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凯瑟琳的突然出现,让餐厅内原本侃侃而谈的众人止住了话题。

达西等人一时弄不清楚,凯瑟琳到底有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都感到有些尴尬。虽然在背后说时他们非常肆无忌惮,但当发现有本人听到的可能时,他们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特别是达西先生。

自凯瑟琳进来后,他的心情瞬间被不安所笼罩,下意识地希望贝内特小姐没有听到自己的高谈阔论,但随即他又觉得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有一名商人舅舅确实代表着大多数贵族家庭不会向她们打开大门。

可即便如此,达西心烦意乱地发现,他还是不想凯瑟琳听到他的话。至于为什么,他暂时想不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

他隐约感觉到,弄清楚这件事对他恐怕没有好处。

好在凯瑟琳没有听到。她神色如常,进来后脸上带着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笑容,向宾利先生告别。

达西先生和宾利姐妹同时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恳请你们留下照顾简。我们再周到也远不如亲姐妹的心意。”宾利先生是发自内心地关心简,也是在场唯一一个为她们辩解的人。

如果说凯瑟琳原本对宾利先生的好感是三分,那现在靠着其他人的衬托,直接到达峰值。她认为他善良、慷慨且易于相处,会是值得信赖的好丈夫。

“真的谢谢您,宾利先生,”凯瑟琳真诚地致谢,“会不会太过打扰您和您的家人、朋友。”

“请放心贝内特小姐,我保证绝不会。请你们留下吧,我们都高兴。”宾利先生热情地道,转头看向其他人。

顺着他的目光,凯瑟琳看过去,发现她实在看不出别的人有高兴的意思。

宾利小姐慢吞吞地开口挽留:“有你们的陪伴简会康复得更快,这是我们共同期待的。”

其实凯瑟琳也想留下。她觉得宾利姐妹不会在意简,从她们刚才刻薄的嘲笑中已经听出,她们根本没有把简当朋友。

而现在,尽管她看出了宾利小姐的勉为其难,但哪怕是能留下来故意恶心恶心她,凯瑟琳都觉得值得。何况于她而言,宾利小姐的情绪根本不重要,她要亲眼看着简退烧才能放心。

“真的谢谢您的慷慨和体贴。”凯瑟琳郑重向宾利先生道谢。

凯瑟琳回到简的房间,对于宾利先生的安排三人都感到开心。等到六点半,仆人来请伊丽莎白和凯瑟琳去用正餐。

在去餐厅的路上,凯瑟琳拉起伊丽莎白的手,问道:“莉齐,你上午为什么总看我?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伊丽莎白看了眼离他们不远的仆人,犹豫了一下,道:“吃完饭我们再说。”

凯瑟琳点点头。

吃饭时,宾利先生关切的向她们询问简的病情,十分周到得招待她们,还主动提出她们可以自由出入内德菲尔的书房、台球室等房间。

“可惜我的书不多。”宾利先生笑道,“简跟我说过你们很爱读书,也许那些书你们都已经看过了。”

伊丽莎白道:“不,宾利先生,您的书已经够我们看了。”

今晚内德菲尔的正餐丰盛,主要以奶油大菱鲆丝、小羊排、烤云雀、拉古等做法复杂的法国高档菜为主,凯瑟琳专心吃着晚餐,他们聊天时,除非是伊丽莎白或者宾利先生说话,她会有些回应,别人说话时,她宁愿盯着餐桌上的蜡烛又或者乘着葡萄酒的玻璃杯看,都不愿分去一丝眼神。

这让一直在暗中瞩目着她的达西又不确定她下午是否听到那些话了。

吃完正餐两人走出餐厅,在询问了仆人书房的具体位置后,两人相伴前往,谢绝了对方带她们去的好意。

内德菲尔庄园宅邸有四层楼、近三十间房间,伊丽莎白记错了仆人的话,两人走错不少路才找到书房。

“什么事这么神秘,莉齐。”两人说着,走进了书房,进去后伊丽莎白便关上书房门,严肃地看向她。

凯瑟琳被她看的心神不宁,有一瞬间都以为穿越的事情曝光了。但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除非伊丽莎白也被穿了,不然不可能会往这边想。

这倒给她个思路,下一本也许可以写穿越。凯瑟琳想着。

伊丽莎白发现她在走神,瞪着她:“基蒂我希望你实话告诉我,你和达西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我上次问过你,你敷衍过去了,但这回你绝不能再糊弄我。”

凯瑟琳哭笑不得:“莉齐,让你隐瞒了一天的神秘事情就是这个?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觉得我和达西先生有什么?”

“没有吗?”伊丽莎白确信地道,“他第一个请你跳舞,要知道你是他来内德菲尔后第一个他邀请跳舞的本地姑娘,除了你他只和宾利先生那两位姐妹跳过舞。”

“那是卢卡斯爵士建议的,不是他邀请。至于宾利姐妹,拜托,莉齐,如果我是位先生的话我也不想和她们跳舞,没人能忍受一个整天在抱怨,满嘴都是挖苦和看不起别人,本人却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知道背培训班班规的女士在耳边叨叨。噢不对,是两个。”

伊丽莎白听着她的话很想笑,好在她控制住了:“基蒂你不要逗我笑,我很严肃。”

“我也很严肃啊莉齐。”

“那你怎么解释他总看你?很多回了,舞会也好聚会也好,他总是在看你,甚至刚才吃饭时他的目光都总锁在你身上。”

“有吗?”

“你吃饭吃得太专心了。”

“这不更是说明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不然我哪有心情吃饭,肯定会像宾利小姐一样,用达西先生英俊的容貌搭配通心粉,否则绝吃不下去,每吃一口都要看他一回才行。”

伊丽莎白忍不住笑了,她双眼含笑地看着凯瑟琳:“基蒂你正经一些。”

“好吧好吧,但我说的是实话。”

“那你怎么解释他给你牵马?他还专门去等你。”

凯瑟琳总算知道伊丽莎白今天这些奇怪念头的来源了。

“达西先生只是在散步,途中遇见我了,我看起来又很需要帮助,他才不得不帮助我的。他是个绅士,莉齐,我知道我们女生总会从私人感情的角度来看待很多事,可若达西先生帮我一两个小忙就是爱上我,那我该苦恼了。”

“哭闹什么?”

“今天早上科尔还帮我端放了马鞍呢。爱慕者太多,我顾不过来。”

科尔是卢卡斯爵士的小儿子,今年才九岁。凯瑟琳现在提起他,让伊丽莎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只能叹息:“基蒂你真是…”

“好啦莉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让你产生了错觉,但我必须向你澄清,达西先生绝不可能喜欢我,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况且你也太高看你的妹妹,除了你,没人会把我和达西先生放在一起,大家都很清楚我有几斤几两,重要的是我有几个钱,他们的婚姻是场交易,而我没有这个筹码。”

凯瑟琳很想告诉伊丽莎白,下午达西先生才刚说过她们无法嫁入好人家,而他本人正是好人家中的好人家。如果他对自己有好感,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凯瑟琳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

她不知道原著中两人经历过什么波折才在一起的,很怕那句话会给这段感情徒增波澜,现在伊丽莎白对达西先生的观感已经差到不能再差。而且,如果伊丽莎白误会她和达西先生两个之前有什么,他们就再也没可能了。

伊丽莎白被她的言论触动:“凯瑟琳,你不必这样否定自己,我相信会有绅士不介意我们的嫁妆。”

“也许有,但我的那位先生一定不会是达西。”凯瑟琳觉得她们耽误的时间有点久了,“结束这个无稽之谈吧,我们先回去陪简。”

两姐妹挽着手离开书房,等她们走远后,一个身影从屏风后的书柜角落处慢慢走出,站在原地注视着她们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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