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白看着她，眼神冷淡，表情冷淡，一言不发。
这算是给了她答案了。
顾纸沂抿抿嘴：“那好吧。”
“你这么不喜欢说话，平时是怎么和同学相处呢？老师上课会提问你问题吗？”
没和陆雨白套到近乎顾纸沂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争取让陆雨白能够开口说很长很长的一段话。
“不用相处，也不用回答问题。”
陆雨白说了今天的首句最长的句子，其实她有一肚子的话，但能说出来的，就只有这么几个。
她也很迷茫很苦恼，甚至不想说话。
顾纸沂脑子里当时就有很多疑惑，为什么陆雨白不用和同学相处，为什么她也不用回答老师问题？扮出一副高冷的样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大学生？”
陆雨白看她笨笨的样子就没忍住问。
“呃，我忘了。”
听她这么一说，顾纸沂这才记起来陆雨白可是她表姐，好像大她两年还是三年来的。
她把剥好的橘子分了一半给陆雨白，“好像是海言跟我说，你是在舅舅教书的学校上学的，你是不喜欢那个学校吗？”
顾纸沂拼了命地找出她已知的一些事情来给她们之间创造话题，但是她对陆雨白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
“不喜欢。”
陆雨白这下没有再看着顾纸沂了，就拿着手里只有四瓣的橘子，一瓣一瓣地吃着。
“那你当初怎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呢？”
顾纸沂好奇道。
陆雨白低头，笑：“那也得他同意啊。”
这个他说的应该是陆见深吧。
根据顾纸沂的推测，陆雨白应该先是在她原来的学校读了一个学期，被陆见深接回陆家之后，才转学到的陆见深执教的安城大学。
“那你有和舅舅说过不喜欢安城大学的事情吗？”
顾纸沂又问。
“没说过。”
陆雨白回答。
她也不打算说，等她自己的人脉打通，她就自个儿偷偷地再找一个学校转学，只要能离开安城，什么大学她都乐意去。
陆见深对她这个女儿谈不上喜爱，但毕竟是女儿又不能不管，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是最有效的方法。
但同样，陆雨白也被压制的很难受。
顾纸沂看着陆雨白，突然就觉得这天可能聊不下去了。
陆雨白自己的心事藏得很深，对所有人都非常戒备，就是顾纸沂问她的问题，她都尽可能就简地回答。
但是她的回答，对顾纸沂想知道的、想要达成的目的没有一点用处。
她也就不问了，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玩。
倒是陆雨白，见她突然安静下来，接连看了她好几眼之后，就自个儿拿起橘子在剥了。
同样的是，她剥好了一只橘子，也分了一半给顾纸沂。
“表小姐。”
张妈从厨房出来找顾纸沂。
顾纸沂抬头看向她，还没有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张妈就说道，“夫人有事离开了烘焙坊，想叫你过去那边帮忙看着。然后再过去茶饮社那边看着，说是待会儿会有来自日本的客人做客。”
张妈把徐深意在电话里嘱咐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
顾纸沂起身，顺手把刚刚的橘子皮和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问，“舅妈有说客人几点到吗？”
“夫人已经去机场接机了，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那样子。”
张妈回答道。
“好，辛苦你了。”
顾纸沂朝张妈点点头，张妈就笑着回厨房去了。
张妈一天到晚在厨房里面的时间是最多的，什么东西都要她自己去做，而且厨房里还有一个小隔间，是专门空出来给张妈休息的。
“陆小姐要和我一块儿去烘焙坊走走吗？”
顾纸沂十分友好地邀请了陆雨白，她怕陆雨白一个人在这儿坐着会孤单寂寞。
陆雨白惊愕抬头，看着笑意晏晏的顾纸沂，是真的没想到顾纸沂还会叫上她一起去。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了一个好，然后跟着顾纸沂去了烘焙坊。
陆雨白之前只知道烘焙坊和茶饮社这两个地方，但是从来没有去过。
一是没人带她去，二是她自己也不感兴趣。
她从来对做糕点泡花茶都不感兴趣。
徐深意带着客人来到茶饮社的时候，看见陆雨白也在，有点惊讶，但还是和日本客人介绍了顾纸沂和陆雨白。
让顾纸沂惊讶的是，徐深意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对待客人也是从容不迫。
顾纸沂不会说日语，但和顾年沂看了那么多年的日漫，听也听得懂一点。
“那舅妈，我们就先回去了。”
顾纸沂趁着客人们去挑选花茶的时间，和徐深意提了一下这件事。
“行，那你到隔壁去拿几盒新做好的糕点回去吧。”
徐深意也不挽留，毕竟她等会儿还是公务，顾纸沂和陆雨白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
“好，舅妈再见。”
顾纸沂朝徐深意微点头，就和陆雨白出了茶饮社，进了旁边的烘焙坊。
“她是个奇怪的人。”
陆雨白显然也被徐深意刚刚的日语和她的专业程度给惊讶到了。
“也不能说是奇怪，应该是多变吧。”
顾纸沂纠正道，“技多不压身，而且舅妈真的是干一行精一行，不说喜不喜欢，能够把这件事做到极致，她是真的相当有本事。”
陆雨白抿抿嘴没有继续说话。
其实，她说的奇怪，是刚刚徐深意在向日本客人介绍她时，她说的是“这是我的女儿，陆雨白”。
徐深意说陆雨白是她的女儿。
可能徐深意以为她们都不懂日语，所以可以大胆地说，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陆雨白想不明白。
顾纸沂不明白陆雨白的思虑所在，拿了糕点盒子就和陆雨白回家里去了。
顾纸沂才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顾南尘要出门。
她把盒子递给陆雨白，让她先进去，然后自己去找顾南尘说话。
“你要去哪儿？”
看顾南尘的样子，绝不会是出去买东西或者散心这么简单，顾纸沂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纸沂？”
顾南尘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着她，“我要回一趟H市，公司发生了一点事，你和阿年乖乖在这里待着，我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说完他就继续往停车场过去了，并不打算跟顾纸沂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纸沂也没继续追着去问他，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去看微博推送的新闻。
柏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