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开年大劫

“哟、李爷,早呀。”

“您也早。”

两人互相一拱手,做了个不算那么正式的礼,这前来搭话的男人眉眼一转,盯着李泽天身旁的王尧又问道。

“诶、话说李爷,这位是...?”

一见话题转到自己这边儿,王尧也心中有些不安。虽说在李雪雁这几天过于热情的置办下,他身上也已经是清一水的名牌;可从小除了运动服就是校服,基本不怎么自己去买衣服的王尧,着实没办法习惯这种身上穿着几十上百万的感觉。

但为了不给李雪雁丢份儿,也为了自己争一口气,还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今天的王尧打算不再当一个沉默的闷葫芦,而是主动迎上去。

“您好,我是...”

这边话还没说一半,李泽天就揽着他的肩膀,冲着那上前来搭话的人摆了摆手,道。

“没给你介绍过吧,小周。这位就是我未来的姐夫,王尧!”

如果说刚在李泽天走过来,其受欢迎程度就像是移动WiFi。那么这句话一出,王尧那引人注目的势头简直就像从窗户里撒钞票的跑车,周围认识不认识的都围了过来。

李家长女长期旅居在外,说媒的人隔三差五就有一遭,如今突然从李泽天的口里蹦出个“未来的姐夫”,这重磅炸弹一般的新闻也难怪会引起轰动。guxu.org 时光小说网

这哥俩经过了好大一会,才从人群的围追堵截中逃了出来,不论王尧还是李泽天都被那乌泱泱的阵仗折腾地够呛,靠在墙边直喘气。

“我说,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先一步缓过来的王尧抱怨道。

“嘿嘿,我不就是想开个玩笑嘛,哪知道这些长舌妇的耳朵也这么灵。不过话说回来,王哥、你这才来上华几天,定力见长啊。刚才的应对说不上有条不紊,但也算是颇有章法了。”

李泽天笑着夸赞道。

但跟以往不同,王尧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而是正色道。

“怎么说呢...既然我都跟你姐回上华了,那也该考虑下之后的事儿了。如果连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高攀呢。哎、人为了自己的美梦,总得多少努力下不是?”

闻言,李泽天楞了一下,转而笑道。

“确实,不过你这话别给我说啊,说给我姐听去。她那性格,听了之后得高兴的睡不着觉。”

“别吧...我有点说不出口。”

插科打诨告一段落后,李泽天也换上了一副平时的表情,不再恶作剧而是微微一含额,道。

“那就冲王哥你这份儿上进,今天我亲自给你引路。这上华琉璃林的年终论武,我们李家的正座上从来没有外姓人,今天兄弟我就为你破一次例。走、一起看那年终论武去!”

然而,王尧笑了笑,摇头道。

“谢谢李少爷好意,但我就不去了。”

“别啊、王哥,我姐还等着你呢,待会我不把你叫过去,她不把我给拆了?”

但这回王尧却真的不是客气,他再度叹了口气,在李泽天惊愕的表情下拒绝道。

“你以为我不想去啊?但是...我也是选手啊。”

时间拨回到二十四小时前,对异常生物中央办公室,甲楼本部。

这地方作为管理全国里侧世界的最高执行部门,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气派;开会用的长桌有些年头了,旁边的窗户还是“田字格”式的老旧款样,墙上的装潢也都相对古典,博古架上是些品相不错的古玩赝品,地上的瓷砖也十分具有年代感。

原本,这里给人的印象,是个朴素、并且严肃的地方。但直到胡玉儿被调回来,完全接手甲楼负责人的职务后,一切在短短几天内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左边的墙上贴着用黑色马克笔写的巨大标语——有胜而无败。

右边的墙上也贴着用同样手法制作出的标语——输了全进厂!

同时,下方还有一厚打包括但不限于电子厂、制鞋厂、以及化肥厂等工作单位的求人广告。

那一只大狐狸坐镇中央杀气腾腾,旁边的沈应鸿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四十岁,变回了当时给这位大师姐打杂的小师弟。不过他倒也没什么怨言,反倒乐得清闲,毕竟哪怕沈应鸿在任上的时候,他的策略也是保守防御,无过便是有功。

“师姐,这就是我们能搜集到的全部资料了。”

将那山一般的文件放在、或者说堆在胡玉儿面前,那些数日未眠的甲楼工作人员在走廊外打地铺的打地铺,吃盒饭的吃盒饭,完全没了平时那威风的架子,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而另一边,胡玉儿经过了最后一轮核实,也终于放下了心,对着众人宣布道。

“各位,这几天辛苦了!多亏了你们的资料,我现在可以确信,胜利已然是囊中之物了!”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直接让会议室内外都沸腾了起来。

毕竟如果换做相对稳重的沈应鸿,这种半场开香槟的事情是万万做不来的。而与之相反,胆大心细的胡玉儿总喜欢说一些走钢丝的话,以此振奋士气。

“师姐...虽然您能班师回朝我安心不少,但对方好歹也是欧洲那边赫赫有名的圣骑士...咱们真的要拒绝乙楼的帮助,单独出人去打那年终论武吗?”

面对沈应鸿的提问,胡玉儿也露出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坐回到了椅子上解释道。

“那凌绝法师想要以‘调停矛盾’这个好听的噱头,作壁上观收渔翁之利,咱们赢了功劳有他一份、静海恐成新的里侧世界中心,甲楼输在场外。若论武输了那便是咱们办事不力,甲楼内外皆输。这老秃驴算盘打得好,如今想要在场内场外都赢得那年终论武,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咱们自己出人自己打,还要赢得漂亮。到时,篓子是乙楼捅出来的,问题是甲楼解决的,咱们的光环远远大过那有调停之功的凌绝法师,才能赢了场内的比试、也赢下场外的较量。至于怎么赢,咱们上华人才济济,还怕胜不过那不列颠的番邦小国?”

听了这话,沈应鸿也不说话了,生怕自己被点名;胡玉儿也看透了她这师弟的心思,不屑地“切”了一声,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又没说让你上场。你擅长画符布阵,去打那擂台赛吃亏的狠;而且当日咱们师父也会到场,如果事先在场地上做手脚,估计那老家伙肯定不会包庇你我,与其到时候闹笑话,不如正儿八经的打一场。”

得到了这免死金牌,沈应鸿也才松了口气,问道。

“那...师姐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这明天就要开赛了,您还不把这名单公布出来,我们也是有些着急啊。”

“哼、明知故问,那比赛三场赢下其二便是获胜,我肯定会亲自上场。我已经看过资料了,除了那个苏格兰村姑,其他人本仙大抵都是稳吃的,不足为惧。”

胡玉儿得意地昂着头,颇有一种“快夸我”的感觉。

这回答倒也不出沈应鸿的意料,本身胡玉儿就是整个东部大区一顶一的高手,本身又喜欢亲力亲为,如今上场去应战也算情理之中。

“那,师姐您决定的其他两位队员又是...?”

“那肯定先是这只。”

说着,胡玉儿将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乖巧地坐在她旁边的小小白给提了出来,像是玩偶一般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说到。

“这位景山的小掌门老厉害了,我昨天劝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动她,让她同意来参加这次论武。”

而另一边,小白说到底还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见到这么多人难免会怯场。她红着脸低着头,恨不得用那长头发把自己包裹起来,以蚊子一样的声音小声道。

“玉儿姐你昨天都那么说了,我也只好来咯...不过,反正我不包赢啊,只能尽力而为。”

虽说小白这语气听上去很没自信,但沈应鸿也不是什么刚入门的学徒,他刚才就看见这姑娘举手投足之间异于常人,那东西的手又稳又准,恐怕是个剑宗的奇才。

“既然是师姐您举荐的人,那我肯定放心!不过...这一共才只有两人,那第三位,想必是压轴的咯?”

“唔嗯...确实,应该快到了。”

砸吧了砸吧嘴,胡玉儿掏出手机看了看点头道。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会议室的大门就被砰地一下打开了,王尧提着大大小小几个塑料袋,冲着屋内喊道。

“小玉,你要的德克萨斯风味烤肉,还有那个什么什么堡,我都买来了。不过为啥点这么多啊,我还以...”

话说到一半,王尧的表情就僵住了,他看着屋内大大小小穿着黑西装的人,以及那到处张贴着的醒目标语,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进了什么黑社会的老巢。

还好坐在头上的胡玉儿急忙站了起来,冲着王尧招手到。

“愣着干啥,坐过来呀!”

...

然而,王尧却像是脚底生了根,在门口一步也不走。他小心翼翼地将外卖放到了桌上,然后说到。

“小玉,我是了解你的,你这表情肯定没有谋划什么好事儿,我先撤了!”

“嗯哼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

这狐狸妖媚一笑,打了个响指;王尧立马被她的两个师弟给架住,托送了过来。被按在胡玉儿面前,看着她和小白的四条大白腿,王尧苦笑着抬头问道。

“小玉...这又是唱哪出啊?”

“明天论武缺一个人,甲楼已经钦定是你了。”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什么水平你心里没数吗?!而且,为什么小白你也在这儿啊,你之前不是不想参加的吗?”

见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在胡玉儿怀里的小白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双手合十抱歉道。

“是这样的,本来我不打算参加,但玉儿姐昨天找我,开出了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就是如果我参加的话,她也会把你弄过来。你想,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对家中的人夸下海口,说要培养一个超级厉害的徒弟。嗯...虽然王尧你已经进步很快了,但距离‘超级厉害’还差一点,所以我们两人打算给你搞一个稍微有些难度的特训,就是这年终论武。”

“你管这叫‘稍微有些难度’?!”

对此,小白假装充耳不闻,然后咳嗽了两声说到。

“反正我未来也会收你为徒的嘛,这就当先给你上一下预备班咯。如果跟那样的顶尖高手较量,哪怕输了、收获的经验也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你都说是‘活’用了,那万一死了呢?!”

话说到这儿,胡玉儿也不耐烦地翘起了二郎腿,淡淡地宣布道。

“主角都是经历这种九死一生才会成长的,我也有在反省之前对你是不是太温柔了...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为了训练你、让你早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能,明天必须参赛!”

“可我怎么感觉你把小白拉进来才是主要目的,我就是个赠品。”

王尧还是懂这狐狸的,而胡玉儿被戳穿之后也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摆手道。

“反正我昨天和小白商量好后,已经给你报名了。”

“什么二十一世纪的慕尼黑会议啊,救命啊!!”

就这样,在一片极度不情愿的哀嚎中,王尧成为了那年终论武的选手之一,站在了这对于他来说还过早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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