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内部交流

今年这批留学威林顿的军官学生,一共一百二十人,组成了三个班级。全都来自于各个国家的军队精英,有些甚至来自于一些地方的大贵族。这种程度的热身对于大部分一贯养尊处优的阶层来说哪里还能受得了。虽然跑步速度不快,一开始还能保持队形,可当跑了不到十圈后就开始有人掉队,队伍逐渐拉成了一条细线,最后彻底分崩离析。

绪恩心里很郁闷,因为他现在正跑在全班这一条细线的最末尾。

年纪轻轻,是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唉!贵族特么也太让人羡慕了。。。

如果是他上一世的身体素质,就算跑不到班级第一,但也不会掉到第二梯队,算得上是准运动员水准。可绪恩现在的身体就不知为什么这么孱弱,以至于没到十圈就已经落后许多人整一圈的距离了。

心脏剧烈的跳动声、腿部肌肉酸痛感充斥着大脑,双脚像灌了铅般沉重,速度越来越慢,似乎快到了耐力的极限。当感受到了来自已经超他一圈同学轻视的目光时,绪恩原本已经沉重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加油绪恩,你代表着国家的形象,不能被别人看不起,你可以做到超越前面的每一个人,你可以做到的,你可以做到像过去一样好!”

绪恩不断鼓励自己的同时,依据前世的经验,他开始调整呼吸,奋力摆动双手,努力使得四肢更加协调,并让自己逐渐专注于自己的双脚。没过多久他惊喜地发现,腿部的肿胀感有了极大的舒缓,疲劳感渐渐消失,整个人越来越精神。当他不断超越前面的同学时,与刚才不同,感受到的则是那种诧异和羡慕的目光。

也许是自顾不暇,包括绪恩自己,没人能注意到他跑步时眼眸的颜色竟然发生了些许奇妙的变化,由深黑色变成了深灰色。

二个多小时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如同野狗一般喘着气,有些人甚至在道边呕吐到抽搐。

“狗崽子们,看看你们这点出息!还没给你们负重呢,等下个月你们还得背40公斤的行军装备,到时候看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比尔霍夫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幸灾乐祸的数落着众人。

绪恩满头大汗蹲坐在草坪上,低头看着汗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掉落在泥土地上。他在后半程竟然成功发力,最后一举超越了十六名同学,跑进了第二梯队。如果不是前半程落下了太多,说不定还能跑进前几名。

忽然一双硕大的军靴映入眼帘,比尔霍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绪恩的面前。他俯视着绪恩吹了下口哨一边讥讽道:“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没趴下。也是,你们黄种人跑得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明天下午的打靶你还笑得出来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笑?”绪恩暗自奇怪,却没有出言顶撞。他感到了莫名的敌意,从昨天的八字胡,到今天的比尔霍夫,周围的人似乎都对他不怀好意。

他努力站起身,虽然身高接近一米八,但是站在接近两米的比尔霍夫面前依然显得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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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过依旧倔强地瞪着对方。

比尔霍夫冷哼了一声后随即转身,接着一边咒骂着,一边用手里的棍棒把躺在地上的其他人从地上敲打起来,呼痛声此起彼伏。

接下来是枯燥的队列操练与后世唯一的区别就是在鼓点声中进行左转右转,前进后退等基本动作。做错动作自然就会被比尔霍夫的木棍敲打。绪恩在队列中小心地做着各种动作,可依旧做错了一次动作,被比尔霍夫抓住机会用棍子狠狠地抽打在背上。

绪恩忍着从背部传来的灼烧感,暗自腹诽:野蛮人!我特么想投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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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留学军官学员,绪恩住在了拥有独立浴室的双人宿舍,仆役们当然没有资格住在校内,他们被另外统一安排住在校外不远的民宿内。

不过校内宿舍也就十几个平方,并不算宽敞。两套原木色桌椅,一个贴墙书架,一张高低床,一个双门衣帽柜,就已经把房间装得满满当当。

此时已用过晚饭,早已脱力的绪恩正双手抱头躺在刘福早已安置妥当的宿舍床铺上,愣愣地看着对面紧挨着的那面墙壁上的一排灰白色的金属管道和金属栅格包围成的煤气壁灯,在明亮的灯光中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很明显这间宿舍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住。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晚上,依然十分陌生并伴随着如影随形的恐惧和不安,周围的人似乎都对他充满了敌意。他思念上一世已经垂垂老矣的父母和热辣似火的女友,怀念他的5g苹果手机和王者荣耀,这个低魔蒸汽朋克位面似乎到处充满了危机,一不小心就会将他吞噬。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守夜人的摇铃声,屋内光线随即变得越来越暗,几分钟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窗前那一片若影若无的月光。

竟然已经到了学校熄灯的时刻。

绪恩无法接受完全黑暗的夜晚。他有些不情愿地挺直腰下了床,在黑暗中摸到了挂在床边的火柴并划燃,在微弱的火光中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2芬尼的铜币,汲了拖鞋走到了靠近门口管道的尽头。那里有个镶嵌在管道上的圆形瓦斯计费器,随着他把那枚印刻着麦穗和皇冠的铜币塞入计费器的投币口里,“卡擦卡擦”内部齿轮转动声随即响起,已经黯淡的煤气灯再次被重新点燃。

虽然与上一世相同学校宿舍区到点熄灯,但这里军官有着单独使用的瓦斯特权。接着他伸手扭动煤气灯的开关,将内部火苗调小后,重新爬上床倒头睡去。

依然是绪恩的意识海。

“今天休息得好吗?”金祺祥先问道。

“非常好!爷几乎睡了一整天,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从熙善的话语里就能察觉他的精神头确实不错,

“这次我们得好好谈一谈了。”

“行!你先问吧。”

“你所说的嗜睡症是怎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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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爷真不知道。也许是巫术,也许是诅咒,也许是某种慢性毒药。似乎是在离开查那帝国前便有了苗头,只不过那时候并不严重,直到二个月前上了从海州开往马拉维的邮船,才发现隔三岔五就要补个午觉才行,否则到了傍晚就会顶不住打瞌睡,如今每天不睡午觉浑身就会不舒服。”

“那你准备怎么办?”

“治病,找到能治此病的医生或是药剂师。”

“为什么会有人针对你?”

“家父是查那帝国的副相。七年前在一次宫廷巨变中被政敌所杀,自此爷便颠沛流离逃避追捕至今。六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爷有了夺舍的机会。也就获得了现在这具身体拥有权。”

“我去,原来这具身体也不是你的?”

“没错!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叫绪恩,是爷的同窗好友。他原本从小身体便不是很好,应该是得了肺痨之类的病症。一日当听到他父亲在嘉应城自杀殉国的消息便一病不起,他原本便知道我的困境,弥留间提出愿将身体托付与我。其实我的聚气境界还无法做到夺舍,不过好在有了师傅帮忙,绪恩又是自愿,最后还是成功换了身体。”

“那你成功换了身体怎么还是被人害了嗜睡症?”

“所以爷也是奇怪,但是之前一直不得已住在京城里,也许被父亲的政敌们瞧出了破绽?毕竟他们可都不是普通人。或许是他们拿到我以前贴身用过的衣物进行的一种诅咒。”

“还有谁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刘福,我师傅,还有宗爵帅。”

“刘福我认识,你师傅和宗爵帅又是谁?”

“家师姓高,他不但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是道家修行大拿,不过二十六七岁,却早已经是金丹境了。宗爵帅虽然不是修行者,却是一个真正的圣人,国家的脊梁,也是爷最崇敬的人,就是他提出的李代桃僵之计。以后回去一定介绍给你认识。”

“那你昨晚所说的最大的心愿就是替父报仇对吧。”

“是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会将那些人全部收拾掉。”

“又是谁杀了你的父亲?”

“查那帝国的皇太后还有帝国亲王尹辛趁先皇驾崩之际。”

“我的天啊!看来你的对头还都是些不好对付的主儿啊!”

“你怕了?!”

“怕个球!挑战性高人生才会有趣,否则还不如做咸鱼混吃等死。”

“承情之至,不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需先帮爷治眼前的病。”

“好,一定。”。

识海里的对话依然在继续,与此同时绪恩昨日住宿的橡树旅店二楼房间的窗户突然被轻轻打开。一个披着兜帽的黑衣男子在皓月的照耀下跳进了房间。他环顾屋内四周,只见得空无一物的衣架和干净整洁的床铺,随即微微摇了摇头,迅速退回到阴影里。房间重新陷入死寂,仿佛从没有不速之客曾经到访过这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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