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这位小哥认得我呀！”玉面狐狸走近，伸手挑起猪八戒的下巴。
那一双狐眼青光闪耀，她曾是狐族的骄傲，也是狐族的耻辱，这一身极致媚术，天下只要未斩断情丝的男人，她都能随意驾驭。
猪八戒只感觉一阵恍惚，眼前玉面狐狸的脸开始变换。
又是那月下仙子，皎皎皓月几度秋风，猪八戒何曾想过自己沦为猪身后还能见到她。
伸手，想抚摸那脸庞，还未触及脸颊，那脸庞又开始变化。
奈河畔的佳人……
是她……
猪八戒嘴角溢出苦笑，是她，自己该如何。
自问前生今世，最对不起的便是这奈河畔的女子。欠她的太多，哪怕将这条命丢在此地，也不足偿还。
“你，还好吗？”猪八戒声音沙哑。
不对，这脸又开始变化，由奈河畔的女子变化为高老庄的那位。
猪八戒不知所然，玉面狐狸也是一脸疑惑。
这猪八戒的确是沉浸于情思中，其脑海中的一切她都可以看到。讲真，这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竟有一个男子能在情思境中看到三个不同的女子。
这猪八戒有点狠啊，竟对三个女子动过真情。
嫦娥是初见之惊艳，孟婆乃相处之久思，翠兰为负罪之爱。
猪八戒自己都不曾知晓，自己的心中对这三个女子都有着情愫。
本以为对孟婆和高翠兰只是愧疚，不想却是……
猪八戒眸中逐渐恢复清明，嫦娥、高翠兰、孟婆，破灭于此。
风流客，不惧情思。
修习了大半年的佛法，曾向师父请教过，何为情。
“你遇见了一个人，只一眼，你便无法自拔，此为情。”
“就如此简单？”猪八戒疑惑。
唐三藏大笑，“当然不是。你又遇见了一个人，你以为你只会爱前面那个人，所以对后面那个人视而不见。这也是情。”
“就如此简单？”
“当然不是。”
猪八戒极其无语，等待师父继续说下去。
“你遇到了很多很多人，但她们都不是第一个，你无法承认你的爱，当你承认的时候，前面的所有便全部勾销，新的那一个就又成为了第一个。”
猪八戒那时不懂，现在依旧不明白。
但至少，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放下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从这媚术中挣脱。
爱与不爱，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那些人就在那里，不曾离去。
玉面狐狸还没有反应过来，猪八戒一把将其裹在身上的被褥掀开。面对那曼妙的身躯，他没有一丝欲望。
锁喉，直接拎起。
“别杀我，别杀我！”玉面狐狸急了，她修为不高，只有一身媚术，媚术无效，在猪八戒面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大妖而已。
“暂时不杀你，有些事情要问你。”
“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求你别杀我。”玉面狐狸的眼中又绽青光，她还没有完全死心，妄图再想试一试媚术。
猪八戒直接加大力道，“你是想死得快一点不成。”
真是碰到个怪胎了，这媚术竟无效。
“不敢了不敢了……”
猪八戒稍微松开一点，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咋知道你是谁……玉面狐狸无语，道：“小女不知。”
“天庭上，你曾假扮过嫦娥，欺骗与我。”
玉面狐狸皱眉思索，后面带恐惧。
“玉帝不是说你死了吗？”
“你的消息还真是闭塞啊，说，当初为何那般做？”
“都是玉帝的安排，天庭一旦有什么事情不好出面，都是我去做的……”
果然是玉帝所为……天蓬又问：“那为何你变化为嫦娥的模样，那些神仙没有看出来。”
这小小大妖还能靠着变化之术瞒过当时大殿里那么多神仙的眼睛？不可能的。
“是玉帝，他给我吃了一颗丹药，能维持十二个时辰的极致变化。他说没有仙尊实力，无法察觉到。”
猪八戒无奈一笑，瞬发加力，咔嚓一声，那玉面狐狸目带愤恨，尸体倒地。
出门向外走，得赶快去大师兄那里，也不知道他跟那牛魔王打得怎样了。
猪八戒走后，那玉面狐狸的尸体颤抖了一下，身后伸出六条尾巴，自然脱落一根。
“还真下手，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唉，又丢一条命，该死的天庭，让我勾引什么牛魔王。照这样下去，我这些命，不够赔的呀……”玉面狐狸自床上拿起衣服，穿好，一声长叹里，背影远去。
……
“猴子，你变弱了很多啊！”牛魔王大笑。
孙悟空大口喘着气，这片空旷之地因两人的交手，遍地石砾。
“再来！”
再一次提棍，奋勇攻去。
牛魔王知道孙悟空大闹天宫，被如来打败的事情，当时就惋惜，与他一般比天半子的妖怪，竟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更加惋惜，当初能和自己平分秋色的家伙，修为跌落，更是没了妖魂。牛魔王没想到其会下降这么多，唉，此般，这天地间他牛魔王在妖族就又少了一个能交手的妖怪了。
以前是一个，因为孙悟空的出现，成了两个，现在又成了一个了。
牛魔王一棍逼开孙悟空，妖力宣泄而出，身后浮现出一红眸黑身的大牛。
妖魂的力量……
孙悟空暗道不妙，准备逃走。
“走什么？猴子，你我结拜，我自不会杀你，但你忤逆我，自然还是要给你一点教训的。”牛魔王与那大牛重合，这头牛脚踏虚空而上，直朝孙悟空顶来。
速度之快，来不及闪躲。
孙悟空只好持棍抵挡牛角，以防伤到要害。
砰！
孙悟空倒飞出去，砸落在地面。
咳，一口血咳出。
牛魔王眼中闪过疑惑。
“你的金刚不坏身呢？”
孙悟空苦笑，这人为制造出的金刚不坏身到底是比不上那天地自然铸造的。
“金刚不坏身亦有极限，我如今的实力，怎可能抵挡？”他只好用此当理由搪塞。
“不至于，交手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别人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你出手的感觉，不像孙悟空。”
“牛哥说笑了，我若不是孙悟空，还能有谁是？不过是日子久了，没了当初的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性，招式自然不及以前那般真正的至刚至阳。”
牛魔王又幻化为人身，撤去妖魂之力，走到孙悟空面前，盯着孙悟空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交杂许久。
“唉……”牛魔王一声长叹，中断了这场目光战。
这猴子的眼神没有说谎，老牛的这一叹，叹的是妖族少了份希望。虽然他自己归顺了天庭，但他还是希望能有一只妖怪，能带领妖族推翻天庭的。
黝黑的牛手伸出，将孙悟空拉起。
“多谢大哥。”孙悟空抱拳。
“那头猪，已经杀了那玉面狐狸了吧？”牛魔王意味深长一笑。
孙悟空惊异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