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该死

没人去关注一个小人物的死活,哪天残了、死了,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顾展觉得自己这辈子肯定做不了好人,因为好人都没好报,不然自己那做了一辈子好事的爹妈为什么都死的那么早,逢人便笑,遇事则退,可最终也没落个好下场。

所以顾展混社会的这十几年时间是使劲的作恶,有人骂他将来不得好死,顾展听到也一笑了之,都他娘的要死了,还讲究个好坏,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的人生信条就是,这辈子把该出的恶气都给出了,把该享受的都给享受了,至于伤害到谁,对不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下辈子自己投胎也做不了人,还管这些。

当他被那个男孩子势大力沉的一肩膀撞飞后,五脏六腑瞬间移位,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这他娘的哪里冒出来的怪胎。

庄艳骂他是废物,最终连车都没让他上去,他没有怨言。

顾展知道自己只是庄艳养的一条狗,让自己咬谁就要咬谁,一旦狗牙让人家掰断了,成了一个只能吃干饭的废物,那还能有个屁用,真以为偶尔能爬上庄艳的床帮她干点粗活累活就让她离不开自己?如果只有这点城府的话,早就让人家玩死了,这世道什么都缺,就不缺三条腿的男人。

踩过人,也被人踩过,不过踩过他的那些人最终下场都不怎么好,他就如黑暗中的毒蛇一般,时时刻刻等待对手犯错,然后一击致命。

顾展踉跄的回到了家,坐在沙发上面休息,屋内很整洁,很难想象一个在外面腥风血雨的人是一个重度的洁癖患者,那些所谓的兄弟朋友,没有一个能进到这个只有两居室的房子,在他看来,只有这个不到八十平方的空间内,自己才能有点人的气息。

顾展神态轻松,早没了在外面的一脸邪气,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开了喝了一口,在茶几下面的一个抽屉,小心的搬出一个小箱子放在茶几上面,箱子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擦拭,打开箱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把刀,刀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刀背很厚,刀锋犀利。

一个男人,在哪里丢了面子,就要在哪里捡起来。

以卵击石的蠢事顾展从来不做,他最擅长的是水磨工夫的滴水穿石。

对于一个躲在暗处的有心人,总能找到至踩人者于死地的机会。

孙东吴刚走过墙角,黑暗中,一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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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和地面摩擦的尖锐声尤为刺耳,来不及多想,猛的下蹲,同时身体向左边倾斜,即使反应够快了,钢刀也贴着耳朵上面两公分的位置擦了过去,瞬间一股温热的血,顺着耳根流了下来。

黑影一击未得手,硬生生止住惯性的身体,反手向孙东吴又辟出一刀,孙东吴早就顺势一滚,脱离了能被一击致命的战圈。

对于一个小时候晚上在河里洗澡差点淹死的孩子来说,本能的对黑暗有所警惕。

黑影根本不给孙东吴喘息时间,双手抱着刀柄,整个人向孙东吴扑了过去,抱着刀的双手高举过头顶,还在蓄力,那么大的目标,不管刺到哪里,今晚的目的都能达成。

孙东吴轻巧又一滚,刀就插在他刚才躺着的心脏位置。

刀插在硬泥土地面将近十公分,可见这一刀的力道有多大。

孙东吴根本不给持刀人拔刀的机会,单手撑地,身体扭曲成九十度,一脚揣向试图拔刀的人。

持刀人耳朵最先遭受重创,瞬间脑内轰鸣,犹如千金之力拍在脑袋上,失去对刀的控制。

孙东吴迅速起身,一把握住插在地面上的刀,用力一拔,刀片似有金鸣之声,嗡嗡作响,想都未想,一刀插在持刀人腹部,又闪般电拔出。

把刀扔到两人稍远的地方,孙东吴蹲在持刀人身边休息,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在加上几息之间的极限逃亡,身上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微微喘息。

顾展好像还没从脑袋的混乱当中反应过来,过了半天才感觉腹部有温热的感觉,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受伤了,不过一点都没有死亡的那种恐惧感,只是抬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孙东吴看清来人也没有什么意外,喘息问道:这么想让我死?我是挖了你祖坟还是操了你娘们?

顾展面无表情道,答非所问说道:为什么不杀我?

孙东吴破天荒的愤怒道:就你这贱命一条还想跟老子一换一?

顾展嘿嘿的笑了两声,牵扯到腹部的伤势,整张脸显得有点扭曲,艰难开口道:以你的心性,毁尸灭迹不难吧,我找人跟你了两个星期,每次你出巷口都尤为小心翼翼,每次你们上班以后,那个女人就带着孩子住在你们小院。

感受到脖子被捏着的顾展赶紧解释道:放心,没把你解决之前,我是不会动那女人的。两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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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你去旁边的仓库买了两次书,一本人体解剖学,一本野外生存指南,顺带还要一本中国官场现状,所以我断定,你根本就是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虚张声势的假二代,杀起来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也就庄艳那种没什么脑子的女人被你骗了。

孙东吴微微感慨,同样的混社会,黑亮和眼前的这位差距不是一点点啊,然后出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庄艳出手,那样你不就更安全?

顾展叹息道:我们这种人,就是帮人家做见不得光的事的,真要他们亲自上阵,那我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孙东吴摸了摸耳边的伤口,流血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多了,开口道:就算不让庄艳参与,你那些小弟呢,怎么敢就一个人亲自上阵,就这么不怕死?

顾展笑了笑,又牵扯到伤口,龇牙咧嘴道:那些想踩着我往上爬的,今晚把你剁了,明天就是庄艳的贴身人,至于我,离死也就不远了。

孙东吴阴沉道:那你就不怕我把你弄死?

顾展道:怕,不过成王败寇,总比死在踩着我往上爬的那些人手里强。

孙东吴未说话,起身捡起地上的刀,紧紧握在手里。

有些人该死,不过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对于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这种事情不是杀鸡宰鸭,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不过要是轻松放过,更不甘心。

孙东吴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就是个小人物,没想着与你这些亡命之徒争女人,更没想着与有钱人争利,怎么你们这些人一言不合就想着置人于死地,是高高在上惯了?还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命贱?大家都相安无事的活着,不好嘛,非要找那种弄死我们跟弄死一只蚂蚁的感觉嘛。

孙东吴越说越愤怒,蹲下身,对着顾展低声吼道:你想弄死我,然后爬的高高的,但是我却不敢弄死你,这公平嘛?

说完拿刀的手,闪电般插下,另外一只手捏着顾展的喉咙,不让他叫出声。

顾展浑身如筛糠一般,不停的颤抖,被捏着的脖子没法叫出声,只能发出‘呵呵呵’的低吼。

孙东吴插在顾展腿上的刀又动了动,看着一脸惊恐的顾展笑了笑道:我这次不杀你,不代表下次不杀,不信可以再试试。

慢慢走出黑暗巷子的孙东吴,虽然脸上还残存着一点没散去的笑意,但眼底却一片冰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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