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哥，你不是说你会下棋吗？”孙悟空看着牛魔王把自己的黑子放在了格子里面，一脸懵。
牛魔王茫然地看着孙悟空，问：“不是这么下的吗？我和孩子玩的时候，都是这么玩的呀！”
孙悟空无奈地抹了一把脸，摆手道：“算了算了，不玩这个了。红孩儿呢，好久没见到他了。”
“出去玩去了，估计又占了哪个山洞当大王。”牛魔王指着棋盘，“真不下吗？我可以教你，很好玩的。”
孙悟空看着那放在格子中间的黑子，心里那个膈应啊……算了，玩就玩吧，玩啥不是玩呢？
牛魔王一边教孙悟空他和红孩儿的玩法，一边闲谈着。
“牛大哥，红孩儿又去占山为王，你个当爹的不管管？”孙悟空问。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管的，不管他。倒是你，没什么要忙的了？还有闲工夫来我这里玩。”
“忙归忙，总不能忙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牛大哥，你这妖尊，所从何路？”
“小路而已，水之法则。”
“水？像鲲鲸前辈那样的？”孙悟空问。
“自是比不上鲲鲸前辈的，鲲鲸前辈所悟乃水泽万物，而我所走为水祸。她为医，我为杀。”
“也算是不错了，你们牛魔族多少年没出一个妖尊了。”说完，孙悟空意识到不妥。
牛魔族……牛魔族只剩下牛魔王一人了……
“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牛魔王倒也不在意，“论实力，老弟你是让我望尘莫及啊，也还好有六耳。”
“说实话，有得选的话，我也想过你和六耳这样的日子。”
“平平淡淡的日子，会有的。”牛魔王安慰道。
孙悟空不由想起了那血色的末日，鲜红的黄昏，未来……真的会有平平淡淡的日子吗？
眼见孙悟空拿着棋子久久不落下，眼神迷离着，牛魔王无奈叹气。他不知道自己这位猴老弟这段时间碰上了什么事情，但他一眼能看出：猴子萎靡了……
“老弟，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的。”牛魔王道。
孙悟空惊醒，无奈笑着，落子，“牛大哥，如果我告诉你，未来的某一天，铁扇公主会死，红孩儿也会死，徒留你一人在世上，你……会怎么做？”
也就他们这般深的感情，才能如此风轻云淡地提到对方亲近之人死去的假设，且对方不会生气。
牛魔王笑着，道：“那也只是你说而已，猴老弟，不是我生气了，而是……即便你到了这个境界，远胜于我，又如何？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说句难听的，你算老几？”
“但……如果是真的呢？未来，就是这个样子。”
牛魔王摇头，“我不信。”
“可……”
孙悟空还没来得及说，牛魔王抢过话去，继续说道：“我不信，那便是不信。如果我信了，那结局也许真的是这个样子，可我不信，那便还有转机。”
孙悟空不再多言，心底无奈自语：牛老哥，你想得太简单了啊……
“猴子，你修练是为了什么？”牛魔王突然问。
孙悟空想了想，说：“最初学艺只是为了庇佑花果山，后来为了见紫霞。紫霞死后，为了报仇。再然后，一直到现在，所为不过守护世间正道。”
“对，为了这些，你才修练的。可若是修练得越高，你却越来越忘了自己为什么而修练，是不是有些可笑了。守护世间正道，如果我连身边的人都守护不了，那我能守护得了正道吗？修练是让我有底气的，而不是让我怯懦的。”
牛魔王的一番话，让孙悟空陷入沉思。
昔日的画面在心头翻阅而过，的确，他为什么要怕呢？如果越是修练，越是退缩，越是觉得结局不可改变，未来定当如此，那他还不如回到当初那般实力，不知天高地厚，哪怕是死也要掀翻天庭。
……
“我家小姐要接你回去做新郎官！”柳慕寒身边的婢女开口道。
将烦躁地挠着头发，这两姑娘跟了一路，这话已经说了不下三遍。
要甩掉她们不难，将只要稍微施展一下就搞定了。但这样会影响自己的寻声之途，得不偿失啊！
“姑娘，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柳慕寒摇头，轻声说：“你于我家墙上题诗，以指为剑，文可盖当时状元，武深不知地，是我要找的如意郎君。”
“啊……”将心道这世道都变成这样了吗？
“如果你不愿，我会继续跟随你身后。”柳慕寒道。
“别了，别跟了，我求你了。”将双手合十，不停哀求着。
柳慕寒摇头，说：“我跟着你，听听这世间的声音，跟你一样。”
声音？
将愣了一瞬，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听声音？”
“你路过招亲场地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听过我琴音的人不计其数，但唯有你，真的沉浸在了声音里，而不是我这个人。”
柳慕寒的容颜，放在凡间那是决定的。城里男子都喜欢听柳慕寒弹琴，但更喜欢的是看。
“然后呢？”将耸了耸肩，“你既然知道，我是听你的琴音，而不是你这个人，就应该明白我对你没有丝毫意思。”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非你不可。”
“姑娘，你这芳华之年，应该找个真正的如意郎君。你爱的，也爱你的，向着彼此奔赴而去。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天下男子我见过的太多，彼此相爱太难，甚至遇上一个自己爱的都难有，我不想错过。”
柳家，那是当朝有名的世家。柳慕寒上至皇宫皇子下至江湖草莽，见的不知有多少。
“冥顽不灵。”将懒得再费口舌，转身就要离去，这一次，他打算施展实力了，跑远点。
刚要走，只听见刀出鞘的声音。
柳慕寒拔出放在婢女身上的那柄刀身通红的宝刀，向将劈来。
将随意抬头，头也不回，就这么轻易用手指夹住了刀身。
“你想死吗？”将背对着柳慕寒，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