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聚一甲,未雨当众宣布道:“自今日起,一甲将不复存在了!所有文修回宁安待命,武修等待道居营接管……”
“为什么要解散?我们刚打了那么多胜仗!”
未雨笑道:“是我的问题,不能胜任佰长之职。大家不要心怀不满,好好待在道居营!”
文修没有一个说话的,因为他们知道建制是未雨一手包办的,如今要解散也只能是迫不得已。
遣散众人,未雨看着七人:“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原想带着你们打出一片光辉,如今却只是打扰……一甲解散,你们必须要另寻出路了!”
程清水率先问道:“大人不打算重起吗?”
未雨点头道:“重起是一定的!书山建制的事,我不会放弃!”
“我愿追随大人!”程清水道。
“愿追随大人!”其他六人一起说道。
吃惯了肉,再回去吃素,总觉得没滋味。
未雨摇摇头:“昨日谷道失利,死伤军官众多……今日又失手伤人,所以你们不用等我!”
“谷道失利管我们什么事?”钱一袋道。
程清水叹道:“是因为我们在崖头?”
未雨点点头:“无论如何,失察之责是怎么也摘不干净的!”
仝岗道:“这样的事赖在我们头上,是不是有点牵强?”
“死了那么多人……总要有人站出来接受大家的怒火吧?军帐内的将军们又怎么会自损威望?就算他们愿意,圣地也未必愿意……”
“这他……太冤了吧?”王句开口道:“他们还是不是修者?”
未雨笑道:“并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看中道心!假以时日,你的修为会让他们望尘莫及。”
灯芯开口道:“好啦好啦!大家别问那么多了!说正事!你们暂时另谋出路,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钱一袋摇头道:“你答应过我五百军功的……你刚才那招好厉害!下次能不能让我近距离参观一下?”
“你们呢?”灯芯问。
“我等三个月!”程清水说道:“如果三个月之后还不能定论,我再找别人!”
王句点头:“我也一样!”
宫平和仝岗同时道:“程大哥在哪,我们在哪!”
“你们俩不用不好意思!”灯芯看向另外两人:“这种事很耽误前程!”
二人抱拳道:“倘若以后还有位置,记得叫上咱们兄弟!”
未雨点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各自散去。
“休息一下吧!”灯芯道。
未雨枕着她的腿,放空思绪,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房间内除了灯芯,还有五个人。
未雨慌忙站起来,躬身道:“师叔师伯们好!弟子未雨……”
“睡的可好?”罗枫问道。
未雨点点头:“今天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罗枫点点头:“虽然他们不地道,但拆了西堰坡的工事,却是你的不对!”
“是!弟子鲁莽了!”
罗枫道:“想来也是他们过分了些,不然你又何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倾力一击吧?”
未雨点点头:“那个姓林的副将说,昨日我军背袭的行动暴露,我有通魔之罪……一时有些忍不住,便出了手!”
庆罗素开口道:“这便是过分了!书山也不是他们随便揉捏的地方!”
罗枫道:“现在明白为什么书山不建制了吧?”
未雨点点头,又道:“若还有机会,我还会再试一次!”
“你这小子还不死心吗?”罗枫道。
未雨点点头:“剑锋所指,尽皆避让!我要做的事,就是我的道,任谁也阻不了我!”
“你师傅呢?”
未雨道:“师傅他老人家了解我,自然不会阻我……”
庆罗素赞道:“法部,就应该有法部的样子!”
“师叔师伯们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来了就来了,想走就走了……”
未雨笑了,人一旦淡泊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清净下去。
“你打算怎么办?”
未雨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以为大家谈谈条件,我背一下也无妨……没想到,甩锅甩的理直气壮的!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锅我是不打算再背了!这气我也不受了!”
五人笑了,一起大笑。
未雨受不了了,道:“你们这么嘲笑我合适吗?”
“磨剑嘛……要么越钝,要么越利!你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管我们什么事呢?”
未雨了然,便不再问。
第二日一早,郑迁便送来了一应调令,收了所有人的军牌,遣散回城。
宁安七军,与未雨再无瓜葛。
如果说有,也就是圣地追责。
不仅是西崖谷道的战事,还有击伤将官、毁坏战备工事……
回去宁安,未雨等了一个多月,圣门召令终于来了。
战事堂,一个专门处理战事纠纷的地方。
于同易领着未雨进了堂内,早有人等在那里。
落座后,于同易一一介绍:
武宗,关同舒;符宗,风致;丹宗,任余仁;七军主帅,谷子;督军,尚亦行;七军副帅,牛昊;
道居营主将,郑迁;书山弟子,未雨……
于同易走后,关同舒当先道:“四月中,西崖谷道一战,七军伤亡惨重……事关重大,所以请你们来说一说……尚督军!圣地派你督理七军,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如何说?”
尚亦行起身道:“我无话可说……军督不力,是我的过失!”
关同舒道:“一句过失吗?可挽的回几千条人命?”
尚督军不敢抗辩:“我愿领罚!”
“哼!什么处罚能抵得过?”关同舒怒道:“我只希望同样的事,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有!今天来,也不是听你们领过的!而是请你们来说一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纰漏?”
牛昊站起来道:“西崖谷道,地势奇绝,我军已扼守谷口,拒魔于绝地之中。因何中计?当日处于崖头的一甲最为清楚……未佰长,你来说说吧?”
众人一起看向未雨。
未雨起身道:“我已不是佰长,牛大人想必是忘了……当日谷道一战,我确实看得最清!关于如何中计,我却不知道,所以不知怎么说!”
牛昊取出一物递了过去,道:“那一日晚,军部收到一甲信报……军部连夜定下计议,欲趁魔军倾兵之时,突降奇兵去断魔人后路……哪知信报有误,魔军主力尚在营中,以至于我军奇兵被围……未道友,是这样吗?”
未雨摇摇头:“军部计议,我不曾参与,所以我并不知道!”
牛昊指着信报道:“这总是你亲笔所写的吧?”
未雨嗤笑道:“我只将我知道的报于军部,何错之有?”
“两崖相距五里之遥,那夜又无月光……你如何知道魔军登崖?”
“我如何看到,与你何干?示警军部防备魔人背袭,也有错处?”
“若非此信诱导,军部又岂会遣兵去敌军后方?”
未雨冷笑却不说话。
关同舒合上信报,道:“军部计议和哨信无关,牛副帅不要误导大家!”
牛昊叹道:“军部计议,全赖哨信!若哨信不能信,令如何下?”
众人尽皆默然。
这种说法虽然牵强,事实却正是如此。
牛昊再次开口道:“事后,我曾多次试过……就算月色正好,站在崖头也看不出对面的魔军是否登崖!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魔军行动的?”
他们说的通魔之嫌,原来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