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聪明。”

姜白芷朝他白了一眼,“用得着你说。”

“哎呀,你这丫头,夸你还不乐意呢。”

姜白芷哼了一声,坐在床上看着遗诏,左看右看,纵向看出点儿什么来。

“老傅,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云生反问道:“你说呢,大博士,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姜白芷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生,“杀了小叶子,假装被蒙在鼓里,伺机而动,先观察李晟那小子的动向,咱们再做以后的打算,反正那小叶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云生笑了笑,坐在姜白芷的旁边,“如果杀错了人呢?刚刚的推测是我的个人想法,但不代表是事实,万一我猜错了呢,岂不是杀错一个忠良。”

“那你说怎么办?”

傅云生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如果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姜白芷看着他,第一感觉到,这个一向枪林弹雨都不怕的人,此刻,竟有些害怕了。

只是,他不知道傅云生在怕什么?

是怕杀错了人,还是怕自己被杀呢?

对于活人而言,死亡足够可怕,可对于向他和姜白芷这样死过一次的人而言,死亡就是重来一遍那极度痛苦的死亡过程,他们不想再继续一次。

深深呼出一口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傅云生看出她的异样,便将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别害怕,总会有办法的。”

姜白芷此刻心慌的厉害,所在傅云生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低语:“我真的怕死,那种痛苦太难受了,如果我知道死亡的过程是这样的残酷,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可如今我大错已然无法弥补,我只希望我们能好好活着,至少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傅云生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你是有错,但老天也给了你一次机会重生的机会,放心吧,咱们不会死,你看看现在,上辈子我们死在一起,这辈子一起穿越,都不敢这么写的剧情,咱们俩正在真实经历,你说,这样的命格,老天爷怎么会轻易收了咱们的命去?”

姜白芷咬了咬嘴唇,“那你打算怎么办,杀还是不杀。”

傅云生想了想,看了看时辰,道:“我先去一个地方,见了这个人,也许就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谁,你要去见谁?”

“咱们那位就快被公主大卸八块儿的驸马爷。”

姜白芷一听是他,忽然又笑了。

......

得知傅云生在等他,驸马爷即便是深夜归来,依旧披星戴月的直奔他的常春园。

咣当一声,门开了,倒是把傅云生吓了一跳。

“你猜猜,我今天得到了什么消息。”

看着驸马爷一脸兴奋的样子,傅云生便猜到了几分。

“被贬还这么兴奋?”

驸马爷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皇帝扔在他脸上的圣旨,“看看看看,和离成功,大吉大利啊。”

傅云生呵呵一笑,内心:离婚的男人果然都一样,摆脱了家里的母老虎,都跟重返二十年一样,兴奋地每根汗毛都跳起来了。

“大哥,好歹悲伤一下啊,毕竟是你被甩了,从皇亲国戚一路奔向平头百姓,你这么兴奋就不怕公主的眼线见了去告状?”

驸马爷兴奋地难以掩饰,挥了挥手,大大方方的坐在宽椅上,说道:“见什么?公主早就把自己的人带走了,她说了,我这个人窝囊,一无是处,不懂得怜香惜玉,跟我多待一盏茶的时间都觉得恶心,所以早早就搬走了,今天要不是你回来了,我又要一个人去外面住了。”

“啊?”

“啊什么啊?”

傅云生看着他,“你堂堂驸马爷居然想夜不归宿,你要去哪儿啊?”

驸马爷贱嗖嗖的比划了一个女人的样子,傅云生顿时目瞪口呆。

果然,男人不可貌相,没了女人管制的男人,简直疯狂。

“好吧,那祝福你重获新生。”

驸马似乎兴奋过头,拉着傅云生就要出去喝花酒,他倒是摆脱了婚姻的束缚,可傅云生心里却被绑上了一道无情的枷锁。

“小叶子死了。”

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让本来兴高采烈的驸马爷顿时如坠冰窟。

“谁死了?”

“小叶子,李晟身边的那个小太监。”

“不可能。”

“我早朝还见过他。”

“可是他中午就没了,你在宫里待到现在才回来,有没有看到他在皇帝身边伺候啊。”

驸马爷努力去回想一切,脸上越来越严肃的表情让傅云生叹了口气,“皇上处理政务一直到深夜,还被你和公主的婚姻气的焦头烂额,骂了你一下午气的头昏脑涨,这么个关键时刻,他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心腹不在呢?”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知道他的心腹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什么结局。”

驸马爷这下彻底没了刚才的兴奋,沉思片刻,道:“这么说,你和皇帝现在是五五开了。”

傅云生噗嗤一声笑了,“还知道五五开了,跟谁学的。”

“跟你啊,上次在营盘里,你在那分析扎扎尔排兵布阵的时候说的。”

“难得你还记得,上次是兵临城下,五五开尚有胜算,这次是咱们从龙嘴里逃命,未必能成功啊。”

驸马爷不以为然,“话不能这么说,他能同意我和公主和离,显然是已经做了一些准备,你想想啊,我是驸马,要是诛九族,岂不是连他自己都算在内了?”

傅云生不置可否,“是啊,就是这个道理,希望承影能快点儿从渝州回来,漠北的四王爷是铁了心要南下,他手下的十六万骑兵各个骁勇善战,现在的漠北今非昔比。”

“皇帝会怎么做?”驸马爷试探道。

“人家都堵在你家门口了,还能怎么做,不出意外他一定会让霍家出兵,但是霍家连年征战,将领损失严重,如今青年一代尚未长成,能够独当一面的也只有那位长平候霍子言,只是他在川南镇守边境,难以脱身。”

驸马爷道:“但皇帝为了漠北的第二次开战会继续胜利,他一定会把霍子言调离川南。”

“是啊,他一意孤行,漠北就算是赢了,川南也会有动荡,毕竟,川南外三百里还有一个咱们不能忽视的云滇部落。”

“对了,你今天在宫里是否看见墨阳,我记得今天是他上任的日子。”

驸马爷想了想,却是有那么一个人的背影一闪而过,“人我没见着,但听东厂那边的人说,是有一位督主上任,出来时,也的确看见一个背影很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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