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你是想找收拾吧。

柏哥儿觉得宽慰许多。他不希望他们分开,他是向往家庭的,他希望他们能像以前一样。

阿姨听到门响,这才起身收拾桌子。

“要不要把菜热一热?”阿姨问夜烬绝。

“不用了。”他现在倒又像换了脾气。

“哥哥。”柏哥儿看了看楼上,迟疑地问:“小真姐姐呢?”

“不用管她。”夜烬绝抽了凳子坐在柏哥儿对面,“明天我安排你去新学校报道,没事别往回跑。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有手机吗?”

“没有。”

“我让蓝枫给你买一个,你用手机联系我。项家应该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你把证据给我,剩下的我给你解决。”

柏哥儿不由受宠若惊。

亦真一下午都没在出现。柏哥儿也不敢去找她。蓝枫倒是没一会儿就来了,带了一部新手机。

“除非特别紧急的事,一般情况不要给我打电话。我很忙的。”长腿随意搭在凳子上。夜烬绝存储着号码,眼神忽然一动。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和紧急的事情,你去联系小真姐姐。联系不上她再联系蓝枫。”

蓝枫:“……”

要不要这么明显?

“还有事吗?”夜烬绝问。

“没有了。”柏哥儿摇头,把U盘交给了夜烬绝。

“没事早点休息,明天早八点蓝枫来接你,你就去学校报道。”

柏哥儿应了一声,又问:“哥哥,我可以给钱妈妈打电话吗?现在这个手机可以用了是吗?”

夜烬绝点头,“可以,不过我没有你钱妈妈的电话。”

“能用就行。”柏哥儿欢喜非常。可是钱妈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犹豫纠结了半天,还是去找夜烬绝。

“钱阿姨可能换号了。外地打电话分钟数比较贵。”柏哥儿觇着夜烬绝的面色,觉得他心情还不错,于是又问:“我可以去问小真姐姐吗?”

“想去就去吧。”夜烬绝翻了翻手里的书,忽然想起来什么,忙喝住:“等一下,你别去。我去。你在这里等我。”

柏哥儿点点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亦真听见门响,窝在被子里没有动。

夜烬绝搭讪似的,板着脸推了推她。亦真就是不动。

“柏哥儿问你要钱阿姨的电话。”

“你听见了没有?”又是一推,推面团似的。

“滚。”忍无可忍的一声,脾气倒是不小。

他剜她一眼,板着她的肩膀面向自己,一字一句恶狠狠的:“你把态度给我放好点,我是你男人。”

亦真嘴角抽了抽,脸忽然红了。

“说话啊,电话多少?”

小姑娘就是不吭声。

“你是想找收拾吧。”

他半撑着身体,攫住她的下巴,态度不是很友善。亦真鼻子一酸,眼睛莫名红了。

他忽然百样无味起来,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心里滋味不好受,不过他不会承认是因为懊悔。

他把手机丢给她。亦真拾起手机,负气敲了号码上去,把手机丢给了他,钻在被子里,捂的结茧的蚕宝宝似的。

他被她不好的态度同化了,但没有朝她发火,拿起手机摔门走了。

夜烬绝把手机丢给柏哥儿,柏哥儿差点没接到。

“怎么现在才想起给你钱妈妈打电话?”夜烬绝是随口问,可语气有些嘲讽。

柏哥儿抿了抿嘴,仿佛要下定极大的决心,跟自己的偶像倾吐,让他感到兴奋。

“因为家里看的太紧了,钱妈走后我再联系她,不合适。你也知道钱妈跟小真姐姐有交集。”

夜烬绝就仿佛没有听见。眼神有些神往,但注意力早就飘向别处了。

柏哥儿的声音忽然低了,因为他忽然念挂起钱妈的无私。只在困境时才念起别人,既凉薄又自私。他觉得惭愧。

那时候他在两股命运交织冲击的幽闭里昏了头。他甚至怪钱妈见死不救,所以他决定靠自己,但成人世界里也没有他的位置。别人对待他的态度取决于掂斤播两后的价值。

钱妈没想到柏哥儿会打电话过来。她的喜极而泣竟乎有些感恩戴德。柏哥儿哽咽着诉说他的为难,其实是个善意的籍口,钱妈照单全收。

“我现在在小真姐姐家。”柏哥儿走向花园,心酸道:“哥哥同意要我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摆脱了项家。柏哥儿心想。

其实夜烬绝收养他,完全是关乎亦真。他知道她的忌讳。当然两人现在这样的处境,亦真不可能跟他开口。

“你小真姐姐还好吗?”钱妈问。

“不大好。听家里的阿姨说,他们可能会分开。”

钱妈嗐气一声。

“夜先生,晚上吃什么?”阿姨来花园找夜烬绝。

“做些她爱吃的吧。”夜烬绝撑着下巴。

可亦真到了晚上都没起来。

这是一个人默默睡了一下午吗?夜烬绝上楼去看,还是那个姿势,睡的一座小山似的。他嘴角抽了抽。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点,起来吃饭了。”

“别推了,我换了衣服就来。”亦真揉了揉眼睛。

“吃个饭你换什么衣服啊。”

脾气忽然蹿了上来,亦真一下坐起来,训斥似的:“你自己看看还能穿吗?”

“你大声小气跟我厉害什么?”他冷声。“赔你一件就是了,你在这儿跟我矫情什么?”

亦真吐纳几口气,平静道:“你去柜子里给我重新拿一件出来。”

他就拿了一件丢在她头上。亦真一脸赌气地穿上了。

“用扶吗?”声音听起来是嘲讽的。

“谢谢,不用。”她甩开他的手。他就气痞痞跟在她身后,隔着两级楼梯走,坚决不和她并排。

连柏哥儿也看出来是亦真在闹脾气。夜烬绝是气讪讪的,心里没底,觇了亦真好几眼。

越是没底的人越喜欢找茬。吃过饭,她前脚才走,他后脚跟着就来了。

欺人的温暖使她知道她身后还有一座山,翻了个身回头看他,也是两眼睁睁,没有睡着。

连冷战的时间都不足够。她在心里半唏嘘半难过。他在心里半愧疚半抗拒,她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这样贞烈,是不是因为南璟风?

亦真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她不会说出来,有些东西一说出来就很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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