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父亲

从妻儿的身边离开之后,巴尔顿带着自己的侍卫长,直接来到了领主办公室。

此时,天色已至深夜。

虽然这两个地方之间并不算远,只是过了一栋房子,但巴尔顿却是久违地在安琪儿母子俩那里待了很长的时间。

自从自己的继承人出生后,巴尔顿就开始变很忙了。

无论是安置妻儿的休息住址,还是周围的警戒,亦或是处理继承人出世后的各种安排、以及之后要举行洗礼、满月庆祝之类的活动事务……统统提上了议程。

为此,巴尔顿可是忙得不可开交。

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出生好一段时间了,都没能好好地在一起相处过。

此时此刻的城堡,无论内外,都还沉浸在欢庆的氛围里。

领地继承人的出生,对领主也好,还是领民也好,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

而对于已经有十多年还未出现继承人的阿尔伯特领来说,再出现一位继承人,而且还是男性,那更是值得大肆庆祝的事情了!

记得在安琪儿被确认再次怀孕之后,领主巴尔顿便立即在城堡内安排了一次庆祝会。

此前则是他的长女出世前与出世后,总共办了两次庆祝会。

而在尤瑟出生之后,巴尔顿更是不顾接下来会产生的粮食问题,更加大肆地欢庆了一把。

以此来向所有人宣告尤瑟的继承人地位。

不过,就在绝大多数领民们都在为此事而欢天喜地的时候,在角落里,却总有一些老鼠在吱吱吱吱地叫着,烦都能烦死人。

巴尔顿最近要处理的事情不断地在增多的原因,也是因为角落里的老鼠。

这样严重拖延了他想要多多去看看儿子的时间。

说实在的,巴尔顿最近也感觉有点累了……

倒不是说事务太多太杂。

事实上,不少事情处理起来其实还好,有一些甚至可以全权委托马福林以及其他家臣们去完成,自己最后只要做个验收工作就可以了。

马福林是个优秀的家臣,这一点巴尔顿是十分肯定的,虽然有时会很提防这位优秀能干的家臣做事,但也不得不承认马福林的辅助确实至关重要。

但是,这次事情涉及到了巴尔顿的继承人,那就不能全权委托给马福林了。

除了马福林负责一部分以外,巴尔顿还交代了自己的侍卫长去完成另外的事项。

这种大事,谨慎的巴尔顿可不敢完全交由一个人去做,必须分开来,由适合的人去做合适的事才行。

不过,这件事情从头到最后,也都得由巴尔顿亲自来制定、监察、以及总结。

那些不省心的老鼠啊······

巴尔顿满脸心事地坐在椅子上,肥胖的身躯重重地往后压下,后背紧贴着椅子靠背。

整张椅子都被他压得咯吱咯吱地响。

不过好在是相当地宽厚的背靠椅子,其硬度和宽度足够让巴尔顿随便折腾都没事。

巴尔顿把身子深深地陷入在椅子里,从口袋拿出了十分名贵的烟斗,叼着嘴边,再放入黄色的干草,为此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

脸色上的疲惫虽然有些放松,但依旧写满了各种心事。

他在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些老鼠。

作为领主,巴尔顿的办公地点自然是位于城堡主体的三楼,在一间十分宽阔的房间里。

房内的装饰算不上有多奢华的成分。

各种各样的木制或是石制架子,上面摆满了许多书本卷轴以及文件档案,还有一些办公类用品和数张椅子,以及一张桌子。

这间房间,除了是巴尔顿平时办公办事的地点外,同时,也是他和自己的家臣们商谈事务的地方。

而在房间内,除了巴尔顿以外,还有他最重要最忠心的心腹——侍卫长。

那是一位站姿挺拔的高挑女士。大约在三十多岁左右。有着留至耳朵的金色短秀发,梳理得十分清爽干练;姣好的相貌上,是一脸地沉肃;蔚蓝色的双眼充满着坚韧的神色;不高不矮的个头,穿着轻便式的金属铠甲,腰间别着长剑,左手挽着一顶金属头盔,一言不发地站在巴尔顿的面前。

她便是巴尔顿领主的侍卫长——格蕾,领主身边最亲近的人物,城中武力最高的剑士,同时,也是领地武装力量的最高指挥官。

在过去的阿尔伯特家,侍卫长的职务一般都只是负责领主的人身安全,以及城堡内的安稳,而领地内的大部分武装力量都是由领主直接掌握的。

不过,自从巴尔顿做了领主之后,就改变了这个局格。

侍卫长不再是只负责于领主的人身安全,同时还肩负起了整个城堡,乃至领地内所有的武装力量。

而侍卫长本人则是直接对领主负责。

因此,格蕾不仅是巴尔顿的贴身侍卫,她还负责着整个领地的军事要务。

这其中,要得益于格蕾的剑术之高,在整个领地之内无人能比得上,以及与巴尔顿领主从小便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以上的两层关系,很大程度上使得身为女性的格蕾,能够一直稳坐在‘侍卫长’的职位上,巩固至今,谁都没能撼动过一点。

就连她手中所握有的权利,现如今也都扩大了好几分。

能做到这一点,出自于巴尔顿领主对她的绝对信任,以及实力上的认可。

身为领主的巴尔顿·阿尔伯特,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

虽然是一幅满满的暴发户气息,兼之又是中年油腻大叔的模样,但无论在领地内,还是在领地外也好,说起他的名字,都绝对是不会被任何人小瞧!

因为但凡是小瞧他的家伙们,都已经去面见圣神大人了。

在王国的贵族圈子里,‘远在魔界岛的内厄斯特’是相当出名的。

内厄斯特是一名在远古的神话故事中十分出名的恶魔。

体型肥胖、狡诈阴险、充满谎言而又无比专横。

传说中,就是这个可恶的恶魔,蒙骗了圣神,使其在人间坠下了无尽的业火,造成了八十一天的惨烈灾难,让人间一度成为了罪业之地,直到圣锤骑士团的创立,才将人间从罪业中拯救出来。

同时,‘魔界岛的铁杖领主’、’海岛上的肥猪守财奴’,’巨魔的远房亲戚’,狂暴的突击猪人等等,巴尔顿领主有着诸多的不好名声,也有在提及巴尔顿·阿尔伯特的名字后,会在王国的贵族圈子内,受到了很不欢迎的情况出现。

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把城堡所有的武装力量都交由一个外人来掌握。

除非这个人是真正的自己人,也就是值得托付的‘家人’!

格蕾正是最好的‘人选’。

她在小时候,就展露出了十分了得的剑术天赋,这一点也被当时的巴尔顿看在眼里。

巴尔顿带着自己的小心思,接近了当时还小的格蕾,成为从小就认识,并在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当时,巴尔顿给予了年龄还小的格蕾很大程度上的庇佑,使得她在很小的时候不会被家人以‘女孩子家不能动粗’、‘学这种东西没用’等理由,给埋没了那份剑的才能。

可以说,巴尔顿领主是格蕾的救星也不为过分。

就算后来,格蕾是知道当时的巴尔顿是带着想要利用她的想法去接近的,心里也不会太过在意。

毕竟,格蕾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可以说是巴尔顿领主赐予的。

而作为回报,以及对巴尔顿带有的某些特别感情,格蕾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为其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地服侍着。

而巴尔顿,自然也不会在待遇这方面上抠门。

虽然,他有着被人称之为‘海岛上的守财奴’之类不好听的称号····

在这些年里,格蕾不仅因为实力的缘故,成为了领主的侍卫长,也因为她那机敏的头脑和冷静的性格,在很多事情上,都帮助了巴尔顿出谋划策,解决了不少困难。

时至至今,她已经真正地成为了巴尔顿领主最重要的左右手。

在巴尔顿的心中,这位侍卫长可要比城堡的书记官马福林,更值得信赖!

至于担任领地书记官的马福林嘛………虽然那个老家伙看起来老是神神在在的,完全搞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在领地上的治理,财政方面的管理,以及处理领民之间的事务需要出谋划策的时候,也确实很有一手。

除此之外,领地内还有几个有着优秀才能的家伙····

明明都是些很有才干的人才,却全都被前代领主给忽视了。

也难怪阿尔伯特家自初代领主离世之后,就一直都在走下坡。

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在葬送这个家族的未来!

尤其,还是这种处于差不多与世隔绝的海岛领地!

完全就是自取灭亡。

正因为如此,在巴尔顿眼里,过去那些能忽视这一点的家伙们,完全就是一群饭桶!

幸运的是,巴尔顿没有像他那父亲爷爷那几辈人那样,一天天地就只知道龟缩在城堡里,混吃等死地过日子。

巴尔顿的性格从小就和他的父亲不一样。

他的父亲,也就是阿尔伯特家的前任家主,不能说是个无能的家伙,只能说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既没有给领地带来发展,也不曾为其改变过什么,只是固守着一方,默默地做着跟前任一模一样的事情,任由地放任着领地的衰落而无能为力。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巴尔顿就知道了一件事:这样下去,阿尔伯特家迟早要衰亡!

所以,在他7岁的时候,就和当时的马福林联手,把他当时还在领主位置上的父亲,给架空了!

而格蕾,则是在当时年龄还算小,只能当做是未来的助力来看待。

在那个时候,他与马福林两个人双双联手,快速而漂亮地将围绕在他的领主父亲身边的那些蛀虫一一铲除。

有些人已经是彻底地从根源上铲除了!

从此之后,巴尔顿的领主父亲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就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给架空了,唯一剩下的领主工作,便是在巴尔顿写好呈上来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自己的印章,其他的事情都没有了任何过问的权力。

不过,对于巴尔顿那个老实本分的父亲来说,这或许本身就不是什么值得反抗的事情吧。

他想,方正迟早这个位置也会让给巴尔顿的,没有必要纠结这样的事情。

于是,这块领地在事实上,很早就已经移交到了巴尔顿的手上,而马福林则是成为了新的城堡书记官,为其谋划做事。

其实,巴尔顿心中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是这个家族的长子,而不是次子一类的家伙。

不然,恐怕还要花上一些时间,用上一些更为激烈的手段,才能将领地的实际控制权弄到手。

不过,即便得到了整个领地,巴尔顿也没有一直就会呆在这里的意思。

在他看来,无论领地再怎么调整,再怎么发展,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注入,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提升罢了。

所以,在12岁的时候,他毅然选择了出海!

去外面!去学习!去寻找!

巴尔顿把领地交给马福林去打理,并告诉他:自己会在20岁之前,回到领地这里来,到那个时候,整个阿尔伯特家都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这样,才仅仅12岁的巴尔顿便出海了——他跨越了辽阔的海洋,抵达了位于领地正对面的王国本土。

在那里的贵族们,都对这个说自己是来自阿尔伯特家的长子的小孩感到了惊讶。

他们的惊讶,并不是来源于不认识位于‘魔界岛’上的阿尔伯特家,而是对这个已经失联了快三百年之久的家族,直到现在居然还有人而感到惊讶。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国王的耳中,并将其召入王宫之中面见。

在一番交谈后,国王陛下也明白,并确认了:位于王国几处海外领地中的那个阿尔伯特家族还存在着的事实。

之后,巴尔顿在国王的安排下,进入了王都的国立学院进行了学习。

巴尔顿学习的是附魔技术,一种能为武器防具附加上魔法效果的技术。

他学得很不错,但是,就这样回到领地上还不够!

他还瞄上了当时正在学习药剂学的安琪儿,并将其拐回了领地,同时,跟来的还有安琪儿的好友——当时在学院箭术部里有名的学生,马瑟琳·乔夫纳·冯雷尔。

在四年后的毕业季上,他带走了安琪儿和马瑟琳两人,连夜启程,向领地出发。这件事在王都内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而在回到领地之前,他也与两人沿途游历了王国整整三年的时间。

在第四年,乘船回到了领地之中。

接着,便是从他的父亲手中,接过了领主的位置,开始真正地踏上了为领地谋求新发展的道路。

时至如今,他也兑现了当初跟马福林的承诺:整个阿尔伯特家的领地确实发生了许多巨大的变化。

其中,人口数量是最大的变化。

由过去的数百人,增长到了现如今的约三千的数量,其中还包括了从本土移居过来的人士。

巴尔顿领主能够做到这些,自然离不开他的手段和谋略,其中,就包含了不少激烈的手段,以及一些阴险的谋略。

这虽然给领地带来了不少发展,但也给他本人带了很不好的名声。

话又说回来,不知道是巴尔顿没有看错人选,还是圣神保佑了这个该死的混蛋。

被他连哄带骗地拐回来的安琪儿,恰恰正好在名声方面弥补了他的不足。

毕竟,这里是差不多等于与世隔绝的海岛,在很多方面都是落后于大陆本土的,这也包含了医疗卫生方面。

安琪儿作为药剂师,在这方面有着无法比拟的巨大优势!

她在受到众人暗自埋怨谴责的情况下,默默地坚持为领民们看病治病,并且,还将城堡的后花园改建成了种植园,用来种植了各类药草,贩卖给远道而来的商船,以此增加城堡的收入来源等等诸多行为,为她带来了不少良好的名声,这也间接地挽救了巴尔顿那已经跌到不能跌的名声。

不过,巴尔顿深爱着安琪儿,这是真的!

在这二十年内,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文静但却有着非一般倔强性格的妻子。

这次,他不仅要保住自己的孩子,更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出现什么意外。

在他的脑海里,出现得最多的画面便是:一家四口人在花园的凉亭下,快乐温馨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因此,为了这个画面,他必须要下狠手,而且,还要先下手!

巴尔顿挺直了腰杆,眼睛冒着精光,直直地盯着桌上的报告,用十分平静地语气,问格蕾:“就只有这些吗?”

“是的,巴尔顿大人!”格蕾应道。

“真是一群愚蠢的老鼠!”巴尔顿狠狠地拍了桌子,“不自量力!”

接着,他拿起了桌子上的报告,看了几眼,虽然已经看了数遍,内容也已经完全知晓,但是巴尔顿的眼睛和手,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拿起这份报告。

“这些家伙为了反我,连脑子都不要了吗?!”巴尔顿说,“难道看清楚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就这么困难吗!?还是说,他们都是一群瞎子!”

“只是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的可怜虫而已。”格蕾说,“巴尔顿大人,我觉得应该立刻就采取措施!”

“嗯,你说的,我也知道。”巴尔顿说着,露出了有些犹豫的神色。

报告上,有关某些不满安琪儿还有尤瑟出生的家伙们,正秘密地谋划着攸关到领主正妻以及领主长子性命的危险行动。

以阿尔伯特家长子身份出生的尤瑟,是整个家族未来的希望。

而尤瑟的出生,似乎也破坏了城堡内某些人的意图,从而引起了这一系列想要针对阿尔伯特家长子性命的阴谋。

这种事从来就不少。

巴尔顿在以前游学的时候也见过不少。

不单单只会出现在贵族家庭内,就连一般稍微有点富裕的家庭,都会或多或少地出现这种类似争权夺势的事情。

不过,这种事情一当出现在贵族家庭内,就是形成一件很严重的事件!

严重威胁到领地的安稳,以及未来,甚至还会将一个贵族家庭彻底带向衰弱,甚至是分裂!

巴尔顿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之中。

只不过,这次的对象稍微有点棘手,让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巴尔顿出现了犹豫。

格蕾见到了与平时不同的领主,自然就知道了他在顾虑什么。

因此,她开口道:“巴尔顿大人,我知道您在顾虑马瑟琳的感受,毕竟,在这名单上就有她的孩子,也就是您的私生子凯尔参与其中,但为了领地的未来,我也必须要提醒巴尔顿大人您,这只是一个私生子!”

巴尔顿抬头看向格蕾,对方所摆出来的表情,以及说这句话的语气,都是认真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有所犹豫。

马瑟琳·乔夫纳·冯雷尔,一位箭术高超的强者,阿尔伯特家巡守队的队长,也是安琪儿的好友,两人的关系据说从小就开始认识了。

她和格蕾一样,是这个领地内绝一无二的实力佼佼者。只不过,格蕾专精的是剑术,而马瑟琳则是箭术。

这两个人很难说得清谁强谁弱,但是,两个人的关系不怎么样,却是在领地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除了和她们两个人都相互看不对眼以外,还涉及到了领地内关于武装力量上的分配问题。

虽然格蕾掌握着领地内所有的武装力量,但实际上,她却有一支武装队伍并没有掌握在其中。

那就是马瑟琳所领导的巡守队——用于巡查领地周围森林情况的队伍。

当初,为了安置刚来到领地的马瑟琳,巴尔顿可是费了很多心思。

最后,在决定不能就这么浪费掉如此战力的想法的支配下,接着,巴尔顿便为此成立了新的队伍,并交由马瑟琳领导。

这是一支才不过四五十人的小队伍,由马瑟琳亲自筹建、指挥,以及训练。

人数上,要比有着两百多人的侍卫队要少很多,但在实力上,却个个都是好手。

和一直待在海岛上独自训练成才的格蕾不同,马瑟琳是接受过学校教育的人,因此,她有着知道如何系统地训练人员方面的知识。

这一点,格蕾是万万比不上马瑟琳的。

但是,作为独自训练并且练就一身武艺,从而成才的格蕾,却是有在领地森林里,与野兽们魔物们拼杀过的实战经验。

论实战的话,虽说马瑟琳读过的王都国立学院的教师们,有些都是从前线退下的优秀人才,但是,讲的东西有时候还真的比不过自己亲身经历的。

同时,两人在相遇之后,虽说都不对眼,但对对方所持有的自己身上没有的东西,都有认真地学习。

所以,很难说两人究竟谁高谁低。

不过,在巴尔顿眼中,两人谁高谁低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考虑,唯一要考虑的只有怎么把两人最大的优势给发挥出来。

因此,才有格蕾统御领地武装力量,以及为马瑟琳独创巡守队的措施。

这些都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两人的力量。

只不过,现在却在继承人问题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也正是巴尔顿最烦恼的地方——他和马瑟琳的两个孩子中,最大的那个私生子有了自己的野心,并且正在秘密地谋划着取而代之的阴谋行动。

巴尔顿最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尤其是在自己的女儿莉莉丝在过去所遭遇的那场袭击之后,更是对这种事更为敏感。

“凯尔那种白痴根本不需要顾虑。”巴尔顿说,“但是!马瑟琳却不得不考虑,除了她是巡守队的一员之外,还有她与安琪儿的关系····”

马瑟琳与安琪儿是好友。不仅支持安琪儿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还怕安琪儿受苦,放弃了在王都的光明前途,跟着安琪儿一同来到了这个偏僻领地之中,担任这种只有几十人的小队伍的队长。

与格蕾不同,格蕾和巴尔顿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并且,从以前开始就属于巴尔顿这边的人,但马瑟琳却不是,硬要说的话,她是外来者,只不过与领主正妻有着好友这一层关系而已。

要说的话,这确实是在为难她。

当然,巴尔顿和马瑟琳发生过关系,以及有了私生子,这样的事情在领地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

毕竟,领主正妻是一名半精灵,生育概率困难,领主会找到别的女人来生私生子,也是正常的考虑。

“夫人是懂大局的人。”格蕾说,“不会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毕竟,比起好友的关系,现在可是夫人的亲生孩子的性命问题,以及未来的继承权!”

“我知道,我知道。”巴尔顿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满脸地无奈,“对于马瑟琳来说,那也是她的孩子,母亲总是本能上会护着自己的孩子,这也是最麻烦,要是马瑟琳也反水了,那到时候损失就大了!”

格蕾低下了头,郑重地说道:“即便如何,还是请大人您考虑清楚!”

“这个倒没什么,只是····那个白痴如果肯安分点,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要我这么烦恼!”巴尔顿气着又拍了一次桌子,“本来只是为了顾及到安琪儿的生育问题,结果没想到,现在居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唉,我应该收敛点的···”

“早就应该收敛了!”格蕾也在心里气呼呼地想道。

之所以会有私生子,是因为考虑到安琪儿的生育概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才允许巴尔顿在外面留下血脉,以防止正妻到最后都没有留下任何后代。但是,巴尔顿这个色痞留得也有点多了。据格蕾的调查,私生子的数量居然有十八个之多!

这不得不让格蕾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这么纵容领主的行为。

以至于现在,不得不讨论怎么解决这些存有继承领主野心的私生子们····

不过,格蕾在明面上却一点都不怎么说巴尔顿。毕竟,已经是发生了的事情,现在再怎么责怪领主也无济于事了,反而还会被人抓住把柄。

“就连马福林都介入了,还不知道事态严重!”巴尔顿接着抱怨道,“再怎么说,马福林也是我这边干了好久的书记官,只不过凑过去一点,居然会被那帮蠢货认为马福林站在了他们那边,这种事···算了,其他人无所谓,到时候一起解决,马瑟琳的话,就先去交涉一下吧,如果真的,凯尔那个白痴还不懂意思的话···格蕾!”

巴尔顿说着,以犀利的眼光看向自己的侍卫长。

“是!”

格蕾这时挺起了胸膛,有力地回应了自己的领主,同时,也明白了领主的意思。

如果巴尔顿与马瑟琳的私生子——凯尔,到时候真的不肯放弃这个野心,那么届时,侍卫队将会彻底粉碎他这个不切实际的妄想。

而马瑟琳如果要插手阻止,那么,‘领地最强’这个称号到时候将会得出,到底是谁!

“如果这样的话,夫人那边····”

“我去说就行了。”巴尔顿想了想,最后答道,“嗯,最好还是让夫人去马瑟琳那里打一下感情牌,马福林那边就叫他把所有参与的名单交上来吧,再去疏远一下他们的关系···”

“是!领主大人,我最近会加强监视的力度,并且,增加夫人那里的护卫力度!”

“嗯,先不要动手,我倒要看看在我的领地内,还有谁在不服我!”巴尔顿微眯着眼睛,此时显得特别地阴险狡诈,“居然有胆做出这种事情,我要连同莉莉丝那次也一起算好账!”

就在他话音刚落,城堡此时却是响起了钟声。

那是警戒的钟声!

只有城堡遇到袭击等重大情况时,才会敲响的声音。

格蕾迅速地把手握在了剑柄上,侧身面向房门。

只有巴尔顿一脸地奸笑,似乎已经预料了这种事的发生。

这么看来,马福林还是挺有一手的····

直到命令格蕾前去查看,离开了房间之后,坐在椅子上的巴尔顿,似乎没了刚才那副满是心事的疲惫神色,而是显得很惬意地抽着烟斗的模样。

而在城堡的钟楼那边,穿着朴素,神色严肃的老人,站在了钟楼顶层的边缘,眺望着此时喧闹起来的城堡。

在他的身后,是两个正在敲响警报大钟的仆人。

宁静的夜晚,也就此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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