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三者

王将看准了,眼前敌人左腋受创左臂无力,右腿已不灵动,他在当前姿态下,把握从左至右的后效发动回旋劈斩可将之镇杀!

下一瞬,他身体回转,偃月刀回转蓄势从中段劈来,攻击距离恰好是两米,牢牢地把目标套在它余量之中。。

宅宇冷静判断其攻击形态,两米中刀头占七十厘米,内段的长柄攻击性质变为钝器,受刀头质量带动同样刚强,势能无法阻挡。

却是可以偏移,他的身体素质在生剑加持下与常人不同,强行偏移重击导致的筋骨挫伤会不断恢复,现在左腋的伤势不到十秒也已基本无碍,除非一击命中要害或是内脏被挖出来,其余伤害再多也只是短时间的问题。

偏移之后,右臂标准真剑与右肩为起点的大半身体必然会因撞击而硬直,唯一能反击的点在于左臂,恐怕王将是看准了他的左臂不能动弹而发起此必杀,最终还是基于不完整信息上使用的招数。

而且面对这种大动作攻击,为避免误伤,默客的攻势也只得短暂搁置,他干脆掏出绑带快速在伤口上方扎紧血管止血。

刀头如恶兽般嘶吼斩来,宅宇竖起真剑左臂挡在其前,下身前冲铲进剑路下方长柄之内,避开刀头并偏移长柄冲击,就是如此准确的应对也让他被推在地上,原本后脑是要重击地面,下意识耸起肩胛骨才缓冲了部分力道,将反击意识保存下来。

王将惊奇,眼前的灭邪盾之人应该只有一手一脚没有负伤,为何还能接下这记必杀!?

容不得迟疑,随着必杀产生的庞大后效将偃月刀连同他右手拖向背后,宅宇飞跳而起前冲杀来。

王将用尽手中最后一点力气柱起长柄做支点,双脚起跳冲向敌人脸部大蹬,却见这追击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动作,拿捏的距离恰好,真剑刺入左腿一侧,又控制在蹬踢攻击不到的距离,随之向下撕出一条不规则伤口。

他吃痛回避,周身甩出一圈血花,随之纳刀提气,暴起冲去。

没有办法,蹬踢不中,根本没拉开能够休憩的距离,只得完成回避动作之后立即迎击。

在能量转变之后,王将的姿态为双手握刀左前右后,左腿受伤颇深,但他认为在几秒之内,敌人是无法确认伤口对他的影响,方才在切割时也没有直接目视到伤口,再加上脑袋撞击地面一定对意识产生了影响,在短时间内未必是他吃亏较多。

如此,这迎面的冲杀应有一半是装腔作势才对,此人虽有些手段,却还是在一打二的局面中太过心急,略有优势便企图一口气解决其中一人,不过是一叶障目而已。

当即左腿负责出力前冲,右脚预备变动,是执行飞砍的动作。

何为飞砍,便是踏步突刺后的一种应变式连招,一般先执行突刺,逼迫敌人向支手一侧回避,然后回身飞砍的动作。是偃月刀的一种强横攻法,也适合用在这种敌人先出手的情况。

现在王将左手侧是支手,这突刺不是支手脱手的长突,而是双手握在柄上的短突,直扑宅宇面门而去。

宅宇看见短突,立即察觉会迎来多形态的速攻,身后默客又已经执剑逼来。

从剑毕竟是从剑,不会给他太多机会去周旋,胜负真章就在几秒内分出。

他右臂架起真剑将偃月刀推在右侧,下身冲出左脚往王将腹部直踹而去,王将反应过来抬起膝盖偏移其力量,正想回踹,却见宅宇旋身动作,随即偃月刀往后拉动。

王将向后拉动偃月刀同时想到,此人怎会如此轻盈?

这一旋身能有两种攻法,或是真剑旋身劈来,或是右腿接续连环踢,但目的还是为了逼退王将,对于王将来说向后拉动偃月刀是下意识的反应,也是正确的应对。

正确、却可能不是主动,连环交锋之中固然是较快的一方才有所谓的主动可言。

这一拉动,为了跟上宅宇动作,必然是抬起膝盖的右腿向后撤步,刀头立即斩向右下方与变化之处交汇,同时把宅宇上身套在余量里,为的是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然而回旋诧然而止,若是回旋踢,是由右脚出力击出,现在却是左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起跳,右脚脚面竟与后拉的刀头碰撞,将刀头直直压下。

这个速度绝对不正常!王将咬牙度量,此人手脚受伤,动作不仅未减慢,反而愈加快速!

“难道他真是灭邪盾之人?那他手上至少有一把天剑才对,如此这速度就说得通了!”

非但没有浇灭王将的杀意,身位从剑,梦寐以求的事就是一斗七剑!

这一击注定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刀头下压也只是暂时的,横向作用力仍然在起效,宅宇换得的是刀头重新上抬的这一短短片刻。而这也要划伤他的侧小腿。

不过王将左手就在刀头后端,被乘机划开一刀血液漫出,但因着有手套,伤口不深。

原本这一瞬间可以接续突刺贯穿王将手掌,却也不能无视身后异动。

当是时,他直觉到身后攻势,是来自苗刀,从右上至左下的斩击,由单手发动,姿态前倾,是要发出斩击同时逼近到搏击距离。

身体潜在的素质被激发,细毛炸起,双耳充血,从环境的细微变化直觉出种种他视野盲区之中的细节!

他当即向右回身顺劈,比来者还要快一步做好搏击准备!

剑锋铿锵,斩击被扫开,宅宇回身一半,左臂短锥已在击出,默客也没想到此人能准确扫开斩击,同时立即意识到未展露出来的短锥正在发作。

但苗刀依然占有绝对的余量,当即是顺着被扫开的势头执剑回转,要把宅宇身位拉回刀身前段。

王将偃月刀亦抬起,向着中段后背横劈而来。

现在却是被夹在中间的那人更快!宅宇向左前移动两步洒下血痕,两道刀光落下皆无果,右手状态不佳的默客见斩击扑空,为了掩盖破绽而向王将后侧退去,王将斩空后垫步跃到默客与宅宇之间,亦是想好了当前的情况。

要掌控偃月刀,须得手脚并行,在搏击距离内反而不好展开,默客右手恐怕只剩斩击的力量,要使出完全利用长度的突刺已是不可能,而眼前敌人不知为何交换出去的伤害完全不见效,只有他们在徒增伤口和消耗。

王将细细揣摩:是血力丸之类的药物?不,其实仔细一看,出血消退得实在异常,恐怕以伤换伤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手段!

看似胶着,王将眼力判断,再打下去,竟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他甘心吗?绝不可能!

正欲再战,后台的门却被敲响。

来者是陈问豪,进来便道:“王将!港口那边——”

看着一地鲜血,与耸立着的三个血人,陈问豪惊得拔出真剑,喝道:“额!……什么情况!”

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宅宇纳刀于小腿之间摇头,表示他不想再打了。

王将火气也因陈问豪的话而冷却下来,港口发生了什么?

默客则是回味刚才的交锋,这个一直伴随自己到舞都的人,技术竟如此可怕,不要说现在与他分出胜负很难,在路上若是被他暴起攻击,恐怕也很难抵抗。

他也稍微放心下来,看来此人的确不是敌人,从技术与展现出的特质来看,的的确确是灭邪盾之人无疑了。

正当要互相出声告终,一阵令人血压飙升的锐鸣穿透墙壁环绕在后台。

轰轰轰!轰轰轰!

即便在室内仍然能听见外头惊天动地的爆炸,王将着急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陈问豪脸色同样焦急:“有一批铁甲舰船单方面发出通告,要轰炸舞都的寻剑者建筑!刚才的射击只是在校准!”

“妈的!”王将怒骂,随之看向已经收起真剑的宅宇,问:“你可知一二?”

宅宇摇头:“我是灭邪盾之人,话虽如此,记忆里只有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天下大陆正在遭到的攻击我也没有头绪。”

“失忆了?”王将与默客脸色略变。

“是的……让我治疗一下你们。”

他催动生剑治愈王将与默客的伤势,两人顿时觉得浑身麻痒,伤口竟然是快速地痊愈了一半。

“这样你们能相信我了?”

“这应该是生剑的能力,这么说来、死剑也一定在你身上。”王将连忙询问。

“正是,此番前往是为了夺走地剑,既然地剑封闭不出,你们也应该没有替他保密的理由。”

“那就任由你夺走地剑?你可敢承诺让天下大陆得到安宁!”王将咄咄逼人道。

陈问豪听到这些内容怕了,悄悄出去虚掩上门。

面对质疑,宅宇心情苦闷,天下的规则、秩序是建立在七剑力量之上的,当他夺走一把七剑,这把七剑的力量在他手上会削弱到不及万分之一,想让他来重组规则与秩序,实在太难太难了。

此地不是四面大海,由天剑封锁的东旗大陆,东旗大陆再如何混乱,总量仍然是可控的。而这里是绵延数万万里的巨型陆地,加上地剑封闭不出,失去仲裁者之后,人们只能靠自己谋得生路,因此民间武力盛行,这些武力不受任何人指示,又频频摩擦,加上近期来接连遭到外部的攻击,更加令所有武力戒备万分。

可以说,天下大陆想要归复和平,需要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一切扭正,但当他夺剑之后,恰恰会失去这股力量,这一问可当是切中他的要害。

“我必须要说实话,我对让天下大陆归复安宁这件事无能为力,身上的七剑所剩力量也仅仅是刚才你们看见的那样,想来如果夺了地剑,亦是如此。”

三人间沉默了一段时间,终于是由王将开口:“此地不宜久留,默客你组织裂都寻剑者在公羊口的据点集合,我处理完舞都的寻剑者事宜后,会带舞都的寻剑者与你接应,就在今日夜晚合流。”

默客点头,面色略忧地离开。

王将向宅宇问道:“灭邪盾之人,只有帮助我们脱困,我们才可能相信你,如果愿意那就暂时跟着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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