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谈判骗局(上)
当张凡到达路易三人的房间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房间里，不但有着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的三人，而且还有船上的大副怀特先生，以及几个另外的乘客。－－张凡虽然和他们不熟，不过也认出来了，是船上刚刚选出来的乘客代表。
这不由得让他疑云大起。尤其是这几个人看到他进来之后，虽然也将面皮扯动了一下算是笑过了，不过房中沉重的气氛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这副样子，不像是商榷，倒象是在谈判。
这种情形很是让他反感。在他的心里，虽然对路易三人的态度没有抱什么指望，不过既然写的信那么客气，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的功夫总要做得好一些。－－可是一进来就是这么个情形，倒是让他产生了被欺骗的感觉。
“张凡先生，请坐。”路易指了指房间中的一张椅子。
张凡轻轻的哼了一声，路易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尤其路易所指定的椅子刚好在众人的对立面，那架势说谈判还是轻的。－－不客气的说，就算是审判了。
“哦，路易先生，在坐下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们把我‘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张凡剔了剔眉毛，将那个”请”字咬得特别重，其中不满之意就连傻子都听得出来。
他就这么站着，可是身上竟然隐隐约约透出一股不可轻侮的气概，一放之下，在场的众人顿时觉得心中一窒，本来刻意维持出来的一股凝重的压力居然被冲散了一大半。
“这个，张凡先生不要误会，我们请您来只不过是有些事情想向您了解一下罢了。”那个大副怀特还真的是个人物，看到场上气氛不太对劲，赶紧打圆场：”您坐下再说，坐下再说。”
大副一开口，除了路易还是一脸木无表情的死人样，边上那些乘客代表纷纷开言劝说。这么一来，张凡倒是不好太过于计较了，扯动嘴唇轻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下，在场众人对张凡顿时有些刮目相看了。他们本来以为这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家伙并没有多大的本事，顶多就是身手好一点而已。－－他们可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手再好在他们开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能混到现在的地位可都是靠着自己的头脑，能打可不见得有什么用。
可是张凡刚刚放出来的气势却让他们心头一凛。他们可都是识货的，这种气势只有那种真正的成就非凡的高手才能拥有－－所谓高手，就是在某个领域之内能站在最顶端的人。他们也算是成就不错了，可是居然被张凡的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吧，现在各位可以说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张凡一坐下，又变成了那个懒散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倦怠的笑意，看上去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这下子的角色变换太快了，让边上的那些人简直开始怀疑刚才那个散发出逼人气势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了。不过有了刚才的事情，大家对他可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小视之心，这个家伙，就像是一头懒懒的狮子，要是真的惹火了他，让他认真起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可怕！
而且能将气势收发自如，这份修养功夫也让明眼人自愧不如。
“这个，嗯，关于那个吃人的具有超能力的怪物，不知道张凡先生调查了这么久有什么进展没有？”开口的仍旧是怀特大副，船长委托张凡调查的事情，他也是知情者之一。
“没有。”张凡眯着眼睛，抓了抓头发，懒洋洋的反问：”莫非各位有什么进展？”
“很遗憾，我们也没有。”怀特笑了笑，脸微微的红了一下。
“这就是了，你们这么多人，都快将这条船翻个底朝天了都没有什么进展，我孤零零一个人能有什么进展？”张凡摊了摊手，话里倒是透出一股讽刺的味道。刚刚进来的时候众人那种审判的味道让他非常不舒服，虽然他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不过要说是全无芥蒂那也是假的，说话自然不会客气。
“这个……”怀特的脸又红了，很是有些尴尬。”就如您所知，我们几乎对船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进行了仔细的查找，并且对船上的每一个乘客的身份都进行了盘查……”
张凡突然觉得有些不妙，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可是在查证过程中，出于对您的尊重，我们对您的伙伴并没有……”怀特继续说了下去。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要拐弯抹角。”张凡抓了抓头发，打断了怀特的话。
“张凡先生，我们怀疑和你在一起的黄晓小姐和这个事情有关系。”路易显然不耐烦两人这么兜圈子，直接冷冰冰的说。
“呃？”张凡虽然料到这些人十有八九是为着黄晓来的，可是路易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说得这么直接，还是让他小小的吃了一惊。不过这些人知道黄晓是女人倒是他意料中的事情，毕竟几次和船上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他并没有叫黄晓换回原来的样子。
“经过仔细的盘查，我们发现，您身边的黄晓小姐并不是和您一起上船的，甚至在船上根本就没有找到她上船的记录－－这就意味着，她是非法登上这条船的。”怀特说着，词锋也锐利起来：”而且张凡先生也知道，黄晓小姐在船上活动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女扮男装，显然在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女扮男装也是罪名？张凡突然有些想笑的感觉。
“本来偷偷上船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补办一下手续，并且将船费补足就可以了。”怀特说得轻车熟路，显然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张凡甚至怀疑他自己都干过这种帮助客人混上船的把戏，毕竟这种事情私下解决其实对他们是有好处的，最少船票钱就由他们分了，不必上缴公司。”而且女扮男装更是客人的自由，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癖好和隐私，我们无意干涉。”
张凡点点头，这个到是象话。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怀特继续往下说：”而且这位黄晓小姐身上疑点很多，当日她就曾经试图阻止路易先生对付海上闹事的两个巨大的具有超能力的怪物，而且根据路易先生所说，她的身上有着异乎寻常的能力……所以，我们想请她合作，协助我们调查。”
“不行。”张凡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们的话。不说别的，就是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的三个人，当时因为黄晓的原因被自己打得落花流水，心里能没有疙瘩？别人不说，就是那个汤姆，能好好待她？到时候人交给他们了，要是有了个什么意外，自己心里能过得去？更不用说凯琳会有什么反应了。
而且在他的心里，对这个有些刁蛮却相当可爱的女孩子已经有了些眷恋了，怎么可能将她交出去？
“这个我们就不好办了。”怀特的语气慢慢的强硬起来。”张凡先生能够给我个理由么？”
张凡皱了皱眉头，要不要将黄晓的来历和他们说清楚？也免得纠缠不清。不过自己说的，他们能够相信么？他很清楚，这些人虽然看起来现在很斯文，其实心里早就被具有超能力的怪物给吓得不轻了，自己说得只怕他们都听不进去。
倒是怀特他还是很好理解的，现在船上这种情形，他巴不得有个替罪羊出来引开别人的注意力。所以要指望这个家伙主持公道，简直是妄想。
“如果阁下一意孤行的话，我将不得不将你的所作所为禀告我的上级。”路易冷冰冰的插话了。”按照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的规定，你的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业内的行规，从此之后，只怕你会作为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的敌人出现。这个对阁下以及林静小姐和小雪小姐来说，只怕不是个好消息。”
张凡眉毛一扬，心头无名之火腾的就燃了起来！
路易的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本来他还准备不管众人信还是不信，尽量用委婉一点的语气将黄晓的来历交待一下，可是路易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接受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顶级的具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超能力事物管理局对他们这种人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总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可是路易这么说话，却无疑将这条面纱给撕破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愿意怎么汇报，随你的便好了！”张凡死死的盯着路易的眼睛，声音冷得仿佛可以掉得下冰渣来：”超能力事物管理局是超能力事物管理局，具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是具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如果超能力事物管理局想将我当作敌人，受到损失的，绝对不会是我一个！”
他这话说出来分量可就重了。张凡三人作为顶级的具有超能力的怪物猎手，在业内的影响力可以说是非同小可。虽然达不到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地步，但是也没有几个具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不卖他们的面子。一旦和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的人真正撕破脸，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谁都预料不到。－－但是不管是什么情形，都不是路易这三个小人物可以担的下来的。
路易话一出口就知道说得重了，激怒张凡绝对不是他的目的，因此当张凡做出同样是赤裸裸的反击之后，万年不便的冰山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却根本没有搭话。
可惜旁边的人没有他这种觉悟，汤姆横行惯了，除了对路易有忌惮之外，何时说过这种指责？虽然在不久之前刚刚被张凡教训过一顿，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痛”大概是他这种人的特性，当即跳了起来，高声斥骂：”好你个目中无人的张凡，居然敢反过来威胁我们！小心我……”
“住嘴！”路易一声怒斥，打断了他的话，倒是让他的脸胀的通红。
“张凡先生，您的态度让我们很为难啊！”出来打圆场的依然是怀特：”您和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的纠纷我们不管，也管不着，但是现在船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黄晓小姐的身份又是如此可疑，您不给个说法的话，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向船上的其他人交待。”
张凡突然发现这个家伙很有当老狐狸的潜质，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将自己逼进了一条绝路。对于路易他们的威胁自己当然可以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张凡料定他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是不能够将自己怎么样的，要是真的造成了具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和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的对立，只怕那个后果他也承担不起。而且现在对外界的通信全部中断，就算是路易真的要做什么报告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到时候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真的要采取什么措施，他后面还有林静和小雪帮他进行交涉，这两人出马，通常都是无往而不利的。
所以张凡对路易的威胁，简直是有恃无恐。
但是怀特的话却是完全不同了。他并没有作出任何威胁，可是话里头的份量却让张凡不得不掂量再三。毕竟这船上的都是普通人，如果他们对自己有什么行动的话，自己除了束手就擒简直没有任何办法。－－他总不能对着一群可以说是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痛下杀手吧？而且这里是海上，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好去，到时候就是想躲也无从躲起。
所以对张凡来说，怀特那番毫无威胁之意的话比路易冷冰冰的搬出超能力事物管理局出来杀伤力大得多。
不过这个时候要他再将黄晓的来历说出来，那更是不可能的。刚刚他就是反感路易的威胁才拒绝透露的，这个时候再反口，无疑是一种示弱的行为。－－顶级的具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自有顶级具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的骄傲，要他向超能力事物管理局的人示弱，那是杀了他也不肯做的行为。
“这样吧，我担保黄晓和那个凶残的具有超能力的怪物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张凡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找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如果以后有任何的不对，后果我来承担。”
“不行！”说话的又是汤姆。”你可是顶级的具有超能力的超能力者，如果到时候你想逃，我们整条船上的人都没有办法拿你怎么样！”
张凡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这种说话不经大脑的家伙真的是纽约地铁中心爆炸案的肇事者？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住口！”路易第二次开口骂汤姆。不过他显然心情不怎么样，虽然汤姆一脸的忿忿不平，他也没有解释。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好在怀特不忍心让汤姆太过于尴尬，哈哈一笑打破了沉默：”根据路易先生提供的情况，我可以相信张凡先生的保证。”
张凡心头暗骂，这头老狐狸说得真是漂亮！什么相信不相信，这是在茫茫的大海之上，自己想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到时候全船的人都视自己为敌人，自己除非能够丧心病狂到将全部的人都杀了，否则实在是没有地方可去。
所以说怀特所说的相信自己，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卖了人情还不要自己花任何的本钱，这个家伙实在是厉害！”张凡不由得摇了摇头。
怀特已经转过头去征求那些乘客代表们的意见了。那些人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怀特的意思，于是毫无疑义的通过了张凡的提议。
“那么就这样了！”怀特站起身来，朝张凡伸出了手：”有了您的保证，我们就放心多了！您放心，从今之后我们不会再去对黄晓小姐进行调查，不过也希望您多多配合我们，帮助我们找到那个该死的凶手！刚刚对您无礼，实在是不好意思！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会帮黄晓小姐做好一份完美的登船记录，这样到达目的地之后，她可以顺利的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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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喝多了，今天回来迟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