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不屈不挠

“呵呵…你以为桥钢城是我造的,是我为了逼出从剑而造的?你错了,桥钢城是在七十一年前,一个来自灭邪盾,叫做陈茗的人造的,你应该已经见过那人的子孙了。”

宅宇愣住,回忆起那个划船的唏嘘老人。

“上一任天剑与陈茗达成协议,供出藏匿你的桃花源,便保存他的子孙造出桥钢城,陈铭一脉都是政府官员,此次暴乱也由他们主导,可以说桥钢城的一切斗争,都是灭邪盾的人造就的!”

“你!……口说无凭,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口说无凭?呵呵,我便给你机会去对峙,陈铭之孙陈声便在寻剑者大楼与之相连的政府大厦,你去见他吧!”

说毕,天剑拔出天剑直指天空,一阵雄伟的飓风从底下凭空升起,将寻剑者大楼中段与隔壁政府大楼相连的悬空桥整条扯出,一直升到顶层搭在宅宇面前。

面对天剑骇人的力量,宅宇内心并无波澜,他看向桥对面等候的老人,老人手中拿着真剑,正注视着他。

历雾龙升起,他看向失了魂的宅宇,只得摇头说道:“桥钢城以东有万隙平原,想杀我便在那里寻我。”

说毕雾龙便飞去了。

宅宇心中只有无限迷茫,这一切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灭邪盾要造就一切,为什么要回收七剑重锻丛生!而我又是谁!”

走到那位老人面前,他双眼通红地问道。

面对宅宇的接近嘶吼的质问,陈声那断去手筋的手颤抖着执起真剑,狂风将他苍老的脸庞遮在白发中,一双带着决意的眼睛看向宅宇,宛如那晚的所有温情都是儿戏。

陈声无可奈何地张大嘴唇半响,像是要面对黄昏落日,归入阴位,又有即便死也要完成的责任,终于是开口了。

“又见面了,我的祖父与父亲,哪怕隔了七十一年,他们也对你如今状态了如指掌,你未经折磨,未感受过人间冷暖。哪怕你剑术如何高超,仍然是幼稚无比,如果是昔日的你,便是要杀光桥钢城所有人才肯罢休,如今你在这里质问,便是你幼稚的证明!”

“用你的剑清算我就是了!”陈声大喊,似乎毫不在意自己会死在这里。

另一个男人怒吼:“再杀你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你的天真!你以为剑能用来伸张正义!却又未曾想过死亡背后的连锁!带着满腔所谓的正义去杀人与不杀人,本来就是可笑至极的事情!”

“你还知道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乌云从天空遮盖桥钢城,下雨了

宅宇拔出蛇剑,面对罪魁祸首,又是灭邪盾认识自己的最后一人,陈声在他潜意识中就如有血缘一般,此时无数思绪在他心中翻转,无数记忆涌出又如气泡般泯灭,他是愤怒,他愤怒地斩出一剑将陈声击退好一段距离。

陈声拿着真剑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却是从年迈的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桥钢城确实是为了你而造的,是要用无数的人命问你一个问题,仅仅是灭邪盾为了问你一个问题。”

陈声竖起一根手指,勉强笑了笑,雨与风将他吹得摇摇欲坠,桥钢城却确实有许多人命葬送在他手上。

“这个问题就是,一无所有的人要如何活着?”

一无所有的人要如何活着。

这个问题好像一颗子弹打进宅宇大脑里,激灵下让他不由自主地呢喃:“天底下没有一无所有的人,一无所有的人……还有真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声听到回答后放声大笑,笑中带着的泪被雨拍散。

“成功了,时隔七十一年,你果真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接着陈声便像疯了一样跳舞狂奔。

是啊,桥钢城中从不缺乏几近一无所有的人。

好比青春乐团的成峰,如果没有遇见宅宇,便要被残酷的外围压榨到半死不活,匆郁而终,如果宅宇没有在酒店出手,成峰也已经因陷害而死在布造手上。

好比货商史迪威与猎犬伯恩,如果没有宅宇插手,也许当晚双方彻底闹翻,不日后双方人马爆发厮杀,血流成河。

桥钢城中不知还有多少一无所有的普通人,终日以战斗为伍,死于战斗之中,一无所有的人只能如此被利用,只能这样把命运交付在更富有的人手上。

桥钢城的规则,就是如此规则。

“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宅宇说着,手臂却是不动了。

“你终究是无法下手杀我,你见到可怜人不杀只是流于表面,是虚伪又幼稚的怜悯,知晓一切之人啊,你绝不能走这种中庸之道!因为除了神剑之外,所有的真剑都脆弱无比,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让你试探中庸!”陈声说着双手反握真剑,真剑贯穿喉咙,他嘴角带着笑意跪倒在雨中,用最后的力气,嘴里一边喷出血一边说:“现在,你是不是一无所有了?双剑在身的你还有机会……可普通人有机会吗?神与人的隔阂,神与人的抱负,你要想清楚!”

陈声瞪大眼睛,双手干脆地摆在地上。

那天大雨倾盆,天空传来非人的嘶吼,带着无限的愤怒与不解。

灭邪盾灭亡了,最后一个人是在他面前自裁的,这个人的自裁连带着他所有对于解开身世的希望破灭,一切的可能只剩下天下七剑紧密相传的记录。

灭邪盾造出桥钢城,只想问他一个问题,要逼他说出答案,他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天底下没有一无所有的人,一无所有的人还有真剑。”

这不是虚无的话语,更不是书面的理论,而是无数死在桥钢城中的人,被利用的无辜人,与拿起真剑的寻剑者。

许久,宅宇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其实这个答案在他心中存在已久,这一问其实是肃清了迷茫,推动了他索取更一步的答案。

一无所有的人拿起真剑,要挥向什么人?

“挥向所有人。”

时最终斩断后,四百七十年过去了,雨过天晴,水渍上倒映出他落魄满是胡渣的脸,宅宇知道,他得出了这样的答案,他便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已然不清楚杀了多少人,还有脸对任何人讲正义二字吗?

宅宇无言地回到小棚屋,夜深了,他做了饭,看着灶台里的火,梳理起一件件事情。

灭邪盾向天剑供出了他的所在,其实天剑…或是所有七剑都知道他会在这段日子里醒来,陈铭与富人同谋,也打算在这时联合渗透进桥钢城的他剑寻剑者造反,其目的都是为了他。

所有的死人,包括那险些丢了性命的成峰、陈兵,都只是棋盘上一个个作用不一的棋子,为了找到谁是执棋手,必须要

如此看来,天剑反倒不那么像罪人了,但天剑历雾龙一心想要铲除灭邪盾,理由也说的很清楚。

天下是七剑的天下,而灭邪盾却要回收七剑,所以他才会想杀自己这名灭邪盾的保险,即便自己不去找雾龙,他也迟早会杀上门来。

宅宇回想起布造透露出的一则讯息,历雾龙夺得七剑时用的是较为细长的的单刃剑,这种剑可称太刀,是舍弃了刚性换取轻量化与长度的武器,他背上的生死二剑,剑型其实与太刀同属,只不过要宽厚三分,应称作打刀,刚性比之就要高出很多,是与普通真剑同一级的刚性。

他之所以思考这些,是因为与天剑的战斗不能不考虑环境要素,蛇剑虽然能在抵御的同时攻击对方手腕,更有偏斜剑路的作用,但其特点——剑身宽厚导致了会有较大的风阻,重量/长度比也很不理想。

“可能蛇剑只不过能在天剑的从剑手上占得一点便宜罢了。”

反复踌躇,最终似乎是定性了要以何种武器与天剑战斗,那便是一开始便在身上的生死二剑。

陈声在他面前自裁着实扑灭了他的义举之心,本来初次与陈声见面就有种种疑点,他却是沉浸在寻得希望的欢喜中,这便是被引导且驱动了。

本质上,他与被陷害的成峰,是一模一样的天真。

市烩猛于虎,杀人如麻的并非寻剑者,而是掌权者。

姑且寻剑者杀人,是有条理道义,且是亲手完成的。这种潜伏于万貌背后,操控事情脉络为利益杀人,是恐怖不知多少倍。

如果富人不想掀翻寻剑者,哪里会顺应陈声的策应,同他剑寻剑者合作造反。

只是他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陈铭要供出他所在的桃花源,换来用如此多的牺牲来问他这个问题的机会。

很多问题只是想,那便是用猜想当做事实,事实上不想最好,现在也由不得他空想,剑斩在身上就能夺人性命,他不得不前去应战。

关于天剑,他认为有几个值得注意的特点。

首先,天剑的主要攻击面应该与普通敌人很大不同,假如以锁骨处人中为圆心,以手臂展加以真剑长度,上下两点划出一个三百六十度圆周,再从正面延伸半径为穹顶,这就是在地面上时遭到攻击/发起攻击的范围。

但是面对天剑,这个范围便飘忽不定,全凭天剑选择如何下手,也有一个特点,那便是从天剑的角度来说,杀伤头部尤其顺手,反倒是一些内嵌的人体构造,比如腋下,颈部,膝弯,胯下的安全性大大增加。

般能井行高两米二,普通寻剑者几乎无法攻击他的头顶,为什么他还要戴簇甲头盔?为什么盲眼女身体护甲都集中在外侧甚至越过肩膀?布造放弃重剑巨刃选择了寻常真剑,还有那挑轮河的双剑又是为了什么?

或以坚巧来守、或以快敏来攻、依仗工具、技术。其实都是为了保护在天剑面前异常脆弱的头部。

可见成为从剑后,他们战斗习惯渐渐在往如何格杀天剑的方向靠拢,同样预想到了这些特点。

其次便是方向感与距离感,舞动重剑巨刃,没有方向感便是空有威力而破绽百出,战斗时贴近敌人摆动身体,敌人在视野中出没消失,多少距离、什么动作都要把握清楚,从剑会拿着重剑巨刃不停移动也是如此,特别是布造回转之后还能上下翻转身体发出斩击,就是方向感极强的证明。

届时天剑左右飘忽,近远距离都是手到拈来,与之战斗真可谓与猛禽战斗,特别是从剑还能换取天剑力量越上高空,危急时真的有如倒挂着与猛禽斗剑。

那么自己又要做何准备呢?

1.增加下盘重量,至少要在小腿背各携带一斤沙袋绑好,天剑虽然没有重量,但他在天空有无限的距离可以加速,剑力不可能不强大,所以要加固自己重心。

2.剃发,只留三厘米头发,保持头部视野干净,减轻头部负担。

3.升温,在与天剑战斗时应是极端恶劣的天气,须得有保持体温的手段,应携带几小袋布包石灰放在腰间,遇水即会发热。

如此,他的重量便很高了,毕竟他身上还有七把剑鞘,一把也有两斤重,人总重约有一百八十斤。

为了弄清楚万隙平原的方位,第二天他前去寻史迪威,来到史迪威的办公室,却见到一个憨态可掬的人,这个人注视着他,让他不得不开口问道:“我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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