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尽力了！”林贺右手紧攥左臂，脸上泪水滑落，挤开污迹和血迹，带出两道白皙的印子。
“陈执事来了！”
有弟子叫了一声，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通道。
陈执事神色沉重，走了过来。
“三炉子。”陈执事语速缓慢，眼神坚定，“我会查清楚的。”
“真有哪个不开眼的流寇动了我们灵云宗的人，我平了他们山寨！”
乾坤袋中拿了指头大小的玉瓶，取了一滴林贺的血，陈执事便下山了。
……
午餐的配菜在沉默中进行，没了烧火的冯力，郑杰自觉留下来，帮陈头烧火。
噼啪，噼啪。
橙色火焰跃动。
呼哧，呼哧。
风箱喘着粗气。
滋啦——
陈头将一把葱花扔进锅里，油爆声分外刺耳。
将午餐做好，看着郑杰上完菜，陈头取出腰间的烟锅磕了磕，塞满了烟丝，从炉膛里取了半截柴火。
这是郑杰第一次见陈头在厨房里抽烟。
“过来。”
抽了一口烟，陈头喷着青气，转身向外走。
郑杰紧随其后。
看着陈头取了劈柴斧，随后进院关闭了院门。
“你现在什么境界？”
听到陈头发问，郑杰犹豫了一下，说道：“炼皮境，四层。”
“怪不得能把常安不声不响地做掉。”
陈头的话让郑杰心头一跳，低头看着陈头手里拿着的劈柴斧。
呼！
劈柴斧忽然挥起。
却不是砍向郑杰。
“郑小子，看好了，这叫遮雨刀法！”
陈头右手攥着劈柴斧，挥动起郑杰练了无数次的遮雨刀法，乍一看还没有郑杰挥动的那么熟稔，那么精湛。
烟锅中冒着的青气被劈柴斧卷起的气流扰动，竟被困在其中无法出来，伴随着陈头抽烟吐烟，劈柴斧卷起的气流化作一团巨大的青色烟团。
“遮雨刀法第一招，雨不透！”
刷！
一斧挥出！
青色烟团被劈柴斧带动，化作青色的巨蛇，直冲向前。
“遮雨刀法第二招，劲风吹！”
青蛇散去，劈柴斧紧随而至，锋锐的斧身没入青石垒成的院墙。
“遮雨刀法第三招，舍身击！”
郑杰心中大惊，原来他一直练的遮雨刀法，只是第一招，雨不透！
想想也就明白了。
陈头一直以来，只用劈柴斧练第一招的话，他可不就只能继承第一招的熟练度？
郑杰走到墙边，将没入青石的劈柴斧抽出，系统及时给出提示。
【检测到遮雨刀法，第一招熟练度75，第二招熟练度18，第三招熟练度1，是否继承熟练度？】
“是！”
郑杰做出选择，第二三招熟练度虽低，只要入门，练到登峰造极境界只是时间问题。
示范完整的遮雨刀法，陈头气息不乱，吧嗒抽了口烟，说道：“十八岁，炼皮境四层。”
“你有资格成为优秀的外门弟子，但，不成为弟子也好。”
走近郑杰，陈头压低声音：“除非筑基宗主亲至，否则即便是练气的长老，只要你隐藏实力，他们就看不透你。”
“遮雨刀法练成，待你到了炼皮境九层，可称得上有自保之力。”
“若是你有机缘突破淬体，记得，一定要在突破前离开宗门！”
陈头的话让郑杰摸不着头脑。
“陈头，为什么要在突破淬体前离开宗门？”
陈头目光深邃，摇了摇头：“我是宗门一手培养出来的弟子，虽然被逐出弟子行列，但有些事情，我不能说。”
“你只需知道，淬体之后，灵气入体，比你高出大境界的修者便可以知晓你的修为。”
“修行一道，道远且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说完这些，陈头摆摆手：“罢了，你能否突破淬体还未可知，多说无益。”
放回劈柴斧，拎着食盒，郑杰离开了三灶的小院。
今日陈头的话让郑杰满肚子疑惑。
路上，吃饱喝足的修炼弟子们有说有笑，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顺着青石板路向上看去，云雾缭绕，五座高低不一的山峰刺破云雾，竖在那里。
是妙空山的主峰和四座卫峰。
分别是宗主和四位长老的居所。
白色的烟雾缭绕，原本秀丽的景色，被陈头的话一说，似乎都开始狰狞起来了。
郑杰摇摇头，将纷扰的念头清理了出去，回到了住处。
自己只要小心谨慎，尽快强大起来，便什么都不惧。
他可是有系统的人！
只是以后，行事要更为谨慎才好，像做掉常安那种事情，要计划地更加周密，否则不能动手。
“炼皮境九层，遮雨刀法练成，才称得上有自保之力吗？”
郑杰在小院中挥舞木棍，他惊喜地发现，或许是陈头演示的缘故，自己挥动一下，便能够增加一点遮雨刀法的熟练度。
如此一来，遮雨刀法三招都突破到登峰造极的境界，速度比郑杰预计的还要再快一些。
……
陈执事第二天便从山下回来，急匆匆地召见了林贺。
陈头也赶了过去。
今天的餐让二灶帮忙做了，郑杰在三灶等了一天。
天色渐暗，日已东斜，郑杰看到陈头黑着脸回来了。
“陈头！”
郑杰将准备好的火石递了上去。
吸了口烟，陈头开口骂道：“狗日的，林贺这个杂种！”
“老王和冯力，哪里是遇到了流寇，是林贺见财起意杀的！”
“窑子就那么好逛，几个狐狸精的舌头一动，就把这狗日的脑子勾过去了！”
“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杀了老王和冯力……还有他那个师弟刘喜。”
“自残左手，事后才想起遮掩，有用吗，陈执事，可是会符篆一道的。”
“一个回溯符，什么都明白了！”
陈头的话让郑杰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多了一分：“回溯符！”
听起来是种时光倒流的手段……
陈头一口抽尽眼袋里的烟丝：“林贺已经被押起来了，明日公开审他，然后便会被驱逐宗门！”
郑杰闻言，皱眉道：“陈头，三条人命，只是驱逐就够了？”
“长老们都在闭关，陈执事最大的权限便是驱逐。”
“这林贺离开宗门之后，你觉得他能活多久？”
陈头手上的烟锅，烟丝终于燃尽，袅袅的青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