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体育馆的墙破了个大洞。
三十秒前，七海建人从这里把咒灵真人打了出去，身体开了好几个洞的虎杖悠仁充分体现了体力怪物的优势，缓口气后过来扶东野平，“东野你没事吧！”
“怎么看都是你比较严重吧。”
东野平实在忍不住槽意，说了出来，然后就收获对方“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开了几个洞而已”的暴言，他抬手想为对方治疗，现存咒力却不足以施展术式，“可恶。”
“不要紧啦。”
虎杖悠仁大咧咧地笑，“回去找家入老师就好。”
为什么你还能笑出来啊。
身体抗议的声音很大，但毕竟有掉过肝的经历，加上跟前一个洞比他多的还在乱跳，东野平忍着痛，借着力地弯腰，用纸人包着捡起刺伤他的手术刀收好，“走吧，去支援七海先生。”
羽翼未丰的特级。
在这里对上了，总不能再放过一次。
两人走出大洞，虎杖悠仁却没有带着东野平投入战圈。东野平不断漏血的样子实在不妙，他找了个能坐的地方把东野平放下，就加入胖揍咒灵的队伍。
“娜娜明！”
分开的空隙，七海建人扯开一点领带，余光扫过坐在不远处东野平，“报告情况。”
赶到的虎杖悠仁脸上都是愧疚，“东野受伤了，血止不住。还有一个人，在我眼前被杀死，抱歉，没能保护好。”
比起自己优先考虑的是别人。
饶是见多识广，七海建人也被触动，“先汇报你身体的情况。”
然后就听到了暴言——
“我半点事没有，就被被开了很多个洞。”
谈及自己，虎杖悠仁神经大条，
真情实意、无比自然地说出了傻瓜永远不会感冒我就是那个傻瓜的是典型发言。
啊，就是这种无预感。
只被开了一个洞的东野平在心里默默道:七海先生你不是一个人。
“刚刚你被它碰触过，却没有变形。”
七海建人永远理智先行，“他的术式对你无效。而且在变形之前需要时间积累咒力。我们要再这里…”
“嗯！”
虎杖悠仁干劲十足，“祓除它！”
于是，强弩之末的高专生加入战斗。
近距离观看咒灵的作战风格，会觉得它就是一台杀人机器。
四肢变化成刀枪斧锤已然不稀奇，被近身时人形咒灵团起来，全身发出数米长的尖刺斥敌，被锁定时脱掉一层皮肉，变成小孩嬉笑着抽身，这样意想不到的变形能再十数秒之内发生数次，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腾挪闪避，无间配合，抓到咒灵变化前集聚咒力的空隙就会上去胖揍一顿。就这样一点一点积累伤害，真人逐渐落于下风。
这种高强度男男双打。
东野平自问就算没受伤，凭着他的体术做不出来了。
于是，它喉头膨大，yue地呕出三个缩小的干枯人棍。
落地成了三个小孩体型的改造人，带着咒灵“杀掉那边的小鬼”的命令朝虎杖悠仁扑去。因为不能杀人，虎杖悠仁被逼离战圈，留下术式并不占优的七海建人，一下就被巨手按到墙上。更捉急的是，追着虎杖的三个小怪物路过东野平，其中的长鼻子忽然停下。
这里也有一个小鬼。
“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咒灵狂笑出声，“他们都杀不了人吧！”
咒灵另一只手凝聚起施展无为转变的咒力，慢慢向七海建人靠近，“区区现实与理想对不上号的愚蠢小鬼，还有虚伪到让人发笑的千金贵子。等蠢小鬼回来，我就让他和‘你’打，不知道会不会伤心地掉眼泪呢？”
啊，真是恶劣啊。
七海建人的目光越过近在咫尺的咒灵，落在不远处一把箍住小怪物的东野平身上，小怪物正扣着他的伤口，东野平整张脸都白了，却没有把小怪物的手扒拉下来，他在单手结印，千金方以下编号的术式，他盯住了咒灵一个一个在试，血水四溅，术师一点也不在意，”你错了，愚蠢的是你。”
话音未落，解决了小怪物的虎杖悠仁从天而降，一脚铲断咒灵的巨手，七海建人脱身，绕到咒灵身后挥出一刀，咒灵下意识想要变形，却慌乱地发现咒力一空，肩背不知何时冒出一片绿幽幽的草，还没想通，头部挨上虎杖悠仁的一拳，七海建人的斩击随后而至，两人不留缝隙地交替捶打咒灵，一点使用术式的时机都不给。
差不多了。
咒力消耗一空的东野平抖着手，放开掐着小怪物脖子的手。
他咬牙看着咒灵无间断挨打，就算咒灵能用术式维持自身状态，但咒力亏空，术式也发动不了的。再多一会，再多一会就好，就能祓除这个咒灵了——
“哈。”
不知何来的，他听到一声轻笑。
音色相当稚嫩，断然不是来自对敌中的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也不是此时被打得半死的咒灵真人，他清楚是来自很小的孩子，一个年幼到男女莫辨、以至于曾经被他轻松归于病弱幻听的存在。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它再一次出现，那头垂死的咒灵张开嘴边——
莫名地，失血过多视力已然模糊的东野平看见了。
咒灵的口腔内部大体与常人无异，却又有上下两双小手，妖邪地从上牙床、从舌下钻出来，于口腔正中结印。领域展开——
「自闭圆顿裹」
纯黑的圆球型领域兀自膨胀，蛮不讲理地将七海建人纳入，稍远一些的虎杖悠仁则砰地推开，徒留他绝望地在领域外砸墙而步入。
咔。
东野平眨眨眼，一开始不明白是哪里来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长鼻子的小怪物瘫软挂在他手臂上，脖子已经断了。
虎杖悠仁回头，脸看着就快要哭出来。
“……”
东野平将长鼻子放地上，踩着自己的血迹到虎杖悠仁身边。
咒灵的领域不大，直径差不多和四层楼的教学楼等高，比之他见识过的火山头咒灵、五条悟或者林雪村的领域都小，估计是垂死顿悟出来的，第一次用，“虎杖，手伸过来。”
“诶？”
有疑惑，虎杖悠仁还是照做。
然后他就看到，他的东野同学从一只白盒子里取出一块漂亮的翡翠，超痛地塞进后腰的伤口，又取出来，放进他手里，“别嫌弃…用这个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