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磕头么？好，她磕就是了！
相信很快她就可以把顾惜朝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地还给她！
顾南笙再次抬头时，眼底的愤恨和不平早已经消失不见，她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当额头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时，她的身形有些颤抖，似乎摇摇欲坠。
顾玉森在远处看到此刻的情形，虽然他很想冲上去让顾惜朝就这么算了，可是看到她身边的傅榕笙，只能作罢。
谁让这次理亏的人是顾南笙？让她受点教训，也是好的。
“太轻了。姐姐的诚意，可真是少的可怜。”
顾惜朝冷冷地说道，既然她要过来看着这场葬礼的举行，就不会放过折磨顾南笙的机会。
“你……”
顾南笙有些气结，顾惜朝这分明就是刁难了。
话到了嘴边，她用着极大的克制力将所有不满的情绪全部按捺住。
她只能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怦然的声响，等她再次抬头时，额头上已经是一片通红。
顾惜朝这才不做声，坐在一旁继续看着。
一直到顾南笙用力地磕完这三个响头后，她原本想站起来坐在一旁时，顾惜朝又开口了：“我想姐姐可能不明白所谓的守灵是什么意思，就是一直跪在灵堂上直到豆子入土为安。”
顾南笙终于忍不住了：“惜朝，你真的要这样么？豆子的事，的确是我的错，但是你让我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
还有人在旁边拍着，这也太过分了吧？
顾惜朝这是想着法子让她丢人。
“这不是姐姐答应的么？还是姐姐真的愿意和傅先生说的那样，一命偿一命？”
顾惜朝就不相信顾南笙真的会舍得用自己的命去偿命，她那样自私的人，怎么舍得死？
果不其然，顾惜朝话音刚落，她就沉默了。
顾南笙当然不会愿意去偿命，只要还活着，就有最后一线希望，不是么？
她咬着牙：“好。”
跪就跪，不就是一个晚上么，她可以熬得住。
顾玉森看着灵堂里的动静，眉头紧蹙，虽然顾惜朝背后有傅榕笙，但是顾惜朝这次的做法，也太过分了点。
顾南笙虽然有错，但是顾惜朝也不该咄咄逼人。
果然不是顾家的血脉，对于顾家人就没有那份血脉上的亲厚，看来他以后真的要小心着点顾惜朝了。
这丫头，可真的不一般。
顾南笙乖乖地跪在了豆子的遗照前，当她抬头看到豆子的模样时，便想起上午她是怎么一刀一刀杀了豆子的。
那时豆子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怨恨，凶狠。
照片上的豆子就像是随时能够从上面跳下来一般，顾南笙心惊胆战地跪着，背后满是冷汗。
因为今天一天都在忙豆子的后事，顾惜朝几乎什么都没吃过，此刻傅榕笙看着她微微晃动的身影，不由拉住了她的手。
“去吃点东西吧，顺便好好休息下。”
傅榕笙满是担心地看着她，如果她继续这么熬下去的话，迟早会出事。
他不是不知道豆子对她的重要性，但是她也不能为了它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不顾了。
“走吧。”
顾惜朝叹了口气，两人走出了殡仪馆，傅榕笙更是直接带她去吃了点东西，可是顾惜朝的胃口不是很好，在他的劝说下，只是吃了两三口。
傅榕笙看着她的样子，没再说话，他知道顾惜朝很快会想通的。
因为，她是顾惜朝。
当顾惜朝回到顾宅时，顾玉森已经回来了，他的面色有些阴沉地看着走进来的顾惜朝。
“惜朝。”
看着傅榕笙不在，他开口叫住了顾惜朝，语气恶劣。
今天顾惜朝的表现真的太让他失望了，而且今天她整个人，也让顾玉森觉得陌生，这一点也不像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顾惜朝。
“爷爷。”
顾惜朝停下了脚步，想着顾玉森今天做的事，她的表情很是冷淡。
“今天的事，你太过分了。别和我说郭老先生对豆子有多么看重，我只知道，南笙是你姐姐，不管有天大的事，你都该在外人面前为你姐姐、为顾家说话！”
顾玉森的语气渐渐变得严厉：“别忘了，是顾家把你养大的！”
顾玉森的话，听在顾惜朝的耳中，只觉得讽刺万分。
顾家的确是把以前的顾惜朝养大
，却和现在的她没有半分关系。
她可是清楚记得这些顾家人，都是怎么对她的。
“爷爷。”
她抬头看向顾玉森，那冷冽的眼神看得顾玉森心里一颤，仿佛又回到了今天顾惜朝冲进家门找顾南笙算账的模样。
“姐姐对豆子下手的时候，她可曾想过顾家？似乎在爷爷眼中，不管是大哥或者是大姐对我做了任何过分的事，爷爷只会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顾惜朝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很是凉薄：“如果今天换做是我杀了豆子，姐姐让我赔命的话，爷爷怕是第一个点头赞同吧？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我和大哥大姐他们有什么不同？难道我不是顾家人么？”
顾惜朝这句话刚一问出，顾玉森当即变了脸色。
这顾惜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好端端地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惜朝，你胡说什么？你不是顾家人，能是谁家人？你忘了你爸小时候对你有多好么？”
顾玉森冷着一张脸，不想让顾惜朝看出半分端倪。
他觉得他似乎有点掌控不了这个丫头了，若是这样下去的话，这丫头迟早有一天要翻了天去。
看着顾惜朝紧抿着双唇不再说话，顾玉森的语气也放软了点：“算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姐姐虽然杀了豆子让你难过了，可是你也让你姐姐不好过。以后，再也不要提起这事了，你上楼休息去吧。”
顾玉森不好把顾惜朝逼的太紧，若是她真的对自己的身世起疑，那就麻烦了。毕竟他现在还想从傅榕笙身上多捞点好处呢。
顾惜朝低头冷笑着，这对顾南笙而言，只会是个开始，倘若这事就这么结束了，那她就不是顾惜朝了。
第二天上午，顾南笙感觉自己的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跪了一天一夜的她，双腿沉重得她压根抬都抬不起来，就连走路都成了一种奢望。
最后还是顾家佣人将她拖着离开了灵堂。
她晚上帮豆子烧纸钱的时候，感觉整个灵堂里到处都是阴冷的气息，总觉得豆子的冤魂像是会从什么角落里窜出来一般，吓得她一直在原地瑟瑟发抖。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可是在看到摄影机之后，只能乖乖地跪在原地。
经过这事，顾南笙对顾惜朝的怨恨又多了几分，她发誓，一定不会让顾惜朝好过！
回到顾宅，她立刻打电话给私家侦探：“给我好好查清楚顾惜朝的行踪，一旦看到她和李奇开房，立刻通知我！”
她要不惜一切代价，让顾惜朝为羞辱自己一事付出千百倍的痛苦！
……
林牧晨来港城一事，如同上次Alan过来时，在这些大家族中闹得是沸沸扬扬。
傅榕笙和安少晨他们几个约在了魅色里见面，当他刚走进包厢，陆行止就和他提到了这事。
“榕笙，这次林牧晨来港城，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至少她认识的几个家族都开始摩拳擦掌了，似乎已经笃定了林氏的合作就是他们的一般。
“若是前几天，我还会有想法，可是现在的林家，太乱了。”
傅榕笙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关于林家的事，他一直对于这些大家族内的争斗没有兴趣，而且他觉得这次林牧晨过来，应该不只是找合作伙伴这么简单。
林老太爷年事已高，可是他名下有三个孙子，到底要把林家交到谁手里，目前尚无定论。
林牧晨虽然一直给人淡漠的感觉，可是傅榕笙却觉得，在那样的大家族中长大，每日遇到的便是那些勾心斗角，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淡漠？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掺和这趟浑水。
“你的意思是，这次林牧晨来港城有别的心思？”
陆行止听着他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虽说陆家在港城有一定的影响力，可是相对于傅家安家来说，还是差了点。
陆行止也想让陆家突破目前瓶颈，如果她真的让陆家在她手里发展出一个新的高峰，以后她要解释自己身份的话，那些陆家人看在她的功绩上，应该不会再为了之前的事为难她。
她原本想和林牧晨合作，可是听到傅榕笙这么说，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少晨看着傅榕笙和陆行止聊天把他丢到一旁的模样，不满地蹭到了陆行止旁边，将她捞到了自己怀里，以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傅老大，你真的不打算去争取林氏的合作么？苏氏那边可是对这次的机会十分感兴趣哟。”
安少晨从外面收到了不少消息，反正对于和这些人合作，安家素来是无所谓的态度。
可是苏氏这次的积极表现，看来他们是对这次的合作志在必得。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的。”
傅榕笙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
林牧晨那样的身份，若是要找合作伙伴的话，压根不必亲自到港城。更重要的是，林牧晨的身体素来不好，京城到港城的路说远不远，说长不长，但是也足够折腾他的了。
所以他甘愿冒着这番折腾来港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