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提剑出山

第228章提剑出山

柳老先生在桌子上,喝着茶水,看着这城隍的两岸的柳树。

秋末冬初,柳树外层,斑驳阵阵,朽木枯皮,让岸边柳树更显萧索凄凉。

老人姓柳,当年在自己立下宏达志愿时,这片紫云洲西侧苍茫大地,他曾想以一人之力改观。

最后!还是扛不住天道威压,老人兵解转世,成为一个读书人!

算起辈分,那云山、霞山、横山三只妖道,都是老人徒孙罢了,不过已经过了百年时间,那三只妖道和老人毫无关系,可要是说起来,段云几人手中的《道渊》就是出自老人的手笔。

道家老真人,真人不露相。

如今兵解转世成为一个老夫子,没有丝毫剑修境界,真没有?那可未必,这瓮城,这紫云洲西侧之地,在老人看来,都有着各自规律的发展。

真人妙语!一切都在掌握中!

那三位小子入局,还请了老先生喝茶,这就是一桩大大香火情!

香火情分大小,在外人看来一杯茶水钱,是小小的一笔小钱,可是,见微知着,一笔小钱,映射出不同的格局。

段云无心之举,甚至在他看来,他都觉得这位老人,是一位读书人罢了,没有其他的察觉。

老人喝完茶水,汉子挽留老人再次歇息,主要是瓮城中的变化,汉子需要向老人请教,老人起身,真人意决,自然而走。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孺子可教也!善!”

这是老人对那位汉子说的话语,汉子懵然,可他仍旧满意点头,多谢柳老先生。

回到自己茶摊,自己的妇人,埋汰道:“你就不能对柳老先生恭敬些?咱们小本买卖,又不是什么大生意,一杯茶水,喝得是让人心暖,赚不了几个钱。”

汉子乐呵呵摸着头,神色尴尬回答:“夫人说得极是,我一定照办。”

“不是我说你就照办,要你自己心甘情愿,别那一副贪财的嘴脸,柳老先生是一位读书人,你在他眼中算什么?那点小伎俩,咱们没读过书,但是要以诚待人还是懂的!”妇人碎碎念念,汉子洗耳恭听。

柳老先生抚须笑道:“如此大善之人,是一位福泽深厚之人。”

老人身影,佝偻弯曲,背影看着低矮,如同一个在庄稼地里,辛苦劳作的庄稼人,走在道路上,遇到的城中人,知道这位老先生的,会下意识停下脚步,同老先生点头打招呼。

柳老先生在瓮城,为人和善,胸中笔墨万千,可以启蒙稚童,可无法斩妖除魔,想来要斩妖除魔,还是得靠剑修手中的三尺青峰。

老人缓缓离去,身影突兀一闪,消失在了原先道路中。

瓮城之中,李犇从自己打铁铺子返回所住房屋,在石桌上,一人独坐,取出一坛子土烧,独自喝着闷酒。

屋子常年未有客人前来,可今日却是响起了叩门声。

李犇喝得有些迷醉,听到叩门声,急忙前去开门。

开门时,在他眼前是一位面如春风的老头,老人看着李犇,淡淡道:“关闭打铁铺子,躲起来喝酒?后生这是为何?”

李犇知道这位老人,瓮城中少有的读书人,柳老先生!

喝过了茶,再来饮杯酒,岂不是快哉!

“原来是柳老,请进!”李犇作揖,伸手一个请姿,在瓮城中,他可以对其他的人失望,唯独眼前这位老人,说得难听,这位老人就是典型的装着明白装糊涂,老人独善其身之道。

让他在瓮城中少了很多麻烦,那些受了蛊惑的人,不会去找他一个老头子的麻烦,一来自己清净许多,二来老人有心无力。

从前有心无力,如今,却不一样了,因为三个外乡人的入局,这局棋子开始盘活。

李犇请老人进去屋中,石桌上,一壶酒,一个酒杯。

柳老先生环伺一周,这个汉子屋子仍是陈旧,他眯眼笑道:“取一个杯子。”

李犇匆忙进入屋中,取出一个杯子,从不敢怠慢,这位柳老先生,在五年前发生的事件中,起了重大的作用,可以说,李犇能活下来,不止是靠他的那些剑修兄弟,还有这位老人。

取出一个青花瓷杯,李犇缓缓倒酒,他自己的是一个白瓷瓷杯。

老人端起酒杯,慢慢嘬了一口,李犇自酿的土烧,算不上什么佳酿,可在瓮城也是难得的好酒。

“后生酿的酒,比瓮城中那些兑水的次酒好多了,那些人只会坑害我老人家,老人家我只得去喝茶,不敢喝酒。”

老人举杯间,有些神色神伤。

“柳老若是想喝酒,随时可到我的屋中,茶不多,土烧可不少!”李犇一口饮尽杯中酒,老人的到来,是一位不速之客,李犇有心理准备。

“后生,对于如今的局势怎么看?”柳老提问。

李犇停下举杯的手,有些轻微颤抖,他对于老人这话,自是明了。

他缄默不言,一直端着自己的酒杯,眼神无光,只是注视着杯中的酒。

五年!五年时间,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是一个天翻地覆的改变,五年,让他从一个剑修变成了一位打铁的汉子!

“既然有人破局,在下只是想继续打铁!”李犇沉默后开口。

柳老并未觉得惊奇,再次小抿一口,柳老慈眉善目道:“真的甘心?”

李犇只是握紧了酒杯,柳老一切都看在眼中,“去吧!既然神剑门的人,主动入局,如今的局势已然一片大好,五年前的一切恩怨,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想了结。”

“三山宗门,虽然是老夫兵解前的洞天福地,可如今那三个道人和老夫没有丝毫关系,再者老夫如今是一位夫子匠人,再也不是一位剑修!可你不同,后生,老夫知道,一位剑修,再怎么打铁铸造,他都是一位剑修,如今有人破局,他们需要你,地宫阵法,五年时间?还没有研究透?”

柳老捻须笑言,嘴角一扯,就差露出那为数不多的几颗老牙。

这位汉子这时额头大汗滚滚如豆,他嘴角在抽搐,情难自已,憋了半天话语,他颤声道:“我?我?真的可以再次起剑?”

老人已然放下酒杯,起身准备离开。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无论是铸造打铁,还是一位剑修持剑的的剑道一途,都将是一条任重道远的路,去吧,后生,老夫看到了瓮城日月换新天的局面。”

柳老说完后,李犇坐着石桌上,唯有空空的白瓷瓷酒杯,青花瓷酒杯中还有余酒。

土烧虽好,柳老并未一口饮酒。

同样的暗示,李犇再蠢,他都不可能蠢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段云几人先前而来,那一壶土烧过半,如今,再有老人杯中余酒。

都在告诉着他,自己剑道一途,凡事不可尽,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壶里酒,杯中酒,酒中人。

这位打铁汉子,稀松头发,胡子邋遢,在面容中他如一个悲凉剑客,更是一个粗犷的打铁汉子。

杯中酒,再也没有。

他起身朝着自己的屋中走去,屋中没有其他,而是一列列牌位。

牌位下方,摆放着一个古老黄木剑匣。

他取出三只点香,点燃后,微微俯首朝拜一众灵牌,这些都是他五年前的兄弟,他将他们摆放在自己的屋中。

点香插在了香炉中,他喃喃自语:“兄弟们,是时候了吗?”

背着剑匣,他朝着自己屋中后院走去,一座枯井,五年来,不知道多少死侍尸体在井中埋葬。

他回到一间屋子,取出自己一件崭新服饰,是一件灰色长袍,穿戴在身,内敛藏锋,一根黑色发带,将自己凌乱发丝,往后束发一扎,取出一柄短刀,一块铜镜,盆中的水面,落下他短髭。

他如一个猎人出门打猎,准备着一切。

修理自己邋遢脸部轮廓,脸面洁净,灰色长袍加身,五年岁月,改变的不只是他的容貌,他五官立体,在面容中虽说不如青年看上去容貌俊朗,可是在这个年龄阶段,独有的一种成熟年龄男人的魅力。

他摸着自己的剑匣,口中自言自语:“五年光阴,时光荏苒,恍然如梦。”

这一次,他的手并未颤抖,相反在摸着剑匣时,他有一种快意,无比的快意。

黄木剑匣长约五寸,剑匣色泽泛黄,如同被深埋着地底无数岁月,在眼中都是斑驳痕迹。

一双厚重的手,缓缓推开剑匣,剑匣内陈放着的两柄长剑。

一柄青色皮革剑鞘,剑柄与剑身镶嵌一颗璀璨明珠,长约三尺五寸;

一柄牛皮泛黄皮质剑鞘,剑柄呈现简约却又不失剑中气质。

晴明;路徒。

两柄长剑五年前,给自己的寓意:路途晴明。徒不是途,顾名思义,曾经自己是一位剑徒。

抚摸两柄长剑,他深深呼吸。

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再次见面,他手微微抖动,他不是一位双手剑修,却是一名单手双剑剑修。

李犇压制自己抖动的手,同时按捺在心底的恐惧。

屋中闪耀光芒,传来汉子在屋中的呐喊。

等候片刻,屋中一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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