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刚用完晚膳，胡豪急急忙忙给李玉合和善正黎带来了一个惊天消息。
“你说北方瘟疫肆虐？”
华国北方边城的消息是善家留在北方的暗卫好不容易传回来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善家有专门传递讯息的秘密通道，可大部分地区都是华国领土，肖屹对国内的细作查得非常严，想要传消息来蜀地需要避开重重障碍。故而消息传到李玉合这，已经算不上是一手消息，至少延迟了五六天，这还算快的。
“肖屹恐怕不在军营里了。”李玉合当即作出判断，肖屹只会不他们找得到消息。
善正黎点头表示同意，“他离开至少五日。”
与此同时，从通阳郡军营回来的探子也验证了两人的猜测，就在不久前果然有人秘密离开军营外出送信。
“既然如此，咱们不用着急了，该急的是他们。”李玉合轻飘飘地吐了口气，然而她的内心绝没有表面那样平静。
瘟疫，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能让人类付出惨痛代价。
何况如今的华国土地，几个月前还是她夏国的土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着实令人忧心。
何况若北方瘟疫没有控制住，更广泛的传播是迟早的问题，内陆地区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黔王府的人和罗家的人已经安全抵达蜀地了吗？”
李玉合准备修建边界墙之前，就已经秘密安排黔王妃和府上的奴仆，以及齐头村的人，再就是罗家上下，陆续离开黔地。如今这么些天过去，想必他们也该在蜀地安顿下来了。
“回主子，都安顿好了。按您的要求，黔王妃和惠太妃已经入住合翮蓬莱，皇太妃让您不必忧心。”
李玉合讪讪一笑，自己给母妃送去了一个情敌，还真有点对不起她呢。啧啧啧，回去定要好好安抚一下她。
胡豪接着说道:“齐头村的人暂时安顿在渝州城，属下派人亲自和刘广生大人言明此事。罗家人直接抵达百旺城，江贺巡已为罗家准备好宅子，事事从旁照应着。您尽管放心好了。”
“做得好，再过七八日，我也该回蜀地了。胡豪啊，在黔地好好干，往后需要你的地方很多，先在这边历练历练，积累经验。那年物资运输车暂时留在黔地，里面的物资还够支撑一段时间。不过你千万别束手束脚，却什么随时和我说，我让人给你们送过来，一定不能报喜不报忧。”
“主子，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不负主子厚望。”
“还有，安全第一。”
“谢主子。”
又过了三日，通阳郡军营终于来人了。
顾蝶、郁禅义和蒋怀义一起过来。蒋怀义不知有多兴奋，说必须要见一见广陵公主，还说没有他这个内行人，外行人谈判，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
还是在老地方，双方刚刚坐下，蒋怀义就迫不及待的问李玉合，“公主啊，那些煤的研究成果都出自于您吗？”
“是啊，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啊，老夫蒋怀义，一辈子都活在煤矿里。”
蒋怀义这话一点都不夸张，他一生不是待在各地煤矿上，就是在四处云游寻找煤矿的路上，待在家里的时间非常少。碰到志同道合的人更是少，所以此刻见到李玉合他才会表现的如此兴奋。
看来是把专家带来了，李玉合心如明镜。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蒋怀义的目光已经黏在李玉合身上，恨不得看出朵花来。
咳咳！
郁禅干咳了几声，制止老头子丢脸的模样。
“你们打算订购哪些品种的煤，需求量分别是多少？”李玉合笑着问道。
“都拟好了。”郁禅将计划书递给睿羽，转呈给李玉合。
李玉合一边看着新的采购计划，顺便拿起手边的笔在上面圈圈画画做了一番修改，接着将改好的计划书重新返还给对方。
“这是我能和你们交易的量，你们先看一看。”
看到被修改过后的计划书，郁禅和顾蝶义同时皱眉，郁禅更是语气不善地说道:“交易量连原定的三成都不到？那日你还敢口出狂言说‘怕我们买不起’！”
“我能保证我提供的煤都是优质品，你俩是外行人，自然不懂这样的煤如何难得。蒋老先生是内行，你们不妨问问他，我说的话可有假？”
他们当然知道李玉合给出的样品有多么优质，所以才想一次性多采购点。他们都已经做到加筹码的准备，谁知对方竟然搞限购！
“我的煤又不是路上的沙石，越是优质的资源就越是需要精打细算，有计划的开采使用。即便我有足够的储备，也不可能在一时间过度开采。否则为了赚你们这点钱伤了煤矿根本，得不偿失。通阳郡煤矿的教训，你们这么快就忘了？”
李玉合连打带削怼了郁禅一顿，她说的有理有据。只不过没人知道她的煤矿并非一般煤矿，她的煤矿是可再生资源。
“若你们早早将自己的煤矿保养好，岂会落得今天的地步？都是些外行人毫无节制开采煤矿造成的，您认为我说的对吗？”
这话是问蒋怀义的，蒋怀义刚点头同意，李玉合继续说道:“何况我不想和你们做一锤子买卖，相信你们也不愿意将我们的合作变成一锤子买卖。限购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了双方好，图个长远发展嘛。”
屁咧！
“你！你那日分明——”说一锤子买卖也无所谓。
郁禅指着李玉合，身为帝王难道不该一言九鼎吗？
“诶，好了好了好了。”蒋怀义赶紧抓住郁禅没有礼貌的手打起圆场，制止处于发飙边缘的郁禅。
他笑眯眯的和李玉合打商量，“公主啊，您这砍的量的确有点多。要不只砍两成吧，我们要原计划的八成，您看如何？”
肖屹在回信中表明，若真要讨价还价时，让蒋怀义多多把控，并且告诉几人他们的底线在哪。蒋怀义可以靠专业知识，为他们谋取最大利益。
过来一切如肖屹所料，李玉合不是好糊弄的。
现在可是卖方市场，她有的是话语权。
“四成，不能再多了。”
“七成。”
“四成。”
“六成。”
“四成。”
“五成，五成，真的不能再少了，否则耽误事。”
“只砍一半……”李玉合用指尖敲击着桌面，仿佛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倒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