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6家兄妹

上华。

这个古老的城市中,坐落着不止一个古老的家族。世代依靠桑海古树庇护,其家族构成已经成长的比那树冠更加繁茂的李家;手握重工命脉,在近代奋起直追的姜家。以及...在二者之上,家族历史更为悠久的秦家。

此三者基本代表了上华头部的实力构成,但却也被套上了一个难以摆脱的桎梏。这三世家的族人,不可以任何方式在里侧世界招兵买马,拉拢党羽;有违者将会另外两家联合讨伐,觉悟还价余地。

里侧世界的能人异士不同于普通的士兵,其能力千奇百怪无法总结,且不论最顶尖的那几个大能,有搬山填海之威;单说那些江湖上的方士,也令人防不胜防。各色蛊毒,诅咒,降头,若依赖于这些去暗杀敌对势力的重要人物,成功率相当之高。

虽然这是一扫障碍的捷径,但对头势力也会用同样的方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没有那个人愿意终日生活在这番惶恐之中,故此、三家在新法颁布的时刻也借机定下契约,不可与里侧世界有所来往,以作制约。

当然,话虽如此,办法总比困难多。且不说当代李家家主李玄的妻子就是堂堂上仙,手段了得;哪怕除去这个被大家认可的个例,在暗中这几个世家也不曾停止过招兵买马。虽然不能亲自出马,却可以让自己的附属家族去笼络里侧世界的能人;金钱收买也好,通婚联姻也罢,自新法立法几十年来,这些效命于三大世家的附属家族,已经积累了一张庞大的里侧世界人脉网络。

称之为高手如云,毫不为过。

“陆少爷,我们到了。”

黑暗的卡车里,一名老人如此上报到。

而听了这话,那端坐上方的年轻人也咧嘴一笑,跳了下来。

这男个头很高,身形笔挺,走路虎虎生风;一看那气势便知道,这位小爷恐怕是活到现在没吃过什么挫折的主。他身穿一席朱红色唐装,上面的凤凰刺绣精致无比、活灵活现,下身是条黑色古朴长裤,将上身的艳丽颜色衬的更加扎眼。戴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却也掩盖不住那份狂气;拇指上有个巨大的翡翠扳指,在夜色中更是幽光连连,摄人心神。

“哼、真是让我好等!”

随着一声油门,那卡车冲入了三院的正门,警报声也随之此起彼伏。

被称作陆少爷的男性跳下车厢,环视四周点了点头,对着他身后的随从宣布道。

“穆老,你收住外面;其他人,跟我上去大闹一场吧!”

“如您所愿,少爷。”

含额做了个礼,那老者便带了一批人出去,收住这三院的外围;而陆少爷则大摇大摆地走在部队先头,一脚踢开了那正面的大门,对上了楼里的警卫。

由于之前的事故,这个关押露娜·帕拉蒂尔的疗养院已经被强化过了守备力量,哪怕在这大年三十,还是有着不少甲楼的优秀后生在此巡逻。

“站住!不管你是谁,再往前...”

“啊、烦死了!甲楼的苍蝇们果然吵闹!”

那陆少爷手上的扳指一亮,警卫们立马警觉了起来,其中甲楼的成员更是早就结好了阵,以逸待劳。然而,他们等来的确实一只势如破竹的魔爪。

“嗷————”

令人心惊的嘶吼响彻方圆十里,那魔爪像是碾碎蛋壳一般冲破了警卫们部下的防御阵法,将他们十多人也其捏了起来,然后一握。

噗嗤——

伴随着骨头散架的声音,那十多个鲜活的生命就像是蚂蚁一样被捏死了。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整个一楼都被染得通红。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那警卫看到了捏死自己的怪物到底是什么长相。它像个人,不、也许曾经是人,但现在肯定不是了。这怪物腰肢细长有力,手臂更长,但双腿却短的可怜、仿佛退化了那般;有一个巨大的头颅,嘴里是一口平牙、满是鲜血和污物。它的大脑袋上有许多毛发,与嘴部的肮脏相比、这些头发被护理的很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仿佛...这怪物还有爱美之心似得。

“哼、真是群废物!”

双手插在兜里,陆少爷先一步走上楼,然后对那自己召唤出的怪物说到。

“幽,走了!”

很快,这一队人马便来到了关押露娜·帕拉蒂尔所在的房间;那名叫“幽”的怪物毫不费力地撕开了厚度超过半米的铁门,将它像是巧克力的包装纸一样丢在了旁边。

陆少爷也随之走了进去,背着光,昂着头,居高临下地对立面那名被囚禁已久的女性说到。

“恭喜你,小麻雀。你也被选中了!”

...

同一时间,机场休息室中。

“呼...终于告一段落了吗?”

为了对抗这阵放松感,威廉喝着浓咖啡,想要打起精神。

多亏了他这个监视人的“擅离职守”,阿琳才能在起飞前的这段时间去见胡玉儿,享受那顿温馨的晚餐。

而就在阿琳吃饭的这段时间,威廉则秉承了他一贯的谨慎风格,先一步来到了机场的贵宾休息室,等待起飞。他没有早早地将圣棺送到托运处,而是放在脚边,只不过包了一层防雨布以免惹人耳目。

而就在这无聊的等待时间中,空荡荡的候机室中进来了第二个人。

是个年轻、甚至看上去有些年幼的女孩;个子刚到一米五,头发很长、在背后系成一条粗麻花辫,尾巴处束以一个木质的立体几何图形样式地发卡。穿一身玄色高叉短旗袍,上纹一五爪龙,下面则套着条黑色安全裤。

这女孩上半身的确是符合年龄的贫瘠,但下半身却有些发育过头,显得十分丰盈。锻炼过的大腿被安全裤勒出一条凹陷,使得她在一路走来时引起了不少乘客的注意。

威廉见对方是个小孩子,又是女性,便刻意撇开了头,想要避免视线的碰撞。毕竟以威廉的审美看来,这名女孩的穿着多少有些过于大胆了。

“呀、哈喽”

然而,天不遂人意。哪怕威廉自己端起了报纸挡住脸,那女孩还是不识趣地凑了过来,蹦蹦跳跳地站到了威廉面前打招呼道。

“你好呀,外国大叔。啊、这种时候是不是说英文来的更好?诶...Excuse me?”

对方锲而不舍,但威廉不动如山。在这般冷淡的态度下,那女孩也有些生气了。

“啊,真是的!大叔好无聊啊!不陪我玩的话...”

突然,另一侧寒芒毕露!那女孩的手上突然出现三根银针,不由分说地便刺破了威廉手中的报纸,直奔其面门!

但后者也算是实力经验具备的老将,早在这女孩进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心中有所防备。他不慌不忙地一偏头躲过最初的一击后,脚下一踩打开圣棺,枪林弹雨瞬间倾泻而出!

然而,那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轻轻一跃便飞身到了高处,手中三根银针丢完又有三根,上面所萦绕着的气息危险至极,有如毒蛇吐信。

“大叔我劝你还是不要动粗来得好哦,跟月儿打,会死的很惨呢。”

说罢,那女孩踩着墙壁,斜身快速绕到威廉背后,再次丢出银针。

“自不量力!”

将棺材展开成六片,威廉冷哼一声准备动真格的。那自称“月儿”的女孩虽然看上去有些本事,可与前几日交手的张墨白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这几根银针也许剧毒无比,但如此轻薄的火力根本破不了威廉的防御,更别提扎在他身上了。

圣棺一甩,砸在月儿的落脚处,但这女孩机敏的很,每每都能在最后一刻避开,逢凶化吉。这番拉扯下来,战斗注定不会很快结束,平日里老成持重的威廉此时不知为何感到有几分焦躁,平日里能打中的攻击在刚才的战斗中却频频落空,十分奇怪。

“来抓月儿啊”

顽皮地在候机室内蹦蹦跳跳,那女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用来躲闪,只是偶尔扔出几根银针去作为反击。渐渐熟悉了对方的躲避轨迹后,威廉已经心中有了七分把握,但却秘而不发。他不会将自己观察到的成果这么快暴露出去,而是一直在等待对方的破绽,力求一锤定音。

“啊呀呀...”

终于,在又一次闪躲过后,月儿的脚踝被一块飞出去的陶瓷碎片打中,虽然只是磕了一下,但却让其失去了平衡速度也慢了下来。这并非是威廉自己创造的机会,但却机不可失。

“看来,幸运女神也站在我这一边啊!”

咔擦——

将六片棺材再次收拢,使那大铁链在背上一甩,威廉有如猛虎下山,照着那踉跄了一下的月儿批头砸去!

“哟”

一闪过后,威廉惊愕地看着自己的面前——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很显然,他又落空了。

“速度...提升了吗?”

这场战斗处处充斥着诡异。

若说与张墨白的战斗,威廉感受到的是实力、技巧双方面被压制的无力感,那么与这名叫做月儿的女子搏斗时,他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陷入了苦战。

是的,很显然,威廉不只是力量、速度也高于月儿,他明明有不止一个机会直接了结对方,却因为自己的“失误”才屡失战机。

“不对,是我变慢了?!”

闭上眼,感受着自己那迟钝的动作,威廉终于发现了玄机所在!

在他的意识中,自己还保留着以前的迅捷,可实际上的速度却已经大不如前;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威廉的体感、与他实际的肢体动作发生了脱节,所以才会频频“失误”!

“呀、大叔发现的很快嘛。”

突然,一阵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上来。

刚才明明还在数米远,正准备重整旗鼓的月儿,不知何时已经骑在了威廉的脖子上,那银针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不只是体感,就连视觉也被延后了!

“要毒死大叔你这种人,有些不太现实。但是...如果仅仅是让你变得迟钝一些,却易如反掌。怎样啊,月儿冲的咖啡,好喝吗”

噗呲——

银针无声地刺入了威廉的太阳穴里,没有溅出一滴血液。这个山一般的男人,轰然倒地。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阿琳下车来到机场。

这里的灯光有些冷,让她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偌大的候机室只有寥寥几人,联络哈兰德神父的消息也好、联络威廉的消息也好,都没有得到回复。

提着自己的那个小箱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阿琳翘着二郎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这股莫名的心情。

穿一件黑色针织衫,一条高腰牛仔裤,外套一件没什么图案的白色冲锋衣,踩一双同样洁白的球鞋。虽然不算多么会打扮,但阿琳高挑的个子和平日勤于锻炼的身材就是天然的衣服架,只要往那里一坐、照出来的照片便是杂志封面级别的。

只不过...如今盯上她的人却不是什么星探,而是两个职业特殊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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