“你竟然要人去拆了它修建粮仓,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了。”

苏浅浅冷笑,兜兜转转的,苏茂平还是将话说出来了!

见苏浅浅没说话,苏茂平继续道:“他们要烧你的玉米地在先,是他们的错,但你可以以德报怨。更何况,玉米地与祖宅相比,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呀!”

“还有别的吗?”苏浅浅问,似乎已经将苏茂平刚才说的话忘记了。

苏茂平愣住了,摇头。

“那你先出去吧。”苏浅浅说着,低眼继续忙自己的事。

苏茂平不知道苏浅浅是什么态度,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我以父亲的身份要求你,不要去动苏家祖宅!”苏茂平坚持道。

苏浅浅又一次抬眼,她问:“爹,你若觉得吃亏是福,那我想问问看,你吃这么多年亏了,得到过什么呢?”

苏茂平没想到苏浅浅会问出这话来,他仔细回想,自己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吃亏,贫穷得有上顿没下顿。

“不能这么算。”苏茂平摇头,道,“做人能忍耐就该忍耐,不要事事都非得与别人争个高下。”

“得忍到什么时候?”苏浅浅问苏茂平。

忍?

在这个世界,总是两面性的,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韩信钻胯、康熙杀鳌拜等等,这都是忍成功的案例。

但有时候,也要有人给你忍的机会才行!

“今天让一尺,明天就得让一丈。”苏浅浅冷冷出声,“如果按照你说的做,我一直避着苏家,到现在为止,要么我就还是那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女人,要么,我就已经被那些人按村规打死。”

苏浅浅眉头一抬,质问道:“我是不是要等到去见阎王了,才可以求他发发慈悲,让我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别再碰见他们?”

“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当然可以反抗。”苏茂平说,“但现在,也就是银子的问题。”

“银子的问题?”苏浅浅觉得好笑,“爹觉得我每赚一文钱都特别容易吗?那么大一块地,说烧就烧掉?”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茂平解释道,“可那苏家祖宅……”

“再说你去当兵的事情。”苏浅浅打断苏茂平的话,“如果真是按抽签决定的,为什么抽签时你不在场?”

苏茂平瞪大眼睛,不明白苏浅浅怎么会知道他刚才与苏夫人的谈话。

“什么事都忍忍就过去了?”苏浅浅冷笑,“既然这样,爹你去报名参军吧。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都会照顾,绝对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浅浅,我……”

“既然你做不到舍己为人,凡事都替别人着想,凭什么要求我!”苏浅浅愤怒的大吼一声,将桌上的茶杯扫在地上。

“别人说三言两句你就当宝听,我做再多事,最终还是我有问题。”苏浅浅一字一句,愤恨地看着苏茂平。

其余人赶紧走进来,看着一地的狼藉,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你又惹女儿了是不是!”还是徐万真比较了解苏茂平,“是不是又觉得苏家那些人可怜,就跑过来指责女儿了?”

徐万真拉了拉苏茂平,苏茂平不动,内心还在挣扎。

他心知肚明,或许苏夫人又是在利用他,可毕竟,那是他的母亲呀!而且他是真的不想去参军,能有一线希望都好。

“你这个没良心的!”徐万真激动地大怒,“他们一直在找女儿的麻烦,还将你推出去参军,你还要帮着那些人吗?”

苏茂平被逼无奈,想起苏夫人对他说过可以寻死觅活。

他忽然捡起地上一片玻璃碎渣,比划到喉咙,对苏浅浅说:“我不管对错,我只求你能将苏家老宅留着!”

苏浅浅冷眼看着苏茂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二话不说。

“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苏家那么多人,突然之间没有地方住,更何况,那是苏家的祖宅。”苏茂平说。

“你疯了啊!”徐万真哭出声来,“你怎么可以这么逼女儿?真要让苏家人将我们都害死了,你才开心吗?”

白焰华拧起眉头,像风一样朝苏茂平飞过去。

他扼住苏茂平的手,将玻璃碎片打落在地。

苏茂平像个将死之人一般跌坐在地上,道:“万真哪!只要说通浅浅不动祖宅,他们就可以另外选一个人去参军哪!”

苏浅浅勾起唇角,目光冰冷漠然,说来说去,苏茂平还是自私,想要逼她放弃一块玉米地,来换他的自由。

更让她难过的是,她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苏茂平却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

只因为她没有明说会替他解决事情,他就心里不安,以为她会像苏家那些人一样将他推出去。

一个人已经做到这样不知好歹、不能明辨是非,她又何苦再给自己找麻烦?

白焰华愤怒了,他忽然像是变了个人,脸上原本轻轻淡淡的笑意不再,转而是一种冰凉的冷漠,自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人轻易地软了双腿去。

徐桩很少见到白焰华会动怒至此。

白焰华的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好,只要不触动到他的底线,他都不会爆发,但一旦逼到他爆发,那人必定遭殃无疑!

在白焰华身上,有一股天皇老子来了都得下跪称臣的霸气。

“如果眼下是浅儿的玉米地被烧,你会拿着刀子去威胁苏家人,让他们别动那块地吗?”白焰华冷声质问,“就算你在他们眼前死了,看他们会不会可怜你,找一个大夫来看看你?”

白焰华的声音很大,周身的愤怒已经在无穷大的堆积,他也尽量忍着、压制。

苏茂平只能默默地哭,他恨自己软弱,也恨自己无力。

白焰华深吸一口气,再道:“你能威胁的,都是在乎你的。那些不在乎你的,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他们只会觉得你愚蠢,被人利用了还笑嘻嘻的说人家好!”

“可浅儿为了你的事,要努力替你想办法,你却又在眼下给她找麻烦!”白焰华心疼道。

这些日子,苏浅浅是怎样熬过来的,他看得最清楚。

她表面风光,但那些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有时候,为了让“玩家”能卖的东西更多,她不分昼夜的画效果图,然后去山上找材料,加班加点的将东西做出来。

更多的情况,是东西一次性做不出来,就不得不返工。

多少次苏茂平已经睡得跟猪一样死了,苏浅浅还在挑灯夜战,因为眼睛一直没休息,还红通通的。

宝贝们关切的拉着苏浅浅的手,扬起小脸看她。

苏浅浅冲宝贝们一笑,不再管屋里的事,牵着宝贝们出去。

绝影刚想跟上,白焰华冲她暗暗摇头。

在这种时候,可能也只有两个孩子能让苏浅浅心情好点儿了!

出了家,宝贝们牵着苏浅浅,一直向远处走。

“娘,我们不要姥爷可以吗?”苏佑问苏浅浅,“他总惹你不开心。”

“娘没有不开心。”苏浅浅轻声道,“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些可以远离,有些,一时半会儿还远离不了。”

“真不好。”苏佐的语调很大人。

苏浅浅笑着刮了刮苏佐的鼻子,道:“娘带你们去找蜂农,怎么样?”

“蜂农?”苏佑的眼眸异常闪亮,“娘这是要去找蜂蜜了吗?”

苏佑还记得,白焰华说李子酒里少了一些蜂蜜。

苏浅浅点头,道:“等有了蜂蜜,娘做的李子果酒就更好喝了!”

苏佑迫不及待的问:“我们可以尝尝吗?”

“当然!”苏浅浅很豪迈的说。

三个人的影子一长两短,折射在地上,慢慢地向前移。

苏浅浅知道在山上有一户人家,是专门养蜜蜂的,去那儿,她肯定能买到不少蜂蜜。

来到半山腰,苏浅浅侧着耳朵仔细听,蜜蜂嗡嗡嗡的聚集在一堆,就知道地点在哪儿了!

只是这条路很不好走,也可以说根本不叫做路,野草太长,杂树丛生,因为来的人太少了。

苏浅浅仔细听着动静,如果有蛇,她就带宝贝们绕个路,不然,一条蛇忽然窜出来,非吓坏他们不可!

在前方不远处,一间矮小的房子出现在厚厚的树叶阻隔之中。

“在那儿!”宝贝们一溜烟就跑过去。

四处都没有人,连条狗守屋子都没有。

宝贝们很礼貌地敲门,问:“请问,有人在家吗?”

没人来开门,宝贝们继续喊:“有人在家吗?我们想来买些蜂蜜。”

“是谁来吵我午休?”屋内有个沧桑的老人在喊。

宝贝们面面相对,然后都嘻嘻哈哈的笑了。

不一会儿,有个白发苍苍、胡子长长地老爷爷来开门。

苏浅浅望着老人,瘦瘦的,高高的,一脸慈祥,和蔼可亲,就像是电视里演太上老君的那号人物。

老人看见苏浅浅与两个宝贝,眸光一凝,笑道:“原来是来了三个小娃娃呀!”

“我们是两个小娃娃。”苏佐很认真的解释,再指着苏浅浅,“娘是大娃娃啦!”

老人和悦一笑,道:“这里好久都没来客人啦!”

苏浅浅注意到,这四周都没路,想来,老人不怎么出去,别人也不怎么进来吧!

“老人家,打扰了。”苏浅浅轻声,“今天来,是想从您这儿买点儿蜂蜜。”

“蜂蜜?”老人一听,笑得更开心了,道:“好啊!好啊!我这儿的蜂蜜,可是又香又浓,甜蜜蜜呢!”

“老爷爷好慈祥。”苏佑的嘴比蜜还甜。

“这丫头真讨人喜欢。”老人喜笑颜开的,“我去给你们取蜂蜜,要不要一块儿进来看看呀?”

“好啊!”宝贝们觉得新奇的事什么都愿意做,随即又问,“但蜜蜂会不会蛰到我们?”

“喊我一声爷爷,我教你怎样做蜜蜂不会伤到你。”老人很有兴致与两个孩子玩。

“爷爷。”苏佑甜甜的照做。

苏浅浅淡笑,要比嘴甜,只怕没人能厉害过苏佑了,常常她都被苏佑哄得乐呵呵的。

“真乖!”老人摸了摸孩子们的额头,说:“来,牵着弟弟和妈妈的手,跟我一块儿进来看怎么取蜂蜜。”

私人一块儿向屋子里面走,光线很暗,苏浅浅牵着宝贝们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

这时,一阵冷风向苏浅浅刮来,紧接着,木门一关,苏浅浅手边牵着的宝贝们竟然不见了。

“佐佐!”苏浅浅慌了,“佑佑!”

这是苏浅浅从未有过的感觉。

从前,她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心慌,总能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

可眼下,两个宝贝竟然不见了,而且,她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之前却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危险的气息。

苏浅浅屏息凝听,没有听见宝贝们的声音,反倒是好多蜜蜂,嗡嗡嗡的乱叫。

“佑佑!”苏浅浅扯大嗓子喊,“佐佐,你们在哪儿?”

苏浅浅心急如焚,她满脑子只有一个答案:孩子们要么死了,要么昏迷了。

但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还活着。

可苏浅浅更加不解,白焰华派在暗中保护她的杀手们不少,不可能瞬间就全被老人打死了呀?

这时,好多只蜜蜂都朝苏浅浅飞过来,它们集合在一起,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苏浅浅侧身闪躲,想要还手,可敌人竟然是一只只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蜜蜂,她的手打出去,也只是被蛰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浅浅愤怒的大吼,“快放了我两个孩子!不然我拔了你的皮!”

苏浅浅知道那白胡子老头肯定听得见她说话,边躲避蜜蜂的追击边喊话威胁。

没人搭理苏浅浅,四周除了蜜蜂也没有任何声音。

苏浅浅就像是被白胡子老头儿扔进了另一个空间,只有她和蜜蜂的存在。

就这样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苏浅浅累了。

可蜜蜂群不累,它们围着苏浅浅,如果她不躲,就要被蛰得满身包。

“娘。”苏浅浅仿佛听见了苏佑的喊声。

“佑佑!”苏浅浅赶紧喊,却再也听不见回声了。

想到孩子们还需要她营救,苏浅浅边躲蜜蜂边找出路。

她踹门踹不开,求救没人应,只能和蜜蜂群继续周旋,却惊讶的发现她在躲避蜜蜂群的一招一式中,很有套路,就像是在练习武功。

苏浅浅仔细凝听,照着躲避蜜蜂群的套路走,竟然发现约莫一套动作做完后,就开始循环了。

苏浅浅练习过两三遍之后,拳法和脚法都熟悉了不少,这时,屋子忽然大亮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光,不是日光,也不是灯光,更不是烛光,光的源头是浓重的彩色,慢慢落下越变越淡,照亮整间屋子。

苏浅浅看见,在屋子里共有一百个蜂箱,蜜蜂密密麻麻地在蜂箱里待着,在屋子的正前方,有一张蜜蜂形状的桌子,上面摆了一个青花瓷的碗,碗里装有一颗蜜糖。

苏浅浅走过去,蜜糖黄灿灿的,看起来就很诱人。

“吃了它,你就能见到你的孩子。”白胡子老人的声音响起。

苏浅浅也顾不上蜂糖里面究竟有什么,为了见到孩子,她一口就吞了下去。

即刻,苏浅浅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火在燃烧,更有一股奔腾的气流在她的身体里流窜。

“娘!”

“娘!你没事吧!”

宝贝们忽然出现,握住了苏浅浅的手。

苏浅浅抓紧了宝贝们,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他们离开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蜜蜂老人的传人,这些蜂蜜与这些蜜蜂都归你保管,还有那套‘养蜜剑法’你已经学会,以后就用来防身吧。”白胡子老人的声音越飘越远,然后,就找不到人了。

苏浅浅的唇角尴尬地动了动。

养蜜蜂?

她完全没接触过这门职业呀!

“喂!”苏浅浅冲天上嚷道,“我不会!”

可没人回答她。

苏浅浅无奈,身体也终于回归正常,领着宝贝们往屋外走。

“刚才你们去哪儿了?”苏浅浅问宝贝们。

“老爷爷带我们去吃蜂蜜。”宝贝们答道。

“没见到娘,你们也敢去?”苏浅浅记得,她可不是这么教他们的呀!

“不知道为什么。”宝贝们仔细回忆着,“吃了蜂蜜之后,就只想吃,停不下来。”

苏浅浅心想:应该是白胡子老头控制了宝贝们吧!

也罢!

传人就传人!

既来之则安之!

技多不压身!

苏浅浅望着那一大片蜜蜂,却开始犯头疼了。

“娘,老爷爷让我们交这本书给你。”苏佑拿出一本书给苏浅浅。

苏浅浅看着那本书,上面写有“养蜂大全”四个字。

苏浅浅的额上冒出一阵细汗,她那本《香香传奇》都还没看完,现在又来一本《养蜂大全》?

“娘!”苏佐拉着苏浅浅的手臂,“我还想吃蜂蜜,好好吃呀!”

苏浅浅看向那些蜂箱,蜜蜂嗡嗡嗡嗡的叫,如果她过去,指不定会被蛰成蜂人。

她虽然不怕死,但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求死呀!

可苏浅浅此番就是来取蜜的,现在,这么大一个蜜园都是她的,她却不能取?

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苏浅浅索性翻开《养蜂大全》的第一页,上面写有如何养蜂,再往后翻,有取蜂蜜的步骤。

苏浅浅在现代的电视里看过,取蜂蜜时要穿一身特制的衣服,防止蜜蜂来蜇人,可这书上却写着,只管大大方方地去取就好了。

“这不是坑人吗?”苏浅浅狐疑的嘀咕。

她再翻了翻书,将书递给苏佑,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娘进去看看。”

苏浅浅又一次进了蜂房,她试探地去碰蜂箱,蜜蜂只是围在她身边飞,真的不蛰她。

她取下蜂箱的盖子,蜜蜂一窝蜂全部乱飞,但依然不蛰她。

苏浅浅心下一喜,照着刚才书上说的,取下一小部分蜜囊放进桶子里,确保它们自己还有的吃。

苏浅浅这是第一次做,取蜜囊的过程有点儿久,但随便她怎么折腾,蜜蜂就是不蛰她,将她当自己人。

“娘好棒!”

“是呀!第一次就学会了呢!”

宝贝们很热情的捧场。

苏浅浅取一小块蜜囊放嘴里嚼,确实好吃得不行,但吃多了,会感觉腻。

“我还要!”

“我也要吃!”

宝贝们嚷道。

苏浅浅给孩子们一人一小块蜜囊,再将蜂蜜倒在蜜罐里,封好。

望向那满屋子的蜂蜜,苏浅浅在心里想:以后可又多一件事情要做了!

回到家,苏茂平并不在,其余人都在。

“女儿呀!你可算回来了!”徐万真满脸的担心。

“我去买蜜了。”苏浅浅轻声。

徐万真还担心苏浅浅不堪重负,带着两个孩子跑掉了!

“你没事就好。”徐万真轻松一口气。

“爹呢?”苏浅浅问。

“别提他!”徐万真满脸嫌弃。

苏浅浅索性看向白焰华。

“他回苏家去生活了。”白焰华淡淡一句。

“让他去吃吃苦头吧。”徐桩说,“他该明辨是非,不然,以后会出惹更大的麻烦。”

“没事的。”白焰华低声,“我有找人暗中保护他。”

说着,他接过苏浅浅手中的蜜罐,送到卧室去。

“我自己来放!”苏浅浅忙跟上白焰华。

她担心他不知道放蜂蜜的份量,多放了,反而会毁了她的李子酒。

白焰华搬出酒坛子,看向苏浅浅,问:“以后是不是该叫你‘女蜂大仙’了?”

苏浅浅不爽,“你又知道?”语气中有几分柔媚,像是在撒娇。

白焰华轻笑,声音温柔,道:“别太累。”

苏浅浅将蜂蜜舀好到酒坛里,再将酒坛子宝贝地放回原地。

白焰华望着苏浅浅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她就像是在抱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眼里充满怜爱,嘴边还有温情的笑。

苏浅浅站起身,对白焰华说:“今晚,我们要去苏家演一场戏。”

“好。”白焰华一口答应,“需要的东西和人选,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苏浅浅看向白焰华,和他说话不费劲,他总能很了解她,不需要她将一件事情说得很清楚才能懂。

有时候,她的一个眼神,一个提示,甚至是一点儿小得意,他都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对她竟然达到了这样的了解,苏浅浅都不得不叹服。

入夜,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只有零碎几颗星星陪伴,月光不小,但看起来有点儿阴森。

村子里大家几乎都睡了,苏浅浅与白焰华在门口集合,绝影也出来了。

这时,苏浅浅对绝影说:“你先回去睡觉,那场戏,我希望白公子能亲自演呀!”

话音落下,苏浅浅忍不住笑了,绝影一脸错愕,然后也憋不住笑,至于白焰华,那张脸已经和他的姓氏一样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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