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徐州使君入京来

大汉征南大将军左超平定西南夷后,四夷皆畏惧大汉天威,不敢有所企图。于是天下安定,四海安宁。

大汉君臣齐心协力,励精图治,国家昌盛情形,又更上层楼。

靖治九年,群臣上书请立太子,于是立其嫡长子刘盛夏为东宫太子。盛夏乃孝正皇帝与皇后车嫣所生之子,今年十二岁。诏令光禄勋甘安为太子太子少傅,辅佐教导太子。

靖治10年秋八月,时逢潜龙丞相五十寿诞。孝正皇帝为表彰丞相治理天下功绩,便下诏书为丞相祝寿,又欲要为丞相进爵为兴汉公。

领英上书力辞不受,曰:臣虽略有微功,然陛下隆恩已极,安敢受兴汉公之爵乎!且兴汉大业尚未成功,臣不敢祝寿。

御史大夫刘察遂上奏道:丞相位极人臣,虽封王不足以表彰赏赐。然为天下大局计,陛下不宜再为丞相进爵,以开此先河,为后来者所仿效,此不利于大汉千秋万代也。既然丞相力辞,陛下可允准,只为丞相祝寿便可。

孝正皇帝便问光禄勋甘安道:“卿以为此议如何?”

甘安奏道:“昔日高祖有约,非刘氏而封王者,天下共击之。陛下若为丞相进爵,恐天下议论,有如昔日曹操之故事,则将致丞相于不利之境地,臣以为御史大夫所言甚妥。”

孝正帝闻言道:“善!”遂不为丞相进爵。诏命为丞相祝寿,在未央宫殿前大排筵席,为期三日。又下诏为丞相增加封地食邑万户。封丞相二子为亭侯,食邑二千户。领英力辞,不许。

领英只好上表谢恩,道:先帝于陛下隆恩,无以复加,臣唯有当以前朝诸葛武侯为楷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除此之外,无所他言。

冬十月,大司马陈功病,天子令太医前往诊治,十余日,病逝转重,天子闻知,亲自前往看望,章武已经白发苍苍,病将不起,见皇帝前来,泪流满面,天子见之,亦为之垂泪叹道:“卿为大汉立下赫赫功勋,今天下方安,卿还未好好享受太平,今日却病重如此,怎能不让朕心中悲伤呢?”

章武道:“臣今生得遇先帝与陛下,大丈夫之愿已遂,心中再无遗憾。只是臣天年将终,不能再事陛下了。望陛下珍重!臣死后,阴魂也当护卫大汉安宁。”

皇帝悲伤不能语,章武见天子久久不回朝,便道:“陛下乃兴汉之明主,日理万机,岂能耽误功夫于将死之人呢?陛下且请入朝,以天下事为重。臣身后之事,望陛下也勿需费心操劳。”

孝正皇帝道:“卿乃大汉元勋,朕虽然为至尊,乃子侄辈,岂敢对元勋失礼?”于是仍然驻跸在大司马府中,至晚间方回宫。又令太子刘盛夏代替自己为章武看视。

章武已经即将油尽灯枯,然眼中尚有盼望,其子成业已经从辽东赶回,见之,便问章武道:“父亲心中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吗?”

章武微微而笑,道:“为父还有两人未见,一时尚不能走。你且退下,待为父静待二友前来。”

章武所说二友,陈业已经知晓,便是潜龙丞相与徐州牧赵山二人也。

时年秋汛严重,司隶境内河内郡河南郡多处山崩,黄河决口,潜龙丞相方在洛阳巡视治理,闻知章武病重,遂巡视完毕,安排司隶官员治理,便回驾长安。

而徐州牧赵山,八月间观星象之时,见东方一将星将坠,心中狐疑。九月,忽然得一梦,见东方一金甲神将骑鹤西去。醒来时候便知晓章武即将归天。赵山与章武共事多年,二人互相敬佩,交挈非同寻常。而此时徐州安定,赵山于是上表朝廷,欲要朝觐长安。

章武病重,文雄、刘察等一帮开国元勋皆前往探望,彼此皆哀伤嗟叹。

孝正皇帝见到赵山欲要进京朝觐表章,便问文雄道:“赵使君乃朕叔父,自去青州、徐州为官,许多年尚未入京,今日叔父上表入觐,不知此意若何?”

文雄道:“以臣观之,赵云峰此番实为见大司马最后一面也。”

孝正皇帝闻言不禁恻然,对文雄道:“先帝时候诸大臣,皆将要凋零所剩无几了。朕见之心中黯然。”当即下诏,准徐州牧赵山入京觐见。

赵山接得朝廷允准,便将徐州刺史部事物安排妥当,十月,赵山轻车素马,只带六七人护卫随从,从徐州望长安而来。

赵山也年事渐高,身体也大不如前,不能长途乘马,便坐在毡车之中。赵山唯恐见不到章武最后一面,心急如焚,嘱咐赶车速行。

十一月,潜龙丞相从洛阳返回长安,径直来大司马府,探望章武。

章武闻知潜龙前来,强打精神坐起,潜龙见章武病甚,上前流涕道:“大司马戎马一生,为大汉元勋,何惜今日病重如此!想昔日图初见君时,君何其壮也!今日又何其颓也,真是令图心中伤怀不禁啊!”

章武却笑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丞相何须为老朽悲伤呢?且老朽在有生之年,得见公孙氏覆灭,大汉重兴,平生愿已足,无所遗憾也。丞相当年正当妙龄,而今已近步入不惑之年,何况老朽乎?老而不死是为贼,老朽年已六十有六,寿不算不足。今既然天欲要收取老朽,老朽又怎么敢违背天意呢?”

潜龙丞相与章武相谈良久,便嘱咐章武好生养病,切勿要多虑,又要以奇门遁甲之术为章武续命,章武急忙制止道:“先帝驾崩之时,皆不准用此术,臣安敢如此!望丞相千万勿要惊扰鬼神,以得罪上天。”遂不许潜龙为己作法。

领英只得作罢,入朝面圣,君臣正在商议国政之间,忽然近臣来报,说徐州牧赵山车驾已经进入长安城郊外。

孝正帝闻言,对潜龙道:“赵云峰是朕叔父,今番前来,朕需得前往迎之。”

时刘察在座,便奏道:“外臣入觐,天子当稳坐朝廷。今赵云峰虽然是陛下叔父,陛下欲要体现敬重之情,然外臣入觐,天子出城迎接外臣,不适于朝廷纲纪体统。”

领英便道:“陛下且安坐,容臣代陛下前往迎之。”

刘察道:“丞相若代陛下迎之,一可表示敬重之意,二也不碍于朝廷体统,正适合也。”

孝正帝大喜,便令潜龙丞相代自己出城迎接徐州牧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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