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帝离开了，宣明殿只剩下江福源与他们三人，齐恒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
江福源捏着尖细的嗓音道：“一路风餐露宿，想来二位大人肯定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齐国质子也已送到，将军与世子便可功成身退了。”
段芷柔起身朝着江公公行礼：“多谢公公。”
江福源：“将军不必多礼，现在将军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往后还要将军多多提携。”
段芷柔轻轻一笑，让人生出一种亲近感：“公公言重了，保家卫国只是末将应尽的本分，日后还要倚靠公公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荷包，轻轻塞到江福源手中，江福源一见钱财便笑的开怀，嘴上虽说着不用，可塞进怀里的速度可不一般。
段芷柔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低声问江福源：“公公可知这位怎么处置啊？”
江福源看段芷柔手指齐恒，脸色变了三遍，道：“怕是不好过啊！”
段芷柔咬唇，心下不忍，但又无可奈何，只道一句：“殿下保重。”
随即便要抬步离开，可脚踝上忽然出现一抹力道，让段芷柔诧异的向齐恒看去，只见对方抿的紧紧的薄唇轻轻开口祈求：“求你……带我走……”
段芷柔的心脏像是被谁捏了一下，呼吸都有些困难。
萧淮郁见此情景，连忙堵住江福源的面前，谄媚的开口：“公公，公公可否也为本世子求一块免死金牌啊～”
江福源：“……世子殿下可真是高看老奴了……”
“求求你……带我走……我不想死……”齐恒力道大的似要捏碎段芷柔的脚腕，可嘴边尽数都是哀求，语气慌乱的让段芷柔不忍拒绝。
她见萧淮郁堵住了江福源，而刚才的侍卫也是背对着他们，便蹲下身子低声道：“殿下，会没事的……”
听到此话，齐恒仿佛脱力一般撒开了手，身子有些软的坐下，眼底满是绝望。
本来就是没希望的事，又何苦哀求，她也不过虎口谋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利来救一个质子……
“殿下，保重。”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段芷柔随着萧淮郁一起离开了，她不敢回头，害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带他走。
江福源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居高临下的说：“皇上说了，让你先去浣衣局做起。”
齐恒没有说话，紧接着面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主子说话，做奴才的要应声。”
清俊的脸颊迅速肿起，五个手指印赫然在目。
“是……”
外面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像是刀子般的疼，齐恒捏紧了手里的纸条，面无表情的跟着那侍卫离开，只是眼底滔天的恨意将他吞噬。
云泥之别。
他与段芷柔便是这样……
段芷柔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般，心底隐隐不安，萧淮郁见她如此，便说：“陛下仁慈，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再说了，你现在名声大噪，正是避嫌的时候，若是别人听到你与齐国质子有什么沾染，怕是又要闹出一番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