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之主是……李叔叔？”姬轩抑顿了顿，“那样最好。”
“叔叔？”茨密西挑挑眉，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变成叔叔辈的人物，还是自己的上司，忽然觉得世间变幻、沧海桑田，“哎，老了老了。”
自从决定将事情推给李之后，茨密西身上的气质一变，再没有之前那股子锐利，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看着姬轩抑，“你之前一直是没有灵魂的状态？”大概是研究型教师的通病，茨密西一脸想研究的表情望着姬轩抑，“你说……要是水净知道你之前的状态，她会有什么反应？”
“……”姬轩抑顿了顿，“大概和您一样吧。”
想研究想得手心发痒。
“那可不一定。”茨密西高深莫测地看着姬轩抑，“你的体质倒是有趣，我有个推测，你想不想听听？”
“……我觉得正事要紧。”
“放心，我已经让蝙蝠去找李了，他接到消息就会过来。”茨密西摆摆手，“趁着现在他没来，我给你说说我的推测。”
姬轩抑一脸无奈地答应。
“你知道这世界上能够徒手创造一个生命的种族是哪一族吗？”
“神族？”
“错，也不错。现在的神已经失去了造人的能力，具有造人能力的是上古神族。”茨密西果然摆好了一副上课的架势，娓娓道来，“传说，大陆上所有的生灵都是最古老的神祇以自己为模板，以泥土为素材，吐气将自己的生命渡给这些泥人创造出来的。后来，创世的神明陨落，身躯血肉化为山川河岳、两眼为日月、毛发为林木、神力则分化为各族的力量之源。”
姬轩抑被这上古传说吸引，仿佛能看到神明陨落之后，一鲸死而万物生的奇诡壮丽的场景。
“从你的描述来看，你就是那个没有被吐气的人形，制作你的身体素材大概率不是泥土而是其他蕴含着丰富的神力的东西，所以才会吸引相对原始、能够感知力量本源的魔兽。”茨密西看着姬轩抑，眼中燃着灼灼的希望，“血族严格来说也算半神，但经年累月的血脉稀释，到如今纯血贵族已经寥寥无几，我这种高阶贵族的血脉也并不纯，只能沾个神字的边……没想到，上古神族又有了造物，如果把你研究明白了，说不定可以……”
对面的年轻男人表情沉重，“不死族很少能有后裔，一般都是一个不死族羽化之后，才会降生一个新的不死族，因为大陆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茨密西导师，您就算想要研究我，大自然的‘规则和秩序’也会产生出新的事物来削减血族的人口。”
“这倒是真的。如果能去天外之地就好了。”茨密西耸耸肩。
“天外之地？”这倒是一个新的词，姬轩抑好奇地看向茨密西等他解释，然而，门口突然有了声响，李来了。
李再次光临茨密西的家，却没看到人。他啧了一声，“喊别人过来，自己人却不在。”
茨密西家的风格低调简单，乍一看和白水净家的装潢非常相似，只是没有那么多书籍。
李熟门熟路地来到陈列柜前，挑了一瓶酒，“正好人不在，我就笑纳了～”
“笑纳什么？”茨密西黑着脸，隔离结界从外面并不能看出端倪，但从里面看却可以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茨密西直接从隔离结界跑出来，从李手下救了自己的珍藏，“每次喝完都撒酒疯，你还是乖乖喝咖啡吧。”
“叫我过来什么事？别看我这样，也是很忙的。”李不开心地倚着陈列柜，“你身上怎么有股陌生的味道？”
“……你是狗鼻子吗？”茨密西把人推远，又拉回隔离结界，“还用给你介绍一下吗？水净的养子，姬轩抑。”
“介绍什么，之前我们一起去的登薛。”李看到姬轩抑，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我在登薛就觉得你看白老师的眼神不对，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啧啧啧～”
“李叔叔。”姬轩抑笑着和李打招呼。
“我听说你这一年忙着给各界送礼，怎么忽然想着回帝舞了？”李看了看茨密西，“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指不定能喝上白老师和这位的喜酒。”
姬轩抑和茨密西同时看了李一眼，李无所谓地耸耸肩，“看我干嘛？实话实说罢了。”
“不会的。水净如果答应，早就答应了，不会等到现在。”
“也就是说，你失恋了？”李满眼兴奋，“那你是不是应该哭一哭？”
“？”
“这样我就能趁虚而入了。”李跃跃欲试。
“……滚，我对同性没兴趣。”茨密西气得脸色发红，“说正事。”
“李叔叔，光明神砍了秩序之树导致血族内部出现只会吸血的怪物，不如李叔叔和我们联手推翻光明神？”
“你们？”
“我去各界送礼，不是白送的。——只要稍微留心就知道，秩序之树的消失给各界都带来了非常大的负面影响。”姬轩抑微笑道，“现在，就差血族和人族的表态了。”
“真是震惊啊，几年前那个跟在白老师屁股后面的小孩，居然这么厉害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李直接将自己掌心割破，血液凝成一朵玫瑰，他把玫瑰插在姬轩抑胸前的口袋里，“喏，这个给你。有它在，血族和血域任你差遣。”
“李，你——”茨密西想要劝阻，至少也不能这么草率地答应这个看上去才二十来岁的小孩吧？
李摆了摆手，“我是靠和老爹赌博上来的，我相信自己的运气，也相信你和白老师的眼光。何况，就算真的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姬轩抑被这人的魄力折服，从魔法空间取出一截闪着金光的趾骨，“本想用它做筹码的……和李叔叔相比，我还是差得太远了。这是魔君从血域抢走的据说是初代血族的趾骨。”
李睁大眼睛，接过趾骨，“原来它是被魔君抢走了？？亏我一直以为是被我玩丢了。谢了。”
茨密西心痛地看着那截珍贵的金色道具被李随意拿在手里，“你轻点！那可是寄宿着初代力量的金色道具啊！”
“哦？”李更加随意地抛接起来，看着茨密西一副心脏骤停的表情，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放心吧。这东西我知道怎么用。”
“那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里？人族没有统一的主人，你很难把所有人都说服。”茨密西将目光从趾骨上移开，看向姬轩抑。
“普通人不用卷入这种战争，他们的信仰我也无意摧毁，但魔法师不可以。想要劝服魔法师，只需要把几个顶级的魔法学院拉拢过来就行。”姬轩抑随意道。
“皇家魔法学院的学院长可换人咯，现在在任的那位是之前白老师的恩师，非常疼白老师。他估计不会待见你。”李想了想，“白老师年纪轻轻就成为贤者也是那位的功劳，不然至少得再熬三五十年。。”
姬轩抑知道李是在提点自己，感激地对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李叔叔。”
带着李送他的玫瑰花在血域的路上走总会有血族对他行注目礼，姬轩抑默默把玫瑰放到魔法空间。
感知到被他放在魔法空间里的平安扣，姬轩抑顺手将它取出来，戴在脖子上。不知道自己送给白老师的项链，她还戴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