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心痛

把她送出景阳。

这句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再次插进她的心房一样,从心开始痛,痛得直到全身抽蓄。

他说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萧别君··已经抛弃她了?

他坚定离去的身影,已经完全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她知道,自己在那一刻,伤害了萧非君,也伤害了他,两个人确实都需要冷静。

周阳。

她是得去周阳,她爹还有很多很多无辜的人都在等着她去救,大战一发,只是涂炭生灵,她不想那么多无辜的人就这样死了。

虽然是被他恶言抛弃下的,可是紫若离还是头也不回的上了归周阳的路。

她知道,这是一条坎坷,甚至无法归来的路。

她大可以去求萧别君,只要她在他大殿跪上几天几夜,他会收回那些话的。

可是她不求,只是默默的看着下人收拾行李,将房内的东西都收拾得一干二净,“王妃,轿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她点了点头,只是在离去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若离花,好像心一下子特别紧,看见它总是会让她想起那一个男人。

她握住紧追不舍影儿的手,“若离花,就交给你了,影儿。”

若离花,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它浇水了,那个男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影儿看着她真的执意要走,泪水一直落下,一直恳求她不要走,看着她无动于衷,影儿索性跪了下来,泪水哗哗的拉着她。

“影儿,我若不在了,照顾我的若离花,知道吗?”

影儿哭着不点头,一直摇头,她抿着嘴唇,“你不帮我看它吗?那它死了怎么办?”把它带走吗?不,它已经习惯了景阳,甚至已经与它一体了。

影儿有千言万语要告诉她,可是,却奈何自己说不出来,紫若离伸出一只手,擦拭了她脸上的泪水,然后一笑,转头就离去。

她交代了好了所有的事情,拿着自己的手枪就走了。

她没有回头,可是却听见了后面宫门慢慢合闭上的声音,似乎在宣告着,她今日从这里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之间的那份情感如此脆弱,仅仅一道门,就已经将他们隔离了。

士兵将轿子的帘幔掀开,紫若离在踏进去的时候,忽然迟疑了一会,与方才面无表情的样子,天差地别。

心里慢慢的泛起了一丝的酸味,是不舍吗?他们就这样不说一句话的分开了?她交杂的情绪,在轿子内忽然抒发出来。

他说的,本王绝不负你。

泪,从眼角一点一滴的滑落。

在不显眼的高高阁楼上,一个面带倦意,表情空洞的男人,正投射着万分不舍的目光,看着那顶轿子,被士兵缓慢的动作,渐渐的带远。

谁都不知道,萧别君正站在那里,看着她一点一滴的消失,一点一滴的退出自己的视线,双手紧握,双眼迷糊。

就这样让她走吗?

心里有一种很重要的东西,似乎被人剥夺走了,他不发一言,可是从他痛苦的表情上,却看出了他此时的不舍。

伊阳城踏着很轻的脚步出现在了阁楼,看着他的背影,万分纠结,站立了很久,终于唤出口,“王爷。”

萧别君的双手按住扶手上,头低垂着,一言不语,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连手臂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只是没有人看见,扶手上,那一刻忽然多了几滴泪花。

紫若离的轿子已经越走越远了,伊阳城看着他始终不说话,忽然又喊了一句,试图要挽回他,“王爷,现在还来得及。”

“闭嘴。”他不想听见别人去议论,他的话,只会让他更加难受,更加··

他紧紧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她心里,根本就只有萧非君,没错,只有他的非弟而已!

手几乎要抓碎了用青白石砌成的扶手一样。

因为力度极深,他的指甲已经断了,他满是滚烫的血液流出来,点点血迹就落在那个僵硬,无热度的石头上。

就在那一刻,他毅然的转过身子,红着眼,脸上苍白的脸色吓坏了所有人,他一步一步的踏进王宫,浑身的戾气让迎面而来的人不由的倒退几步。

他头也不回的进了王宫,完全不去想那个有可能会消失的身影。

她往周阳,他往王宫,两人,越走越远。

从景阳一直到周阳,整整走了两天两夜,紫若离这两天,不吃不喝也已经两天两夜了,轿子摇摇晃晃的,几乎要让她晕阙了,在承受不了之际,轿子总算平静的停了下来。

帘幔被人掀开,紫若离抬起头,可以浩浩汤汤的周阳士兵已经等在了不远处。

司马烈,那么劳师动众的,就是为了把她夺回来?

“王妃,周阳到了。”景阳士兵有点不舍的语气。

紫若离点了点头,随后便下了轿子,那些人迅速的跑来,然后单膝跪地,满是恭敬的语气,“二小姐!恭迎大驾!”

“皇上已经准备好人马将二小姐送到皇宫——”

“我爹在哪里?”紫若离面无表情的截断他的话,士兵忽然停住了话,面有难色的说着,“皇上已经吩咐下来了,说要先见二小姐。”

“我不说第二遍。”

士兵不说话,满是尴尬的看着随行的人,就在僵持之下,一声尊贵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让她先去见她爹。”。

士兵在看见来人后,个个都跪下,紫若离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她看也不看的直接上了轿子,然后迅速的放下了帘幔,闭上眼睛,完全忽视他的存在,她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只会恶心而已。

司马烈,正坐着马背上。

萧别君竟然真的让她一个人回到了周阳,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萧家两兄弟争夺一个女人是事实,让他更加肯定,萧非君在那一场独自作战的战役中,已经不在了。

看着轿子里面的女人已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他忽然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个人,真的已经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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