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到陆离出来，在外面焦急等候的聂相舒了口气，虽然确定林皓身上并没有什么利器，陆离本身的心理学造诣也挺高的，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让陆离审问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尤其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
“林皓已经认罪，口供都在这里了。”
陆离把文件夹递给聂相，然后，走向了程晞。
“凶手已经抓到，也认罪了，那么我通过考核了吗？程、所、长。”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里不适合谈话，去档案室吧。”程晞知道瞒不住了，就提议换个地方聊。
陆离没有意见，她现在就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和程晞“聊天”，就跟着程晞去档案室。
进了档案室，陆离确定这里的监控没有在运作，也没有其他的监视之类的东西，就放心地关上了门。
“幻缈，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程晞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是换上了最早对于陆离的称呼，询问她是如何发现他身份的，毕竟，聂相和他认识那么久，都没怀疑他不是正常人。
“一开始就有点怀疑，但那时只是怀疑你是危机处理者，确定你属于哪一类是在那次讨论杨止夏案的时候。”
陆离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次的谈论她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还是让自己待得舒服比较好。
程晞也在她对面坐下：“那么早，不知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一，杨止夏家中，如果说林枚的那串钥匙你们没找到是因为不好意思乱翻女孩子的衣柜的话，那么杨止夏那被遗忘的心理诊断书就好玩了。我找到诊断书的复印件是在床底，但是书桌上一块较浅的印记，和诊断书的大小一致，可以怀疑那里原本放着原件，只是在你们搜查后被人拿走了。”
陆离说完，看了看程晞的表情，他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不减分毫，眼里并没有显而易见的赞赏，这让她有种挫败感，就好像她今天的质问和推测全在他的预见之中。
“我原本是把原件放在那边，想知道你拿到那东西之后是自己去调查还是找警方和纸，毕竟你本身是心理师，对那些很熟悉。但是你拿给我那复印件后，我才发现在这间隙里有人进来杨止夏家一趟，拿走了原价。只是不知道拿走那个的是陈欢还是林皓。”
“应该是林皓，看到杨止夏去医院看病的人不少，她的同事也知道她给杨止夏做治疗，她要是拿走那个就是掩耳盗铃了。只是，我没想到你接手案件的第一天就把东西给我留下了，那时你就想到参与调查的人是我，还是说，你给他们写了推荐信提议我过来？”
从发生自杀案到她答应参与案件调查，中间过去了小半个月，如果程晞一开始就给她留下了东西，要么，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要么她会来这里有他的一份功劳。
“因为我今年必须参与危机处理者能力考核的考官，考生人数不限，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整这个，所以我就写信给元老院，提议让人过来帮忙，顺道考核她的能力，但是我没想到来的刚好就是一名心理师。”
程晞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想到来参与案件调查的是心理师，毕竟心理协会早在二十年前就解散了。
“姑且相信你一次。”陆离说着，也不知道她信了几分。
“刚刚谈到你留下的破绽，第二点，是我来工作之后，不论我是用非常规手段弄到信息还是直接向总部寻求帮助，你全程看在眼里，却没有半点惊讶，就好像这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那会儿，我大概知道，你要么是危机处理者，要么是我以前的合作伙伴。而后来你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仅凭这些，如何确定我来自哪个部门？”
程晞回忆起自己上次和陆离对峙的场景，他确实承认了，但是现在的重点是，陆离怎么知道他的分管部门？
“其三，在谈到杨止夏异于常人的地方时，你的第一反应是——她不是完全的人类，在当时证据不全的时候，思想发散些，出现第二人格、被夺舍什么的都有可能，你为什么第一反应是这个，且就这么确定呢？”
“看来我露出的破绽不少，那么，是什么让你确定我的身份的？”
“有资格做我的审核员，对非人类物种十分了解，之前与我无交集，同时具备这三个特征的没有几个人。而且我刚刚并不确定，不过炸你一炸，没想到你真的承认了。特殊物种管理所所长，程晞。”
陆离似乎是不习惯一次性说太多话，说完之后她还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复平静。
“幻缈阁下，您的这分析，还有之前在案件调查中的表现，我还真是不给您个优秀还真是说不过去，但这要建立在您没有对人进行催眠以及没有上班迟到的前提下。”
程晞想起他在接到具体的审核任务后，长老会寄给他的一封信，上面写着，让他在考核过程中严格点，连细节都要抓好，不要让人的成绩单太完美。
听听，这是人话吗？本来他们的考核就难了，这还要加大难度，干嘛不直接让他考核时吹毛求疵算了。
“如果您真要这么算的话，我就状告你们雇佣童工，或者说我连童工都不如，毕竟人家童工还有工钱，我可一分钱都没有收到。”
“你今年多大？”程晞震惊了，虽然他想到陆离的年纪不会很大，但是童工什么的，应该也不至于，年纪太小的话，他们舍得让她来独自执行任务？
“十五岁。”陆离笑嘻嘻地回答，现在让她忙这些麻烦事可都是在征用童工哦。
程晞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到十六岁就单独执行任务的危机处理者也不算少，但都是恒瑛的核心成员，他们从小接受训练，而书契是个成立没几年的新部门，成员也不是从小开始培养，让他们对上凶手什么的，不就是让他们送死吗？长老会那些真是老糊涂了。
“与其为我打抱不平，不如去看看林皓的情况，我当时气了他几次，不知道心脏还好不好。”陆离看出了他眼里的不忍，可是她不需要啊，要是真的觉得她需要安慰，长老会做得过分的话，当年怎么不救她呢？
听完陆离的话，程晞顾不得和她继续闲聊了，拉开档案室的门冲了出去，。
他不知道陆离到底对林皓做了什么，但是要是人死在警局，就麻烦了。
不只是他们，还有作为编外成员的陆离，因为他是在和她交谈后死的，在这中间他拒绝和人交流，那么，很有可能上面的人会认为是陆离屈打成招，虐待嫌疑人，让其认罪。
如果是这样的话，哪怕她来自那个地方，又是未成年，也没有办法逃脱罪行。
听说，元老院对于违反规则这一件事看得很严，那么，要是林皓真的出事了话，她怎么也要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