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宫殿的虚影次第消失。
“亚当虽然还没遇见，显然也不是他的作风，那人一口一句‘朋友’，还有意无意送什么松柏送什么花，不像是正经人……而且，我能肯定的只有亚当超越者的身份，其余……尚且空白。”
“既然是医师，又是之前认识的，那么，是东欧？”
白川泉就着夜色停笔，松了松领口，解开衬衣扣子，沉默良久。
“混蛋。”
到了一天的终末，白川泉还是没有忍住骂了一句。
“对了，先前的疑问，明确告诉你，我们的确能做到——未来给白川君介绍我们的筹码。”
先前的记忆再次栩栩如生出现白川泉眼前，黑外套红围巾的港口黑手党坐在客座上托着下巴，面上带着看不清真意的微笑。
临走前，离开尾崎红叶办公室时，森鸥外故作神秘矜持的话语犹在耳旁。
“我讨厌猜谜。”
白川泉恨恨开口，垂眸间掩去了眼神的锋利冷淡。
“如果我真的认识，使用假名在亚美尼亚接近我们的人，只有他了。”
“毕竟，先前明确身份的几人，除了凡尔纳，可都不像是喜欢冒名顶替的傲慢家伙。”
回想着回到横滨前亚美尼亚发生的事情，白川泉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慢慢来吧，如果是他的话。”
“对了，这次二选一废物系统给了什么可能用上的东西？”
回过神，白川泉翻动系统浮现的面板，在仓库页面发现了一个新出现的东西。
“黑洞笔？”这就是22世纪的赛博时代么，科技进度未免太快，白川泉一时难以将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连在一起。
“拷贝机，黑洞笔，黑科技工厂……听起来还不错。”
“废物系统做谜语人并不算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反正问了也不会说，暂时先这样吧。”
白川泉嘀咕了一句，翻开手机看了眼，原本重新出现的异时空聊天室再次从他的屏幕上消失，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理。
“不管了，睡觉睡觉，”关上灯，白川泉轻叹了口气，“来活了，总不能不干吧！”
“我也怕被干掉啊！”
港口黑手党喜好摸鱼的未成年负责人如是说。
夜晚剩余的时间并不多，白川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午后，频繁的门铃声叮铃铃只往脑子里撞。
“……草。”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哪有什么熟人会嚣张地不请自来啊！”
捂着脑袋坐起身，揉了揉头，白川泉不情不愿地下楼打开门，“有事吗？”
门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少女戴着绿色的兜帽，身上是一件画着卡通青蛙的T恤，不好意思地扭过头，“那个，你要不先把衣服整理一下？”
“……”白川泉低头看了眼，看着松散开的衣领和露出的腹部了然，但是没有动作，而是直白地问，“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没有！我记得的，檀君跟我说过，”少女点开手机相册的一张照片，放大了摆在白川泉面前，“是你吧？”
相片里，倒在路边的黑发年轻男生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不省人事，被白发男人艰难地扶起来。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最近有没有看见檀君，那家伙又失联了。”
“没有，”白川泉摇摇头，“之前见我醒来，不到半小时他就走了——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顺便问一句，你是……”
白川泉眉眼带了些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草野心平在此，”绿兜帽少女笑起来，“你好哦！”
“啊，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吗？”
“是特殊能力哦，”草野心平笑起来一股少女的天真烂漫，煞是好看，“就当我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吧。”
草野心平话语一转，“但是呢，我虽然知道住址，像檀君风一样四处游走的男人，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太让人操心了，那家伙。”
草野心平说。
白川泉的头脑逐渐清醒，深吸了口气，“进来坐坐吧，失礼了，我去换套衣服。”
檀君，那个白发男人在白川泉昏迷的两个月给白川泉找了落脚地，而不是曝尸街头——冲着这份情谊，白川泉也不好把疑似檀君好友的草野心平拒之门外。
再说了，独身男性的屋子邀请陌生人进门，可不像另一个性别那般容易出事故。
白川泉本人亦不是没有战力的弱者。
哪怕夹杂一开始恼火被吵醒的起床气，清醒之后，就能更符合情理地进行一些思考。
白川泉换了套衣物，打理得衣冠楚楚回到客厅时，草业心平正在看电视。
在手机功能富足的当代，电视更多作为家务的背景乐，绿兜帽少女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看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