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再次发狂

沁格拉并没有说过蚁蛊发作时,还会产生这样的副作用。

李玉合如八爪鱼般缠着善正黎不放,善正黎皱着眉头,心疼的一个手刀将其砍晕。然后将她牢牢绑在太师椅上,防止她清醒后又乱扳乱动。

刚刚雪顶蛛王已经停止吸血注毒,说明此次压制蛊毒结束。明明应该平静下来的人,却突然失去理智乱来。

趁着李玉合昏迷之际,善正黎赶紧让院子外候着的睿羽将沁格拉夫人从善霁琛府上接来。

睿羽去请人的时候,李玉合陡然睁开双眼,此刻她的眼中布满血丝,瞳孔隐隐泛着红。她对着善正黎龇出犬牙,发出尖锐的如猫科兽类嘶吼的声音。

善正黎完全没想到李玉合能这么快醒来,若说刚刚她扑向自己还带着魅人又旖旎的色彩,那么现在她彻底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兽。算不上猛兽,不过从她凶狠的目光,善正黎看出了李玉合意图咬碎他的皮骨,将他吞入腹中。

这一瞬间,善正黎联想到那日见过肖屹后,李玉合在齐头村外失去理智,不得不被绑回黔王府的模样。

那时候的善正黎或许只是惊慌诧异、手足无措,而此刻李玉合再次发狂,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如今他已经是善家新一任家主,回想起主墓中的家主传承记忆,再看看眼前失去理智的人儿。

善正黎紧咬着后槽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合儿,是我,正黎。是我善正黎,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压制着李玉合,一边安抚她,一边防止被她咬到。

若放在往常,被李玉合咬到如果能使她冷静下来倒也无妨,然而红疹热会通过血液传播,善正黎不能在李玉合变成这般模样时,再让自己陷入险境。

后来李玉合是如何平静下来的,又如何恢复意识的,只有少数人清楚其过程。

善正黎当即令知情者三缄其口,不过纸哪能包住火呢?

尤其这里是善家地盘,善霁嵘想知道点什么动静轻而易举。

“你还要和陛下继续下去吗?”

在李玉合的病情稳定之后,善霁嵘终于忍不住单独找善正黎,正面摊牌。

“父亲何意?”

“为父何意,你应该最清楚。善家后人不能和李氏皇族后人通婚,这并未说说而已的。如今你已接收家主传承,难道还不明白其中利害吗?别以为为父不清楚那日,你偷偷替陛下压制蛊毒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在西山城也除过蛊,怎么就没有发……那样的情况发生?为父早就说过,若你们执意在一起,必有一人会遭到反噬。你姑奶奶善明悠和李弼之间的感情就是前车之鉴,他们俩是你姑奶奶遭反噬,你和陛下——”

善霁嵘见善正黎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绕着他急的直踱步,善霁嵘气得用手指点着善正黎,继续说道:“你敢说陛下那种状态不是遭到了反噬吗?啊!你说陛下是你此生所求,你是打算要她的命吗?你若执迷不悟害了陛下,别说对不对得起天下人,首先你自己这关过得了吗?我善家男儿,没有这般对待心仪女子的。”

“父亲,我懂。”

“你懂!你懂个屁!”善霁嵘怒火冲天,连粗口都爆出来了,“你若真懂,就别再有那非分之想。赶紧和陛下划清界限,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父亲,您说完了吗?我请了房思道和梵思礼二位先生议事,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你——”善霁嵘没想到会被亲儿子下‘逐客令’,“你好自为之吧,你该清楚蜀地少了谁都少不了女皇陛下。”

望着善霁嵘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善正黎无奈地吐了口浊气。

片刻后,房思道、梵思礼二人在仆从的带领下,来到善正黎处。

善正黎请两人坐下,开门见山说道:“今日请二位前来,正黎实则受了陛下委托。虽说陛下身上的红疹已退,但仍需隔离观察几日,她不方便亲自召见二位,奈何有些事情拖不得。”

“少将军有何事,尽管吩咐。”

自从来到蜀地之后,梵思礼就深刻体会到人在屋檐下的心酸。善家有任何需要他的地方,他当然尽力配合。

房思道似乎并不意外善正黎要见他们,双手笼在袖子里始终一副老神在在洗耳恭听的模样。

“正黎便直说了。房先生和梵大人皆通古博今,精于星象命理。今日请二位来,是想让二位再替陛下行一个简易的问天礼,问一问如今陛下的命格气运。尤其梵大人,陛下出生时的问天礼就是大人主持的,想必那时陛下的情况大人该烂熟于心。听陛下说,逃难途中梵大人还重新给陛下卜算过。如今再行此礼,陛下无非是想做个比对,于梵大人而言,也算有始有终。”

“这,虽说行简易问天礼,也需择日……”梵思礼没想到今日被叫来,居然是为了再次替李玉合占卜。

“说来也巧,明日便是吉日。”向来少言的房思道,忽然插了句。

梵思礼嘴角抽了抽,看向面无表情的房思道。这位高深莫测的军师大人,是故意的吧。

“如此正好。二位需要任何准备直接告诉正黎,正黎定全力支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梵思礼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给李玉合再行占卜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尚搞不清楚这背后深意,总觉得提心吊胆。

何况李玉合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主,又一直待他不咸不淡,完全不亲近。

如此重要的事找上房思道合情合理,毕竟房思道在这方面颇有建树,甚至比他更厉害。而且房思道是善霁嵘的人,李玉合非常信赖善家。有房思道一人行问天礼足矣,何必又叫上他呢?

梵思礼就怕这其中有别的试探,说到底不受君主信赖的臣子举步维艰,不得不万事留个心眼啊。

梵思礼揣着不安的心,接下命令后便离开。

他离开时看了眼一同前来的房思道,对方似乎并没有同他一起走的意思。看来是有话要和善正黎单独说,这下梵思礼更加虚了。可是即便他心如猫抓,也只能忍着,老老实实的离开。

“先生也想劝我吗?”

梵思礼走后,善正黎看向房思道。房思道虽然是父亲的军师,可此人向来深藏不露,善正黎对他尤为钦佩。

房思道伸手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少将军岂是需要劝的人。您心中的方向比任何人都明确,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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