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班师

郑卫之战结束,纳降、救治等一干事宜安排妥当,已是三日之后。

尤其是双方中箭士卒,双方更是出尽军医,为其救治。

古代战争,弓箭伤人,一箭毙命者甚少,而中箭死亡者却数之不尽。

根源在于中箭后,士兵容易患上破伤风,一旦患上破伤风,几乎等同于绝症。

而左穆从花巾处得知此中道理,不由得担心起哪些受伤兵卒。

于是让井牛和祝聃回到昌邑,尽快把和先生接过来,研究出一个救治破伤风的医术来。

左穆对于医道,仅限于邱月月的有限传授。

却不知,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极为高明的手术之道,后世总是说中医主内,不擅于外。

却不认真想想,华夏从商开始便有了阉人,那是男人命根子的地方,开一刀。

就算今天你试试?

看看你能不能活下来?

而且活的还很好?

古代阉人不认为是一种残忍无道的刑罚,要知道明朝好多不得志的落第秀才都想挨一刀,混个功名利禄出来。

那个臭名昭着的刘瑾便是其中之一!

阉人在汉以后便成了固定的职业群体。

哪些挨一刀的人,都是自愿去的。

如果心怀仇恨,你说那个皇帝还敢用?

万一来个心理变态,皇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些事实说明华夏很早就已经动用刀石对发炎、化脓的伤口进行原始手术了。

还有华夏医学很早就提出了五行对应五脏之说。

肝、心、脾、肺、肾的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汉代已经很成熟。

古代若无解剖学,又是如何知道人有五脏器官的?

所以华夏之文明,后世知之甚少。

甚至很少思考过自己的文化为何全世界都曾风靡,而到了自己的手里,变成了愚昧之说?

凡此种种皆因道听途说,或者人云亦云。

而非实证!

故而愚者至晚清不可甚数,落得四处挨打,还师夷长技呢!最后掌握了西方的技术了,怎么还是败的那么惨?

很少人想到,其实清本身就是一个无道的存在,所以必亡!

一应妥当后,临时政堂之中,九儿跪坐中央。

诸位大夫依次席地跪坐两侧,这时再也无人觉得左穆坐于左侧上位,有何不妥。

人家能文能武到这个水平,你还要在乎人家出身?

这些人,虽然贪图小利,但终究是能明辨是非的。

所以在左穆推辞再三的情况下,子都强行拉着左穆坐到卿席。

并扬言,谁要不服,自己带着兵去和卫国讲理去。

左穆之前坐于卿位,实在是出于来自于超级未来无知缘故,就算花巾本人,也不见得知道多少礼节。

所以坐在那个位置,此时推脱再三,尤其是看着子都拉着自己的样子,颇为好笑!

心说,你这兄弟变得也太快了点吧?

众人在欢快中落座。

九儿先开口说道:众僚卿,此战郑国大胜;卫国不久便会知晓,诸位有何良策?

这时四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看向了左穆。

心说,这次说什么也不表态了。

打仗前,说自己什么都不懂。

结果打的比谁都欢实,一巴掌一巴掌的甩在自己的脸上。

如今,还是先听听这位年轻公子的看法吧。

不然说不好,自己说错了话,出错了主意,以后在这君殿一点话语权都没了。

九儿看着这些人,心中发笑,看着祭足开口说道:仲卿,汝先畅论一番,为诸僚明思!

祭足心中暗叹,若是平常,自己的言论还是很有分量的,如今有这位妖怪一样的公子,自己的言论似乎总是落得下乘。

但是老大说了,我怎么也得说说不是?

于是把检收投降物资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从物资的数量和准备上看,卫国确实铁了心要和郑国大战一场,而且有持久的想法。

如果从地理位置上说,卫氏姬完若占了廪延等于在郑国背后插了一把尖刀。

廪延城后十余里处有一野水,就是后世的卫河;此河水正好也是一个天然屏障。

所以九儿也知道其中厉害关系,这才如此兴师动众讨回廪延。

祭足把这些想法说了出来,九儿点了点头又问到:如此说来,吾等欲待如何?

祭足其实也早想过其中厉害,接着说道:若此次乘胜而击,可迅速渡河,占领南鄙之地,以图长远。

上军大夫高渠弥点头称赞道:祭卿大夫所言甚是,吾深以为然。

一群人基本都同意,九儿也点头赞同。

平日话多的子都,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不停的看着左穆,心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那种崇拜之情跃然眉宇之间。

看着众人不由好笑!

九儿这才询问左穆的意见。

左穆沉思片刻,想到花巾梦言:“马上入秋要收割庄稼,千万记住不要贪功冒进,谨记这一条!其他的无所谓,反正这个时代你就算占了人家的地盘,等理论完了,只要不是灭国还是要还给人家的。更何况卫国活了九百多年,就别想着灭国的事了。”

于是开口说道:祭卿所言,吾亦认同,如今兵败一事尚未知晓卫国,倒是可乘此机会占领南鄙,倒也算良策。但只需上军渠弥大夫领兵即可,剩余兵卒需还郑以待秋收。

九儿微笑着说道:先生所想之事,总是周全!如此顾全,亦是吾之所思,就如先生所言,吾等三日后班军回师。渠弥汝可领四师之兵,于明日渡河行军,切记勿贪功冒进,占的南鄙后,坚守不出。守城可备足半年粮草,以待明春!都、吕随行,太叔考策军。

三日后,左穆带着自己的一千多降兵降将,九儿带着大军班师回京。

再说虢国统帅,见此次郑国兵武强壮之能,心中存满忧虑,见战事已毕,便马不停蹄的归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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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殿内,周平王布满沟壑而白净的脸上,愁容不展的说道:虢公所言属实?

虢公忌父是西虢国君,位列公爵;所以天子此时与他私下会面,便称呼其虢公。

忌父点了点头说道:吾之大夫随军郑氏寤生,一路所见,其志其能实乃诸国之雄尔,公子美尤甚于先贤。祭足大夫更是数次称赞其为周之尚父,简直大逆不道矣。故而,吾心甚忧,急见于大王。

周天子捋了捋稀疏的胡须,神情有些淡漠的说道:寤生乃孤之良助,郑之昌盛亦是周之昌盛也,汝不可生了嫌隙之心。

天子说完沉吟片刻又说道:然,此次伐卫虢之功劳亦是显着,孤就准汝入殿主政,与寤生各执左右,以为天下苍生!

虢公忌父心中明白,天子装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其实心中比谁都忌惮郑君寤生。

只是不好明说!

但是进入天子殿堂,也正是自己所求。

二人闲言几句,虢公忌父退出周殿,一脸得意之色的看了看天空,喃喃道:郑乃一流浪氏族,也想位于诸国首列?哼!

这虢公清楚,当年姬友郑氏,得了个保护天子东迁的名声。

如今才几年?便国富民强。

如此下去,各国还能有何话语权?

还是提前做好准备,保持和天子良好关系,才是治国之道啊!

小臣代天子送送上君。

一个嘶哑的声音打断了,虢公忌父的思绪。

忌父一看是天子近宦司宫,脸上立即谦和一笑说道:如此,司宫劳足!

待走出殿外之后,虢公忌父,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漆器盒子递到那个司宫面前说道:此次仓促,也未备良器,些许事物,还请司宫笑纳!

司宫哪双老鼠眼,精光四射,假意推诿片刻,便纳入怀中。

那种贪婪的神色让虢公忌父心中一阵烦恶,心中不由替天子发愁。

正应了:

财帛动,

人心腐,

坟丘烟起添新土。

故人泪,

新人熟,

夕阳没时无尽途!

时光早,少年好,勿作自贱如泥土。

上者冷旁观,下者蛾扑扑。

待得晨晓光明曙,

却失良生一命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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