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师父,我想学武功!

……

“是否可以在知道泰佐洛未来会作恶多端的情况下,杀死现在并未犯过什么大错且境遇十分悲惨的泰佐洛?”

从初见泰佐洛,放过泰佐洛,再到与泰佐洛共乘一船,霍古一直在思考这则悖论。

如今,霍古已经给予作答。

“下定某种决心的时候,人的眼神儿总会变的不同。”雷利笑嘻嘻的调侃霍古。

霍古坦荡迎视雷利,也不搭腔,反把雷利盯凝的心虚,转移视线向魂不守舍却机械的随大家一块擦洗船舱的泰佐洛。

雷利道:“霍古老弟?虽然我不该干涉你的私事……那小子,可不似寻常人等。”

“寻常人等我也看不上!学武功也是拼天赋的,天赋外,性格、毅力、心智,同样纳入必备条件。”霍古不紧不慢的道:“以他身上的新旧伤痕推测,他不幸沦为天龙人奴隶的日子不短,但你看他!比照那些被天龙人的残酷施虐彻底击溃、麻木不仁的受害者,他明显仍保留珍贵的自我意识,精神层面足称强悍。”

雷利连连摇头:“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沉溺黑暗太久的家伙,很容易不自觉的就被黑暗侵蚀!见闻色霸气不会骗人,我能感知到他内心充斥负面情绪,引而不发,恐怕只是因为他尚未得到那份支持自己敢于恣意妄为的力量?”

“所以我得帮他一下。”霍古绽放笑颜:“老雷兄?你也得帮我一下!”

眼睛翻的没黑色,雷利抱怨:“又来!唉~~~”长吁短叹的,他接道:“怎么帮?”

“入夜再说。”霍古起身:“我先救人。”

一块木板上有漂流者,生死未卜。

站的高,望的远。

擦洗船舱顶端的泰佐洛,亲眼目睹霍古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潇洒轻功,在风浪中如履平地。

一时呆住了。

“他做什么?”

“哦!是救人!”

“那就是武功?”

反应过来后,泰佐洛再抑制不了脑海的无限翻腾。

“为什么?”

“他为什么救人?”

“不辞辛劳,不索取回报,也不惜与海军、世界政府为敌……”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人?所谓‘好人’!”

“是了!是存在的!”

“我不正因此才逃离‘地狱’?”

“……”

目光始终追随霍古的背影移动;

泰佐洛看见霍古频繁的离开船舰,看见霍古对不幸遇难者的哀悼,看见霍古大开杀戒的处理捕奴队,看见霍古救人成功发自内心的喜悦,看见……

“他毫无疑问是好人。”

“我呢?我又是什么人?”

“父母的累赘,小偷小赌的烂仔混混,对史黛拉吹牛的白痴,做不切实际的明星梦的贱民,逃离玛丽乔亚的奴隶……”

“无知,无能,无用。”

“真的完全是没钱的缘故,造就了这么卑劣的我?或许是一部分,绝不是全部。”

“他愿意收这么卑劣的我为徒,教我武功,保护我不受欺侮,堂堂正正的当……像他一样的好人?”

“……”

光阴一点一滴的流逝。

日落月升。

浑浑噩噩的泰佐洛根本记不起自己都干了什么,但船上的人增加到五十余。

入夜。

泰佐洛睡意全无,蹑手蹑脚的走出舱室,他想上甲板找霍古。

就在泰佐洛即将推开舱门的一刹——

“霍古老弟!虽然我不该干涉你的私事,但老兄我一向有话直说,那叫‘泰佐洛’的小子,可不似好人!”

“您多虑了,老雷兄。”

“见闻色霸气不会骗人,我能感知到他内心充斥负面情绪,他引而不发,只是因为他尚未得到那份支持自己敢于肆意妄为的力量!相信我,他这类既软弱又凶狠的人我见的多啦!我敢预言,一旦你收他为徒,教他武功,他注定惹是生非,你会后悔的!”

“您未免武断。”

“是你年轻!霍古老弟,听老兄我一句劝,熄了自己的危险念想!你甚至对他一无所知,他是哪的人?他有什么的过去?泰佐洛没准都不是他的名字。”

交流短暂的停滞。

泰佐洛倚靠舱壁,脊背佝偻,深深的压低头颅。

突的!

貌似缄默良久的霍古叹息:“我在等他告诉我,他经历的那么多,需要时间弥合创伤;总之……我希望给他一个当好人的机会,也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当好人的机会!”

“你究竟看重他什么?罢了,我睡了,你守夜。”

“哒哒哒。”

阵阵脚步,代表雷利的离开。

孤独的淹没黑暗甬道,泰佐洛匈膛剧烈起伏;

半晌。

颤斗的抬高手臂,泰佐洛奋力推开舱门,月朗风稀,清冷的月光照耀他苍白的脸庞。

甲板打坐的霍古侧目:“睡不着?”

“乒哐乓当~”

泰佐洛踉跄的迈向光明,摔倒霍古身前。

他匍匐着,以头抢地,泣不成声的讲述二十六载的辛酸。

“嘭!嘭!嘭!”

三记响头。

泪流满面的泰佐洛抬头:“师父,我想学武功!我……我,我想当好人!”

如果有机会,泰佐洛何尝不想当好人?可他匆匆度过三分之一的悲剧人生,何尝又给过他任何一个机会!

霍古伸手,轻拍泰佐洛的脑袋,微笑的重复道:“好啊!我教你啊!”

趴伏瞭望塔吃瓜喝酒的雷利亦流露微笑,想起和霍古就泰佐洛的探讨引申的话题。

“‘人之初,性本善’。”

“霍古老弟每每有精辟之语呀!”

“啧~就是指使我扮恶人,不够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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